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家收拾了一下后,便坐着村长家的牛车去了镇上。

  这些日子,祝清吾因着身子骨好了许多,所以抄书的速度也快了。m.xqikuaiwx.cOm

  不到一月,便又抄了四五本书。

  所以今日也跟着程喜漫他们一同去了镇子上。

  祝灿被留在家里照顾昏迷未醒的小女童。

  不多时,几人便到了镇上。

  村长将祝清吾送到书铺后,便带着程喜漫等人去了徐家药铺。

  牛车刚驶入同福巷的巷口,便碰到了徐郎中和叶氏。

  “老徐,你要出门?”村长停下牛车,转身问道。

  徐郎中看到牛车上的几人后,怔愣了下,而后笑着应道:“是啊,去你们村。”

  村长挑眉问道:“出诊?”

  徐郎中笑着摇摇头,而后看向牛车上的程喜漫,又掂了掂手里提着的几斤牛肉。

  他抿唇笑道:“去祝家,登门道谢。”

  徐郎中话一出口,不仅是张婶和赵婶愣住了,连村长也微怔了下。

  老徐向祝家道的哪门子谢?

  这时,一直未说话的程喜漫突然开口:“徐婶看着气色好多了。”

  牛车上的几人这才将视线移到了徐郎中身旁的叶氏身上。

  赵婶抬眸打量了叶氏几眼,叶氏常年卧病,身子清瘦,但与上次见她相比,她的气色确实好了很多。

  原本瘦削的脸颊圆润了不少,面色也显露出几分淡淡的红晕。

  笑起来眉眼更是柔和,哪还有先前那般憔悴。

  叶氏闻言,笑着应道:“多亏了喜漫,我才能好的这般快。”

  村长见状,打趣道:“我们今日也是专门来找你的。”

  徐郎中疑惑地看向牛车上的几人。

  程喜漫拍了拍身侧的背篓,含笑道:“药材。”

  徐郎中恍然大悟,顿时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转头看向叶氏,温声道:“娘子,既然喜漫都来了,我们不如先回药铺?”

  叶氏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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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铺内,徐郎中放下手里的算盘,笑呵呵地看向正喝茶的几人。

  他捋了捋胡须,才缓缓开口:“村长家的八十斤,他张婶家的七十七斤,喜漫的足足一百斤。”

  众人对徐郎中报的药材斤数并不惊讶。

  大家平日里都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背篓里的东西提起来掂上一掂便能估摸个大概的斤两了。

  徐郎中微眯着眸子,抿唇思索了半晌,才道:“野生赤箭根确实珍稀。”

  “临川城的大药铺里,一斤晒干的赤箭根已经涨到了一两银子。”徐郎中不急不缓道。

  隔了半晌,他将目光落在了程喜漫身上,开口道:“喜漫,这药材我收,你开个价吧。”

  程喜漫眯了眯眼睛,含笑道:“徐郎中您按照市价看着给就是了。”

  徐郎中看向坐在程喜漫身侧的叶氏,心里一酸。

  若不是喜漫,桐桐娘的病不知道会拖到什么时候才能好?

  又或许,到了后来他已经不抱希望了……

  可是自从年前,桐桐娘按照喜漫开的那个方子吃药之后,水肿病已经七七八八好的差不多了。

  喜漫的医术确实高超,比临川城的那些名医都要高上几分。

  亦或者说,喜漫的医术在京都都是能排上名的。

  想当年,桐桐娘的水肿病连京都的郎中都束手无策。

  这些年,除了太医院里的太医他没请过,也请不起之外,北黎能排得上名的郎中他几乎都寻了一遍。

  可是他们对桐桐娘的病都束手无策。

  可喜漫那日只通过四诊便得知桐桐娘得的是水肿。

  她开的那两副药更是玄妙。

  这才堪堪一月,桐桐娘便能下床走动了,腿上和脸上的水肿也慢慢消了。

  他只记得喜漫之前好像提过几句,说医术是从他父亲那里学来的。

  年纪轻轻便医术了得,也不知道她的父亲是何许人也?

  想到这里,徐郎中不禁轻叹了口气。

  喜漫也是个命苦的孩子。

  他也听赵婶他们说起过她的身世,好像是被人牙子拐卖到这这里的。

  后来被周氏花了十两银子买了回去,做了清吾的冲喜娘子。

  之前常听人说喜漫刁蛮泼辣,又是个愚笨的。

  他竟老糊涂了,也跟着信了那些人的胡话。

  如今看来,她哪里愚笨了?

  明明是个极聪慧的的小娘子,心思通透又善解人意。

  也是个善良的人呐!

  方才听到村长他们说喜漫从野猪嘴里救了个小女娃。

  若不是仁善,又怎会冒着生命危险从野猪嘴里救人?

  这般想着,徐郎中对程喜漫不仅是感激,更多的是敬佩。

  隔了半晌,徐郎中朝座位上的几人伸手比划了下,含笑道:“七百文。”

  程喜漫一听,急忙站起身,柔声道:“不妥。徐叔您给价太高了,这刚采挖的的赤箭根最多也就值个五六百文……”

  村长等人闻言,也开始劝说。

  特别是村长,笑骂道:“老徐,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也不怕把家底赔光喽!”

