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承认，小乐晗聪明伶俐，真的被乐意教的极好。
只是......老郑却再也不能亲眼看到自己的女儿了。
想到这，他的眼神又暗了几分。
“叔叔，你怎么不开心呀？”
小乐晗作为一条鱼，她对情绪的感知是比较淡漠的，除了亲近的人她情绪她能清楚的捕捉到，其他人的情绪她向来是不在意且懒得去观察的。
她跟陆玄不过第一次见面，却能发现他的情绪，说明陆玄的情绪已经外露到了何种地步。
陆玄摸了摸她的头，神色变得格外柔和，“没事，晗晗，我就是想到了你爸爸。”
“爸爸……”听他提起自己的爸爸，小乐晗眼睛瞬间一亮。
她还没有见过爸爸呢！
她吧嗒吧嗒地跑回房间，东翻西找终于在她的“宝贝盒子”里找到了郑忠言的照片。
她拿着那张褪了色的一寸照跑回陆玄面前，“叔叔，这个是我爸爸吗？”
陆玄看着那张照片上少年模样，眉眼青涩的郑忠言，眼里闪过一丝怀念。
这应该是他们入伍的时候拍的，他记得当时他们俩三天两头打架，然后一起被班长拎出队伍惩罚。
“对，这个是你爸爸哦！”陆玄凝视着她，放柔声音。
“叔叔，你是不是认识我爸爸啊？”
“晗晗，妈妈回来啦！”
乐意的声音和小乐晗的话同时响起。
“咦，是妈妈回来了。”
话落，小乐晗立刻扭头看向门外，迈着小短腿就往外跑，跑到乐意面前一把抱住她的大腿。
乐意蹲下身把她举起来转了两圈，“晗晗，今天在家乖不乖啊？”
“乖。”
她完全忘了自己又弄烂一件新衣服事，毫不犹豫地说。
乐意抱了她一会，又重新把她放到了地上。
小乐晗站稳了就抬起头对她说：“妈妈，爸爸的朋友来了哦！”
“嗯？”乐意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刚想问问她怎么回事，就瞥到了站在堂屋门口的人。
乐母这时候也从厨房走了出来，“闺女，他说他是郑忠言的战友……”
“我知道，妈。”乐意打断她的话。
看着面前这个人，乐意都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陆玄吗？
“陆玄同志，你……”
“我想和你谈谈。”
陆玄神情凝重地打断她，他现在没有心情跟她寒暄，他只想把他该办的事办好了。
乐意点了点，把他带到了自己房里，掩上房门。
搬了张凳子让他坐下，乐意郑重的开口，“你说。”
“老郑他，牺牲了！”
陆玄神色哀戚，满脸痛苦，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乐意一时慌乱地不知作何反应，当场愣住了。
陆玄来找她，除了郑忠言的事，估计也没有别的理由了。
看着陆玄失魂落魄的样子，乐意也猜到不是什么好消息了，但她以为，郑忠言顶多就是在战场上受了很严重的伤，却没想到……
怎么会是他牺牲的消息呢？
郑忠言可是这本书的反派啊，按照反派定律，除了男主任天王老子来了也弄不死反派。
陆玄这个男主都没跟他反目，他怎么会呢？
乐意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情绪，这好歹曾经爱过的人，说心里没有一点触动都是假的。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小乐晗这个纽带在，就算他们不会重新在一起，但她也绝不想郑忠言就这么......
她一直跟小乐晗说：爸爸是军人，爸爸在为国争光，只要爸爸把敌人打退了，他就回来看晗晗了。
小乐晗那么期待郑忠言这个爸爸，她还从来没有亲眼看过爸爸呢！
如果小乐晗知道这个消息那她该有多伤心？
刨除小乐晗这个因素，对于乐意来说，这个消息带给她的震惊远大于伤心，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乐意摇摇头，嘴里不断地呢喃着，“不可能的，不可能……”
陆玄的痛苦不低于任何人，甚至可以说他才是这个世界最关心郑忠言的人。
郑忠言的家人丝毫不关心他，他爸郑卫国或许会难过一阵，毕竟就这么一个儿子，可是顶多几天，郑卫国又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了。
他那个后妈，跟继妹妹更不用说了。
而乐意……她更多的难过都是基于小乐晗以及对英雄牺牲的难过，还有就是不敢相信。
如果没有小乐晗，她可能就是感慨一句物是人非。
陆玄面色沉重的掏出一张汇款单和一封信，交由她手中，“这是他的遗书还有抚恤金，你收好。”
遗书其实是陆玄代写的，他们在战场上哪有时间写遗书呢？
不过是两人都怕自己会死，互相口头转告的，这样万一哪个活下来，总能带一句话回去。
至于抚恤金，乐意跟郑忠言压根没有夫妻名份，郑忠言的抚恤金早就由部队发到了郑家人手中。
现在给乐意的“抚恤金”其实完全是陆玄自己补贴的，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
郑忠言最后的愿望就是希望乐意能跟他的孩子好好的，所以陆玄一定会尽力而为，没有抚恤金，那就他把这个抚恤金给出了。
乐意被这个消息冲击的压根没空想这些，她不死心的又开口问道：“文件呢？部队的文件呢？我不相信他会这么容易死了。”
文件早就给了郑家人那边，陆玄当然拿不出来。
他沉声开口：“我骗你没有任何意义，我也不敢相信老郑就这么牺牲了。”
突然，门从外面推开了。
小乐晗眼眶红红的站在门口看着房内的二人。
她虽然不懂“牺牲”这个词的意思，但是她听得懂“死”是什么意思。
“死”就是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她没有爸爸了！！
虽然跟郑忠言素未谋面，但小乐晗早就从妈妈嘴里知道了好多爸爸的事。
妈妈说：爸爸是英雄，爸爸超厉害，超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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