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襄国来访这等是原本不是魏亭能随意知道的事,他既能知道,这其中未必没有因由,不一定能随便说出来。
倒像她为难人似的。
“我懂了,不问就是了。”楚令意抿了抿唇。
她甚少有这么乖巧的时候,就说之前,想骂人就骂人,说撞墙就撞墙,在魏亭身上撒了多少次气,厉害得很。
魏亭真是凭着学医修成的菩萨心性才忍了下来。
因此看楚令,的目光并不很放心。
楚令意捏着帕子,下巴微抬:“这般看我做甚?”
魏亭打了个晃,若有所思般说:“我知你聪明,需不需要我陪你回一趟侯府?”
楚令意心说侯府哪个人愿意见魏亭的?他心倒大,然自己不想露这个脸听人闲话。
要是以前恐怕已经出言讽刺上了,但眼下,楚令意还是尽量把那些话咽了回去,装作温温柔柔。
伸手端起一杯茶,呷了一口,垂着眉眼说:“不需要,我会写信予大姐姐,不必亲自过去。”
魏亭依她。
魏亭的确跟很多男人不同,他不沉迷美色,心智坚定,性子独,不容易被旁人影响。
但越是这样,楚令意就越想叫他沉沦于自己。
她想着,自己因为魏亭吃过的亏怎能不找补回来?
魏亭凭什么娶她?魏亭当初为什么要拿着信物上门?
他不过是想走青云路,自己成了牺牲那个。
楚令意认为,从之至终源头都在魏亭身上,如果他不想着攀附庆阳侯府的权势富贵,那么,就不会有后面那些事。
楚令意出嫁时没哭没闹,因为她不能让周夫人为难,也没法对抗老太太,老太太真的会把她送去家庙。
当时楚令意的路走到的绝境,很多人都在其中做了推手,但她最恨的,就只有魏家和魏亭。
翌日,魏亭临南街的药房开张,匾额上的红绸拉开后,冬至在旁边放了一串鞭炮。
噼里啪啦炸着响,示意开门大吉。!
药房和燕京城内所有的药房都不一样,一走进去,只觉光洁明亮,宽敞开阔,新意十足。
这大理石白色地砖铺墙铺地可是头一份。
放鞭炮的时候外面就围着三三两两的人看热闹。
魏亭交代冬至,让他站在门口,提着一篮子他准备的山楂消食茶包,只要上门的客人,都免费送一包。
店铺的名字取的是“魏氏药堂”,四字,简单好记,也不用多宣传吆喝。
因着别具一格的新颖装修,有不少人走进来看。
但一走到新药品区那块,看见上面药品的价格,都睁大了眼睛,心说这些古古怪怪的东西怎么这么贵!
魏亭泰然自若,面色不变。有人问他,他耐心回答。
高昂的价格自然是物有所值,他不担心东西卖不出去。
只要试到效果,自会评判东西好坏。
进进出出不少人,一大半都在看药铺的装潢,心中咋舌,只觉地面都有一种踩都不敢踩的感觉。
个个领着茶包就出去了。
冬至些不舍得,等没人了,就说:“三爷,没人买东西,来一个人咱们送一个,那得多亏啊。”
魏亭好笑,“我开的是药堂,不是酒楼饭馆,这才第一天,哪会这么快有人来,送些茶包还不能亏不着我。”
“噢。”
“冬至你过来。”
冬至在门口张望呢,盼着有人来,就听魏亭叫他连忙过去了。
“怎么了三爷?”
魏亭道:“药店还没招到药徒,你过来,我教你认认这三十种药。”
“好的三爷。”冬至放下茶包,飞快就跑到魏亭面前。
中药材药柜目前就一个竖柜,也是刷的乳白色漆,一共三十格。
每个抽屉格上都有药材的名字,冬至要做的是熟识这三十种药材,记清楚每样药材的位置。要做到有人来买药时闭着眼睛都能找准位置抓对药材。
所以说识字就很重要了,不认字的看不懂药方就干不了这活。
魏亭教给冬至怎样辨认药材快速记忆,让他对着小抽屉记忆位置和名称,末了又说:“你记住,咱们这只卖药抓药,不看病。看病的有诊馆,人家拿药方子来,你对着数量抓,客人要是问你哪味药材能不能治病,你只管说不知道,让人去问大夫。”
“哎!晓得了三爷!”
