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冬郎也站了出来给祝灿作证。
刘寡妇深知自家儿子是个混不吝的,原想着胡搅蛮缠一番,程喜漫也不能拿她娘俩儿怎么样。
可如今村长一来,加上冬郎这么一作证,她心里瞬间没底了。
支支吾吾了半天,刘寡妇才死皮赖脸道:“打了就打了,难道村长还想让这小犊子打回去不成?”
村长正打算责骂刘寡妇的无耻时,程喜漫说话了。
“怎么不能打回去了?就允许你家二狗子欺负我家阿灿,不允许阿灿报仇?”程喜漫褪了笑容,面色阴沉。
“不仅要打回去,你家二狗子将我家阿灿打成这样,还得给我家阿灿付医药费。”程喜漫语气平静的可怕。
她看了眼吓得跟个乌龟似的二狗子,又看向村长:“既然村长来了,那我也不怕将这事儿闹大。这次若是就这么算了,下次欺负阿灿的怕不止是二狗子了。”
说话间还不忘狠狠瞪了趴在墙头看戏的那群毛孩子。
那几个毛孩子看到程喜漫阴恻恻的眼神后,吓得立马将头缩了回去。
半晌后,她才坦然对上村长的视线,泫然欲泣道:“还望村长为我家阿灿主持公道。”
村长本就将祝清吾兄弟俩当半个儿子养的,今日阿灿受了欺负,莫说是清吾两口子愤怒不已了,他这个当伯伯的心里也不好受。
村长抿唇思索了半晌,才捋着胡子,严厉道:“刘家婶子,清吾媳妇的要求也不过分,这报不报仇的先暂且搁在一旁,阿灿鼻青脸肿的,免不了跑几趟医馆,还得花钱买药,至少得个三五两的,这钱你必须得出!”
村长顿了顿,又道:“二狗子十一岁,阿灿五岁,你个当长辈的却说这是小孩子家闹着玩的,我倒看着像是以大欺小。”
“若是今日就这么算了,阿灿心里也不舒服。倒不如让阿灿还上几拳,难道你家人高马大的二狗子挨不住一个五岁稚童的几拳?”村长双目突然一睁,寒芒倏闪。
刘寡妇知道村长为人严厉,且将祝家兄弟俩当亲生儿子般对待,今日之事他更是不会容忍和姑息。
但让祝灿那小犊子当众打二狗子几拳也就罢了,她还要给祝灿赔看诊费。
当真是好没面子!
可若是将事情闹大了,闹到府衙里去,她赔的银子只会多不会少,而且二狗子保不齐还会被关上几日。
思及此,刘寡妇眼一闭,心一横便同意了。
二狗子见他娘竟然同意祝灿打他,立马慌了神。
他挣脱村长的手,快步跑到刘寡妇跟前央求道:“娘,你得为我做主。”
刘寡妇一想到要给祝家赔银子,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她用力甩开二狗子攥着她衣袖的双手,恨恨道:“你个混不吝的,自己闯祸也就罢了,还要我怕赔银子,挨上几拳也是活该。”
程喜漫这时半蹲在祝灿耳边嘀咕了几句,祝灿乖巧地点了点头。
“刘二狗,但你打了我,我自然要还回去。”祝灿眼睛眯了下,目光紧紧盯着对面的刘二狗。
见刘二狗脸上满是惊慌,祝灿眼角眉梢漾起一丝冷笑,他犀利地看着刘二狗:“但我哥哥亦教过我,君子要以容己之心容人,今日我只还你一拳,就当让你长个记性了,你可愿意?”
莫说是刘二狗娘俩儿愣在原地了,周围看热闹的人皆是一怔。
随后人群中又炸开了锅,大多都是感叹祝灿小小年纪出口成章也就罢了,还能有这般肚量,当真是个好孩子。
也有人夸赞祝清吾会教孩子,祝家的家教好之类的话。
隔了半晌,刘寡妇先开口了,她半信半疑道:“阿灿,这可是你自己说只还一拳的,村长和大家伙儿都看着呢,这一拳过后可莫要再说是我家二狗子欺负了你。”
祝灿淡然一笑:“当然。”
听了祝灿这话,刘寡妇便一把将二狗子推到祝灿面前,赔笑道:“你打吧,但是说好了,只还一拳的啊!”
祝灿没有理会刘寡妇,而是阴恻恻地看向刘二狗,低声道:“这一拳,你可得接好了。”
话音刚落,便一拳打在刘二狗胸骨处。
一拳落下,刘二狗疼的闷哼一声,他再次看向祝灿时,就像看到煞神般。
祝灿冷哼一声,又挪到了程喜漫身旁。
程喜漫弯着眉眼朝祝灿点了点头,随后小声道:“阿灿真棒!”
