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时间，晚上九点多，他便直接打通了崔临志的电话。
“老崔，还没睡吧？”
“老冯？难得呀，找我有事？”崔临志的声音不疾不徐，温和平淡。
冯军爽朗一笑，说：“老潘最近进了一批石头，据说都是老坑出品，上等货色，我想瞅瞅去。你不是也爱翡翠？走一趟？”
“行啊，什么时间？”
“后天，周日下午，好些行家都会去。”
挂了电话之后，冯军紧接着在手机通讯录找到私家侦探的电话，拨了过去。
“小王，帮我查多一个人，崔临志的表弟，方全义。”
冯珊瑜见她爹三下五除二安排得妥妥当当，对他竖起大拇指，说：“不愧是您。不过，就算确定是崔总把事故这事儿给抹掉了，爸你准备干嘛？”
冯军一愣，这倒是没有想过。
……
周日下午两点，依然还是老潘的翡翠加工厂门口，冯军带着非要跟过来的冯珊瑜下了车。
“你们两只老狐狸斗法去，我主要是来看潘叔叔开石头的，请忽略我不计就好。”冯珊瑜说完，嘿嘿一笑，先跑一步进了加工厂。
上次冷冷清清的，只有老潘一个人，今天可热闹了。
加工厂靠门边的角落堆了一座石头山，大小形状各异，已经有八九个人在围着转，寻找自己心仪的石头了。
老潘带着他的几个老师傅在加工区摆弄着什么，一眼就能看到他那颗闪亮的光头。
冯珊瑜过去甜甜的打了个招呼。
“哎，冯丫头啊，你爸也来了？消息挺灵通。”老潘哈哈笑道，嗓门颇大，刚走进来的冯军都听到了。
冯军笑笑，并不过去，转去石堆旁，也似模似样地观察起来。
挑选了半天，他刚拿起一小块石头捧在眼前看，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有人笑道：“你眼光还是不太行，这石质粗糙，有一面还有粗砂状，出玉的可能性很低。”
冯军半点不恼，拿手电筒照了照，说：“那可不好办了，这块就是合我眼缘。老崔，你别盯着我手里的，自己去挑啊。”
崔临志身形比较瘦，平时却爱穿宽松的衣衫，脸上戴着一副金框眼镜，颇有儒雅的气质。
他对老潘这里也是熟门熟路，自然不必冯军多说，已经在认真琢磨了。
陆陆续续，便有一些买家挑了自己看好的原石，拿去跟老潘议价。确定购买后，或直接拿走，或让师傅现场切开，开的结果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有一位客人连开两块石头，连翡翠的碎沫子都没见着，将近十万块钱都扔进了海里。
他脾气本就暴躁，此时心态略崩，忍不住嚷嚷道：“老潘，这就没意思了啊！你这批货到底行不行？”
没有任何男人能接受别人说他不行，老潘能接受，但绝对不能说他的石头不行。
他瞪大眼珠子，大声先呸了一口，怒道：“你自己没洗脸，糊着眼屎就过来了，怪我？刚才那个出了大绿的你怎么不说？”
这边的动静也吸引了还在挑石头的冯崔二人。
“走，我挑好了，去切切看。”崔临志说，冯军点头，也带上自己看好的那块小石头。
此时跟暴躁客人同行的人正在劝他，毕竟是赌石，愿赌要服输。
“丘总，”崔临志过来对他安慰道，“咱们小圈子有个说法，翡翠是有灵的，不论是没买到，碎了丢了，也许都是挡灾去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是啊是啊，周围人也纷纷附和。丘总也回神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不免让人看了笑话。
他冷静了些，脸上依旧有不甘，说：“我这还有一块，老潘你开了吧。要是还没有，我就谢谢你让我明年的生意一帆风顺了！”
冯珊瑜在旁边觉得十分有趣，这群有钱人的生活真有意思哈。
但她突然瞥见老冯也拿着一块石头，正在付钱，顿时觉得不好，忙过去小声劝阻：“老冯，你可别上头，咱们家朝南，西北风都喝不上。”
可那边已经支付贝到账5000元了。
冯珊瑜正要瞪自己亲爹，就听背后人群里，丘总惊喜大叫：“出绿了！”
然而就只有石头的五分之一是绿的，颜色还不是很纯净。但毕竟是有了，丘总的气也顺了些，爽快对老潘道了歉，拿石头走了。
客人逐渐散去，终于轮到冯军的石头。
老潘接过来翻来覆去观察了一番，问他：“你真的要切？”不切的话还能保留一点美好的想象。
“不切留着堵老鼠洞？”冯军这话让崔临志笑个不停。
那老潘还有什么好说的，切吧。冯珊瑜便从手指缝里看到，一刀两刀三刀，全是石头的碎渣，什么都没有。wWw.xqikuaiwx.Com
崔临志把自己的石头递给老潘，对冯军揶揄道：“可惜了，这下子，你还得在路边另外捡块石头去堵老鼠洞。”
冯军却淡定得很，仿佛刚刚扔了五千块钱的不是他，说：“有些老鼠堵是不行的，要抓。”
崔临志一怔，感觉冯军话里有话，却听老潘喊他：“快过来看，你的运气不错啊。”
等客人都走光了，两人去老潘的茶室喝茶。
崔临志见冯珊瑜也跟了过来，问：“这位姑娘是？”
冯军便介绍了是自己女儿，还说多亏她，不然也发现不了自己的部门里面居然有这么大的漏洞。
只听他叹气道：“老崔你也在生产部做过，现在又不比以前的煤老板年代，法规严格了多少倍呀。我才想着把以前的项目都整理出来，也好做个前车之鉴。没想到，居然缺纸少页的。”
“档案室的人都干嘛吃的？混乱堆放，时间久了肯定找不齐全。”崔临志淡淡地说。
“是啊，而且什么阿猫阿狗、老鼠苍蝇都能进去，搞得一团乱，连一些项目的事故分析报告都说找不到了。”
崔临志却意味深长地看他：“找不到有什么不好吗？老冯，你都在这个位置了，何必将塘底的污泥挖出来？”
冯军喝茶的手一顿，看了他一眼，笑道：“还得是老崔你，活得通透。”
“我这叫难得糊涂。”
老潘一头雾水，没好气道：“喝完茶赶紧回公司聊你们的工作去，半天不说请我吃饭，还想喝茶？”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洛思花小花雨丝风片更新，第54章 当面询问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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