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无题

　　书生没想到沐染儿这般心善，他们今日不过第一次见面，她便主动给他盘缠，他就不怕他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书生愣神时，沐染儿笑道，“我母亲与你母亲是手帕交。我相信，以我母亲的性子，至交好友的儿子品行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再者，刚才我过来的时候，你对我彬彬有礼，说话做事，客气，周到。没有一点让人不舒服。”“这一点，可不是什么伪君子能做出来的。再者，我来吴家县几日，听说过县城读书好的几个人的名字，你娘姓白，爹爹姓周，你叫周云轩对吧。”周云轩猛地抬头，惊讶之后再次与沐染儿行礼，“刚才，是小生小人之心了。”“无妨，初次见面，是本小姐太过热情了。你多想，是应该的。不过，经过刚才的试探后，眼下，你可相信我的诚意了？我知道，读书人都清高，极为有原则。但是我想说，人只有活着，才能想起他的。”“若是你连活着，都十分困难的话，我希望你可以想想其他。”沐染儿拿过茶杯，抿了一口茶，扭头看向四周。院子看起来年头不短了，看的出来，主人精心修缮了。但是岁月的痕迹过重，仔细看，还是能看得出来。院子里有一口水井，几盆花，一张石桌，几个凳子，再无其他。冷冷清清，没有一点烟火气。沐染儿在等周云轩思量他刚才的话。手指把玩着茶杯，饶有耐心的等着。另一边，萧译与阿七处理好事情这会回了客栈，“叫沐姑娘过来用膳。”那个丫头向来闲不住，让他一个人呆在客栈大半日，想来憋坏了，下午没什么事情。今日又是七夕。她喜欢热闹，晚上要不然带她出去走走？萧译思量下午去哪里比较安全时。阿七急匆匆下楼，脚步凌乱，脸色慌乱。怎么看，都像是出事情了。再看她身后空无一人，萧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拿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厉声询问“怎么回事？”“沐姑娘房间里没人。不过主子也不必担心。没有打斗的痕迹，说明她眼下很安全。或许她只是出去逛逛，等下就回来了。”阿七嘴上这么说，话落，寻了小厮过来。“沐姑娘一大早就出去了。小的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小厮早上太忙，只是瞥见了个身影，具体的她就不清楚了。萧译气恼，他早应该想到，他不会乖乖留在房间里。早就到如此，早上出门的时候就应该将他带上，省的这般不让人省心。“派人去街上找。天师见过她，万一天师的人找他，她必定会有危险。”萧译说完，也坐不住了，“算了，我与你们一块去找。”忙了一个上午，好不容易坐下来休息一下，吃些东西，喜鹊出了这样的事情，几人匆匆忙忙离开。这时，古文澜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萧译刚刚太着急，都忘记他了。“这位公子，你的朋友不见了，其他人都去找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小厮八卦。见古文澜还有心思用膳，好心提醒。古文澜纳闷，“什么朋友不见了？”他下意识以为是萧译，“我那朋友厉害的很，怕是整个州郡的人出事，他们也不会出事的。行了，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赶紧去准备好酒好菜，本公子饿的很，可没时间再这里与你闲聊。”“你啊，想听乐子，找别人去。”古文澜拿过茶杯，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见小厮还没走，催促，“还愣着做什么？还要本公子请你离开不成。”“公子莫不是忘记，与你们一道来的还有一位姑娘了？”沐姑娘？她怎么了？等一下，小厮说，他的朋友不见了，其他人去寻了。难不成……坏了。古文澜顾不上吃东西，急匆匆去了街上。幸好萧译几人走的不远，他追了一条街，便追上了几人。“萧公子，我知道沐姑娘在哪里。”古文澜就是个文弱书生，跑两步就喘息不停。阿七嫌弃不已，萧译却盯着另外一件事情，焦急询问，“你真的知道她的下落？”“早上的时候，她曾经与我打听过一个地址。我猜，她应该是去那边了。”“哪里？”古文澜报了地址，萧译匆匆忙忙过去。古文澜要跟上，阿七将人拽回来，“公子不是说饿了吗？眼下咱们就可以回去用膳了。”阿七才不会让他去打扰公子与沐姑娘，不等他开口，阿七便将人扯回了客栈。另一边，沐染儿与书生相谈甚欢，一见如故。甚至说起了喜欢之人，书生害羞，脸颊通红。沐染儿却侃侃而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调戏他。“你们男子都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为何我都这般主动了，他还是不了解我的心思？”今日是七夕，若是她今日，郑重其事的与她告白，他会如何，还会像往昔一般，毫不留情的拒绝他，还是会，稍微思量些许，哪怕是一点希冀，一点希冀也好。想起萧译，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不确定，失落与担心。周文轩还以为，像她这样的女子，不会有什么烦恼。见状，着急，又不知道怎么办的说道，“我……我不懂什么儿女私情，但是我娘说过，真正的感情，是不怕等待的。”“若是沐姑娘真的喜欢那个人，便有些耐心，仔细等一等，或许会柳暗花明。”顿了顿，补充，“不过，若是你想起这个人，只有痛苦与难过，在下以为，这样的感情还是早日舍弃便是。”小时候，母亲总是坐在窗前掉眼泪，他不懂，却心疼他，那个时候，她经常询问母亲，为何独自流泪，可是因为父亲。母亲笑而不语。渐渐长大，发现母亲与父亲相敬如宾，再后来，父亲过世的时候，拉着母亲，让他去寻找他的幸福，他才知道，原来母亲心中之人并非父亲。