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大年三十,祝清吾便也没有拘着祝灿背书。

  祝灿跟着冬郎去外面玩炮仗去了,两个小家伙又多了一个新朋友。

  此人正是白家小孙子白景。

  自从昨日白景站出来帮祝灿和冬郎作证之后,三个小家伙便心有灵犀般地耍到一块去了。

  午后,程喜漫懒洋洋地趴在椅背上,胳膊垂在两侧。m.xqikuaiwx.cOm

  左臂的衣袖挽起,露出半截白腻腻的胳膊。

  胳膊上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结了痂。

  祝清吾坐在她身侧,薄唇紧抿,动作轻柔地帮她涂着祛疤膏。

  可家里并无祛疤的药草。

  昨日张伯恰好要去镇上卖几张羊皮,祝清吾便托张伯买了几瓶祛疤的药膏。

  “夫君,我困了。”程喜漫睡眼朦胧地望着祝清吾,打着盹儿的模样好不可怜。

  祝清吾揪了下她的耳垂,温声道:“睡吧。”

  程喜漫闻言,便心安理得地阖上沉重的眼皮,靠在椅背上睡了过去。

  昨晚睡得有些迟,今天又起得太早。

  从上午开始一直忙到现在,她有些撑不住了。

  夫君帮她上药的动作温柔至极,她一靠在椅子上就感觉疲倦困意席卷而来。

  不多时,祝清吾便听到了小娘子平缓柔和的呼吸声。

  待涂好药膏后,他将程喜漫抱到炕上,随后帮她盖好被子,才去厨房煮肉。

  程喜漫这一觉一直睡到天黑。

  她做了一个梦,这个梦让她彻底惊醒。

  梦里,她依旧是死在了大雪纷飞日,死在了那座荒山上。

  夫君在她死后不久便带着阿灿回京了。

  爹爹惨死大牢、姨母和表哥下场更是凄惨。

  梦里的夫君后来也好像娶了别人,但那女子的身影始终被薄雾笼罩着,她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梦里所有的画面不停地在她脑海里浮现,怪异、可怕!

  头顶灰蓝色的天空的色彩逐渐褪去,西边的山顶披上了晚霞织成的红盖头。

  祝清吾进屋叫程喜漫吃饭时,看到她屈腿坐在炕上,小脸煞白,额上汗涔涔的,身子不住地抖动着。

  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

  “做噩梦了?”祝清吾用帕子擦掉她额上沁出的汗珠,轻声问她。

  程喜漫这才缓过神来,抬头望向祝清吾,眸子里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隔了半晌,才轻轻点了点头。

  祝清吾将她额上被汗水浸湿的几缕碎发拢到耳后,温声道:“莫怕,梦境而已。”

  程喜漫缓缓挪到祝清吾跟前,将脑袋贴在他胸膛上。

  她小声嘟哝道:“夫君会不会有一天就不要我了?”

  祝清吾身子一怔,随后轻轻摸着她鸦青的鬓发,垂眸对上她审视的目光,眼神诚挚。

  “不会。”

  程喜漫抿了抿唇,又问:“那以后你会不会再娶别的女人?”

  她盯着他看了好久,似乎在打量着他是否坦诚。

  她伸手抚上祝清吾卷翘的长睫,忍着哭腔,开口问:“夫君?”

  祝清吾伸手擦掉她粉颊上的泪珠,深吸一口气,轻声应道:“不会。”

  怕小娘子不信,又道:“你是我唯一的妻,我也不会再娶别人。”

  话音刚落,又顺手拿过书案上的茶杯递过去:“喝点水。”

  程喜漫看向他,眼神还有些涣散,缓了半晌后才乖乖点头,仰头小口喝着茶水。

  程喜漫喝水的功夫,祝清吾已经挽起她左胳膊的袖子仔细查看结痂的伤疤。

  “若是胳膊上留疤了,夫君会不会嫌弃我?”程喜漫有些期待地等着祝清吾的答案。

  祝清吾抬眸看她:“不嫌弃。”

  程喜漫闻言,低头捂嘴偷笑。

  半晌后,她搂住祝清吾的脖子,仰着小脸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她抿唇浅笑,眉眼弯弯:“不会留疤的。”

  除夕夜,一家三口坐在西屋吃了顿“团圆饭”。

  程喜漫看着满桌子的饭菜,心里酸酸涨涨的。

  前年的时候,她正在和爹爹欢欢喜喜地吃着团圆饭呐!

