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弃点头,“那我们就分兵吧。”之前肖正国带了人马去雁门关附近查探林家的“狡窟”,如今匈奴大军也是往雁门关方向,刚好将人赶回关外去。
顾清韵也是如此打算的,匈奴人在北地晃悠太久,伤的终究是无辜百姓。虽然她早有安排,会逼得苏兀术不得不自行退出关外。但有机会,早一日赶他们离开也是好的。
“对了,我让人给沈涵之送了封信。”夏天弃得意地冲顾清韵说道。
“沈涵之?”
“他带了一万人马,不是趁着雁门关一战,偷偷往京城跑了?沈涵之没带过兵,这一路上还有粮草辎重,肯定跑不快。我让人给他送信,说林家军临阵脱逃,南下进京勤王了。”
他那个二皇兄,不是在京城和郑禹一起临朝理政吗?林家军南下这事,刚好也能让他操心一下。
顾清韵赞赏地一笑,“做得好。”
夏天弃高兴地笑了,又小心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递了过去,“我从雁城出来时带的点心,你都没好好吃过东西。”
顾清韵接过来,打开外面包着的锦帕,摸着还带着些体温,显然夏天弃是一直揣在怀里的。里面是油纸包着,再打开油纸包,却是几块点心,只是这一路赶路赶得,稍微一碰就碎成渣了。
夏天弃傻眼,“这……怎么碎了?”他离开雁城时,想着干粮粗糙太拉喉咙,特意让知府府的人准备了精细点心。他还生怕点心全冷了,一路都揣怀里,就算与人动手,他也很小心地避开没有碰到啊。
顾清韵拈起一块碎片,夏天弃面红耳赤,“碎了,别吃了,我让人……让人准备些吃的。”
“很好吃。”顾清韵放进嘴里,甜甜的,不腻,入口即化,若是没碎,这点心样子应该也很好看,她又捏了一簇点心碎放嘴里,微微眯眼好像仔细品尝了一下味道,“很甜,你尝尝看。”
夏天弃伸手由着顾清韵将点心碎放自己手心里,一把拍进嘴里,“比我这几年在宫里吃到的都好吃,跟以前在榴花宫时吃到的馒头一样好吃。”
这形容……顾清韵笑了,“比松子糖还好吃?”
夏天弃变戏法一样摸出了两块松子糖,“你一块,我一块。”能跟清韵一起分东西吃,真好。
老五、张勇等人跟在后面,就看着两人分吃,也不知是就着点心碎吃松子糖,还是就着松子糖吃点心碎,这不甜得慌吗?
顾清韵两人分吃了一包点心碎,夏天弃又递上一个水囊,“你这周到的,果然长大了。”顾清韵笑着喝了一口,也不知夏天弃什么时候准备的,水囊的水居然还是温热的,在这种天气里,骑在马上能喝上一口热水,实在是件惬意的事。
夏天弃正高兴,一听顾清韵又是夸奖孩子的口气,笑容就淡了下去,“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顾清韵看他脸色沉了下去,正想说点什么,看到有十几个人从右边荒山那边打马过来,老五听到马蹄声,转头一看,“小姐,是何队长他们。”
顾清韵也认出了领头的正是何志成,往前迎了几步,“成叔,你们怎么来了?”她离开青州时,不放心顾昀,特意留下白神医和何志成带人守在府中,后来为了救肖正国,让白神医赶来救人,何志成仍然留在青州的顾府。
何志成看紧跟在顾清韵身边的夏天弃,有些为难,不知该不该说。
顾清韵顺着他的目光看了夏天弃一眼,“成叔直说就是,都是自己人。”
夏天弃听到自己人三个字,嘴角微翘,又想要稳重些,硬生生压住了嘴角。
“小姐,我……我没脸见您!只是公子他不见了,我们一路找过来,未能找到公子的踪迹。”
“阿昀不见了?”顾清韵脸色一变,“怎么回事?是他自己走的,还是有人……”
“我们查过,应该是公子自己偷跑出来的,只怕是白神医离府时,公子知道了,就偷溜出来了。他还跟少夫人说上街给少夫人买吃的,到晚上,还未回来。”何志成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怎么就这么大意呢?
顾清韵率兵离开青州时,嘱咐顾昀留在青州,那时顾昀娶了杨悦过府,顾清韵又留了白神医和何志成带人守卫,青州城的知府又是杨长治,想来安全无虞。
结果白神医离府时,顾昀听到了,闹了两天要来找顾清韵,杨悦哄着,何志成也骗他姐姐很快就回来了,他听了答应会在府里等着,没想到这次他长心眼了,居然骗了杨悦,直接偷跑了。
“他身边没有跟着人?”
“远志应该是跟在公子身边的,只是,这一路也没见他留下什么行踪。”这几天里,何志成几乎是不眠不休地追踪,从青州出来后,他几乎是围着青州绕了个一个大圈,将附近都找遍了。
顾清韵来到青州后,除了青州城里,就没出过远门。他失了神智,也不辨方向,就算要找白神医,应该也分不清方向啊。远志跟在他身边,想来总是会哄着他不离开青州的。
可是两圈找下来,毫无踪影,刚出城时还有远志留下的记号,到后来一点记号都没有,何志成急了,一路往西找过来,路上还碰到了几拨分散的匈奴兵。
他抓住人拷问了几次,那些匈奴兵指天发誓没听说有顾昀这样的人的消息。
何志成只好打算赶往雁门关来找顾清韵。
“小姐,我有负您嘱托……”
“成叔不用自责,阿昀大了,又一心想要到外面来看看,总是会有这么一遭的。”顾清韵看何志成满脸憔悴胡茬也没有打理,眼圈乌黑,露出的嘴角上两个大燎泡,知道他是急的,压住了自己的心急,低声安慰道。
何志成更加惭愧,自己没看好公子,小姐反而来安慰自己。
老五几个听到何志成的话,“公子会不会跑错方向,往石城那边去了?”
张勇等几个顺王府的侍卫忽然听到顾家还有个公子,都有些讶异,这时却不是打听的时候,看何志成那十几个人狼狈的样子,都纷纷开口安慰道,“顾小姐,您不要担心,顾公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没事的。”
顾清韵咬唇,阿昀偷偷跑出来了,还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若是落到匈奴人手中……不会的,远志是个机灵的孩子,阿昀虽然失了神智,这些年悉心教导下,他身手很好,对人也有了些警觉之心,自己不该往坏处想。
夏天弃头一次在顾清韵脸上看到这样明显的慌乱之色,公子小姐,那个什么阿昀,难道就是清韵以前提过的小宝吗?清韵对他的挂念太明显,明显得自己都有些嫉妒了,可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顾清韵着急,“我派军中斥候,从雁城这边沿路搜找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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