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涵也很开心,只要楚国的真商节杖不爆出来,燕国这下就是百口莫辩了。
二人就在这样的宾主尽欢中依依惜别并没有。
赵臧若有所指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再有第五人知晓,你我都没有好处。”
谢涵假惺惺地笑着,“那是自然。只不知当初伪造商节杖的巧匠们?”
赵臧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接着道:“燕襄这下又要焦头烂额了,听说他之前还被你送过去的人给气吐血了,身体正不舒服着,一直卧病在床。”
谢涵忧心忡忡道:“燕殿下的身体竟已这么差了,都是涵的罪过。”
赵臧给他的假模样给恶心了一口,随后又做了个枭首的姿势,“温留君可听过,趁他病要他命。”
谢涵用一种“想不到你竟然这么恶毒”的目光看他一眼,“愿闻其详。”
一段时间不见,温留君真是更加讨厌且恶心人了。
赵臧这么想着,说出了他的计划,“燕国偷盗商节杖,证据确凿,竟还伪造之,真是其心可诛。”这时他要感谢谢涵的无赖操作,管你是楚国人还是哪国人,管你说什么拿出什么证据,他不问且不听,就是把人打包送去燕国。
“寡人已去信会阳,请侯伯做主。”不管姬高怎么样,他头顶上还留着梁武公打下的中原霸主光环,伐绞虽败,昊王室赐下的侯伯称号却不假。
谢涵闻弦歌而知雅意,“本君亦会去信扶突劝告的。”心中却打定主意晚些去信,否则还不知狐源要做什么。至于各大氏族,那想必是很乐意对燕国用兵的。又顺便盘算一下,若齐军大军过来,他要怎么隐藏怎么解释,以及怎么雁过拔毛。
于是,赵臧心满意足地走了。
当夜,沈澜之冲进他卧房,“燕国有动兵迹象。”
谢涵“咦”了一声,将下午赵臧临行前和他说的话交代一遍,又不放心,派斥候观望四周。
这一观望就观望出问题来了,颔厌邑以北,温留回召国必经之途,一场漫天厮杀。
谢涵心头一跳,赵臧可千万别死在他地盘上啊,他立刻派霍无恤与蔺缺前去援救。
于是,赵臧又灰头土脸地回来了,“被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
一千军只剩三百人,若不是温留军到的及时,他恐怕早就没命了。
“是燕军还是召军?”谢涵询问。
“召军。”赵臧呸了一口,“那召军还是寡人之前贬黜的一个军官,看样子是联合了周边三城兵力。”他毕竟曾是颔厌邑之主,对周边城池还是熟悉的。
那燕军调兵是做什么呢?
过了两天,事情终于有论断了
燕太子支持阳白君夺权。
噢阳白君正是之前的召五公子赵毓,先召太夫人在世时最宠爱的一个孙儿,当初令其前往邹国学习牧马技术的。
因引进新马种,兼帮助修建了两大牧场有功,而受封阳白君,在召国颇有贤名。
“寡人就不应该对他仁慈。”赵臧恨恨道。
谢涵翻着奏报好嘛,你想“趁他病,要他命”,人家早就“趁你走,抄你家”了。
不知赵毓是否会撤回给姬高的求援。
召国有个亲燕的国君对他可是很不利的,尤其赵臧继位和他有着脱不去的干系。
谢涵皱眉道:“不知赵二哥对召国掌控几何,若我借一万军予二哥,二哥有多少把握拿回召国。”
“你说什么?”赵臧本是暴躁恼火兼惊慌惶恐的,此时却目露古怪,“你说借寡人一万军。你一个城池有一万军?”他以为之前来营救他们的三千人已经是所有兵力了。
非战事边境城池常备兵役不是五百人么?
