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把所有的决心都吞到肚子里。

  随后她被薄宴从车上抱了下来。

  明明已经是盛夏了,太阳最是温暖的时候,可莫名其妙的,她就是觉得冷。

  薄宴领证自然不用排队。

  那边的领导已经在等了,看到薄宴来了,连忙迎了上来。

  他们直接去了二楼。

  摄像师已经在等了,红色的背景也已经准备好了。

  薄宴抱着人走过去,把她放到椅子上,随后坐在了她的旁边。

  镜头里,女人一套红色的修身旗袍,戴着一串珍珠项链。头发挽起,上面别了一根帝王绿的发簪,露出漂亮的眉眼,岁数一看就不大。

  只是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不怎么像是来领证的,倒像是来离婚的。

  而她身边的男士就更不用说了,长得比明星还要好看,气质也好。

  但一张脸冷着,看不见一点喜气的样子。

  这是他从业三十年照过最漂亮的一张结婚照了。

  他自然也察觉出了,两人之间气氛的微妙。

  不过他知道男人的名头,也不敢说什么,照了照片,就离开了。

  三分钟后,结婚证件照就被送了过来。

  领导亲自给他们办理了结婚证。

  前后也就三分钟左右,领导就把两本红彤彤的本子放在了他们的面前。

  薄宴伸手把本子拿了起来,然后打开,入目的就是两人的照片,红色的背景,她穿着红色旗袍。

  她真的很漂亮,哪怕只是张照片,那双眼睛都像是会说话似的,像是揉进了漫天的星辰。

  薄宴的手指忍不住在照片上轻轻地摸了摸。

  本来以为没感觉的,也一直觉得领不领证都不重要。

  可是真到了这一刻,他那颗被冰封,被上了无数道大锁,再也不会有感知的心脏,却划过了一丝悸动。

  手里的红本本莫名的就变得神圣了起来。

  他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

  真傻呀。

  作为一个人,怎么就能这么傻呢?

  面对一个背叛自己,欺骗自己的女人,他想到的不是把她打入深渊,永生永世的折磨,而是想和她结婚,想和她生孩子,共度一生。

  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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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时暖看着手里发烫的结婚证,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在她的世界里,婚姻是一件神圣的事情,领证和婚礼一样,都是非常非常有仪式感的。

  她没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结婚。

  命运真的太捉弄人了,她明明嫁给了自己爱的男人,却是以这种极其耻辱和被动的方式嫁的。

  反而更让她难以接受。

  “祝薄总和薄夫人百年好合。”

  “好,谢谢。”薄宴好不容易有了个笑模样。

  他从时暖的手里把结婚证抽过来,把两个红本本都放到了自己西服兜里。

  然后看了眼旁边的陈一。

  陈一把手里写着喜字的红袋子放到桌子上,“小小礼物,大家一起沾沾喜气。”

  领导连忙起身,笑道:“客气了,我们应该做的。”

  “就是一点小心意,就劳烦你给大家伙都发发。”

  领导再拒绝就不好了,伸手接了过来,看是红包,笑了笑。

  “那我就替大家谢谢薄总了。”

  薄宴起身,伸手抱起时暖,往出走去。

  领导把人送到门口,看走远了,才转身回去,拿出红包一看,忍不住愣住了。

  厚厚一沓,红包都撑的忙忙当当的,他打开一看,全是红钞。

  不由得叹了句,“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大手笔呀,大手笔。”

  下楼后,薄宴直接把时暖放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时暖侧头,看着坐在驾驶座位上的薄宴问道:“不回去吗?”

