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天过得如出一辙的单调,简略概括一下就是:我起床,然后受苦。
……不,不是那种普通的受苦,也不是那种激烈的受苦,而是要更加难以形容一点。
比如说每天都会不定时地收到教主传召,像个被迫日万的倒霉作者一样声情并茂地为他讲述我跌宕起伏的悲惨遭遇。
目前男主角五○悟(鉴于当事人太可怜了在这里就给他打个码意思一下吧)随着故事情节的不断发展,风评进一步被害,已经实现了由强取豪夺的富家少爷到傲娇别扭的地主家的傻儿子、再到为了我那莫须有的妹妹而丧心病狂地羞辱并【哔——】暴力我的恶魔这一阶段性的形象变化,真是食人鬼听了都要大骂一句毫无人性。
说到这里,我就不得不吐槽一下以教主为代表的恶鬼阵营了。
你们身为站在这个世界食物链顶端的反派角色,就没什么诸如毁灭世界的大业需要忙吗?或者是仗着力量天天在外兴风作浪坏事做尽,实在不行找个纺织厂去踩踩缝纫机也行啊,整天宅在屋子里算什么?我都快要没梗编了!
——对不起,其实我压根没看过几部这种掏心掏肾偶尔连子宫都掏的古早虐文,给大家伙丢人了。主要是我看书比较容易全情投入,每次看这类文章都忍不住想拨打妖妖灵:喂110吗?请问120的电话是多少?我心脏不行了。*
除此之外,任务毫无进展也令我感到烦躁。
其实我很清楚搜集情报没办法一蹴而就,只能细水长流地慢慢来,最初我也确实是抱着持久战的心态潜入的,然而现在看来我着实是高估了自己。
想要收集到有用的情报,当然得在对方活跃的时间段出动,而食人鬼向来是夜行种,简直天克我这个恐黑患者。再加上和式木居夜晚自带的阴森气息,主场作战的上弦之二可以说是叠满了增益Buff。
说实话,我自潜入以来就没再睡过一天好觉,白日犯困已经成为一种常态。
“……桃子?”
耳边的唤声让我骤然回神,成功在针尖扎上去之前抢救回了自己的手指。
“好险!”
我心有余悸地甩了下太久没活动而有些发麻的胳膊。
一旁的玲子夫人皱着眉,半是叹息地问:“可是昨夜又做噩梦了?”
“嗯……”
我心虚地回以一笑,“我差不多也习惯了……”
好心的玲子夫人以别人听不分明的音量轻声道:“不然今夜你来我房里吧,多少安静一些。”
“不了,谢谢您的好意。”
我摇摇头,“吵不吵的,其实关系不大。”
纵观自己悠久的怕黑史,我发现这玩意儿其实相当玄学。我初中时住过八人间也住过六人间,室友有整夜都很安稳的时候、也有打呼磨牙说梦话的时候,在家里以及上高中以后则都是单独住,可以说是各种情况都体验过,但综合观察下来却完全找不到恐黑发作的规律。
——不过跟五条悟在一起之后倒是好了很多……对了,上小学之前还跟老爷子一块儿睡的时候也是……真是非常唯心呢。
况且我晚上还要干正事,比起贴心二人间来,肯定是住在多人间更方便蒙混啊!只能含泪拒绝人美心善的太太的关照这样。
“也罢。”
玲子夫人不再多言,抬手拿走了我举着的绣棚,“你绣得太慢了,再拖下去天都要黑了。”
……可是现在才刚过晌午耶。
我懂了,这肯定只是一种修辞手法,绝对不是夫人担心我绣到一半睡着酿成自己扎自己的惨剧才故意找的借口。我完全理解了。
“看来你不适合干这些精细的活计。”
她语带嫌弃地摆摆手:“去烧壶茶来,这总该会吧?”