这可真是失礼了。
实不相瞒,其实他这边有两万军。
谢涵有两千卫士,又在温留募兵八千,单单温留军就有一万了。后又治以水大会,温留人多、鱼龙混杂之名,以及保护商节杖之名,巧立名目,先后向周边城池借兵。
咳……当然寻求的借助对象主要是:温亭的少海城,豫侠的通里城,沈澜之任城令、目前主要苏韫白、王洋一文一武管辖着的大迎城。
然后便是一借不回头。
当然谢涵不会这么说,“近来又是治水,又是商节杖,临时征召的民兵罢了。”
“这样的民兵最多只能当五千人用。”赵臧皱着眉,“班突之前去迎击胡贼当利,寡人要先联系上他。”燕、召乃中原列国之最北,北面便是胡人领地,胡人逐水草而居,贫瘠至极,如今冬日,正是要南下抢一波东西为生的时节。
谢涵看他一眼,所以说大军出行,你一国之君为什么不坐镇后方啊?
他开始觉得原著中召国能从二流中国一跃成为一流大国,全是沈澜之的功劳了。
面上他点头应道:“我努力试试,二哥先写信。”便把时间留给了对方,自己出去召集沈澜之、应小怜、霍无恤等人商议,他们都是一样的看法,不能让燕国把召国笼络过去。
“但是这帮助的过程中也不能暴露太多我们的实力。”沈澜之若有所指地看霍无恤一眼,之前营救赵臧的时候,霍无恤差点没带人把那几个城池一起打下来。还是他远远瞧着不对,立刻冲上去的。
霍无恤摸摸鼻子,望天望地,最后对谢涵笑道:“君侯把这些兵卒训练的太厉害了。”
“好了。”谢涵对沈澜之道:“所以最好我们少出力。你有法子联系上班突吗?”
当初沈澜之带着梁国三分之一的情报网归附,之后和谢涵那一点点薄弱的、少的可怜的暗桩线子合并,并在此基础上改良并做掩藏,目前主要仍是由他掌管。
沈澜之用一种“你就纵着他罢”的眼神看谢涵一眼,笑着道:“这没问题,最快四天能送达,君侯问问召侯能给咱们什么好处?”
好处那必须是要的啊。
虽然他们不希望亲燕的赵毓上位,可也不能做白工不是。
赵臧身为前会阳第一剑士,一直是个行得正坐得直的顶天立地男儿郎,不会也不屑做赖皮人,“颔厌已经有一半并入温留了,何妨再加一半?如此高地才算完整,兴修水利也方便。另外,赠三万石粟米助力温留君治水粮草。”
“赵二哥爽快。”谢涵笑着接过他的信件,一式三份,分三个人往召国边境快马送出去,又提醒道:“梁君伐绞大败,因为那是无道之战。但他爱惜颜面,心心念念想搬回一局。赵毓篡位,助力赵二哥则是有道之战,若去信求援,想必很是愿意的。”
因着宁霜的缘故,姬高那种“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性格,一向对燕国很不感冒。当初拒绝燕使陈兵齐境,也已是和燕国交恶了。
赵臧却犹豫了,喂饱一个温留容易,梁国若有什么要的,以他当初在会阳对姬高的了解,怕是要狮子大开口。
真是什么不急那什么不急。
可谢涵也不能强摁着他的头啊。
在他犹豫的时间里,班突的回信到了,并且伴着一块虎符,那是调动地方兵力的信物,认符不认人。他表示会兵分两路,一路两万军由他率领直奔悬钟城,另一路一万军绕道维道城,请赵臧凭虎符召集维道城前的地方兵力,进攻入内,他们两面夹击。另外,请游说温留君,令齐军陈兵燕境,使燕国不敢轻举妄动。wWw.xqikuaiwx.Com
班突对战场有清晰的认识,奈何对政治似乎没什么灵敏度。
他这方书信才到,赵臧还没说话,齐朝廷的法旨到了,传讯北境守将,不得理会燕召之战事。
谢涵就知道会这样,狐源一向是给他君父灌了迷魂汤的,就不知道是怎么说服其余氏族的,不过那些氏族一贯看不起个区区中等国家也是。
“我朝廷中有亲燕者,且能量颇大,所以我才舍近求远,请赵二哥求援梁国。只是现在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赵臧哑然,“齐国中竟也会有亲燕者?”接着赧然,“班突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寡人不可留他等太久。现在必须出发了,温留君的一万军可还作数?”