  “今天这么特殊的日子,自然要好好的过过二人世界的。”

  说着,他握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看了看她光秃秃的手指,皱了皱眉。

  “婚戒还在做,不如我先给你买个戒指,你先随便戴戴。”

  时暖看了看自己光秃秃的手指,然后把手抽回来。

  自嘲道:“我们原本也不是正常流程结婚的,有没有戒指无所谓。”

  “怎么能无所谓?”他又不开心的皱起了眉头,继而又冷笑了一声。

  “也是,你根本就没想过嫁给我吧,之前的那些话,也不过只是说说。现在弄巧成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滋味不好受吧。”

  时暖回头看了他一眼,想解释的,但知道他听不进去的,也就没说。

  她的目光落在窗外,假装不在意,可鼻子却早已酸掉了。

  薄宴看她现在连话都不想和自己说的样子,忍不住烦躁的揉了揉额头。

  他伸手把西装的扣子解开,脱下来扔到后面。

  然后抽下了自己的领带,大手握过她的脸颊,看着她的眼睛,凶巴巴道:

  “暖暖,我们要一起生活一辈子的,今天这个日子,你能不能有个笑模样。”

  “可我终究不是宠物,薄宴。你不能要求我做了我不愿意的事,还让我对你感恩戴德吧。”

  “呵。”他冷笑一声,甩开她的下巴,一言不发的发动了车子。

  他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了车上,车子开得都要飞起来了。

  他原本还想着带她出去吃饭,买东西,下午带她去游乐园的。

  现在都没了。

  他只想狠狠地把她收拾一顿,让她彻彻底底老实起来。

  平时四十分钟的路程,这次二十分钟就回到了庄园。

  李嫂正带着大家按照管家的要求装饰庄园,主楼前面的树林里挂了小彩灯和红色的彩带。

  客厅九米的挑空,工人刚把专门定制的满天星的水晶灯挂好。

  家里的装饰也换了,多用喜庆的颜色点缀。

  主楼里,随处可见的都是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李嫂看着薄宴的车回来了,连忙带着人去迎接。

  只见薄宴一身煞气的下了车,惹得她们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不是去领证了吗?看他心情挺好的,还让装饰屋子。

  这是又闹别扭了?

  李嫂本想问两句的,就看到薄宴转到一边,把时暖抱下来,快步上了楼。

  他的脾气是真的不好了,一句话不对就这么大的火气。

  若是以前,她肯定会安慰的,只是这次她也累了。

  反正被他抱着不用走路,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

  主卧的门被他一脚踹开,屋里的装饰变了,多有了女性喜欢的元素。

  大床上换上了红色的喜被,喜被上洒满了玫瑰花瓣。

  她的身子狠狠地跌在床铺上,手指忍不住握起了一把玫瑰花瓣。

  手松开,花朵就被蹂躏的不成样子了。

  他握起她的手,固定在头顶,看着她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呼吸瞬间又缓了。

  他拿起手里的领带,就把她的手绑住了。

  她的身体不自觉地又开始紧绷了起来。

  她能想到接下来的是怎样的一场酷刑。

  可半天都没动静,她忍不住睁开眼看过去,就看到男人的眼眶微微泛着红。

  她刚想开口,他的手指就落在了她白皙娇嫩的脸颊上,轻轻划过,继而呼吸落在她的耳畔。

  “你怎么就不能乖一点呢?”那无奈又宠溺地声音让时暖有些恍惚。

  可她又能说什么呢?她的解释他不相信。

  她说出来的话肯定也不是他爱听的。

  说得多,只会让他更生气罢了。

  他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她开口,嘴巴忍不住咬住的耳朵,微微用了用力。

  却又看她疼的蹙起了眉头的时候,松了嘴。

  然后气急败坏的起身,冲了出去。

  身上的重物终于消失了,就连光线都亮了不少。

  她傻傻的看着屋顶,过了好久,才慢慢的动了动身体。

  好累呀。

  疲惫充斥在她每个毛孔里。

  她把手从头顶拿下来。

  领带绑的很松,她用了用力,就把手抽了出来,随后转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敲门声响起。

  她听到了但懒得应,就没有管。

  过了好几分钟,李嫂推开门走了进来,站在外间。

  “夫人,家里来客人,说是来找你的。”

  竟然还会有人来这里找她,怎么可能。

  时暖嗤笑一声。

  她现在就是他豢养起来的宠物,和猫猫狗狗的没什么区别。

  谁家养的猫猫狗狗还有朋友来找的?

