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且笑嘻嘻看她吃醋,伸手敲她额头。“给你个榧子吃呢,多大点事。就值得这么大脾气?”又推她去穿衣镜前。“你瞧瞧咱俩现在这样,你说可好叫别人看见?”
王熙凤定睛瞧来,只见镜中女子眼含春情,面带桃花。云鬓散乱,一身欢好痕迹。也知道不好叫别人看到的。不禁羞红了脸,也没什么话说了。
偏贾琏还不饶她。“看来是昨个没把二奶奶伺候好。要不二奶奶可怜下,叫为夫今晚再伺候二奶奶一回?”
王熙凤又羞又窘,禁不住锤他一下。“还说嘴呢,就你干得好事。”
贾琏欣赏一回凤姐羞涩颜色,见她羞得恼了,也就一笑罢了。取了中衣给她穿上,夫妻二人穿好衣裳,方叫了丫鬟们进来。
刚刚洗漱完毕,兴儿来回。“老爷找二爷有事,叫赶紧去呢。”
原来是自大观园修建以来,因贾母那日得了林如海的信,历数控制修建成本重要,便要贾赦贾政日日监督。
贾赦是日日在家吃酒的,每日过来不过应个卯。贾政虽有海峰帮衬,也颇觉吃力。又听说林如海身体大好了,当日贾敏未出嫁之时,林如海在京读书,二人关系就好。因此也不拘于俗礼,连着几封急件过去,只要如海过来分忧。如海念及小女无人教养,医生又再三嘱咐需要调养一年。因此着人先行过来打扫京中房舍,又回信道就这几日就进京的。
贾母、贾赦、贾政自是喜悦,倒是宝玉闻得此信,倒是喜忧参半。也不知他忧虑什么,这里不表。
贾琏心知宝玉的心思,也不理会。因见到旺儿,便领至巷子无人处,教他将利钱本金一并收回来,以后也不许再去放贷了。
旺儿应了,却问道。“二爷与二奶奶可商量好的吗?”
贾琏知道他是怕贾珍哈哈笑道。“作什么呢,这么鬼鬼祟祟的?”
贾琏这些日子总与他一起办事,情知这贾珍也是颇有几分才干的,只是德性不好。只敷衍,“因有件极私密的事情叫他办呢。这会子你怎么在这?”
贾珍“嗐”一声,“如今不是都要核算账目后才支取银子的吗?你知道我那大宗项目,只能自己来。”
他这边百般不爽,贾琏却知海峰每个项目均留了可观油水余地的,眼见贾珍还是不满意,可知人心不足了。因此岔开话题。“前儿听说侄儿媳妇身子有些不爽利?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请了大夫?”
贾珍提起秦可卿,才有些喜色。“哪里是病?就是有喜了。小孩子家没经过这个,自己又不细心。如今都一个多月了。每日只是害喜。”
贾琏见他这样,就知道贾珍没有把上次自己的去信放着心上。他兄弟二人虽然亲厚,却也没有去问他有没有扒灰这样私密话题的道理。心里颇为担忧,只恐将来事发,不知道又要连累哪一个?好在贾家里倾覆还颇有些时日,如今既没有法子,只记在心里,来日再徐徐图之。他这里心下暗暗思虑,却听贾珍道。“兄弟你不知道,我这儿媳妇整日里吃不下饭,大夫说要燕窝最是滋补养颜的。我想那燕窝值什么呢?每日吃一筐也没什么的。只是听说那燕窝要那一点杂质都没有才是好的,如今这样好的,只有大妹妹那有。”
贾琏不等他说完,就笑道。“论理,大哥哥要的东西只要弟弟我有的,自然没有不能拿去的。只是我这内人你是知道的,大哥哥还是找机会自己问她罢,我却做不得她的主。”
贾珍也是知道凤姐性情的,不由得相视一笑。又想起一事,问贾琏道。“说起来,倒有一事一直忘记问你。那焦大仗着年老,行事说话十分不堪。我瞧着你这几日也不曾使唤他,你要了他有何用?”
这一问倒是着实提醒了贾琏,这些时日建大观园忙得他脚不沾地,倒是把这焦大给忘记了。他也无心和贾珍解释,只敷衍道。“大哥你既看他不中用,离了眼岂不好?倒是我今日有些事要办,园子里事大哥多担待点罢!明日定回的,总不叫大哥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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