谢涵点了点头,“只我有一个要求,调兵遣将,请听我城霍卫官的。”
赵臧是被霍无恤救回来的,一开始看他年轻,现在哪还会小觑,颇为感慨道:“温留君救雍长公子是救赚了。”又颇为幸灾乐祸道:“以后等霍卫官打出名头来,那位雍君还不知道要多后悔呢。”
这边点将出人,清晨时分就万军发动。
谢涵对着上苍祈求赵臧一定要获胜,然后没三天就收到赵毓失踪的消息。
谢涵:“?”
他奇怪道:“三天连维道城都没到罢?”还能到悬钟把赵毓弄失踪了?
沈澜之露出更加奇怪的表情,“阳白君继位后,既没有安抚朝臣,也没有组织兵力抵抗召侯的反扑,而是不顾国人野人的非议谩骂,派兵凿穿召平侯的陵寝,取出召太夫人骸骨,之后就不知所踪了。”
谢涵:“……”
无言的不止他们,还有费尽心机替赵毓夺得君位的宁襄:“……”
他确实病了,谢涵是一部分原因,冬日到了也是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党阙曾断言他活不过二十五,如今他已二十有二了,身体越加破败。近来拖着病体殚精竭力、苦心筹谋,没想到得这么一个结果,霎时吐出一口血来,脸如金纸。
昏迷一夜后才被吊着独参汤醒来,醒来立刻询问召国动向,得到赵毓仍不知所踪的消息。悬钟重臣,除少数当初支持赵毓者心中惴惴,大部分组织卫兵出城迎接赵臧。
“殿下……”姬红霞担忧地看着床上形销骨立男子,只见人面白如纸,唯眉心那点朱砂鲜红欲滴,莫名予她一种不详之感。
宁襄摇头,看着床幔一会儿,讲了个笑话,“宋侯、杞公、朝阳夫人,孤每次看到他们的消息,都会产生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错觉,现在得再加一位阳白君。”
末了不知以什么口气道:“还好温留君同孤一般,是个正经人。”
唉我可怜的襄儿,你总是遇到这样奇怪的人,辛苦你了,呜呜呜。
ps:我似乎手速太快了,不仅写好了原著,也写好了新章,哈哈哈。考虑到上章大家期待的眼神,我把原著先放上来,等到后文合适时机,会在正文放出,估计是原著十穿的内容,到时候我会提醒大家不用买那张的哈。
原著
“谢涵”
霍无恤一声惊怒吼声,飞快冲去,却只拽到一片衣角。
“刺啦”白布碎裂,唯余掌中一角裂帛。
“大王”三军将领惊呼,只见他们眼中英明睿智却冷酷得不近人情的君王兜头跟着王后跳了下去。
蔺缺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几乎刺激得失声,此时此刻精神一凛,“快大王不会水!”
是啊,霍无恤不会水。
他会医术会厨艺会取火会打猎会行军会变法会攻城会治国,却为什么偏偏不会水?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下方的人在大吕钟的重力下,飞快下沉,他甚至能看到她脸上犹带着的笑容,却伸尽五指仍一点都够不到。
岸上众军迅速取来大网打捞,这么多人这么多网,还有几个会水的士兵跳了下去,霍无恤很快被捞上来,没有昏迷也没有溺毙,只是呛了几口水。
“花花。”
“臭花花。”
一边将士只见他们的大王怔怔地看着黄河,双唇蠕动,似乎说了什么,不禁询问,“大王?”
