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刚止住的泪水又从眼眶里滚落了出来。
老爷爷递给我纸巾,“傻孩子,你仔细想想,如果他真的身份高贵,权势在握,怎么会不知道你接近他的目的是什么?家里人还给他安排了婚事,即便冒着风险,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娶了你,说明了什么?”
看我眼神迷茫,老爷爷又是一叹气,“年轻人啊,果然是当局者迷!”
“他和你领证,就表明他仍对你有着感情,五年前你们爱得有多深,现如今放下就有多艰难……这么说吧,别看他冷酷无情,其实就是个情痴,爱上了就飞蛾扑火,哪怕与世界为敌,也绝不放手。”
老爷爷信誓旦旦,冷哼了声,胡子扯动,“等着看吧,他就算是死无葬身之地,也绝不会和你离婚,跟你提出离婚,只不过是一时的气话罢!”
我微微失神。
恍惚间,竟有种他比我还了解贺知南的错觉。
“他性子我还不了解么,又冷又暴,简直和他爹年轻的时候如出一辙……”
意识到自己说过头了,老爷爷嘴巴一停,看着我,笑道:“何况,你这么漂亮,和他离婚了,大把男人争先恐后的抢着要。男人啊,眼底容不得沙子,自己的女人要牢牢攒手心里头,尤其你还不是一般的女人,他之所以这么暴躁,是因为他抓不住你!”
“小姑娘,你就是天上的那一抹白月光,自带圣光,不受拘束,而男人哪个不想占有自己的女人?而他意识到自己抓不住你,驯服不了你,便只能欲擒故纵……”
……
前几天下了一场雨后,天气彻底放晴了,岛上温度只有二十六七度,温度适宜,黄昏的和风更是舒适。
我沿着海岸,独自漫步在沙滩上。
往前看,远处的一片花园里,一群人在筹备布置婚礼场地,那边有多热闹,就显得这边有多安静。
我心如乱麻,一股脑的往前走,突然撞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男人皱了一下眉,却还是及时扶住了要掉在地上的我的肩,“还好?”
熟悉的磁性嗓音入耳,我揉着脑袋,头也不抬的道,“贺先生,下午好。”
想也不想,转身就走,“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却一把扣住了我的手,低沉魔魅的嗓声,似笑非笑,“怕我?”
“贺先生真看得起自己!”我挣扎着要把手腕从他手里挖出来。
“既然都遇到了,不如一起散散步,那天之后我们又蛮多天没见面了,看你这样,看来是伤势恢复得差不多了?”
“那天晚上我脱光了贺先生还看不够么?”
贺北谌挑了一下眉,眸光深邃,“苏小姐记仇不记恩?就这样对救命恩人说话?”
我抬脚,高跟鞋的细跟,在贺北谌的脚背上狠狠踩了一下。
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我有求您救我么!”
贺北谌面色微微一变,光看脸色看不出来什么不对劲,不过紧皱的剑眉已经曝露了他挺疼的。
“性子真烈。”贺北谌松了手,脸色不虞,勾唇哑声说:“太顽劣的女人不讨男人的欢心。”
我冷笑反问:“我不是小猫小狗,为什么要讨男人欢心?”
被我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贺北谌沉默了片刻,说,“不知老二怎么看上了你,你这样的女人,太明艳,爱上你的人,得到的痛苦只会比快乐多。”
他垂眸,摩挲着手指上那枚苍龙图案、身价娇贵的墨色扳指,傍晚天色本就昏暗,他轮廓深邃英俊的半张脸,隐没在昏暗里,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我嘴巴动了动,刚想说什么。
“大哥。”身侧,突然想起一个低沉而冷冽的声音,“嫂子孕吐,到处找你。”
“嗯。”贺北谌懒懒掀眸睇了我一眼,手抄兜,径自朝别墅方向走去。
一听声音我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刹那间只觉得心脏都要破碎,痊愈的伤口竟像是被人撕裂,抽丝剥茧的痛了起来。
我想也不想拧身就走。
“苏念!”贺知南长臂一伸,不由分说的攫住了我的手腕,疲惫的的嗓音自头顶上方响起,“我有事跟你说,给我几分钟时间。”
“我还有事要忙,贺先生有事让未婚妻传达给我就好。”照理说,贺知南主动来找我,我应该感激涕零并争取机会。
也许如果没有听到老爷爷说的那番话之前,我或许会这么做。
我在赌。
赌贺知南对我的感情,赌他会不会放手。
要么输得血本无归,要么大获全胜,事到如今,我只能孤注一掷,放手一搏。
“苏念!!!”没有人能忤逆他的命令,挑战他的底线和忍耐,更没有人能反驳他的话,于是被惹恼了,失了耐性的贺知南,强硬的将我硬生生拽了过来,腾出来一只手,禁锢住我的后脑勺,手指插进我发丝里,很用力,使得我像是他手心里紧捏着的一只蚂蚁,无法动弹。
迫使我对上他蔚蓝如洗的双眸,“为什么你这么无情?救了我又对我避而不见,苏念,你到底想做什么?!”
