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大门外,冯知花披头散发,绢丝襦裙上沾满了灰尘和血渍。

  脸上更是一片血污狼藉,整张脸肿成猪头,双颊上有两道明显的巴掌印。

  冯知花看到程喜漫缓步走了出来,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气不打一处来。

  她猛地冲上前去准备抓程喜漫的脸。

  程喜漫轻笑出声,而后灵活闪开。

  冯知花没有得逞,反而撞到了院墙上。

  “砰”的一声,冯知花只觉得眼冒金星。

  她这几日在朱府受尽了屈辱,崔氏将她五花大绑扔进柴房里,而后没命地掌掴她,殴打她。

  待那崔氏撒完气,又命朱府的家丁将她乱棍打了出来。

  这一切,都要怪她程喜漫。

  若不是她出的馊主意,她如今哪会落到这般下场。

  当初是程喜漫告诉她,说跟着那王发财能享福。

  年前,她为了那畜生不如的王发财,不惜在娘亲的饭菜里下毒。

  如今娘亲瘫痪在床,那王发财玩腻她之后也将她一脚踢开。

  她不甘心啊!

  正月里,她跑到王家一哭二闹三上吊,那王发财的爹娘才好声好气地说要让王发财娶她过门。

  她本来安心地等着嫁进王家,可是王发财那个狗东西不仅没有娶她,还用一顶小轿将她抬进了朱府。

  她还记得半月前在朱府门口,王发财同她说的那番话。

  说她年轻貌美又会伺候人,定能讨得那朱县令欢心。

  届时,只要她多在那朱县令跟前吹吹枕边风,那朱县令定会抬她做了朱府的姨娘。

  她本不愿答应这桩龌龊之事,可那王发财对她半哄劝半威胁。

  王发财说,如若她不老实,便打发人牙子将她卖到临川城的花楼里去。

  若是乖乖听话,等日后做了朱府的姨娘,不仅吃穿不愁,还能在朱县令跟前多吹吹枕边风。

  好让那朱县令也给他封个一官半职。

  王发财还哄骗她,说朱府的主母崔氏是个性子软弱愚笨的妇人,最是逆来顺受,朱府的姨娘小妾们都能踩她一脚的那种。

  她还真的信了!

  直到真的被那狗东西献给朱县令,进了朱府后,她才发觉自己根本不是入了福窝,而是进了地狱。

  朱府如今哪有什么姨娘小妾!

  以前倒是有,不过大多都是伺候了朱县令几日,就都被崔氏赶了出来。

  她原以为自己是个例外,毕竟自己年轻,相貌也不差。

  想着只要能好好伺候那肥猪老头子就能留下来,可这步棋她还是落错棋子了。

  那朱县令在她房里没留上几日,便又勾搭上临川城花楼里新来的头牌。

  她原想着只要自己在府里小心翼翼,对那崔氏恭敬些,便有机会挽回朱县令的心。

  可就在前天早晨,她去给崔氏请安时不小心碰碎了那恶妇房里的一个花瓶。m.xqikuaiwx.cOm

  便被她训斥。

  那恶妇说话委实难听了些,她没耐住性子,忍不住回了几句嘴。

  便被那恶妇崔氏以犯上作乱、不敬主母为由五花大绑了起来,她挨了顿打之后又被扔进了柴房。

  这也就罢了,那崔氏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消息,竟知道了她和王发财的事情。

  昨日早晨,崔氏扬言要将此事告诉朱县令。

  还要将她浸猪笼!

  她百般恳求,承诺那恶妇永远不会踏入临川城,她才饶了她的性命。

  而后让朱府的家丁将她乱棍打了出来。

  从临川城到耕余村,她走了整整两天一夜,才拖着半条命回来。

  好不容易走到冯家,却发现大门紧闭。

  问了邻居后才得知娘亲已被舅舅和外婆接回了娘家。

  娘亲临走时还让邻居给她带了句话,说从此没有她这个女儿。

  如今的她竟成了一条丧家之犬!

  她斗不过恶妇崔氏,又扳不倒王发财。

  可程喜漫这个蠢货,她却是有十足的把握。

  就算下地狱,她也要这个蠢货陪她一起下。

  勾搭王发财的馊主意是她出的。

  给娘亲饭菜里下的毒药也是程喜漫告诉她的。

  她所有的不幸都是由她造成的。

  这个恶毒的女人,她以前倒是小看了程喜漫。

  思及此,冯知花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瞪着程喜漫。

  “程喜漫,你个毒妇,你该死。”冯知花大声咒骂道。

  冯知花的声音很大,巴不得整个村里人都知道她在祝家门口哭闹的事。

  围在祝家门口看热闹的村民越来越多。

  有人低声议论道:“听说冯知花前些日子被抬进朱府做了姨娘。”

  有人揶揄道:“是呀,按理说知花应该掉进福窝里呀?怎么蓬头垢面的?”

  有一男子笑着打趣道:“享福?有那崔氏在,她能享得了福?”

  程喜漫抿了抿唇,抬头看向冯知花,眸子里氤氲着泪水。

  她哽咽道:“知花,你不是去了临川城享福了吗?怎么成了这幅样子?”