“打捞。”霍无恤起身,冰冷的河水顺着他额角、双眉、鼻尖、下颌、衣袖、裤脚滴滴答答落了下来,晕了一地。更冷的却是他的表情,“将王后打捞上来。”
“这……”大吕钟沉重,还哪打捞的上来啊?蔺缺对几个要出口的将士摇了摇头,应诺道:“是。”
然而,就像他们猜测的那样,一天一夜过去了,没有半点收获。
第二日的傍晚,也是如同昨夜那般的残阳如血,霍无恤立在黄河边上,手里拎着一个大布袋,对着河水冷冷道:“谢涵,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你们齐室历代先王的牌位。”
“寡人从现在开始数数,从一到一百,你再不出来,寡人就把齐哀王扔下来了。”
“一”
“二”
“三”
……
扑通霍无恤扔下一块牌位,“寡人再数一百,这是你君祖父齐武王的牌位,你不是最崇拜齐武王吗?齐武王当年如此宠爱你,你要让他死后不得安宁吗?”
留着的将士面面相觑,“大王、大王”疯了吗?“如此以后他国更难投降了。”
仍是蔺缺阻止了他们,他瞧着黄河边矗立如雕塑的背影,苦笑一声。
同时也知道,他完了王后之死,他难辞其咎。
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有了一点收获,却是谢涵的鞋子和头上竹筷。
粗布鞋子。
竹筷为簪。
霍无恤接过滴答落水的竹筷和鞋子,手抖了一下,神情怔怔,又似乎有些惶恐,“你、你是娇花啊你,你多金贵啊你,是不是太穷了你怕了。你别怕,等你回来,寡人给你盖一座金屋子,里面放满你喜欢的珍珠……”
直到第四日。
已经过去三天三夜了,谁也不是铁打的,蔺缺让人轮流去歇息,可是他们的大王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
众将瞧着仍然神采奕奕、甚至没有更换那一身湿透衣裳的君王,一边感慨大王不愧是大王,果真龙马精神,一边又觉着那精神的样子令人十分害怕,想劝慰休息一会儿却又不敢。
这时,有消息送来齐室遗民卿贵听闻雍王将历代先王牌位丢入黄河,还有齐王漪死去的消息,人心惶惶、群情愤慨,发生暴乱。
此等大事,不能不禀报君王。
一小将硬着头皮过去,却没收到预料中的暴怒,而是十分平淡且有条不紊的命令,“蔺缺率一万军包围,挑事者收押,不服者当众枭首。”
“你们继续打捞大吕钟,寡人先行回宫。”
齐国新归附,事情多得很,已浪费三日了,现在不能再浪费时间了,长灯夜挑,霍无恤一卷卷奏疏回复,关于齐土管理人员的分配,齐军并入的问题,还有雍法的普及……
齐灭,谢涵抱齐国国宝大吕钟跳河殉国,姬倾城身体不好,晚三天听到消息,如置梦中,好一会儿,她才反应回来,直冲冲跑去问刚处理完积压的政务,沐浴更衣后的霍无恤。
她悲伤惶恐又不敢置信,“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涵姐姐?”