贺知南将声音压得很低,声调有些嘶哑,听起来像是一夜没睡的声音。
我扯动嘴角,答非所问的笑,“离婚协议书我已经打印好了,后天早上就是你们的婚礼了吧,我今天晚上会让人拿过去给你,明天就寄回内地,等到你和阮青青婚礼结束回内陆,就可以顺便去民政局……”
‘结婚’两个字还没有说完,贺知南脸色猛地一沉,刚毅的脸黑得愈发棱角分明。
“苏nian——”
他说话的时候咬着后牙槽,配上阴鸷的眼神,看起来恨不能将我撕碎了吞进肚子里似的。
大掌一个收紧,后脑勺被他攒得有点疼,于是我轻轻倒抽了口凉气,才张开唇瓣,气还没吸进来,倒是先把贺知南招惹来了。
贺知南突然压下来,菲薄的唇瓣堵住住我的红嘴。
谁知贺知南大掌用力,五指深深插进我的发丝,紧扣住我后脑勺,加深这个吻,狠狠掠到我肺腑里的空气。
“唔!放……!”
半个字音才从我齿间逸出来,剩下的话便被贺知南吞入了腹中。
一阵激动过后,贺知南喘着粗气将我放开。
他太高了,我连生气都要把头抬得老高,狠狠瞪他,“贺知南,你疯了!要是被阮青青看到——”
“苏念,你给我听好了!”不等我说完,贺知南摁住我肩膀,强势的打断我的话,再用不容置喙的口吻,咬着牙,逐字逐句地道,“你活着是我的女人,死也也会葬在贺家的坟,想和我离婚?除非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什么?!
我怒目圆睁,愕然的看着他。
贺知南很满意我的反应,响亮的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才松开我。
我陷入震惊中,老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贺知南已经离开了。
我摸着被男人撕咬的唇,一时有些怔仲。
上面还残留着贺知南口齿之间淡淡的薄荷香以及烟草味。
我舔了舔唇瓣,突然嘴角挑起了笑。
看来这场豪赌,我已经赢了。
“啪啪啪——”
掀帘,我看到贺北谌不知何时出现在我面前,鼓着掌,挑着眉,啧啧赞叹,“不愧是苏念,欲擒故纵玩得一套一套的,难怪能把老二死死捏了五年。”
我挑眉一笑,扯住贺北谌领带,踮脚,就在要四唇相碰那刻又停止了。
轻佻的呵气喷在他的耳侧:“那么这招欲擒故纵对贺先生受用么。”
贺北谌眸光深邃,没有回答。
不过他上下滑动的喉结已经回答了我。
我轻笑了出声,手从贺北谌的衣襟滑下来,即便隔着一层衣料,也能感受到,估计和贺知南铠甲一样的肌肉有之过无不及。
最后,手停在他左心房,拍了拍,“贺先生,长点心吧,先把自己的绿帽摘下来,再管别人家的闲事。”
我回到小别墅时候已经很晚了,医生到处在找我。
“我去散散步了,躺了这么久感觉身子都僵硬了。”我笑着解释。
医生这才松了口气,请我到一张床上,“您躺下吧,我们给您检查一下。”
“好。”我抬手脱了上衣,只穿着一件bra躺回床上,医生和护士都是女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医生检查了一下我后背的伤,“结痂都已经掉落了,就是可惜留疤了,这么漂亮的背留疤了真难看。”
我自嘲笑了下,摆摆手,“反正也没人看,没什么关系。”
“谁说没人看?”一个戏谑的声音从门口那里响了起来。
医生和护士齐齐看去,恭敬出声,“三少爷。”
宋景辰摆摆手,“你们下去吧。”
医生和小护士对视了一眼,识趣的退了下去,临走之前还不忘记帮我们掩上房门。
“你怎么来了?”我皱眉歪着头斜着眼瞪着突然出现的男人。
宋景辰来到我床边,脸上似笑非笑,答非所问地道,“看上去你好得差不多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拍掉宋景辰的手,双手撑着床,就要从床上爬起来。
“怎么没关系。”宋景辰半条手臂就能环住我的腰,将我硬生生摁回床上,在我肩上落下一吻,“很快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当初你逃婚害我沦为帝都笑柄,怎么不说我是你妻子!”我气得差点没指着宋景辰的鼻子骂他神经病。
“抱歉,我知道当初是我做的不好,被冲昏了头脑……”
“呵呵,真会给自己找借口,我看你是追不到人姑娘被甩了才来吃我这回头草吧,我告诉你宋景辰,我苏念可没这么犯贱,你要是把我当回头草那可就错了!”