  想到这,她就委屈,泪水顺着眼眶落了下来。

  不过,她好想薄婉,好想她在自己的身边,告诉自己该怎么做。

  想到这,她撑着身体坐起来,哑着嗓子问道:“是谁?”

  “是金医生,金铭。”

  金铭?

  时暖不确定自己认不认识这个人,只觉得名字听着挺熟的。

  “好,我这就下来。”

  时暖下床,想着换身衣服的。

  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我能见吗?薄宴让我见吗?”

  免得犯了他的忌讳,又被他收拾一顿。

  她毕竟不是受虐狂,没有被虐的需求。

  李嫂不知道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认真的回答道:

  “没有,薄爷从来没有说过不让夫人您不见客。”

  “哦。”时暖想着,他对自己还是挺好的。

  又想着自己这是怎么了,被pua成功了吗?还是真当自己是宠物了。

  金铭本来想约时暖在外面见一面的,可怎么打电话她都不接,这才来这里找了。

  其实他也怕,薄宴控制不住对时暖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毕竟,这件事归根结底的讲,他也是参与者。

  他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杯,喝了口咖啡,抬头,就看到了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时暖。

  她穿着一条白色的纱裙,上面罩了一件浅色的宽松外套,头发随意的挽着。

  薄宴能一见钟情的人,自然是怎么看,怎么漂亮。

  特别是那双眼睛,哪怕是状态不好,都干净,明亮的过分。

  时暖下楼,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这才想起来,他是薄宴的心理医生。

  不解的问,“你找我?”

  “对,”金铭把咖啡杯放到桌子上,起身,笑道:“我想和你聊聊。”

  时暖露出一丝玩味的笑,“薄宴同意你找我?”

  “我找你,不需要他同意。”

  “哦,那看来是个胆子大的。”她嗤笑了一声,朝着门外走去。

  屋子里肯定是有监控的,她实在是受不了被他无死角监控的日子。

  而且出去透透气也是好的。

  太阳已经西斜了,阵阵夏风吹过,看着眼前的满目的、开阔的绿色,心情莫名的好了很多。

  金铭看着时暖俯身从地上扯下来一根狗尾巴草,放在鼻尖闻了闻,然后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转着。

  金铭快走几步,追上时暖道:“看来你过得不错我就放心了。”

  时暖停下步子,看着山坡下的玫瑰花海。

  这才几天呀,玫瑰花却已经凋谢了大半,其他的也被太阳晒得无精打采的。

  时暖忍不住回头不理解的看着他。

  “我之前应该给你说过他的病情,他本来性格就偏执、淡漠,从小又在猜疑和危险丛生的环境下长大。他到今天这样,是一个必然的结果。甚至说,如果没有你的存在,他的病情会比现在严重的多。”

  “我的存在吗?”

  时暖轻笑了一声,“所以我应该感到荣幸吗?”

  “你还记得你救过一个男孩吗?大概几岁的时候吧。”

  时暖漂亮的大眼睛忍不住闪了闪,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自己六岁时候的那一夜发生的事。

  事情太远了,记忆已经模糊了。

  她只记得那晚的雨很大,她暑假去姥爷家里玩,那是一个很偏僻的小镇。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晚,她非闹着要吃糖,姥爷拗不过就带着她去村口的小卖部买。

  然后她就发现了那个男孩,身上全是伤,惨不忍睹,她吓坏了。

  姥爷把他背回了家,姥姥就把她抱走了,说是姥爷会照顾的。

  之后的事她就不知道,第二天一早起来,男孩就莫名其妙的不见了,她也跟着妈妈回了家。

  那晚的事,好像就是个梦,还是个噩梦。

  “那个男孩,是他?”

  “对,就是他。当年他被人抓走,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被他外公救回去后,养了好久,身上的伤才好。

  但心里的伤看不到,却更难好。他父亲知道他在他外公那,就把人接了回去。身体上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却对他精神上再度凌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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