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是世代种植中药的农民，但没谁规定了药农就不能卖菜。
纪小棠的思路很快变得清晰，他不会做大批生产的走量生意，市场精准定位在小范围的高端人群。
首先想到的合作对象，便是宋翘楚。
对方的经济实力毋庸置疑，再者已经有过一次交易，相比于再找其他人来说，这位宋小姐若有意向，能为他省去大把的时间和精力。
纪小棠决定探个口风。
他拿出宋翘楚留下的银质名片，拨通了上面的号码。
响铃几次后那边接了电话，嗓音纯净：“小棠先生，久违了。”
两人见面是一个礼拜以前的事，算不上久违，只是对方的客套用语。相较之下纪小棠的开场白就直白多了：“宋小姐，我们开门见山吧，上次你说家里有病人，相信母树运回去之后，病情应该得到了改善？”
宋翘楚不太明白长着小白脸的年轻小药农打来电话以及这番话的用意，但还是如实回答道：“托福，等知母树等了几年，总归来得不算晚。配合着钟伯伯的秘方，我爷爷的身体已经恢复很多了。”
纪小棠说道：“病人恢复期间饮食需要清淡些，但营养也不能落下。”
宋翘楚毕竟不是个只有外在的花瓶，顺着意思有所猜测：“小棠先生的意思是，除了母树，你哪里还有别的好东西？”
“我这里还有些山里的蔬菜，先不自夸，宋小姐如果信得过我，可以派人取一些过去，觉得好我们再谈后面的事。”纪小棠直接表明来意。
宋翘楚陷入了沉默，态度大概将信将疑。
说到底纪小棠只是个山里的小农民，尽管看起来有些特别，但除了偶然在深山捡到一株知母树之外，说他手里还有别的好东西，确实很难让人不多虑。
纪小棠大概能知道电话里的女人犹豫的点在哪里，便主动提出来解决办法：“老爷子病后体虚，宋小姐有所担忧属于情理之中。所以我建议，你大可以先试一试。”
“怎么试？”
“简单的办法当然就是直接找人尝，当然最好不是随便找个人，毕竟我的菜，说实话挺珍贵的，虽然我目前还没指定价格，不过身家千万以下的人应该是没这口福的。至于精密一点的办法，宋小姐可以从我这里带几个样本，到专业机构做化验，但有可能什么也检测不出来，因为我这里的菜，比较不一样。”
“噢？有什么特别？”宋翘楚问道。
“具体怎么特别，我说不上来。”纪小棠不拐弯不抹角，很坦率地直接跟对方交了底。
电话那头的宋翘楚忽然笑了，然后说道：“小棠先生还真不是一般的直爽呢。不如这样，我今晚有时间，来你家里蹭顿饭，尝尝你说的那种很不一样的菜，方便吗？”
“这……”
纪小棠一下子犯了难，爸妈本来就迷之自信地撺掇他去追宋家小姐，如果今晚人家主动来了家里吃饭，只怕是得让误会加深。
到时候父母再顺理成章说出几句不合乎情景的话，那就不美妙了。
唐突又尴尬。
“怎么，不方便吗？那我们改日再约吧。”
“啊，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宋小姐几点过来？”纪小棠改了口风，想想，眼下还是获得信任把生意做成最重要，别的麻烦，都能想办法处理。
“我五点结束掉手里的工作，开车过来差不多五十分钟。”宋翘楚回应道。
纪小棠说道：“那就七点，不用太赶，我在家里静候大驾。”
“我架子可不大。”
宋翘楚笑着挂了电话，饭约就这么定下来。
……
纪小棠没闲着，划下菜地四分之一的范围，找来石子将这片圈住，一个一个画好了符号，便施展出三转小灵感阵。
用了数次他已经找到阵法的规律，引入灵气灌进土壤，只是把地里的蔬菜用灵气滋润过一遍，并没有催发其生长。
如此一来，这些就成为蕴含少量灵气的灵菜，西红柿颗颗饱满透亮，莴笋叶子新鲜脆嫩，光是看看都赏心悦目，拿来当观赏盆栽都不过分。
纪小棠绕着地边慢走，把布阵的石子一块块踢开，抹掉刚才施法的痕迹，同时两眼微眯脑子里打着算盘。
以他目前的计算，把蔬菜滋养成这个状态是最好的。
其实小灵感阵完全可以把西红柿包菜这些东西，也催生成知母树那样的大块头，但几次施法布阵的结果表明，蔬菜对灵气的亲和度比药材差很多，想要把西红柿变成南瓜大小的极品番茄，耗费的灵力和时间在理论上要达到知母树的四倍。
而且蔬菜毕竟只是蔬菜，整得那么花里胡哨的，并不会如药材一般得到药性的升华，所以华而不实，投入远远大于回报。
巡视一圈回到大路上，纪小棠随手捡了根椿丫树掉落的枯枝，就地画画写写列起了方程式，嘴里还念念叨叨：“把灵气引入量具象换算为x，灵气灌溉土壤的速率为y，蔬菜充分吸收融入灵气的极限假设为定量，不变值z。”
“最终蔬菜被灵气滋润的成果为求解值。”
用到的数学方程并不复杂，高中的时候就学过，只是麻烦在需要一遍又一遍的演算。
纪小棠不时往地里瞅一眼，然后又埋头继续写，把不同的数字依次套入方程，最后得出了结合实际的确切答案。
好不容易得到结论的他心里却五味杂陈。
算了半天，结果居然跟自己先前凭感觉布阵所用到的数值差不多，等于将近一个小时的计算，完全就是白给。奇快妏敩
他站起来撒气似的用脚对着写画的地方一顿乱踩，等到把印记全部抹除，白费工夫的气才算消了。
心情恢复平静之后，纪小棠笑了笑。
蔬菜的计算的确白做了，但刚才的行为却也不能说完全是瞎忙乎，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完整且只属于自己的公式，适用于小灵感阵对所有植物的滋养。
以后，他只需要将不同药材对灵气起伏不大的亲和度算进去，就能决定一株药苗最终的催生程度。
也就是说，纪小棠已经靠着数学理论，完美地掌握了仙人传承里的三转小灵感阵。
他面对菜地伸了个懒腰，脸上颇有得意。
“科学修仙，技术布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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