我扇了他一巴掌,“放开我!”
宋景辰被我打得一怔,愣的松了手,抬手摸了摸脸,仿佛不敢接受居然有人敢打他。
他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晚饭我让佣人送过来,等婚礼结束回帝都,我会极尽所能补偿你。”
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走了。
……
第二天晚上,仆人将明天用的婚礼的婚纱全都准备好了抬进我房里。
因为伤养好了,医生将医药用品全都撤走了,屋子里一股子消毒水味,我便打开窗户通通气,仆人进来,转眼就来到我身边将窗户给关上了,嘴里喃喃,“晚上湿气重又冷,三少奶奶您身子刚好,还是不要开窗,开空调开门通通风就好了。”
我扭身看了一眼,婚纱正是上次那一款鱼尾婚纱,一想到上次在婚纱店穿着它和贺知南做那种事,不知怎么的心情有些烦闷,我跟仆人说,“我出去走走。”
走着走着就逛出了那座花园,朝着花房的位置走去,没想到那里亮着灯,我便加快了脚步,站在花房门口,还没看清里面便笑,“爷爷,这么晚了还在打游戏么。”
定睛一看,笑不出来了。
里面的确有人在打游戏,不过不是老爷爷,而是贺知南。
暖澄的灯光打在他五官深邃,棱角分明的脸上,这么一看,就像是一副静止的写真似的,贺知南虽然混蛋了点,不过不得不说真是好看得像是被ps过的。
贺知南脸部线条完美到什么程度呢,就像是被顶级漫画大师,笔尖下精心描绘而出的,看了五年,不会腻,每次一看都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闻声,贺知南微微侧眸。
他蓝色的瞳孔一落到我身上,我左胸口的心跳,就乱了,抬起脚,落荒而逃。
走没两步,手腕一紧,被他硬扯了回来。
“逃什么?怕我?”头顶响起他略带痞气的低哑嗓音。
“谁说的!你怎么在这里?”
“进来我再告诉你。”甚至没有经过我同意,贺知南便强势霸道的将我拖了回来,搁地毯上才松了手,像是怕我跑掉,还反手锁了门。
我瞄了眼液晶屏幕,“你也会玩生化危机?”
“嗯。”贺知南眸光深邃的盯着我。
“我看看,这款是7吧,我还没玩过呢。”眼见着人物就要被女主角砍死了,我一个糟心,二话不说就拿起了游戏手柄,盘腿坐在地上,接着贺知南的游戏继续玩,“靠,这女的也太凶残了!”
有点棘手,眼见着‘我’就要被砍死了。
贺知南‘啧’了声,嫌弃的说,“笨蛋,我教你。”在我身后坐下,两条胳膊从我身后伸过来,握住了我手上的游戏手柄。
也不知道贺知南的大脑是什么做的,智商极高也就算了,就连游戏都玩得像是开挂一样,简简单单就解救游戏主角于水深火热之中,带着断了一条手臂的主角打败终极大boss,短短几分钟游戏就胜利了。
“靠,贺知南,你简直……”
‘不是人’还没说出口,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后背紧挨着贺知南的胸口,甚至可以感受到男性结实隆起的肌肉。
而他喷出来的气息全都洒在了我的脖子上,那些气息又热又粗,还带着淡淡的性感迷人,让人有点窒息的好闻的烟草味……
我脸上一烫,像被扔进滚水里的虾子,瞬间涨红,从脸到了脚尖!
