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第1章 蓝色的星

　　“.........”

　　“............”

　　此刻，屋子里的人形成了两波势力。一波是以棕色大眼留着小胡子的男人为首，这中有男有女；另一波稍有些奇特——她只有一个人。

　　“......fuck.”那女孩字正腔圆的骂了一句。

　　她似乎对现在的情况丝毫不惊讶，她用和对面男人非常相像的棕色大眼扫视了一圈周围，原本紧绷的身体突然放松，颇为云淡风轻的走到沙发坐下，自己熟练的将倒扣的玻璃杯翻起，倒了一杯白开水。

　　托尼见此状，眼睛瞬间不可置信的张大了，他抽搐着嘴角无声的向同伴们询问，得到的无一例外是震惊、困惑的眼神或摇头。

　　他翻了一个白眼，自知不能从自己的损友那里找到答案，所以托尼决定自己开口。

　　他轻轻的咳了咳，警惕的问道：“女孩，随便闯入复仇者大厦可不是什么好举动。”他自以为已经问的很温柔了，没想到那女孩还未咽下的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

　　女孩被水呛到，咳的满面通红，却抽空用怪异的眼神去看托尼，又用带着惊诧的眼神扫视了全部的复仇者。

　　最终，她迟疑的说出了来这里的第一句话，“？难道我真的像韦恩说的那样有什么精神疾病了吗？”

　　紧接着她又魔怔一般的说出了第二句话，“不可能，我在做梦。花栗鼠，电击我。”

　　女孩的手腕上金属色的手环传来孩童一般的声音，它带着哭腔不忍道，“小姐，别电了好不好？而且......”它话还未说完，便被女孩强制静音。

　　托尼也不觉得一个看起来还没有成年的小孩可以承受电击的伤害，他几步冲上出，紧紧抓住了女孩的手，严肃道，“小鬼，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想你确实需要管教。”他的神色利了利，“关于自残这一块。”

　　女孩的神情由愣怔转变为了有些愤怒的样子，她咬牙切齿道，“不管你是谁......”女孩焦糖色的眼睛微微抬起，直视着抓住她手腕的男人的眼睛，两双相似的眼睛互相注视足以让男人将她眼中的情绪看的一干二净——那是纯粹的怒火。

　　怒火灼烧着她的心脏，将多年以前的伤口撕开，挖的鲜血淋漓，她忍无可忍的说道，“别用我家人的脸说话！！”

　　“什么......！”托尼来不及反应，神经告诉他应该躲避，所以他向后扑了一下躲开由女孩掌心射//出的金色光束。

　　高昂的地板一下子被打穿，这足以显示这一炮的威力。

　　战甲的覆盖将将停在手腕，掌心炮正在充能，金色的亮光更加鲜亮。

　　“谁派你或者你们来的？默多克？”她轻笑出一声，眉目间满是嘲讽，“他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侵入我的脑袋。”

　　“什么意思？”娜塔莎引诱着女孩继续说道。

　　“你在套我话？”女孩笑了笑，“这点，他倒做的挺真实。”娜塔莎聪明的没有将自己的疑惑外露。

　　“但他没有将我的资料灌输到你们脑袋里倒让我挺惊讶的。”女孩感兴趣的打量了一下从地上狼狈爬起的托尼。又看了看警惕的复仇者，才露出一个笑嘻嘻的表情，“我叫摩根·斯塔克，托尼·斯塔克的女儿，复仇者的领袖。”

　　史蒂夫一个侧步挡在托尼身前，班纳小声向托尼问道，“需不需要......”托尼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却看到了女孩放在身侧微微颤抖的手，咽下了将要说出口的话，转而说，“......不...还不、我是说还不到。”

　　她的表情又迅速的变换成不开心，“怎么这些他都没告诉你们？他也太小瞧我了吧。”说罢，她丰富的表情回归到了面无表情，浓密的睫毛裹着上眼睑的边缘，焦糖色的眼睛变的水润润，似是有一尾名为泪的鱼在深色的水潭中打转。女孩的唇角是天生上翘，让人总感觉......感觉......

　　她应该是快乐的。

　　“严肃的表情可不适合你。稍微笑笑？”托尼脱口而出。

　　“？什么......？”摩根颤抖着唇角又小声的说：“什么...？”

　　托尼也很奇怪自己刚才的脱口而出，但他觉得自己应该顺应内心：“笑笑。女孩。”

　　“不不不！”女孩手部战甲迅速消失，像是融进了衣服里，摩根诧异的甩甩手掌却没有再次召唤出手部战甲。她唇角紧抿，戒备的按住自己的脑袋，低头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怎么会？”

　　shit！这次倒是让默多克窥探的够彻底！

　　她扣动手腕上的腕表，大声道，“花栗鼠！强制电击！”

　　“请求驳回。”花栗鼠毫不给摩根一点点希望，“最高权限覆盖——”

