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么开心地徜徉在想象里的时候,院子的大门突然被“砰”的打开了,一个高大健硕的男人走了进来,我与他一照面,瞬间就被他那摄人心魄的双眼震慑住了,就像是在深夜雪地上的孤狼的双眼一般,销魂似暗月,冷淡如秋水。
这个男人,就是我的父亲——令狐现。
只见他披着黑色貂袍,下着青色长裤,双手都背在后面,踏着沉重的步伐的一点一点地走进院子里,他每一步落在地上都发出沉闷的响声。
后来我才发现,那响声是来自于我的内心的,因为他的每一步都狠狠地踩在了我的心上,踩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坑,我从出生开始就给我的母亲带来了不幸,给他带来了痛苦,而他也将无尽的寂寞枷锁永远地挂套在了我的身上。
他上一次来是什么时候,我已经记不清了,一年前?或是两年前吧?
我就怔怔地望着他,我原本以为自己会有点欣喜,毕竟是父亲大人来亲自看自己了,说不定他也记起了下个月是我的生日呢。wWw.xqikuaiwx.Com
但是,我很快就否决了自己内心的这个想法,心情重新归于平静,更确切地说,是像死水一般的平静,因为我的生日是他痛苦的源头,他怎么会庆祝呢,他巴不得我不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才好啊。
我看到他停在离我两米远的地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突然问道:“你是不是能化出玄剑了?”
我听了,先是一惊,随后内心竟飘起了一丝快乐,心里想着:我的父亲居然在暗中关注着我,我果然还没有被抛弃啊,他只是在考验我吧。
我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暗喜,强装镇定地回答说:“是的。”
我抬起头来,期待着自己的回答会让他的脸上出现一些惊喜之色,但是,当我重新抬起头来,眼前依然是那张嫌弃又冷漠的脸。
“那只兔子是你养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右手指了指在一旁闲逛着的小灰。
我瞥了一眼小灰,继续应了一声“是的”。
直到此刻,我还是摸不透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到底什么,直到他说出了下一句令我终生难忘、永远刻在我心上的话。
“用你的玄剑术把它杀了。”
我瞬间愣住了,抬着头眼巴巴地望着他那双冰冷的双眼。
“它……谁?”
其实我心里知道他说的是谁,毕竟这偌大的院子里除了我和我的父亲之外,就只剩下那只陪伴我的灰兔子了。
我下意识地望向小灰,发现它还在靠在枫树旁,用身上的短毛蹭着枫树皮,似乎还不晓得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
“那只兔子,叫……小灰,是吧?”父亲大人的眼光此刻也直直地盯住了小灰。
“如果我拒绝呢?”
我想要反抗一下,结果自己话音刚落,一道玄剑白光就贴着我的脸颊划过,削去了我右侧的几根须发。
那是我第一次距离死亡那么近,我当下竟然毫无感觉,但很快反应了过来,惊恐地瘫坐在地上动弹不得,发现被削去的头发仍在半空缓缓地飘着,还没有落地。
“拒绝,你就死,选择吧,我给你时间好好选。”
他移步走到了院子右侧的水漏旁,回过身冷冷地对我说:“从现在开始计时,当水滴滴到六十滴的时候,倘若那只兔子还没死,那么,就换你去死吧。”
我瞪大了双眼望着他,从他的脸上,我能读得出他没有在说谎,他确实做好了杀我的准备,或者说,他从来没想让我活在这个世界上过。
也许他今天就是来折磨我的,先让我杀了小灰,然后还是会杀了我,他已经下定决心把我这个祸胎从这个世界上抹除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冷笑了一声,水滴已经滴了十多下了,我还是坐在门槛上,扭过头来望着小灰,它此刻居然已经靠着树根安静地睡着了,睡得真香呐,也不知道它在做着什么梦。
我该怎么选?
是杀掉这个陪伴了我多年的我唯一的朋友,还是等着被我的亲生父亲杀掉,或者,我豁命一搏直接去和我的父亲正面对抗?
不不不,不可能的,以我父亲的身手,当我的玄剑变化出来瞄准他时,估计自己的首级就已经飞出去了。
水珠滴答滴答又响了十几声,我开始站起身来,缓步走向了那棵枫树,我仍然在犹豫,脚上像是被戴上沉重的脚镣一般抬不起来,我一边走一边凝住剑指在侧,白色玄力浅浅地淡出,于半空之中化出了一柄洁白无瑕的玄剑。
剑身跟着我,也缓慢地飞到了枫树旁,我看到小灰仍在睡梦之中,实在是于心不忍下不了手,我听到水滴又落下了十几次,留给我选择的时间不多了,我一生的方向在剩下的十几滴水滴里就会被决定了。
我将玄剑高高地吊起,突然想到,要不我自己了结自己算了,这样最起码我在生命的最后做了一次自己的主,我决定不了自己的出生,但是我可以决定自己死去的方式。
想到这里,我突然从内心里感到一阵迸发的快乐,只要我手指一动,我就能从这个悲惨的世界上解脱了,死后我会去哪里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一定比这里好。
我可以告别我的父亲,告别那些恼人的傻亲戚,傻亲戚……如果我死了,他们应该也会很开心吧,他们也许会开心到在家里举行宴会,然后在宴会上扯着嗓子大笑着,说我这个祸胎终于死了,然后说我确实是个小疯子,因为我选择了自尽。
不!我还不能死!我的死只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我又听到了耳边滴答滴答的声音,没有时间了呢,不过我已经做好决定了。我轻轻勾动了一下手指,高悬的剑刹那间落下,溅出的血比一旁的枫叶还要鲜红得多。
再见了我的朋友,我会一直怀念你的,或许你还会感谢我让你从这个悲惨的世界解脱出去,希望在睡梦中死去的你不会有任何痛苦,如果有转世,希望你能去一个好人家。
而我,果然没有简单活着的幸福……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季遥栊秦鋙麻饭菌更新,第33章 初血红枫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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