  说话间便走到冯知花跟前,打算扶起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女人。

  奈何那冯知花不领情,她冷笑一声,用力甩开程喜漫的手。

  嘴里不断地咒骂着程喜漫是个“毒妇”。

  “我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不是拜你所赐?”冯知花朝地上啐了一口。

  冯知花跪趴在地上,双手用力地拍打着地面:“程喜漫,当初你教唆我勾引王发财,后来又教唆我下毒害我娘,你不是毒妇是什么?”

  “我落魄至此,你程喜漫也别妄想好过。”冯知花说话间猛地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

  待稳住身形后,她又快步朝程喜漫冲了过来。

  冲过来的时候忽然从袖口里掏出一把匕首。

  冯知花歪嘴冷笑一声,心想,这匕首本就是给这蠢货准备的。

  几月前在荒山上没等到她,今日让她逮到了机会。

  她在自杀之前,定要程喜漫这个蠢货先上那黄泉路。

  就在冯知花距离程喜漫几步之遥时,只听“砰”的一声,冯知花被人从身后提起来,扔出几米远。

  她手里的那把匕首也跟着甩了出去。

  匕首“哐当”一声落在地面上。

  周围的看热闹的人心里顿时一惊。

  这冯知花真是个毒妇,她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掏出匕首行凶,竟然想杀程氏。

  当真是不想活了!

  冯知花被人莫名其妙地揪出后衣领扔了出去,摔得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待她缓过气来,转身看清来人时,眼里闪过几丝惧意。

  竟然是祝大哥……

  祝大哥竟然为了程喜漫这个蠢货对她动手。

  此时的程喜漫,早已扑进了祝清吾怀里,呜呜咽咽地啜泣着。

  “夫君。”程喜漫紧紧攥着祝清吾的衣裳,身子不住颤抖着。

  方才冯知花掏出匕首冲过来时,她确实害怕了。

  但对于冯知花的这一系列动作,她原本是可以躲过的。

  可就算能躲过去,身上怕也得被匕首划出几道口子来。

  幸好夫君来的及时。

  程喜漫低头敛了眸子里的狠戾与杀意,重新换上那副人畜无害的面容。

  她抬头看向冯知花,眼角还挂着泪珠儿。

  “知花,你为何要这般狠毒?我是真心实意拿你当姐妹的。”程喜漫哭腔道。

  她抿了抿唇,哽咽道:“你说我教唆你下药毒害你娘,那我问你,年前主动找我看诊的是不是你?”

  冯知花正想耍赖时,程喜漫先一步开口了:“那日你急匆匆地来我家找我,说你娘那几日失眠,心悸,那日张婶就在我家,她可以作证。”

  程喜漫此话一出口,众人将视线移到抱着云畔的张婶身上。

  张婶点了点头,看向冯知花:“知花,这件事你可冤枉不了喜漫啊,那日我就在跟前。”

  程喜漫见状,又道:“你将我带到你家为钱婶诊治后,我正准备开药方的时候,白婶进来了,你可记得?”

  冯知花双拳紧握,身子不停地颤抖,脸色铁青。

  这时,一直隐在人群后面的白婶突然挤到前头,斩钉截铁道:“我作证,那日喜漫给知花开的药方我都记得,有柏子仁、合欢皮、珍珠粉、朱砂和夹竹桃。”

  程喜漫清了清嗓子,坦诚地对上冯知花的眸子,柔声问道:“写好药方后,我是不是还提醒过你,朱砂和夹竹桃虽能治心悸,却也有毒,还嘱咐你一定按照药铺老板给你的剂量,给钱婶服用?”

  “你当时也给我承诺过的。”程喜漫轻叹了口气。

  她眯了眯眼睛,气定神闲地看向冯知花,语气很轻,似是哄劝:“知花,你既说我害了你娘,那咱们去镇上的徐家药铺找徐郎中对峙一番,自然就知道我开的那副药方和你抓药的剂量了。”

  冯知花听到程喜漫的这番话后,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

  眼里除了对程喜漫的恨意之外,也流露出惊讶和恐惧之意。

  程喜漫捕捉到冯知花的神情之后,心底冷笑一声。

  果然,让她猜中了……

  冯知花从小被钱寡妇虐待,去年又为了几两银子打算将冯知花卖给朱县令。

  冯知花本就恨毒了钱寡妇。

  去年冬日好不容易傍上了王发财,自以为能顺利嫁进王家。

  却遭到钱寡妇的百般阻挠。

  后来冯知花和王发财在干草垛子里行苟且之事被路人撞破之后,钱寡妇觉得没脸,险些将冯知花打死。

  钱寡妇也因此被冯知花气出了病来。

  冯知花便趁着钱寡妇生病那次,想着用些药毒害了她娘。

  结果人没毒死也就罢了,她的计谋也暴露了。

  就在钱寡妇瘫痪的第二日,那王发财便用一顶小轿将冯知花抬进了朱府,献给了朱县令。

  当真是可笑!

  毒杀亲娘的是她冯知花,如今跑来倒打一耙的却也是她。

  她当时虽想着冯知花会让气病了的钱寡妇遭些罪,却没料到她会毒杀亲娘。

  那日若不是碰巧张婶和白婶在场,她怕真的要和这女人纠缠一番了。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神医小福妻:咯血夫君是个真病娇更新,第36章 毒妇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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