他当时惊讶又不敢置信。直到现在，她也没想明白，既然不喜欢为何还要在一起。如今，看到沐姑娘因为一个人这般纠结与伤心，突然有些明白母亲当年的心思了。周文轩不会哄人，更不会说什么好听话，拿着帕子，小心翼翼递过去，“你要是觉得难过，便哭出来……”“你做什么？”一道伶俐，冷清的声音传来，下一秒，男子抓过沐染儿将他拉到身后，深不见底的眼神终于露出些许焦急，“他可是欺负你了，别怕，我帮你讨个公道。”来人正是萧译，萧译说完，伸手就要对周文轩出招。他可是战神，战无不胜，全天下也没有几个对手，周文轩只是文弱书生，哪里是她的对手。沐染儿见状，担心不已，来不及多想，快步上前，挡在了周文轩前面。“不要。”萧译愣住，满心怒火涌在心口，却又不愿伤他，只能硬生生撤回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知道。”沐染儿见他误会，赶紧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我母亲……”‘你知道便好。你的事情无需与我解释。’萧译转身离开。沐染儿呆愣在原地，许久回过神。他刚刚是生气了吗？因为什么？“他就是你喜欢的人吗？”周文轩走过来，“他好像生气了，你赶紧去追吧。”“周公子，今日实在是抱歉，改日我再登门拜访。”沐染儿小跑追去，萧译已经走到巷子尽头。“王爷，你等等我。”沐染儿跑了好一会，才追上他，“刚才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他是我母亲手帕交的儿子，我是因为母亲，才来这里的。我本来是替我母亲看望故人的。结果来了才知道，我母亲的故人，三年前就去世了。’萧译黑着脸，一声不吭。脚下的步子却渐渐小了些许。沐染儿见状，继续说道，“我瞧着她生活不易，想帮帮他，与他闲聊，发现她学识渊博，所以……”“所以，便芳心暗许，想带她会京都？”萧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刚刚看着他对着旁人哭时，他的心都揪在了一块。他以为，她是被人欺负了，甚至自责自己为何来的这般晚。谁知道，他竟然……“本王说过，你的事情无需与本王解释。”垂在一侧的手，越收越紧。沐染儿盯着她突然严肃的侧脸，笑着凑上前，“王爷可是吃味了？”萧译神情微顿，“莫要胡说。本王说过，你是本王带出来的，本王必定会平安送你回京。下次出门，记得留个口信。”萧译遮掩。沐染儿却不依不饶。“王爷，承认吧，你就是吃味了。承认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这么漂亮，人见人爱，王爷喜欢我很正常啊。再说了，京都城的人都知道，是我先喜欢你的。你喜欢我一些怎么了？”沐染儿扯着他的袖子得寸进尺，“王爷，今日是七夕，晚上我们去小河边好不好，我有话要与你说。”萧译甩开他的手，冷声拒绝，“本王晚上有事……”“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我在小河边等王爷。”沐染儿转身离开。萧译看着他的背影，刀斧般的侧脸上，慢慢浮出一抹柔和。下午，沐染儿待在房间里不知道捣鼓什么，古文澜几次过去，都被他挡在了门口。“沐姑娘，我可是为了你好，今日是七夕，难道你真的不想做点什么？”古文澜神神秘秘，在门口嘀咕。沐染儿不屑道，“你要是真有什么好主意，何至于现在还没成亲？自己都是个失败例子，就别提旁人瞎操心了。”“我怎么失败了。小爷的辉煌战绩，你知道的。”古文澜不服气，“你瞧瞧你，这般明目仗胆的追人家，都追不到手，你就没想过原因。”“什么原因？”沐染儿好奇。古文澜见他终于来了兴趣，笑着敲敲门，“你把门开开，我就告诉你。”“不开。爱说不说。”古文澜看了一眼四周，小声说道，“萧公子就住在隔壁，你确定，你想让我这么说？”沐染儿犹豫，“你怎么废话那么多，想说什么，直接便是，要是狗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那就别说，省的在这里霍霍我。”咣当一声，沐染儿打开房门。古文澜凑近，小声嘀咕几句之后，咣当一声，沐染儿关上门，大声喊道，“我真是疯了，才会相信你有什么好主意。”傍晚时分，沐染儿早早离开了客栈。萧译几人下去用膳时。古文澜故意说道，“那丫头神神秘秘一个下午，刚才又早早出门，定然是等萧公子去了，萧公子不准备过去瞧瞧。”萧译沉默不语，低头用膳。阿七好奇，“公子，你与沐姑娘等下要出门？”萧译依旧不吭声。古文澜替沐染儿打抱不平，“萧公子虽然一表人才，气质非凡，但是沐姑娘也是人中龙凤，你若不喜欢人家，不如明说。你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人家，岂是君子所为？”啪的一声。萧译放下筷子。阿七见萧译生气，立刻看向古文澜，“我家公子的事情与你何干，你若是没事，爱去哪里去哪里，别来烦我家公子。”“哼，你以为我愿意烦他啊。我就是替那丫头不值得。喜欢这么一个……”古文澜想说木头，但是想想对方的身份，又换了一个词。“圣人。真是自讨苦吃，自讨苦吃啊。”“罢了，今日就当本公子多事，萧公子既然注意已定。在下无话可说。”古文澜离开后，阿七见萧译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试探询问，“王爷，您真的不打算过去吗？”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外天色渐暗。今日是七夕，到了夜里，街上的人没有少，反而比白日还多了不少。路过的女子手里都拿着花灯，看样子，是要去许愿池。这个时辰，她应该也到了。她约他过去，可是也想象普通女子一般，对着花灯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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