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两不分。
蘸血磨刀刃,
杀个遍天昏。
且说董延双手持利刀寻到舅舅住处,一番威胁之后,不人揍的两口子遂说出实情。这番话说与不说,都挡不住二人一死。两人活命心切,认为外甥能顾念一丝亲情,饶自己一条烂命。可万事都要将心比心,你不仁怎能怨恨他不义呢。
你道这对老猪狗如何说的,那董庆合说道:“外甥,延双啊,我的好外甥啊,我可是你亲娘舅,有道是老舅比娘,你爹娘不在,我就是你娘,你可千万不能宰我,宰我就等于忤逆不孝,等于害了你娘的命。我跟你娘一母同胞,你小时候,你姥姥可没少疼你。看在你姥姥的份上,你也要饶了我啊,我如今已经成废人了,你就当可怜可怜舅舅我吧……”
他未曾说出喜凤在哪之前,先说了一通求饶的话。胖舅妈大岚子附和着爷们儿也说了不少好话,只求外甥刀下留狗头,千万别害自己性命。
董延双让二人快点说出实情,保不齐自己到时候心眼一软就饶了他俩。董庆合断指处鲜血止不住往外涌,若不快些找人医治,就算外甥不宰自己,自己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死。他让胖娘们儿快点说。说的快点,自己还能早点去找郎中。
胖舅妈麻溜拉开话茬子,从那日喜凤回家后说起。
只说那日喜凤风风火火回家之后,董庆合让胖娘们儿陪着进屋,听二人说些什么。他离开院落直奔云家,刚到云家大门口,正巧碰到津门大贤云子玉跟儿子云东升,这对父子脸上满是慌张,一见是董庆合,云子玉当即就问:“你外甥媳妇回去了?”
董庆合就知道喜凤不是他放回去的,一定是偷偷溜回去的。他说自己正是为此事而来,他见外甥媳妇回了家,就寻思着有事,于是赶紧来问问怎么回事。奇快妏敩
云子玉此时脑子也乱,就没有丝毫隐瞒的把事儿告诉他,他说喜凤是个天生尤物,他父子二人一经受用便视为稀世珍宝,爷刚上罢换儿上,爷儿俩轮着来,将喜凤从脚尖到头顶舔摸了个遍。等到喜凤醒来后,见自己清白受辱,便寻死腻活,云家父子又是好言相劝,又是威逼利诱,说如果他留下伺候爷儿俩,好吃好喝一辈子不发愁,若非要执拗,先把她爷们儿董延双装麻袋仍海河淹死,再把她脸刮花卖给山西老奤子当婆娘。
可怜喜凤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又不敢死,她死不怕,怕的是连累丈夫董延双。云子玉诓骗她,说只要她再陪爷儿俩耍上几天,到时候给她一大笔银子,并周全她夫妻团聚,再送上一处大宅,让两口子足吃足喝下半生。
喜凤不是见钱眼开的人,可她一个弱女子又有什么法子呢?她太知道云家的势力了,就算她跑出去报官,官家也只向着云家而非她。她到外面咋呼,说出云家父子的丑事,可谁人能信啊?只能把她视为疯婆子,从此津门再无她容身之地,还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天理昭昭,可每一样都不向着自己,天津卫没说理的地方了。
现如今不认命也不行了,喜凤只能强忍满腔怨恨,顺从了云家父子,那几天她被云家爷俩折腾的快散架了,已经人不人鬼不鬼了。
可爷儿俩也都不是省油灯,云子玉稀罕喜凤,云东升也喜欢。可他要回京城打理生意,自己一走,就见不到这绝代佳人了,于是开口跟父亲索要,让他将喜凤让给自己,让他把喜凤带到京城去。云子玉死活不肯,说可以花钱从侯家后给他买十个最顺溜的姐儿让他带走,但想要喜凤绝对没门。自己活了一大把年纪才偶得这世间奇物,哪能说放就放。爷儿俩为此起了争执,云夫人劝也劝不住,干脆让爷儿俩争抢去。
就在爷儿俩争执之际,喜凤趁机溜走逃回家中,这才说出让董延双带自己离开天津的话。云家爷儿俩的丑事她丝毫没吐露半句,她怕自己说出后爷们儿找云家父子玩命,人家势力大,怎么跟人家斗,到时候只有死路一条。她只能做了对不住丈夫的事,把这脏事埋在心底,准备日后好好伺候丈夫来赎罪。
可她万没想到,舅舅董庆合跟云家父子狼狈为奸串通一气,云子玉告诉董庆合,喜凤她要定了,无论如何也要搞到手。自己身份在这儿摆着,因此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这事他交给董庆合去办,要用银子只管说,云家有的是银子,事成之后,送他竹巷胡同青砖灰瓦大宅一套。云东升加了一句,他给董庆合限期两天,两天之内若不把喜凤秘密送回来,他两口子也就别想活着在天津卫立足了。
董庆合意狠心毒,一肚子坏下水,好事不会干,缺德事很在行,他心眼里面十八个转轴,当即想出注意。他跟云家父子要了一百两银子之后,直奔老龙头码头而去。到码头只为找蔡六,他早年跟蔡六有过交情,知道蔡六也不是什么好货。见了蔡六之后,拿出五十两银子丢给他,让他帮个忙,这个忙帮也要帮,不帮也要帮,很简单,转天若见到董延双,务必将其留在码头,也不用留一天一宿,亥时一过,就可放人。这事儿就这简单,办与不办看银子。
蔡六一见白花花的五十两银子,当即拍板要帮忙,管保让董庆合满意。正是因为有了他跟董庆合的串通,那天董延双来拿回押金之时,被他留在码头一直到了亥时。
董庆合离开码头之后,去了南营门大混混刘二爷的家中。见了刘二爷之后,他把五十两银子丢桌上,求刘二爷帮个小忙,让刘二爷明天戌时过后带人去抢他家。刘二爷不解,怎么还有人让别人抢自己?
