那女声太过尖细且刺耳,以至于大部分宾客都扭头来看。
只见那一身绯衣的少女满面愁容,泫然欲泣的模样,道,“这可如何是好,这戒指可是母亲送我的及笄之礼。”
坐在靠南一桌的封杏一眼便认出了那绯衣少女是洪臻,遂凑到封奕耳畔道,“你瞧,那就是母亲为你寻的洪氏女,唤作洪臻。”
封奕看了都没看一眼,只道,“阿姊,我该回去了。”
封杏蹙眉,道,“人家丢了东西,你不帮着找一找么?”
封奕冷声道,“与我何干?”
扶着洪臻的柳拂又道,“莫不是方才在雨花阁更衣时,落在那处了吧?”
洪臻点头,道,“不若回去寻一寻?”
瞧着洪臻这边出了事儿,薛氏自然也是坐不住的,遂命了几个侍婢跟着洪臻和柳拂往后院的雨花阁去寻戒指。然而,洪臻一行人去雨花阁寻了一番,却没有寻到什么戒指,倒有一个肃宁伯府的侍婢,唤作倚乔的,在雨花阁东面的窗台上拾到一方水绿底绣白梅的绸帕。
倚乔将那方水绿底绣白梅的绸帕带在宴席厅上,当众交给了薛氏。
薛氏见了这绸帕,脸色微变。
洪臻心底暗喜,却故意上前,巴巴地说道,“也不知道这绸帕究竟是哪位姐姐的,兴许这位姐姐也去过雨花阁,瞧见了阿臻的戒指,还望告知。”
洪臻的话音落下,四座鸦雀无声。
梅婠低头,摸了摸空荡荡的衣袖,唇边却溢出一丝清冷的笑意。
梅婠抬眸去望洪臻的时候,洪臻的目光也正巧投来,四目相对间,洪臻眼底有一丝得意一闪而过,梅婠却依旧镇定自若。
梅婠从座上起身,向前两步,冲着薛氏道,“母亲,这帕子是我的。”
薛氏微微蹙了眉,又道,“你可瞧清楚了,莫不是颜色相近,绣花相似,一时间看错了也是有的?”
梅婠摇了摇头,道,“不会错,这方帕子熏过‘红袖纂’,是我惯常爱点的香。”
薛氏一时无言。
洪臻乘势追击,问道,“那姐姐可曾见到我落在雨花阁的戒指?”
梅婠旋身,目光坚定,望着洪臻,不矜不伐地说道,“我从未到过雨花阁,又怎么会见过你落下的戒指呢?”
洪臻眼睫微湿,娇声婉转,楚楚可怜地说道,“姐姐既从未去过雨花阁,那姐姐的帕子怎么会落在那里呢?”
梅婠莞尔,道,“我也很想知道,不知你能不能给我答案呢?”
洪臻心中怒意横生,面上却仍旧是凄凄婉婉的,道,“我自然也是不知。”顿了顿,又道,“不过,姐姐说自己从未去过,到底只是片面之词。何况,姐姐的帕子的确是落在那儿了,为证姐姐清白,不如请人搜身,若果真什么都没有,那姐姐也不必蒙受污名了。“
梅婠闻言,轻笑了一声,道,“洪小姐,这分明就是在说,你的戒指就是我拿的了?”
洪臻立时落了一滴泪,可怜兮兮地说道,“姐姐,你误会了,阿臻不是这个意思。阿臻只是怕姐姐清誉受损,还是查明白了的好。”
梅婠巧笑,漫不经心地说道,“难不成,在你眼中,搜身,就不毁人清白了么?”奇快妏敩
洪臻怔然,梅婠却不给她反应的机会,立时说道,“那不如先搜搜洪小姐身上吧,说不准是洪小姐一时忘了,把戒指藏在身上哪一处了呢?”
洪臻愤然,一张粉扑扑的小脸,立时煞白了几分,却说不出半句辩驳的话来。
薛氏原就不喜这个洪臻,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敢说要搜梅婠的身,梅婠可是他们捧在手心疼爱的义女。堂堂肃宁伯的义女,若让人搜了身,丢的也是他们肃宁伯府的颜面。薛氏原还想着潇琰会出来说几句,倒没料到潇琰一副看戏的神情,似乎早就料到梅婠不会被人轻易欺侮了去。
听梅婠如此说,薛氏立时帮腔道,“也是啊,这一时忘了的事儿也是常有的,不若先自个儿身上找找清楚,再说吧。”
洪臻正要说些什么,只听薛氏已然吩咐身旁的侍婢们道,“苍云,白驹,快上前去,给洪小姐好好找找。”
薛氏这意思,是让人当众搜洪臻的身。
洪臻自然不会乖顺地妥协,她侧过身躯,躲在柳拂身后,道,“伯爷夫人,哪有搜丢东西之人的身的,再说也不敢劳烦伯爷夫人的姑娘们动手。”
“那你的意思是?”梅婠问道。
洪臻冷冷道,“不过是枚戒指罢了,不要了也罢。我们洪家不缺这样的东西!”
梅婠清婉一笑,倒也没打算继续抓着洪臻不放。
谁曾想,小寿星侯谨砚忽然跑了过去,猛地撞翻了洪臻,那枚嵌红碧玺的赤金戒指,竟然从洪臻袖中滑了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滚落在地。
一时间,议论纷纷,震惊四座!
洪臻自己也是惊愕万分,这枚戒指,怎么会在自己的身上?
柳拂分明与她说,自己先偷了梅婠的绸帕放在雨花阁窗台前,又成功地将这枚戒指放进了梅婠系在腰间的锦囊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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