“你,你,你放开我!”我哆嗦着扔掉了手上的游戏手柄,就要从地毯上爬起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花房里太闷热的缘故,我忽然感觉浑身都热了了起来,额头也随之滴下一滴汗,“我们……离太近了。”
“近?”贺知南故意凑近了我的耳朵,故意将字音咬的很恶劣邪佞,“男女之间的……!”
我脑子里还有点懵。
贺知南已经将我放倒在了地毯上。
花房的灯,是吊灯,灯泡散发出来的灯光,从上往下,打下来。
贺知南肩线宽阔伟岸,遮挡住了所有的光线,伟岸的身子将我困束在他形成的黑暗的包围圈中。
“苏念,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怎么过来的,嗯?”
贺知南摁住我不安份乱推的小手,压在头顶。
垂眸邪惑的盯着我眼睛,“我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去找你,最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犯贱去找你,结果验证了我猜测,你果然是个翻脸无情的女人。”
我哑口无言,呐呐的看着贺知南,有点呆呆的怔仲。
一是因为贺知南长得太特么好看了,二是他的坦白杀得我措手不及。
“可是。”贺知南压低了身子,热气喷洒在我脖子上,压低的声线嘶哑而又魔魅,“我他妈的犯贱就好你这口。”
“砰砰!”有人敲了敲花房的玻璃门。
“知南哥哥!你在里面吗!”阮青青在外面喊。
花房虽然是全玻璃透明的,但是花房的四壁种满了各色花卉,不仅有玫瑰还有爬山虎,爬了满墙,花房的玻璃门挂着和风的门帘,所以从外面根本看不到
伸手去推身上的贺知南,“青青来了……”
……
阮青青在花房外敲了一会门,又打了个电话,等了一会才离去。
贺知南听到阮青青离开。
他的手指摩挲过我的伤疤,薄唇贴在我的伤疤上,浅浅一吻,嘴里呢喃,“大白……”
结实的胳膊收紧,将我揉进他怀里,“从今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奇快妏敩
……
我扶墙进了浴室,打开花洒,洗去身上黏糊糊的汗,花房太闷热了,又关着门,透不进来一丝风。
洗完澡后,换了条干爽的真丝睡裙,身上舒爽了些。
我躺在床上,关了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明天就是婚礼了……
“扣扣!”
我心乱如麻,突然外面有人敲门,我被吓得一骨碌爬了起来,赤着脚去开门,看到门外的阮青青,差点吓个半死。
“念念,你干什么?怎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阮青青疑惑地盯了我半晌,喜滋滋的道,“明天我就要结婚了,我紧张死了,我睡不着,过来和你一起。”
我踟蹰,“不好吧,要是他们找不到你了……”
“放心放心,我一大早就回去,他们不会发现的。”阮青青抱着个枕头,不等我同意就不由分说的拉开门进来了,关了门直接扑到我床上,头埋进枕头里,深深吸口气,“念念,你身上的味道也太好闻太诱人了,什么牌子的香水呀?”
我掀开被子在床一侧坐下,“我不用香水。”
阮青青抬起手,托着腮,“念念,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女人,活脱脱一狐狸精。”
我嘴角有点僵硬。
她……发现我和贺知南的事情了?
可是,表情也不像。
“哈哈!逗你玩的,我夸你呢。”阮青青将脑袋搁在我大腿上,眨巴眨巴眼睛看我,“念念,我好紧张呀,赵姨说明天晚上……”
尴尬的气氛,迅速在室内蔓延。
犹如五雷轰顶一般,我全身僵硬,笑容硬生生卡在了嘴角。
阮青青被我推到了床沿,险些掉下去,呆了一下,旋即恢复了清醒,抓过睡裙穿了回去,“念念,我……”
阮青青看了一眼门,站到了地上,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还是忍住了,走到门口拉开门,说了句,“晚安。”
慢吞吞阖上门,离开了。
一整个晚上我几乎都没有睡着,感觉像是做了一场荒诞的梦一样。
直到凌晨五六点才睡着,没睡几个小时,仆人便鱼贯入内,抓起床上的我,给我换婚纱。
“小姐,起床了,婚礼要开始了!”
“小姐,请把手臂抬起来,我们要给您刮毛!”