　　“——欢迎回来钢铁侠托尼·斯塔克先生。”

　　“AI花栗鼠为您服务。”

　　“艹！”摩根骂了一句。

　　她神情警惕又沮丧，像是一个有着优雅灵魂的人拖着残破腐败的身躯，“.........”女孩明明衣冠整洁，棕发梳的整齐到一丝不苟，但浑身上下却充斥着狼狈、不堪。

　　摩根疲惫的瘫坐在沙发上，年轻的身体里像是住了一个流浪百年的孤独的旅人，在此处承受她仅有一次的休息。

　　手指将她因为侧头而遮住视线的棕发顺到耳侧。

　　她疲惫的睁开眼睛，因为手掌抚摸眼睛而沁出了一点湿润。

　　“......太棒了！太棒了！默多克，这次是我输了。”她压着嗓子说道，“我他妈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但现在，你应该赶快滚出来！别再让我看见这些假货了！”

　　史蒂夫：“......language。”

　　摩根：“这你也要管？！”

　　她勉强的仰了仰头，带着一种颓废的态度双臂搭在沙发靠背上，双膝交叠翘起腿来，懒洋洋又毫无抵抗道，“那个大脑袋就不能快点来吗？打败天才摩根·斯塔克还不能让他愉悦？”

　　克林顿说：“女孩......”他在慢慢靠近摩根。

　　绝妙的机会。

　　摩根翘起的脚尖施力掀起放着果盘与杯子的茶几，玻璃杯碎裂的声音没有掩盖她说出的话：“说真的，默多克什么时候黑了我的AI？我要让他赔我一个。”

　　鹰眼的体术也是顶尖的，拿他开刀也是摩根被逼的无可奈何了。智能AI的突然“叛变”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思及此处，她心中甚至生出了点不自觉的疑惑和仅有一点的被她深深掩埋的期待。

　　万一呢......万一......

　　她开始想念韦恩的讽刺了，起码那能让她清醒不少。

　　“......比起上一次，你们进步了好多。”摩根夸奖道——她被克林顿制服，正被反折着一根胳膊压在墙上。

　　娜塔莎：“所以女孩，愿意说说你到底是谁吗？”女特工这个态度对待一个不分敌友的人已经足够和蔼了。

　　摩根：“？怎么？你们抓人非要演全套的？要命不要命啊你们？要不你再随便抓点人和我一起演？”她没有透露出什么消息，唇边还是挂着那一弯有持无恐的弧度。

　　即使双手被反绑着周围全都是‘敌人’，她还是那副懒洋洋的姿态，甚至还在沙发上翘起了腿——沙发是个好的审问地点不是吗？

　　“你。”摩根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将下巴微抬，点了点对面沙发后正与班纳说些什么的托尼，说道：“过来一点，我看看你。”娜塔莎冲着托尼摇了摇头，班纳也拽住了他。

　　托尼挑挑眉，没有过去。摩根也不失望，那双咖啡色的眼睛就这么直直盯着托尼，明明没有任何情绪，但就是让托尼坐立不安。

　　时间仿佛无限的拉长，直到拽住他的班纳松了手。托尼理解班纳——那女孩的眼睛实在是太亮了又太清澈了，可能她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眼中的那种期待。

　　——渴望的让人悲伤。

　　过了半晌，他还是过去了。

　　“......”女孩靠近托尼，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扫过他的整张脸，最后轻轻的说：“......是真的？”

　　“fuck，你们原来他妈是真的？”她说。

　　接着她又否定自己：“不可能！这他妈根本不符合基本法！”

　　“......language。”托尼说。

　　摩根瞬间垂下眼睑，嘴里慢吞吞道，“......原来是这样，我说默多克的机器人怎么可能打得过我...呢......”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低不可闻，身体摇晃着向前倾倒，被毫无准备的托尼慌乱接住。

　　她的眼睛涣散，意识介于模糊和清醒之间，托尼太熟悉这种样子了——这是他曾经的那副疯狂样子——日以夜继的研究，他从不让自己休息。

　　他暗骂一声，动作轻巧的给女孩换了一个姿势。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就觉得，作为钢铁侠我太不够格了......”迷茫间，摩根像是将他认作了什么人——托尼猜测是她“真正的”父亲。

　　但是不够格？托尼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女孩似是想起了什么，轻轻的哼笑起来，不比刚刚嘲讽的笑声大，却比那中蕴含的感情更让人眼眶湿润，“所以......你要给我讲睡前故事吗老爸？”说罢她又自问自答道，“不，你还是别讲故事了，你的故事太烂了。”

　　抚摸她前额的手一顿，随后响起了男人令人安心的说话声，“......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皮肤胜雪、唇瓣胜花的白雪冰棍......说得对孩子，我没什么编故事的天赋，好好睡觉。醒来见。”

