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铁衣回：“今夜。”
“也好，早回国早省心，你得确保他的安全。”君王淡淡地道。
寒铁衣道：“泄密之事未查清楚，天机阁内还不能保证干净，拈花教的人也不可信，臣想请皇上调暗字楼弟子。”
君王手中朱笔一顿，缓缓抬眼，入眼只有一顶乌纱，一袭白鹇蓝袍，恭谨地揖着礼立在案前。
“天机阁的人没问题。”他神色冷冽，语气淡漠，“可以放心用。”
这话的意思是，机密不是从天机阁内部泄露的，皇上知道泄密的渠道……
拈花教那边花雁回还没给回信，且就算是他们泄密，也不可能让皇帝知道。
排除了天机阁和拈花教，余下的人，权晟、杨素安、李邈……哪一个呢？
“既如此，臣便放心了。”寒铁衣压下满腔疑虑，不动声色，自袖带中取出那个铁盒子，交给潘德。
“这是从万俊那里缴获的矿脉图，臣未上交，是因万俊提及吴珏曾仿造过一个同样的盒子，一时无法辨认真假。”
“仿造过？”君王看着那个漆黑的盒子，有些惊诧，“这矿脉图，是当年祖皇帝集了唐、柳、吴三家技艺制成，所用的材质更是稀世之物，这吴珏……是吴家那个销声匿迹的三公子吗？”
寒铁衣回：“正是，据天机阁查，吴珏曾与唐莫玖相交，也可能与柳如海接触过，也许他偷师两家。至于材质，吴家经年寻找稀有矿物铸造神兵，便是有也不稀奇。”
“人呢？”
“还没找到，万俊说他把人折磨死了，若真如此，犹如大海捞针。”寒铁衣道，“且，万俊毕竟是水匪，他的话不一定能当真。”
李泽一抬手，潘德便将铁盒奉上，他抛了抛，“朕让你解决矿脉图之事，你找回两个，流了三个进王叔手里，现在又多出一个来。”
寒铁衣低眉道：“据万俊言，昆仑宗那一个也可能落在廉亲王手上了。吴珏是否真的仿造过，现在还只是猜测，剩下那一张图，就藏在洛阳。”
将铁盒递还给潘德，君王道：“先把剩下的找出来吧，吴珏的事也查清楚。”
“是。”
恭谨地应了一声后，寒铁衣又说：“因为柳如海的关系，小白对柳三刀很是照顾，臣又想着他是个傻子，即便放了也没什么大事。”
“哼！”
皇帝没言语，只低眼看着折子上的朱砂墨迹，漠然地将折子递给潘德，又翻开下一本折子批阅。
潘公公显然处理过不少类似的事，捧着折子到一旁，拿细绢浸了水，处理上头的墨迹。
寒铁衣明白，皇帝并不在意他是为了讨好凤白梅，还是同情柳三刀，亦或者是办事不力。
上位者在意的，是他的欺瞒。
皇帝不言，他也不再继续说。
足过了两盏茶的时间，君王才道：“行了，回去把翠屏的事理清楚，还是大事化小。”
“臣遵旨。”
寒铁衣回到天机阁时，阁中气氛正僵着。
本该隐在暗处的守阁弟子跪了满院，凤臻将金小宝护在身后，恶狠狠地瞪着一身蟒袍的新任副阁主。
寒铁衣进门来，沉声问：“怎么回事？”
见准姑父来，凤臻立刻道：“他要搜小宝的包袱！”
李邈回头扫了寒铁衣一眼，漠然道：“天机阁放的都是机密要文，此女在阁中住了许久，如今她要离开，自该好好搜查一番。天机阁不是有规矩吗？入了阁中，便不能离阁，本王如今只是搜查她的包袱，并未拦她的人。”
寒铁衣冷着脸，让众人先行散去，“阿臻，你带小宝走。”
有姑父撑腰，凤小公子一点也不虚，拾起包袱，带着小宝离去。
李邈讥讽道：“难怪皇兄要把我调来天机阁，这样以权谋私之事，没少干吧。”
“既然王爷刚才提到规矩，那本阁就同你说说天机阁的规矩。天机令是天机阁弟子行事的唯一准则，副阁主有权查阅阁中文档，也可以上奏疏请圣裁，但你无法做任何决策，除非……”
寒铁衣的眼神里满是戾气，“皇上或者本阁——给你权力。”
“只要我一天还是天机阁主，这天机阁便轮不到你来做主，而我所做的决策也轮不到你来置喙，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服从命令听从安排，做好你分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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