  徐郎中心中无奈,沉默良久,才开口喃喃道:“那就五百文吧,各位莫要推辞了。”

  他瞪了眼村长,打趣道:“老头子我也没见过你们这么做生意的。”

  众人闻言,顿时放声大笑了起来。

  最后,赵婶得了四十两银子,张婶挣了三十八两半。

  程喜漫拿了整整五十两银子。

  程喜漫在柜台前给小女童抓药的时候,徐郎中小声打趣道:“是个能干的,又得了个沉甸甸的银锭子。”

  程喜漫轻叹一口气,黛眉微蹙:“徐叔,我这五十两不着急,您要是……”

  徐郎中打断程喜漫的话,温声道:“上次我不敢收你的人参是因为要留着银钱给桐桐娘治病,如今桐桐娘的病慢慢好起来了,也不必抠抠搜搜的了。”

  他清了清嗓子,凑到程喜漫耳边,含笑打趣道:“你徐叔我这点钱也是能拿的出来的。”

  程喜漫低头浅笑,而后又嘱咐徐郎中:“徐叔,这赤箭根晾晒的时候一定不能受潮,您得仔细照看着些。”

  徐郎中笑着应下,又问出了那个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喜漫,你医术这般厉害,为何不自己开个医馆?”

  程喜漫闻言,身子微怔,半晌后才含笑道:“还不是时候。”

  确实还不是时候,夫君的病还没有治好,那冯知花还未遭到报应,银子攒的也不够多。

  等她再攒些银子,便带着夫君和阿灿搬到临川城去。

  到时候她开医馆,夫君办个学堂,阿灿也能在临川城读书习字。

  至于那个小女童,她暂时不敢安排她的人生。

  她是南疆的人,怕是迟早得回南疆去。

  昨日她给那女童擦身子时,发现小家伙身上除了伤口外,其余地方白白嫩嫩的,一看就知道是娇养出来的。

  怕是身份不简单。

  而且如今不开医馆也是有其他原因的。

  她必须得先解决掉当下的琐事,才能在暗中探查爹爹的情况,然后想办法回京去找表哥和姑母,再想办法救出爹爹。

  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很多,得一步一步来。

  急不得!

  若是急于求成,说不定又会走上前世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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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又在药铺待了半晌后,才向徐郎中夫妇道别。

  临走时,徐郎中硬是将那几斤牛肉塞到了程喜漫手里。

  还扬言,若是不拿就是看不起他们老两口。

  程喜漫心中无奈,又经过赵婶等人的劝说,才将那牛肉收下。

  今日挣了银钱,赵婶和张婶脸上都荡漾着笑容。

  特别是张婶,眼睛笑的都快眯成一道缝。

  赵婶和张婶一路上对程喜漫似是有说不完的感激之语。

  他们在庄稼地里辛苦上一整年,估计都挣不了三四十两银子。

  可今日跟着喜漫采了一晌午的药材,竟然跟做梦似的,这么多银子就到手了。

  她们这些庄稼汉不懂医,也不认识几个药材。

  加上天气渐暖后,山林里野兽出没,毒蛇更是数不胜数。

  自然不会有人撇下地里的庄稼,然后冒着生命危险去深山里采药。

  可是喜漫不一样。

  她不仅医术高超,还见多识广。

  去深山里采药,总会采到好东西。

  今日这赤箭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思及此,两人对程喜漫更是佩服不已。

  这哪是她们帮着祝家啊?

  明明是喜漫和清吾两口子帮着她们两家。

  赵婶和张婶今日挣了银钱,便想着再给家里添置些东西。

  所以两人带着程喜漫往东市走去。

  张伯则驾着牛车去书铺接祝清吾了。

  书铺的二楼,一玄衣男子正单膝跪在地上向负手立在书案旁的清瘦男子禀报事情。

  “主子,属下打听到了,太子正在东宫禁足,暂时来不了临川城。”玄衣男子小声禀报道。

  他抬手用衣袖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又补充道:“所以近日要来临川城的那位贵人,怕是另有其人。”

  祝清吾薄唇紧抿,随意地翻看着手里的书卷。

  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既是这样,那这些日子你便好好待在书铺卖你的书,莫要打草惊蛇。”

  那玄衣男子恭敬应下后,祝清吾才淡淡地回了个“嗯”。

  而后放下书卷,拿起手中的钱袋子掂了掂,转身离开。

  祝清吾前脚刚踏出书铺,就看到村长驾着牛车远远驶来。

  “你婶子她们带着喜漫买东西去了。”村长停下牛车,给祝清吾解释道。

  祝清吾应了一声,便坐上牛车,跟着村长去东市找程喜漫她们汇合。

  程喜漫这次多买了两袋米面,称了几斤芝麻油。

  她又去布庄扯了几匹细棉,因为家里多了个小团子,也要吃饭穿衣。

  况且如今已是初春,再过半月得脱袄子穿春衫了。

  也得给阿灿和夫君做几身体面的新衣裳。

  之后又去那家饼铺多买了几个猪肉饼,阿灿最喜欢吃了。

  怕家里新来的小团子醒来后认生,她又买了些糖果子和糕点哄孩子。

  祝清吾看着她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她每次买东西都会将身边所有人考虑进去。

  可总是会忘了自己。

  祝清吾抬眸瞥了眼她鬓发间的木簪,又看了眼那身洗的发白的淡蓝色襦裙。

  他心里一疼,落在她身上的眸子瞬间缩了一下,眼底的怜惜都快溢出眼眶了。

  他低低叹了口气,而后让程喜漫她们先去放东西,他又转身折回去,朝布庄的方向走去。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神医小福妻:咯血夫君是个真病娇更新,第32章 书铺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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