祝灿不自然地别开头不再看程喜漫,但是那双星星眼里尽是藏不住的欢喜。
祝清吾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攥着,他的目光一直在对面程喜漫的身上。
程喜漫感觉到有人在看她,一抬头便看到祝清吾看着她时眸底翻滚着的复杂情绪。
四目相对时,她的心扑通的跳了下,于是连忙将视线挪开。
祝清吾会不会不高兴?会不会怪她今日太过鲁莽冲动?
这时,村长厉声道:“刘家婶子,快将诊费赔给人家!”
刘寡妇虽不情愿,但一想到程喜漫这不要命的性子,也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
她气的跺了跺脚,才回屋取钱去了。
半晌后,刘寡妇拿着一两碎银走了出来,她死皮赖脸道:“村长,这一两银子是我所有的家底,今日赔给祝家,明日我们娘俩儿怕是得喝西北风去了。”
村长知道刘寡妇是个厚脸皮的,但没想到她这般死皮赖脸。
可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刘寡妇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饶是他再偏袒祝家,也不能将刘寡妇娘俩儿往绝路上逼。
村长竟一时没了主意。
他只好转头看向身侧的祝清吾,祝清吾轻轻拍了怕村长的胳膊,然后冷冷地看向不远处的刘寡妇。
“阿灿这一身伤,光买药就得花上个一两银子,莫说看诊费了,三两银子一分不少。”祝清吾语气清冷,似那冬日里结了冰的寒潭。
他淡淡地扫了刘寡妇一眼,眼神冷漠:“刘婶子当下若是赔不起,也可以打欠条,剩下的二两银子待凑够了再亲自送到我家来也不是不行。”
刘寡妇欲张口反驳,话到嘴边被程喜漫打断:“你若是不想赔,那我们便去府衙为阿灿求个公道。”
此时看热闹的人群也是一边倒,纷纷帮祝家说话:“刘婶子,你不要耍赖,赶紧将看诊费赔给祝家,莫要再丢人现眼了。”
刘寡妇此刻也臊得慌,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一路红到了脖子根。
看来这三两银子今日是必须得赔给祝家了,既然必须得赔,倒不如一次性给清了。
她可不想隔上几日便往那祝家跑着还上一回钱,村里那些长舌妇不得笑话死她。
半晌后,刘寡妇咬牙切齿道:“祝家大郎,你等我再去屋里找找看,或许还能翻出几个铜板来。”
话音刚落,她便逃也似的重新折回了屋子。
过了小半个时辰,刘寡妇才磨磨蹭蹭地出了屋子,手里揣着三两碎银子。
她走到程喜漫跟前,将三两随意塞到程喜漫手里,悻悻地说:“清吾媳妇,婶子先前气急了才胡说八道的,你莫要将那些话放在心上。”
刘寡妇嘴上虽这般说,但心底恨极了程喜漫。m.xqikuaiwx.cOm
她今日竟然一点面子不给她留,将那些私事儿全抖了出来,当真是可恨。
好汉不吃眼前亏,今日在这小蹄子跟前吃的亏,她来日必定要讨回来。
程喜漫自是将刘寡妇的神情一五一十地瞧了个清楚。
她故意提高音量道:“刘婶子若不在意的话,我又何必将这些跟自己无关的事放在心上呢。”
说话间掂了掂手里的碎银子,便不再理会刘寡妇。
她转身朝对面的村长福了福身,恭敬道:“今日多谢村长帮我们主持公道,等帮阿灿处理完伤口之后,我定会登门道谢。”
祝清吾也朝村长恭敬地行礼道谢。
村长笑呵呵地摆手道:“客气啥,你婶子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
说罢又抬眸看向程喜漫,眼里多了几丝赞赏之意:“喜漫,你快带着阿灿处理伤口吧。”
然后又朝周围看热闹的村民挥了挥手,冷声道:“咋?热闹都看完了,你们还想留在他刘婶子这边吃午饭不成?”
众人听出了村长语气里的揶揄,顿时又是一阵哄笑,随后便也三分成群地散了。
程喜漫也背着祝灿,和祝清吾肩并着肩地回了家。
她那日逃跑回来摔得浑身是伤后,祝清吾从隔壁张伯家借了些跌打损伤的药,还没用完。
待回家先给阿灿敷上,等吃完午饭后她再去镇子上买。
幸好阿灿受的只是些皮外伤,敷上几日的跌打损伤药,再内服上几贴便会痊愈。
若真是受个重伤什么的,她能内疚死。
毕竟小家伙是因为那刘二狗出言骂她才和他打起来的。
思及此,程喜漫心窝里像烧旺了一盆炭火似的,将她浑身都烧的暖乎乎的。
寒冬腊月的阳光虽不似夏日那般浓烈,却也温暖柔美。
祝清吾垂眸看向身侧的程喜漫,阳光不经意间落在她瘦弱的肩膀上,洒在她白里泛粉的脸颊上,甚至可以看见她脸上那层细细白白的绒毛,将她衬得犹如那熟透的薄皮水蜜桃儿一般。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神医小福妻:咯血夫君是个真病娇更新,第9章 赔钱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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