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直接说，是您老招呼我们进来后，然后您接了个电话后，就把我们忘了吧。
最后您还又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大堆神神叨叨的话。
如果自己真要直接这么说了，怕是会被别人鄙视成情商太低吧。
“陆老师，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今天就继续还是跟着王一鸣副总了？”眼见办公室的气氛有点尴尬，刘妍赶紧开口说道。
她觉得，继续待在这里，只会让自己浑身难受，不如赶紧溜之大吉。
哪怕去面对那个经常黑脸的王一鸣，也比现在看着自家老师，那张娃娃脸好呀。
自己这位陆老师脸虽稚嫩，但是压迫感太强，自己的小心脏有点受不了。
这边，陆川听完刘妍的话，只得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就自嘲的笑了笑，挥手示意这几个学生可以离开了。
他刚刚也是才回过神来，自己有点用脑过度精神恍惚了。
看来，以后得少熬夜了。
随后几个人，依次跟陆川打完招呼后就准备离开这里，
丁楷走在最后，在出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脸上的神情很纠结。
然后，好像做出了什么决定似的，转身又回到了办公室。
“老师，我听见您刚刚好像在说隧道针尖的事情，您好像是想要优化隧道针尖的结构。”
“这样以便可以使针尖具有高的弯曲共振频率，从而可以减少相位滞后，提高采集速度。”
“对吗？老师？”
正准备起身的陆川听见丁楷说的，顿时愣了一下，随即饶有兴趣的开口问道，
“你明白我刚刚说了些什么？”
“我只能听懂一部分，就是关于扫描隧道显微镜的隧道针尖的，再然后，您说的那些，我就听不懂了。”
丁楷说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神情有些忐忑。
他害怕自己因为刚刚的唐突，让陆川不高兴了。
虽然他一开始并不愿意来这个地方。
但是，他也很清楚，家里人为了让他能来这里，拜这位陆院士陆中将当老师，也是付出了不少的努力的。
不过这边，陆川没在意这些小细节，倒是他的兴趣却顿时被勾了起来。
他这三个所谓的学生，陆川自己心里纯纯的就是以为来他这里镀金的，
反正就跟幼儿园哄孩子玩一样，
安安静静的在他这里待个几年，然后有了这份履历，最后就被调走，各奔前程就是了。
但是没想到，这个叫丁楷的好像有点意思啊。
“讲讲，你是怎么想的。”陆川笑道。
见陆川没有因为自己的唐突而不高兴，反而想让自己继续说下去，丁楷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同时也明白，自己的机会来了。
如果只是跟在陆川跟前镀个金，混个履历，他不甘心。
这位陆院士的意见，真的可以左右国家决策的。
轻咳了几声，迅速的组织了一下话语，
“就像您说的，隧道针尖的大小、形状和化学同一性不仅影响着扫描隧道显微镜图像的分辨率和图像的形状，而且也影响着测定的电子态。”
“所以针尖的宏观结构应使得针尖具有高的弯曲共振频率，从而可以减少相位滞后，提高采集速度。”
“如果针尖的化学纯度高，就不会涉及系列势垒。”
“例如，针尖表面若有氧化层，则其电阻可能会高于隧道间隙的阻值，从而导致针尖和样品间产生隧道电流之前，二者就发生碰撞。”
“所以制备针尖的材料，我认为，应该是金属钨丝、铂-铱合金丝等。”
“但是这种的表面，往往覆盖着一层氧化层，或吸附一定的杂质，这经常是造成隧道电流不稳、噪音大和扫描隧道显微镜图象的不可预期性的原因。”
“所以，我们应该想办法去除表面的氧化层及杂质，以保证针尖具有良好的导电性。”
陆川点了点头，丁楷说的这些东西，他当然也是知道的。
或者说是，只要用点心，各种公开的文献网站上，也是可以查到的。
这些都不是什么机密的东西，
不过，这种话能从这样一个膏粱子弟口中说出来，
而且，还说的这么条理清楚，是他没想到的。
于是，陆川笑着继续问道，
“还有呢，关于如何用图像化，来显示出原子水平的形态呢？”
见陆川确实没有生气的样子，丁楷定了定神，继续开口，
这次的语气平稳了许多。
“嗯，陆老师，我认为当原子尺度的针尖在不到一个纳米的高度上扫描样品时，此处电子云会重叠。”
“如果我们再外加一电压，大概2mv~2v就可以了。”
“这样的话，针尖与样品之间产生隧道效应而有电子逸出，形成隧道电流。”
“当探针沿物质表面按给定高度扫描时，因样品表面原子凹凸不平，使探针与物质表面间的距离不断发生改变，从而引起电流不断发生改变。”
“再如果，我们将电流的这种改变图像化，那么即可显示出原子水平的凹凸形态。”
陆川听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随即开口道:“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奇快妏敩
“有一次替老师您整理书桌，恰好看到了一页纸上，上面写着扫描隧道显微镜，于是我就回去查了一下。”
陆川听着有点意外，然后，走到丁楷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有心了。不过，按照保密规定，我写过的东西，哪怕是一张废纸，也必须得登记在册。在没有被允许的情况下，谁也不能查看。”
“所以，丁楷，你违规了。”
“啊！”
这下子，丁楷被吓傻了。
他只是想在陆川面前表现一下，博得一下好感而已，真不想上军事法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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