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叶驰皱着的眉头立刻放松下来，他转身，看着女孩，说声，“我好了，想出去”
段星月开口问，“回学校？”
叶驰点头，“嗯”，这些天手机不在身边，以他爸妈的性子，联系不上他，应该已经报警了。
段星月转身，他走过去，一瘸一拐地跟在她身后。
她停在一扇病房门前，转动门把手，房门打开后，往前走就是一个电梯箱。
叶驰蹙眉，回想着，开口讲道，“这里的房门我都开了一遍，就没见到过有电梯。
段星月开口跟他解释，“时间不对，负二层电梯只在整点出现”
他点点头，“那负三层呢？”
“凌晨三点”
“一天只出来一次，拳场那么多人，能应付得来每天受伤的人吗？”
“运气不好就等死”，这句话是段星月吓他的，为让他知难而退。
叶驰一边笑一边开口说，“那我为你做出的牺牲还挺大”
“感动吗？”
段星月两只手插进裤兜，回他，“一周两个女朋友，多舒服的生活方式，何苦来这儿找罪受”
他脸上表情凝住，想到点儿什么，就问，“你伤好了吗？”
她唇瓣掀开一下，回，“没”
电梯到达地面烟草厂，他弯下腰，从她身旁把她抱了起来。
“要死啊？”，段星月用手肘怼他腹肌。奇快妏敩
“不要动”
段星月没再怼他，不是因为听话，是因为他身上的伤还没好。
穿着病号服的男人抱着她从电梯出来，一瘸一拐的按照来时的路线往烟草厂大门走，她开口说一声，
“丢人”
“En...，大小姐说的是”
“你家住在哪儿？”
她回一声，“海边”
叶驰低头看她，开口说道，“我又不去提亲，至于那么藏着掖着吗？”
“你是不是挺久没回家了？你爸妈都不催你回去吗？”
“他们是不是不知道你在这儿？一直以为你待在学校？”
“你...”
段星月嫌他太吵，更厌烦他每一句都提及家人，就不耐地说一声，“闭嘴”
等到了大门，她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叶驰腿一软，两只脚差点儿没支撑住身体。
他从保安手里领回自己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段星月开着他车送他回学校，他坐上副驾位置，将手机连上电源。
路上，她随口一问，“你跟几个女人在这辆车上做过？”
他摇头，回答，“没有，上个月换的新车”
“问这个做什么？”
“你介意？”
她轻轻“啧”了一声，扭头看着他，唇瓣张开说，“我为什么要介意？”
“因为你喜欢我”
“荒唐”
“我上次亲你，你没反抗，也没打我”
她把头扭回去看路，没再开口说什么。
—————
余晖前两节没课，就起得晚了些，他简单地吃点儿早饭，就从别墅出去。
刚走到石板路上，就有一个穿卡其色刺绣长裙，挽着小发揪的女孩，啪的一下摔在了他前面四五米远的位置。
她吃痛叫了一声，“啊”
女孩两只漂亮的手在青石板上擦破了皮，流出了血，大概脚腕也扭伤了，没能站起来。
余晖这才往前面走去，在她旁边蹲下，伸出手扶她，他手掌还没能触碰到她衣袖，她手臂就往后缩一下，怯生生地躲开。
余晖手空在那，看清了她的长相，眼睛很闪，上下两排睫毛像是小刷子，颤来颤去的。
顿了会儿，他看着女孩艰难地挪动手掌，腿和脚的模样，就没管什么，直接拉住她胳膊，把她扶了起来。
“还能走吗？”
半晌，女孩抬头，看他一眼后，又怯生生地把头低了下来。
余晖问她，“你怎么不说话？”
他看到女孩肩上露出来的一点儿青色纹身，应该是凤尾，还挺漂亮的。
她不想跟他靠得近，就往旁边挪，差点儿又摔倒。
这次，余晖把她横抱了起来。
她两只沾上血的手不断地推拒，就好像他要逼迫她一样。
莫名其妙的，对于这个一言不发的女孩，余晖没觉得不耐烦，又开口问她一句，
“你家住哪？”
“你是哑巴？”
她安静下来，觉得他不是外面的坏人，抿着唇，不发出任何声音。
余晖只好抱着她去大马路上，伸手拦住不远处驶来的蓝色出租空车。
他把后排车门拉开，将她放了进去，自己坐去了副驾驶座位。
“去京大一附院”，他对司机说一个距离近的医院。
“好咧”
路上，他眼睛几乎一直看着后视镜，看她安安静静地低着头，或是胆怯地抬一下头看看周围的环境，像是怕生的小野猫。
等到了医院，他抱她从车里出来，去了外科诊室。
中年女医生问她年龄，她闭着嘴巴，依旧不说话。
医生给她伤口消毒后，把桌上的笔和草稿本递到她手边，她才抬头看人一眼，将东西接过来，把草稿本放在眼前桌面上。
她握着笔写字，字体漂亮，写得也快，“十七岁”
医生确定她是个哑巴，用手触诊后，领着她拍了片，没有骨折，只有扭伤和擦伤。
从诊室离开前，余晖借走女医生的草稿本和一支笔，她告诉他要温柔地对待自闭症患者，要有耐心。
回去的路上，余晖知道她的名字叫谷桑凝，住在自己家隔壁，没有上学。
他把她送回去，才知道她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你家没有阿姨或是保镖吗？”
谷桑凝被他扶到沙发边坐下，抬头看了他一眼，摇头。
“那我先留下来照顾你？”
她又摇头。
余晖真想切一声就转身从她屋里离开，然而，只是在另一个沙发上坐下。
女孩伸出手，从茶几上把自己手机拿起来，他开口嘱咐一句，“以后出门记得带手机”
她点一下头。
余晖拿出自己手机，给沈望舒发去一条消息，让他帮自己请假，随口问她一句，“你爸爸妈妈呢？”
她打字给他看，“去世了”
他抿了抿唇，说声，“抱歉”
谷桑凝点开微信，找到一个聊天界面，打字，“夏淼姐姐，我又不小心受伤了，要明天再去公司”
她来不到一个月，已经是第三次受伤了。夏淼正准备给她打电话，收到她消息，就放下心来。
中午十一点，他打开手机准备点外卖，咔哒一声，别墅大门开了。
从外面走来一个身材颀长的长发年轻俊美男子。
男人走到沙发边，朝他伸出手，微笑着张一下唇瓣，说，“你好，我是傅云谦”
他站起来，礼貌地跟他握一下手，“我是余晖”
傅云谦看着他，开口说道，“谢谢你送阿凝去医院”
“没事”
女孩看了看男人，他读懂她的意思，就把她从沙发上扶起来，往卫生间走。
余晖站在茶几旁边，看到傅云谦从卫生间出来，帮小哑巴把门带上，他才告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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