  也不知爹爹今日可有肉吃?可有酒喝?

  西屋内,祝灿头枕在程喜漫的腿上缠着程喜漫给她讲故事。

  程喜漫给他讲了小老虎和小狮子的故事,大灰狼和小羊的故事,还有小狐狸和小白兔的故事……

  一直到后半夜,祝灿才在程喜漫怀里沉沉睡去。

  祝清吾将祝灿抱回东屋,回来时程喜漫也歇下了。

  他灭了油灯,也躺在外侧。

  刚合上眼,就感到有只柔若无骨的小手往他被窝里探。

  祝清吾忙按住她作乱的小手,轻声道:“漫漫,夜深了,睡觉。”

  程喜漫挪呀挪,挪到祝清吾身侧,紧贴着他躺下。

  她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他,隔了半晌,才柔声道:“夫君,我冷。”

  祝清吾眉梢微挑,等着她的后话。

  程喜漫吸了吸鼻子,伸出另一只手揪了下他的耳垂,嘟哝道:“我想和夫君盖一床被子。”

  祝清吾垂眸看她,眼里闪过几丝宠溺的笑意。

  小娘子鼓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他时,好生可怜。

  祝清吾虚咳一声,揭开被子起身。

  程喜漫以为他生气了,忙扯住他的衣袖,小声问他:“夫君要去干啥?”

  祝清吾清了清嗓子,温声道:“添几块炭,屋子里就暖和了。”

  程喜漫闻言,气呼呼地松开他的衣袖,瓮声瓮气道:“又不冷了。”

  祝清吾深吸一口气,而后重新躺了回去,轻声道:“早点睡吧。”

  程喜漫噘着嘴嘟囔了声“木头”,而后一把揭开他的被子,骑到祝清吾身上。

  祝清吾喉咙滚动,眼尾泛红。

  他张了张口,原本想说的话都被堵在喉咙里,大脑一片空白。

  四目相对时,二人皆面红耳热。

  程喜漫对上祝清吾那双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眸时,大脑突然清醒过来了。

  她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

  她、她这是在做什么?

  难不成真的要跟张婶教的那样—霸王硬上弓吗?

  屋内的气氛旖旎暧昧,程喜漫俯身趴在祝清吾身上,小脸贴在祝清吾的胸膛上。

  祝清吾沉默半晌,而后伸手抚上她的后腰,耳尖通红。

  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问道:“漫漫想做什么?嗯?”

  程喜漫一边在祝清吾的胸口画着圈圈一边小声嘟哝:“我、我就是想跟夫君睡一个被窝。”

  祝清吾唇角勾笑,声音低哑:“没有别的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丝戏谑。

  程喜漫的小脸“唰”的一下通红。

  她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对呀,只是想抱、抱着夫君睡觉。”

  祝清吾微微侧身,将小娘子从他身上挪下来,而后拥入怀中,脑袋抵在她的肩头。

  他轻声道:“那现在如愿了,可不可以睡觉了?嗯?”

  说话间又收紧手臂,将她紧紧箍在怀里。

  程喜漫张了张口,红着脸小声嘟哝道:“夫君,阿灿说他想要小侄子。”

  祝清吾呼吸滞了一瞬,而后轻叹了一口气,轻声哄劝道:“若我没记错的话,漫漫八月才过了十五岁生辰。”

  程喜漫轻轻点头。

  祝清吾低笑一声,又道:“漫漫还小,不想多痛痛快快地快活几年吗?”

  见小娘子皱眉认真思索,他继续开口:“若是有了小娃娃,漫漫就要忙得不可开交了,家里大的是个病秧子,还有个半大不小的,若是再来个离不开阿娘的小娃娃……”

  “不生啦不生啦。”程喜漫忙打断祝清吾的话。

  她已经能想象到那种画面了,身上挂着个小的,手里牵着个半大不小的,还要照顾夫君……

  夫君说的不无道理,既是这样,那就等夫君病好了,阿灿稍微大点再给夫君生小娃娃吧。

  这样想着,小娘子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热热闹闹的新年转瞬即逝,转眼间到了正月十六。

  天气逐渐回暖,程喜漫将后院的一亩荒田开垦了出来。

  这日,程喜漫手里牵着阿灿,身后背着竹篓上山采药。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神医小福妻:咯血夫君是个真病娇更新,第29章 噩梦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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