刮毛?!什么毛?我没有毛啊!
我一个激灵,再困都睡意全无了,低头一看仆人把脱毛纸沾到我身上,再狠狠一扯。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挣扎,奈何抵不过几个身体结实、力气如牛的胖大婶,被摁得死死的,脱了毛又给我全身磨砂,又涂润肤乳……一个过程下来,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头烤乳猪,随时可以上架烤了。
换好婚纱,做好造型,毫无人性的凌虐总算是结束了。
我皮肤本来就很白,做完spa后居然在发光,一点瑕疵也没有,像是柜台盒子里的瓷娃娃一样。
脸上不知道做了什么,一点也看不出熬夜的痕迹,整个人用容光焕发来形容也不为过。
化妆师给我搽好口红,笑眯眯的道,“念念小姐,好了!”
这时,有人敲门,一个仆人小跑过去打开。
房间门外,站着一身米白色手工高级定制西装的宋景辰,俊逸阴柔的脸上噙满了笑意,仿佛森林里走出来的妖孽。金丝框眼镜镜片后的凤眸,看到我,一愣。
足足三秒也没回过神来。
“瞧瞧,新娘子太美,三少爷都看呆了!”四周一群人打趣着。
我起身,冲他勾唇,“早上好。”
“早上好。”宋景辰喉结上下滑动了下,朝我走来,目光还有些怔仲,“念念,你今天……真美。”
夸我也没用,反正我是不会嫁给他的。
“走吧,婚礼就要开始了。”
“其实只不过走个过场而已,这个海岛婚礼的主角是贺知南和阮青青。
昨晚上贺知南放开我后,只是含糊在我耳边说了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做,这一次我会好好保护好你,好吗。”
我脑子被门夹了才信他的鬼话。
思及此,路上我忍不住紧张的扣着手指。
宋景辰握住了我的手,“怎么?用不着紧张,有我在。”
呵呵,我冷笑两声,将脑袋别过一旁。
前方十来米处,婚礼现场已经筹备完美,今天的天气很好,碧海蓝天,婚礼现场到处点缀着白玫瑰,绿草地上铺着地毯,宾客席位的桌子上铺着白蕾丝餐桌,每个位置都摆着一束白玫瑰,整个婚礼现场仿佛一片纯白的天堂,美得如梦似幻。
我们的车停下时,宾客都到齐了,贺家的人,阮家的人,按部就班的坐在席位上,聊天说笑,一派热闹。
车门打开,我走下车。
顿时热闹的婚礼现场,安静了一下。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我和宋景辰的身上。
窃窃私语。
“这是贺家私生子?”
“私生子怎么了,贺家什么门楣,瘦死的骆驼也比你们马大。”
“虽然是私生子,还挺有福气,这新娘长得可真风情万种。”
“瞧瞧那身段,啧啧啧……”
地毯尽头,牧师站在小舞台上笑着说,“欢迎新郎新娘。”
宋景辰的母亲不在,贺家三兄弟的父亲任性的跑去挪威那头看极光,联系不上人,我的父母也不在场,所以免了很多麻烦,直接站到了舞台上。
我和宋景辰今天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婚礼进行曲响着,缓缓驶过来两辆豪华的加长宾利。
宾客扭头,纷纷鼓掌。
万众瞩目下,前面的那辆宾利,车门打开,高大冷峻的贺知南挽着贵气十足的赵令仪的手走下来。
“天啊!”贺知南一出现,在场已婚的未婚的只要是个女的都花痴了起来,“贺家三个儿子模样都真俊俏,还是要数二儿子最好看,长了一张禁欲脸……”
贺知南身材欣硕,冰冷冷的脸上一丝情绪也没有,一套深色的西装,永远都是那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蓝眸一扫,定格在我身上。
冰冷的瞳孔,刹那间变得炙热起来。
那眼神,不怀好意,透着一股邪气。
仿佛在回味着昨晚的旖旎。
我耳根子一烫,将脸埋得很低。
靠,这个老流,氓,居然电我!