　　醒来见，老爸。

　　平稳到逐渐绵长的呼吸和她逐渐放松的肌肉显示着他们奇特的小朋友已经陷入睡眠。

　　“事实上直到现在我都还是迷糊的。”克林顿抓抓头发，毫不掩饰自己的困惑，“你是她爸爸是吗铁罐？那她怎么会这样？她是来自平行世界还是什么地方的？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才会那么显得......”疲惫？

　　他将一连串问题抛出。

　　托尼弯腰将他的女孩抱起，索性摩根不算太重，他还有力气来回答克林顿的问题，“就目前情况来说，猜测她应该是我另一个时空的女儿，因为什么事情来到这里的......现在还不知道。或许问问她的小人工智能能得到回答。”

　　他将女孩小心的放在床上，刚触碰上摩根手腕上的金属色腕表，它便自觉的变大，将自己套上了托尼的手腕，同时响起了花栗鼠那个软乎乎蠢萌蠢萌的奶音，“爷爷！”

　　这一声爷爷把托尼炸的外酥里嫩，他抽抽嘴角，头痛的不想说话。

　　他将房门轻轻的关上，屋子里点亮的小床头灯也应声熄灭，沉稳的英伦音悄悄的预祝女孩做个好梦。

　　“爷爷！你一定要管管小姐啊！她总是靠电击保持清醒的！而且小姐都还咬着牙不喊出声就是怕其他小姐听到！”

　　“呜呜呜小姐身上还有好多伤！都是坏人弄的！小姐刚缝好伤口又去地下室做科研，特别特别累！”

　　“小姐还有胃病，但是老忘记吃药！我每次提醒都会把我静音呜呜。”

　　“小姐特别想你，一个人的时候就拿着你的照片哭，我都知道。”

　　......

　　花栗鼠说了很多，多到几乎让托尼他们可以完全了解摩根·斯塔克这个人。

　　有强烈的自残倾向、身上到处都是不爱惜自己所受的伤、胃病严重的原因全是因为喝咖啡导致、有一个非常凶狠的宿敌W、以及那个世界的托尼·斯塔克大概率已经死亡等等消息。

　　花栗鼠被放在会议室的桌面，一边呜呜的哭，一边叭叭的说。语速飞快，就像是在倒豆子似的一个一个往外蹦。

　　托尼双手抱胸瘫在椅子上，没过多说话，只是时不时的旋转椅子背对其他人。

　　“到底出了什么事？”娜塔莎忍不住问。

　　但刚刚还像一个小话唠一样的花栗鼠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大家耐心的等了半晌，花栗鼠才再次开口，“.........那是一次非常大的灾难......”话音未落，另一个声音突然插//进来，伴随而来的是会议室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一场足以让全世界都痛苦的灾难。”摩根倚靠在门框上，难掩神色中的疲惫，她的眼眶微红，眉骨还挂着点水珠。在目光触及到一双同样颜色的眼睛时，她瑟缩了一下，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将它落到了红发的女特工身上，露出一个笑容，“老师。”

　　女孩似乎已经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她柔和了身上锐利的气质，变的轻柔又温和，像一只警惕过后放松下的野猫。

　　“你好，女孩。作为你的老师我很荣幸。”娜塔莎只是稍有惊讶，随即露出一个散发女性魅力的肆意的微笑。

　　“作为你的学生我也一样。”摩根简洁的回答，“继续来说这件事吧。”

　　“那次的事件......将地球上的所有战力尽数覆灭。”她的眉眼下垂，显得优柔寡断了些，“包括，但不限于超级英雄。还有一部分是自发的愿意协助超级英雄的警察、军人亦或是各职各业的普通民众。”

　　“哪怕达克赛德的本体已经被关进究极反物质监狱，它在宇宙中留下的□□的力量也在逐渐削弱，但依旧......”

　　她明显犹豫着，最后深深呼出一口气说道：“托尼，登陆系统吧。”

　　“用你的名字登陆系统。”她固执道。

　　“......好吧好吧女孩，”托尼最开始嘴角颤了颤，像是一个未完成的戏谑的笑，但是看着眼前的女孩，他又觉得所谓的戏谑是对她的侮辱，“我要怎么说？托尼·斯塔克？就这么说？”他话音落下，接起的是一个嗓音微哑又带着些稚气的声音——是摩根的。

　　“欢迎访问，英雄05—钢铁侠托尼·斯塔克。”直到这一刻，摩根才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浅笑，随即却转瞬即逝。

　　空气又变得紧张。

　　“花栗鼠，将「泯灭」的视频资料投放到大屏幕上。”她说话简洁干练，神情上却是犹豫不决的，“......先调取马克56的视频资料。”

　　“看来我的研发速度可以？”托尼自摩根进屋后第一次说话，但摩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示，只是低沉的应了一声。

　　屋里没有人敢打破此刻的静谧，只有视频里一个和托尼相像的声线发出声音，而所有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到了视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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