董庆合嘿嘿一阵怪笑,告知刘二爷,明晚到了他家之后,见东西就砸,千万别客气,砸完之后把寄住在自家的外甥媳妇封嘴蒙眼捆手脚装黑口袋背走,把人先背到刘二爷家中,带时候有小轿把人接走。
可有言在先,这事儿做的不但要稳妥还要保密,知根知底人才可用。刘二爷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一见有银子孝敬自己,立马说这不叫事儿,绑票这事儿他经常干,若在天津卫找出两个最会绑票的,一个是他,一个是自己的老弟刘歪脖子,请董爷放心,这事儿成了!
董庆合一番安排之后,又去了趟云家,把银子花哪儿了,事儿怎么安排的统统说完之后,让云老爷准备一乘小轿子,明天就用这轿子把人抬回来。
机关算尽巧安排,事儿果然成了,喜凤被掳到刘二爷家后,董庆合带了两个轿夫抬着一乘小轿随后赶到,把装人的口袋丢轿子里,一路抬回云家。他自己返回家中,跟胖娘们儿演了一场好戏给外甥看。本以为外甥跑出去后,连伤心带着急死哪儿了,可现如今外甥就在自己面前,手里还多了口特号大菜刀。
两口子将以往经过原原本本说完,告知喜凤被抬到云家之后的事儿他们一概不知,事情过去三天后,云家来人把他两口子领到现在住的这所大宅院之中,他两口子做了缺德事心里不踏实,因此也不怎么出门,外面有什么动静也不知道。喜凤现如今是死是活他两口子更是一点不知。
董庆合忍着手上伤痛劝解外甥要想开,现如今喜凤已经让人家占了便宜损了清白,何苦再去跟云家作对,有道是光棍不斗势力,不如就此算了。他打包票能给外甥讨个补偿,让云家拿一千两银子出来,有了钱好吃好喝好生活,再娶个良家当老婆,何苦把心思放在一个喜凤身上。
他这一番好心劝解也换来回报,董延双听完他这番话后,赏了他一菜刀,细脖子禁不住一刀砍,脑瓜子飞出老远跌落墙角,骨碌碌抓了三圈,啃了两口地上土之后,张着大嘴死的不能再死了。
脑袋搬家自己走了,可身子还在炕上坐着呢,没脑袋的腔子仍用好手攥着断手,跟没死之前一个样,就是少了个喘气的脑袋。
胖舅妈大岚子一瞧外甥下了毒手,跟火烧屁股一般“腾”得一下爬起胖乎乎的身子就要跑。胖身子往前一扑,正好到了董延双跟前。外甥疼舅妈,没让舅妈受罪,只一下就把她那颗胖乎乎大脑瓜子削掉了。脑瓜子太沉,没能飞出去,直接掉在炕上,拿小眼珠白了外甥两眼,那意思仿佛是说:“你真下手啊?”接着白眼珠一定格——死了。
死了是死了,董延双可没就此罢手,他拿出早年在老家学的宰猪手艺,把舅舅两口子胳膊腿分了家,而后剖开肚腹,瞧了瞧两人的坏下水究竟是嘛色儿。跟猪肠子没嘛区别,有绿有黄有红有黑有白,五颜六色,嘛色都有。董延双找了点吃的,又喝了点水,气力恢复之后,把门闩抽去,出了院门之后,直奔云家而去。
他去过云家不知多少次,早已轻车熟路,黑灯瞎火也找不错。到了云家之时,已经过了丑时。云家高墙大院,想要顺墙头翻进院内,他没这个能耐。除非是燕子李三那样的飞贼,换做旁人,想都别想。
不能爬墙头,那就走正门。他跑到门前用力啪啪啪猛拍大门,里面立即传出骂声:“谁啊,报丧呢?”