在场宾客都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只有赵令仪看了看贺知南再看看我,凶神恶煞地瞪了我一眼。
我内心波澜不惊,甚至还想笑。
赵令仪,今个我会教教你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赵令仪在宾客席首位入座。贺知南不紧不慢的拾阶走上小舞台,看到我挽着宋景辰,眉心一皱,看到宋景辰搂着我的腰,面色更是覆盖上一层寒意。
他这是什么表情,好像我欠他几个亿一样。
贺知南站定脚步后,红毯那头,第二辆宾利车的车门也随之打开。
身穿雪白婚纱、妆容精致,手捧着一束白玫瑰捧花的阮青青走下来。周父为她打开车门,并且慈爱的拍拍阮青青的手背,挽着阮青青……
我眼眶有点酸涩。
要是爸爸也在我身边该有多好。
也不知道他在监狱里过得怎么样了。
苏世文是死刑犯,探监需要呈交资料审批,然而我每年呈交上去的每次都会被驳回。
没有人在背后捣鬼我是不信的。
会费尽心思阻挠我这个无名小卒的人,除了她还能有谁。
我看着笑容满面的赵令仪,微微捏紧了拳。
她毁了我的家,却过得这么幸福,真不公平啊……
……
看到新娘子出现,宾客们笑逐颜开,抬手鼓掌。
阮青青接受着大家的祝福,扫了淡粉腮红的脸上浮现了两抹幸福的红晕,笑容幸福而甜蜜,两个小孩子走在面前给阮青青撒花,周父陪伴在阮青青身侧……
转眼阮青青就来到了舞台,站定在贺知南面前,娇羞得小脸通红,“知南哥哥……”
“傻丫头,今天过后,就要叫老公了!”周父将女儿的手交给贺知南,半开玩笑道,“知南,以后青青我就交给你了,你千万要好好对待我女儿,不要亏待了他,否则我不会饶了你,哈哈哈!”
贺知南抿了下菲薄的唇瓣,不是很情愿的表情,慢吞吞抬手,接过阮青青的手,没有什么温度的道,“伯父,您请入座。”
周父笑了笑便去宾客席,落座。
阮青青自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
婚礼开始了。
金发碧眼的牧师,一本正经打开手中的宣誓本,一字字地念道:“请问两位新郎,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doyou(你愿意吗)?”
上百双眼睛盯着我们看。
宋景辰看着我的眼睛,微微一笑,“ido!我愿意!”
“……”
而后,便是一段冗长的沉默。
迟迟没有响起贺知南的声音。
笑着说话的宾客们意识到气氛不对劲,也都停了下来。
一时间,鸦雀无声。
只剩下海浪拍打的礁石的声音在耳边响着。
所有人唰唰唰盯着贺知南。
贺知南淡漠的站在那里,俊美无俦的脸上,仍是什么表情也没有的样子。
手上,却放开了阮青青。
阮青青前一秒还气色红润的脸,现在已经煞白如纸,双唇有些发抖,“知南哥哥……?”
抬手,拽住贺知南的西装一角,“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快说你同意呀!”
贺知南面上未动,抬手,将阮青青的手干脆利落的拽掉,然后,掏出白色的手帕,仔细擦拭手指,尔后,淡淡启唇:
“我不愿意!”
他的声调不高,却咬字很重,磁性的嗓音带着与生俱来的威慑力,不容人忽视的穿透力。
贺知南的话,清晰的传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空气,凝固了一秒。
“什么?!贺先生不愿意娶阮家千金?!!”
不知道哪个角落最先爆发出一声尖叫。
“知南哥哥?!”阮青青踉跄了下,后退半步,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知南!!你在干什么!”随后,赵令仪霍的从座位上起身,脸色铁青,恨铁不成钢的喊。
阮家人更是一个个,脸上都是一副被雷劈中的的表情,惊骇不已。
“贺先生!!您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面对周父的暴怒质问,贺知南只是垂眸淡淡掸了下衣领上的灰尘。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红丝绒的盒子。
打开。
里面静躺着,一枚硕大的钻石戒指。
闪瞎了在场所有人的眼。
“我的天!!真爱之心!!传说中那枚天价鸽子蛋!!”
“不是被隐形富豪拍走了吗!怎么会在贺先生的手上?!”
“莫非贺先生就是那个拍走真爱之心的隐形富豪?!!”
“贺先生要把鸽子蛋给阮家千金吗?!!”
众人惊疑不定的猜测之时。
贺知南拿着手中的鸽子蛋。
迈开长腿。
站定在我的面前。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乔雪乔心爱姜一二更新,番外026:苏念贺知南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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