“没有为什么,寡人可以要人死,却还能逼人活吗?她想死,就去死罢。”霍无恤漫不经心张开手,令内侍服侍着打理腰带和衣襟。
姬倾城仿佛不认识了一样看着面前的人,在说这些话时,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语气冷淡得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你怎么会这么无情,就算涵姐姐有再多的错,她也为你打理后宫整整七年,一夜夫妻百日恩啊……”
“啪――”她话还没说,就被对面的人甩了一巴掌,“哈哈哈――怎么,你第一天知道吗,寡人一直是这么无情无义的。你再说一个字,寡人就送你下去陪她。”
姬倾城捂着脸,不敢置信,望着那无情的玄色背影扬长而去。
她终于知道,那个会给她讲笑话逗她开心的小混混不见了,那个把她塞进稻草里和她说等我的少年郎不见了,那个把她从燕国乱军里带回来让她心安的青年不见了,再不会回来。
霍无恤来到书房,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哪有那么空闲听个疯女人胡言乱语。
墙上挂着舆图,囊括列国,只是曾经的五大国二中国四小国已经只剩雍、召、楚、齐四国还看得见了,其余国家版图都涂上了和雍国一般的墨色。
此时,他拿起墨笔,在最东部、渤海之滨的齐国土地上也一笔一划涂上黑色,缓缓道:“寡人爱的是这如画江山,这无上权威。”
他眼中露出一种目眩神迷的色彩来,“寡人爱这如画江山,这无上权威。”
“谁也不能阻止寡人的脚步。”
“谁也不能”
涂完后,他召集群臣议事,丞相苏韫白告假,蔺缺道:“丞相家中有人逝世,一时来不得了。”
上大夫陈璀却意有所指道:“是啊,欧小姐、哦不,是苏夫人四天前自缢身亡了。”
霍无恤脸色沉了下来,又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她倒情深。”
苏韫白被叫过来的时候心中满是疲乏,很累,他觉得真的很累很累,他甚至猜得到大王要和他说什么。
霍无恤又在看那副天下舆图,等人进来跪了有顷后,才请人起来,“韫白节哀顺变。”
苏韫白苦笑一声,“多谢大王。”
“听说韫白要将夫人埋骨黄河边?”
来了。
苏韫白眉眼倦怠,“兰雅临终留书,死者为大,望大王恩准。”
“不是寡人恩准不恩准。”霍无恤慢悠悠道:“欧氏既已嫁入苏家,便生是苏家的人,死是苏家的鬼,生生世世都烙着苏家的印记。”
“怎么,韫白向来仁慈,竟要欧氏死后不入陵墓,没有香火吗,那可是要做孤魂野鬼的。”
“对了,寡人欲在河边修筑碉堡,若埋骨此处,怕是不久就要被翻出骨头来了。”
苏韫白久未听霍无恤讲过这么多话了,没想到却是在这种情形下,他抬头道:“大王非要如此吗?”
“非要如此。”
苏韫白笑了起来,“那大王,你快活吗?”
霍无恤淡淡道:“楚国这块硬骨头什么时候啃下来,寡人就快活了。”
苏韫白告退,将欧兰雅埋入苏氏陵墓。
虽然他和她从未有过半分夫妻之情,但她是他的妻。
虽然这婚姻也只是霍无恤和谢涵的一次博弈。刘国覆灭,欧氏归附,雍王取冠军剑,又赐婚欧家大小姐。
欧小姐业已是个老姑娘了,雍王赐婚,就是和雍国有了更紧密的关系,必是赐婚朝臣,那也算有靠山了,风雨飘扬、愁云惨淡的欧家欢腾不已。
霍无恤问彼时还是王后的谢涵道:“寡人欲将欧家大小姐赐婚陈璀,王后以为何如?”
谢涵摇着羽扇的手一顿,尔后摇了摇头,“不妥,陈璀较欧小姐还要年幼。不如苏相?”陈璀狡侩,苏韫白雅正,也算良配了。
霍无恤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好。”
听闻消息的欧兰雅嗤笑一声,换上嫁衣,八抬大轿嫁入苏府,第四日命妇拜谢王后,她却冷冷盯着她,“我恨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谢涵仍慢悠悠晃着羽扇,仿佛什么都不能动摇她的心旌,“这天下恨我的人太多了,不差欧小姐一个。”边对寿春施一眼色,寿春递上赏赐,“苏夫人请罢”
可如果、如果她知道这是她此生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她一定不这样任性。
她会说:“苏丞相一定是你帮我千挑万选的罢,只要是你选的,我都放心,我好欢喜。”
她会说:“我知道的,你也有很多逼不得已,我不怪你。”
她会说:“这辈子我们都有太多身不由己,如果、如果下辈子你为男来我为女,你会娶我吗?”
若有来生,你为男来,我为女,娶我可好?
欧兰雅系上白绫,摸着她最喜欢的纯白之色,这样想着,一脚踢翻矮柜。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神剧岂可修更新,第 323 章 第323章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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