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世子领着旗下天字一号猪腿和老道一行人上香山。那位老乡在商界也算是大佬的沈万三也要跟着一起。
顾纨绔边走边骂，作为刚刚晋升为人字一号狗腿的顾笑低头不吭声。是他会错了意，当晚就把余客那位老相好在香山修行的事情告诉了他。
那位古稀之年的超级保镖也不道义，京城稍微官大一点的，都知道余客是跟着顾西安来的，他这样特地换一身新衣服，大摇大摆地去约会这不是把顾大世子拉到明面上跟那个爷爷辈贤王爷刚正面嘛。
就算真的要去见，就不能换个夜行衣啥的，趁着月黑风高去嘛。都到了七老八十岁的年纪还能干啥，无非就是凑到一起感叹一下世事无常。再回顾一下人生。
一个是腐烂的榆木一个是茅坑里的石头。
顾大世子想打人。
梅雨时节正好是杏熟蒂落的季节，刚被大雨冲刷过得香山，飘着果熟的香气，风景虽好，但是道路却是泥泞不堪。
余客脚尖点在泥土之上，一步三丈，一身黑色长衫，玉带冠巾，加上一双新靴与三十年前行走江湖的装扮无异，只有唯一变得就是青丝变白发，英雄已迟暮。
雨过天晴，万里晴空，一道彩虹接连天地。
未央别苑，
贤王妃曾经天姿清耀，艳绝天下。听闻当年还是江湖名动一时的峨嵋派首席弟子，追求者上到贵胄王族，下到江湖豪侠，何止万千。
王府湖亭，一老妪持一枝向日葵怔怔望着湖面。湖亭木槿花落了一地，与湖面相应，湖中万千锦鲤互相追逐，自成画风。
老妇人把手中的枝干放在手中勾勒，一道道波纹荡漾，一个余字在水面上凝而不散。
“夫人，别在想那些了，那个天杀的榆木当初若是在川蜀要阻，怎么会像现在这样。”丫鬟红竹倒是一点不惧自己的主子，从幼年在峨嵋派给眼前这位主子做那小婢，到如今过去整整与知命同岁。不敢说情同姐妹，但也是主仆情深。当年主子泪干肠断，万念俱灰，嫁于如日中天的三皇子，做了这个明面万人敬仰背后讥笑排斥的王妃。
“小竹，你不懂。”王妃神情恍惚，柔声细语。
“我都懂。”红竹小声嘀咕，看王妃默不作声，脸色已经开始微白。“夫人，天气炎热，我们回屋吧。我让人取点冰块来。”
“在待会儿吧。”
“夫人！你还不知道自己身子吗？从你自废武功下峨嵋身子骨就日趋赢弱了。”红竹对贤王妃丝毫没有退步。
“三十夏至，三十年春秋寒暑。我都熬过来了，如今都到了这般年纪了，还能奢求什么，只求能得一个善终就好。”贤王妃苦笑。
“苦等有什么用，我都听说他来京都了。可是他敢上这香山吗？师令不可违，当年夫人自废修为下金顶，他又做了什么。”红竹大怒。
“躲在太微山里眼睁睁看着夫人远嫁这京都，如此薄情寡义的男人，你念想他哪点。”红竹越说越气。
“三十年时间里你笑过一次吗。夏暑冬寒，你哪年不是靠着太清宗的丹药扛着。他呢，他太微门不是最擅长炼丹之术吗？他送过来什么？”
五十岁贤王妃不见一根青丝，咳嗽了一声，掏出手帕捂住嘴。
没有影视剧狗血剧情，只要掏出手帕必见血。
但是贤王妃越咳越厉害。
红竹连忙搀扶住贤王妃，小声道。“咱们回屋吧。”
贤王妃点头。
凉亭牌匾。
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
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
凉亭之上，
南屏剑客泣不成声。
“回来了”贤王妃刚回屋，屋内坐着一个白须老者，手里捻着棋子，一人在复盘。
“嗯。”贤王妃只是嗯了一声，便也坐在老者对面，捂嘴轻声咳嗽。对着红竹使了眼神，红竹轻轻点头，往门外走去。
红竹后脚刚踏出门。
一柄剑破云而来，从天而降。
红竹冷笑。
跺脚飞掠，躲过这一剑。
伸手从头上拿下发簪，握在手里。
那柄从头而降的剑插在青石板上，轻吟抖动，他乘风而来脚尖踩在剑柄上。
“大泽剑阁。”红竹脸色不变。
他嘴角噙笑。
“听闻大泽剑阁有三十六剑首，想必阁下应该是其中之一吧。”红竹握攥簪子的手青筋暴起。
“没想到侍女也有这等修为，这等见识。本座正是第三十六剑虚妄剑，呼延磐石”他说的不快不慢。
“只是可惜了你这半步乾坤...”
话还没有说完，红竹已经举簪奔袭而来。
呼延磐石大怒，脚尖一点。脚下的长剑，长空嘶鸣。
三十步，二十步。
红竹离呼延磐石越近，身上剑意越发浓烈。
五步，三步。
银簪化作流星，朝着呼延磐石射去，一往无前。
呼延磐石依旧站在剑柄上，翻手，指尖朝上，漫天剑意。
覆手，纵横十九道剑气凝聚成剑网。
下压。
未央别苑的青石板上出现一个硕大的棋盘。
红竹站立不动，距离呼延磐石半步之遥。
“你我皆棋子，何苦来哉。”
乘风而来，踏剑而去。
噗嗤
红竹像是卸了气的气球。
然后开始龟裂。
最后血染青石地板，尸骨无存。
贤王妃突然跪地，气息絮乱，失落至极。嘴里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坐在凳子上的老者看着棋盘皱眉，举棋不定。然后瞥了一眼瘫软在地的贤王妃，用手拍了拍她肩膀。
贤王妃气息渐渐平复。
“本王最讨厌多嘴的人。”
“东西可以乱吃，话亦能乱说？”
“你先别急，好戏还在后头。”
贤王自言自语，贤王妃双眼无神。
站在凉亭顶的余客突然瞪眼，“竖子尔敢。”
还在山腰上的一行人。
甄诸突然止步，抬头眺望。“开始了。”
老道呵呵一笑。“花里胡哨，剑阁真的越来越回去了。”
甄诸不敢接话。
顾大世子满头雾水，什么跟什么。两人跟打哑谜一样。
“殿下咱们走快点，不然就赶不上好戏开场了。”甄诸给顾西安解惑。
“你怎么知道？”顾大世子不信。
甄诸指了指眼睛和耳朵。
“你特么是狗吧。”
甄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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