“是……”
于是我就在其他人同情的注视下独自离席了。
我无意间发现,在座的信徒们虽然资历都比我老,但大部分人对玲子夫人的认知仍停留在表面,就像现在这样。在她们眼中,我是个被夫人摆了脸色的可怜新人,殊不知事实却正相反,我现在不光不用继续干活,还可以明目张胆地在后边摸鱼,简直不要太爽。
不过这种好事我是不会告诉她们的,毕竟这些微妙的同情是迅速拉近我们关系的利器,对完成任务大有裨益。
——有时我真的十分怀疑玲子夫人是不是也是鬼杀队安插进来的内应。
万世极乐教内的生活其实跟坐牢差不多。除了吃饭睡觉以及每日两次的日课以外就是一起劳动,洒扫浇花或者做些手工活什么的,产品大都会被拿出去贩卖,用以维系教派经营。对人口的管理也很一刀切,普通信徒想要外出需要提前报备,听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受不了的人偷偷叛逃,但“仁慈”的教祖向来不加以追究。
然而,我更倾向于这些人是被恶鬼悄无声息地吃掉了。
最近这几日还好,我没见恶鬼吃人,也没听说有哪个信徒失踪了,可如果我真遇上他对信徒下手呢?我是应该及时出面救下这些倒霉蛋,还是应该以大局为重、直到情报到手之前都忍而不发?
我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我不久前还只是一个没什么像样抱负的普通女大学生,这样的抉择,对我而言还是有些太难了。
好在我的运气一向不错。
当在茶室摸了半下午鱼的我终于提着泡好的茶回来后,迎面砸来的就是玲子夫人的一句:“总算舍得回来了?”
“……呃?”
我看着她,满脸懵圈地眨了眨眼。
太太——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早料到你快不了,笨手笨脚的。”
玲子夫人数落道,神情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今日光见你匆匆来回,却未见着分毫成果,绣品更是没纳几针,全是空忙活。”
虽然不明白她此番言行的深意,但总之我先乖顺地低头认错:“万分抱歉……”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静了有十多秒后,大约是感觉提着茶壶在门口罚站的我过于可怜,一名有些年纪的女信徒率先站出来打圆场:“桃子只是状态不太好而已,也不必如此苛责她……”
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便也七嘴八舌地劝说起来:
“再说了,她情况特殊,一时做不惯这些也很正常。”
“对呀,凡事总得有个过程嘛。”
“玲子夫人且饶她一次吧。”
……
“既然大家都这么想,那好吧。”
玲子夫人无奈“妥协”,但依旧非常“有原则地”吩咐:“虽说如此,你今日的工作量也还是得从别处找补,教中可不养闲人。这样吧,待会儿我会将这批绣品送往商铺出售,你可会算账?”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以后急忙应声:“会的!”
玲子夫人冷淡地一点头:“那你也随我来。”
于是在其他人原地解散之后,我抱着一大包绣品跟着玲子夫人出了门。
“待老板清点好所有货物付过钱,天差不多已黑透了,加之路上也要耗费些时间,夕食大抵是赶不上的,故而我们今日只得在外用餐。”
言行古板的妇人侧过脸问我:“你可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我受宠若惊,下意识收紧了抱着包袱的双臂:“我吗?我是第一次来,不太了解这里的吃食……夫人想吃什么?我怎样都可以。”
谁知她却说:“觉得重?换我拿吧。”
“不不不,这点分量我自己完全拿得动。”
我连声拒绝。
玲子夫人也不强求,只道:“也是。到时我带你去北面的街市瞧瞧吧。”
我感到了些许惶恐。
此前的温柔相待可以归结于是她本性良善,而现在明目张胆的偏爱则已远远超出了这个范围。
是利用起来会非常良心不安的程度。
坐在街边的拉面摊上等餐时,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她为什么。
玲子夫人沉默良久,最终叹息一声,缓缓道:“可能是因为你也叫桃子吧。”
“无需感到不安。”
她垂下眼帘,露出一个浅淡又哀伤的笑容:“不过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的情爱所孕育出的,无用的投射罢了。”
我无言以对。
因为就连这个名字……都是虚假的啊。
我攥紧双拳,格外郑重地说:“虽然理由还不能说,但是……对不起。”
——我注定无法回应你的爱。
二人相顾无言地吃过晚饭,走在回程的路上时,玲子夫人忽然懊恼地啊了一声。wWw.xqikuaiwx.Com
“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我主动请缨:“我马上回去取。”
“不,”
她捏了捏眉心:“是忘记问点事了……也罢,下次吧。”
我随口问:“什么事?”
“是关于青色彼岸花的消息。你最好也记下来,教祖大人寻求此物已有些年头了。”
玲子夫人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对了,最近还提过,似乎是要寻一个戴花札耳饰的少年人……”
——青色彼岸花这种浑身上下散发着可疑气息的东西就罢了,戴花札耳饰的少年什么的,怎么越听越像灶门家的好大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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