药材又不多,不比那成千上百种眼睛都要看花。这点工作量一两个时辰就差不多了。
魏亭看冬至大致熟悉,考了他一会儿,念了几张药方,几次之后,冬至全然上手了。
“那边两个柜区的东西上面都贴了价格,但你还是要清楚。别人问时,张嘴就回答上来。”
冬至拼命点头,笑嘻嘻说:“三爷您真聪明,把价格贴在上面,省了好多人一个个问了。”
魏亭敲了一下冬至脑门,挑眉,:“这就叫聪明了?那边的药特殊,量少而价格贵,走的并不是多销的路子,普通人就算问了轻易也不会买,标价格的确是为省麻烦。但你知道为什么别的药铺的药都不标注价格吗?难道他们就不知道省时间?”
冬至挠挠头,懵了,“对啊,为什么呢?”
魏亭教他,说:“因为炮制好的药材是按斤来作单位计算价格的。就比如金蝉花,一斤价格五两,听起来是不是很贵?比那边架子的新药还贵?”
冬至直愣愣点头。
魏亭瞧他老实了,继续说:“事实上,炮制好的金蝉花很不重秤,一斤的量很多。而来买药的人,药方里有这味药的话,通常都是只需要一两钱,你说一钱才要几个铜板?但要是你在金蝉花的抽屉柜上标注五两银一斤,客人是不是还没进门都要跑?因为他们通常不会想那么多,一个直观而直白的数字会把人吓跑。”
“三爷您太厉害了!真是懂得真多!”冬至一脸崇拜,看着魏亭的眼睛直放光。
魏亭失笑,正了神色,“莫要偷懒,去把铺子里的药全部都认熟。”
冬至嘿嘿笑去了。
药铺新开张,魏亭留了一天,直把冬至教会。
第二日就让冬至自己去了。
药铺开起来的应该会更忙些,到时候招到人,和冬至一对手,两人一起管铺子。
魏亭自己脱开手,去了北郊那边巡视厂子。他买的时候划了很大的位置出来,但是建厂的时候先是择了一部分出来的,现在不需要那么大,后头增加别的计划里再慢慢建。
魏亭自觉工厂已经在有条不紊而进行,但谭文涛请他吃饭的时候还要问上两句,催一催。
这次也一样。
两人在茶庄吃茶。
谭文涛一说起安全套的事就很感慨:“当初真不知道这么小小一个东西,居然有这么大作用。魏贤弟,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夸你了。”
谭文涛用指节敲了敲桌面,“不说远的,就说眼前,琼楼里那些姑娘,我虽不管内里绕绕弯弯的大小事,但也知道那些姑娘容易生病,从前生病了还没处治。现下好了,贤弟你不知道,!你都成了她们心中的神了,怕是我这个老板都不及你。”
这谭文涛,不认识的时候看起来风度翩翩,优雅大方,熟识之后就知道,这人其实就是一个话唠。
魏亭抬手呷了一口茶,一边淡淡“哦?”了一声。
“你这脑子真叫人羡慕,端就是比别人聪明,你说以前怎么就没有人想出这东西来?”
魏亭淡然回说,“我是个大夫,对于人体健康方面的知识,是会比别人想的多一点,不值得一提。”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谭文涛才正经起来,说了正事,“其实这次请贤弟出来,是有一件事想拜托你帮忙。”
魏亭看了他一眼问,“什么事?”
谭文涛咳了一下,好像有些难以启齿,支吾半天,才豁出去一般低声道:“是我母亲那边有一位堂侄儿,我勉强叫一声表兄的,他得了一种病。”奇快妏敩
魏亭看他脸色心里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但还是问:“什么病?”
谭文涛顿默了半晌,说:“就,就是那方面的病……”
魏亭心说果然是性病。
性病别说魏亭,就算身在现代都治愈不了,只能吃药控制。
魏亭有一个随身大药房,里面能买到药,但治不治得好不敢肯定。
沉吟半晌,魏亭问:“很严重了?”
谭文涛说:“应该是,看了许多大夫都束手无策,人现在躺在床上都起不来了。”
魏亭眉头就拧了起来,“我没这个本事治好。”
谭文涛见他这表情应该是能治,立马说:“哪敢奢求那么多,贤弟能去看看就行,都道医得了病医不了命,只看我那位表兄的造化了!”
实则谭文涛跟那位表兄并不熟识,只知道那人的一些混账事,从来看不上人,不过是这个月他母亲去郭府探望了好几次,回来就感慨,还到处打听大夫。之前听谭文涛说过魏亭,依稀记得是个大夫,就让谭文涛把人请去郭府瞧病。
谭文涛拗不过他母亲,这才舍了面子来求魏亭。
魏亭点了点头,说:“那就后日吧,我匀出空来,上午你派个马车来接我,知道我家在哪儿么?”
“知道知道!那就先谢过贤弟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晋江好像都比较卡,更新了也刷不出目录……感谢在2020020323:51:592020020418:34: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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