“您老快开门,还真是报丧的!”董延双在外面喊了一嗓子。
那个年月,除了报丧和衙门口抓人,谁也不会三更半夜拍人家大门,尤其是那种快速猛烈拍门声,听到这种声音管保没什么好事。
门房听到“报丧”二字,不敢怠慢,他本应该问清楚,可一时慌张忘了询问,云家这些年没人来报丧,有人深夜来报丧,死的肯定是至亲至今之人。他带着这种心思把门打开,就在大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寒光一道从天灵盖落下来,顺着脑门子到了下巴颏,门房一张老脸登时分为两半,他连吭都没吭一声,就倒在地上抽动几下死于非命。
董延双大步进门,用脚把门房尸体往一边重重一踹,接着反手把大门关闭,插好大门闩,大踏步朝着院里走。尽管来过云家多次,可每次都是在门外等待,里面嘛样他可不知道。云家父子住在哪屋,喜凤被锁在哪屋,他一概不知。只能如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撞,在三进的大院套中挨屋找寻。
找了一间屋,发现里面没人,刚要转身之时,就听有人高喝一声:“谁!”
他吓了一激灵,忙抬眼观瞧,只见两条黑乎乎人影手持腊杆子冲了过来。
不好,让护院的给发现了。
董延双连着杀了好几口子,早就杀红了眼,一个也是杀,两个也是宰,不差再多杀两个。他抡起大菜刀扑过去就要砍,结果手刚举起,对方一人一杆子打在他手肘处,他手臂疼痛难忍,菜刀脱手掉落地上。待他想要附身把菜刀捡起时,又一杆子打来,这一杆子刮着风声一下砸在他后脑之上,他登时觉得脑袋“嗡”一下,两眼一抹黑,身子往前一扑,面朝下栽倒在地,旋即人事不省。
大户人家的护院都是练家子,就算是汪洋大盗都难是其对手,何况一个愣头青董延双呢。
……
“我说钱老弟,这人真的可行吗?”
“云老兄只管放心,此人是最佳人选,除他之外,再无旁人。嗨呀呀,你我二人找了这么久,万没想到他不请自来,这就是天意注定啊。”
“话是这么说,可他来我这儿是为了找我寻仇来的,我若放了他,他能饶了我?”
“云老兄只管放心,我管保他自此之后跟你父子二人化敌为友,跟咱坐一条船上。”
“嗐,既如此,那就全听钱老弟你的了,谁让你我财黑,非要找这么一个人选呢。”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絮絮叨叨,被捆住手脚如粽子一般的董延双从起初的迷迷糊糊一直听到清清楚楚。
他想动,可动不了。想睁眼,可眼前一团黑,眼睛被人用黑布遮住,自然是一团黑。想张口喊叫,可喊不出,嘴里面被布团塞得严严实实,根本喊不出。头疼如裂,后脑及后颈黏黏糊糊,那护院的一棍子用力不小,愣是将他后脑砸了个大口子。好在他骨头硬,要不然非一杆子把脑瓜子打碎不可。
他胡乱挣扎,试图挣脱了绳索,就在他挣扎之际,感觉有人到了到近前,而后一把将塞入嘴中的布团拿开,他只觉一股气流灌入口中,顺嗓子眼滑到肠子里,他不由得大声咳嗽。
就在他咳嗽之际,眼前一亮,罩眼的黑布被拿走。他用力紧闭几下眼睛,使得眼睛可以快速恢复视力。
等他把眼睛睁开后,看清面前站着以为白须老者。这个老者他从没见过,只见这位老者身材高高瘦瘦,一把银髯洒落前胸,眉宇之间透着慈爱,脸庞之上挂着慈祥,说起话来慢条斯理,问董延双是否能看清自己。
董延双“哼”了一声,没搭话。这位高瘦老者把身子闪在一旁,等到董延双看清他身后那个矮胖老者之时,身子绷直大喊大叫:“我宰了你!”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董小五三庭子小玉宝颜梦良更新,六九章:蘸血霍霍磨刀刃,一怒杀个遍天昏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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