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先生很原则,效率很高,而且,从来不会迟到,用一个小时的事情,先生半个钟就能做完,先生一定是在回来的路上出事了!”
杰克焦灼地喊着,“要不要出去找找先生?”
“雨!!!”
我尖叫一声,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雨!雨!雨!!”
杰克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以为我疯了,“什么雨?”
我扯住杰克的领带,撑大了清眸,眼泪硬生生从眼尖溢出来,“贺知南害怕下雨!”
“什么?!”杰克一震,匪夷所思地看着我。
“贺知南部队里的好兄弟,是在下雨天的时候被敌人杀死的!贺知南亲眼目睹了那一幕,从此以后,每到下雨天,贺知南就会心悸!”
难怪我总觉得忘掉了什么,原来是忘掉了这些。
难怪!
难怪贺知南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花园!
他这个……笨蛋!!
杰克闻言,踉跄了下,双目猩红,“念念小姐,一定要找到先生——”
杰克还没喊完,我像是一阵风一样飞了出去,来到玄关,鞋子都来不及换,用力推开门把手,太慌张了,好几次都没有推开。
“念念小姐!我开车送您!”
杰克大阔步地追了上来!
“好!”
“快点!再快点!”坐在车内,我焦灼地催促着,是不是看一眼雨帘。
“下雨天容易打滑,我要确保您的安全,否则先生平安回来,看到您出事,会杀了我的!”
杰克眼底露出一丝恐惧,帮我扣上了安全带。
车子缓缓启动,因为雨太大了,行人全都躲到了屋内,路上冷清清的,空无一人,雨天事故多发,马路上的车也罕少。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开了导航,朝着巧克力店的方向驶去。
我接过ipad,看着地图,我理科不好,此刻却在强迫自己去计算路程,我的身体颤抖得不像话,大脑乱得像是一锅粥,根本没法冷静下来。
“念念小姐,别着急。”杰克瞟了我一眼。
“你认真开车!”我咬了一下牙齿,吐纳了几口气,才稍稍冷静了一下,如果贺知南效率很高,是在回来的路上停止了,关机了,那么他会在哪里停下车呢?
如果我是贺知南,会在哪里停车呢?
很快,我们圈出贺知南最可能停车的地点,一个是巧克力店,距离最远,一个是加油站,距离第二远,一个是闹市区,开个几分钟就到了。
“念念小姐,我们去哪个地方?”杰克信任地道,“我听您的!”
“闹市区。”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去闹市区!”
“为什么?”杰克费解,“先生最讨厌热闹的地方了。”
“他和我说过,他朋友死掉的时候,是在很安静的山谷,他现在一定非常孤独无助,一定缩在某个角落动也动不了……”
啪嗒,一滴眼泪砸在手背上。我如触电般,飞快地拭去,抬眸,坚定地道:“去闹市区,我们就去闹市区!”
“好!”杰克一踩油门,加足马力,朝着闹市区驶去,眨眼就停了下来,“念念小姐……”
‘到了’两个字还没机会说出来,我已经开了车门,不管外面的暴雨,走下了车。
像是兜头一盆冷水下来,我瞬间就被淋成了落汤鸡,深秋的暴雨,刺骨奇寒,我哆嗦了下,嘴唇一下变紫。
密密匝匝的雨滴,砸在身上,像是针扎一样。
我脑子里一点退缩的念头都没有。
“念念小姐!我撑着您!”杰克打伞跑过来,大喊。
“你回去车上等我!哪里都不要去!我知道他在哪里!”
我推了一把杰克,闹市区很大,我不找别的地方,直奔偏僻的小弄巷。
“贺知南!贺知南!”我一条巷子一条巷子的找,手放在嘴边,“你在哪里啊!我是苏念!我在这里!麻烦你出来好不好!”
全身冰冷,眼眶却炙热,雨水兜头泼下,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偶有路人路过,看疯子一样看着我。
“贺知南!呜呜呜呜呜,你在哪里啊,你在哪里!”
“苏念?”
赫然,身后响起一个颤抖的声音。
我脚步一顿,往回冲,在一个巷子的角落,看到了蜷缩成一团的男人,深褐色的碎发被雨淋湿了,耷拉地贴在刚毅的额,水珠顺着头顶滚落,滑过苍白的俊脸。
他在颤抖。
恐惧得厉害。
他抬起湿漉漉的蓝眸,眸子挤满了慌张、害怕、无助……仿佛一个走丢的小男孩,“苏念,苏念……”
我从未见过这么狼狈的贺知南。
“贺知南!”我喜极而泣,踉跄了几步,噗通,跪坐在地上,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了贺知南,冰冷的身体,呵出一口气,“我在这里,别怕,念念在这里。”
我捧住贺知南的脸,“你还好吗?贺知南,你还好吗?说句话。”
贺知南不知道坐了多久,全身都僵硬了,瞳孔没有焦距,看着我的眼神,只剩下迷茫惊慌,薄唇轻喃,“苏念,苏念,苏念……”
他只是呢喃着我的名字。
“是!我是苏念!我在这里,我在这里!贺知南,我在,别怕!”
“呜呼!老大,看看我们捡到了什么!”
轻佻的口哨声,一个极其猥琐的声音从身后一侧响起。
我赫然抬头。
巷口站着三个小混混,头发骚红,衣服破洞,穿着鼻环嘴环,非主流的打扮。
三个小混混的眼神色眯眯,火热热地落在我身上。
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真丝睡衣紧贴着身材,勾勒出性感的身材曲线,胸随着喘气而轻颤,加上没有穿内衣……
看了让人血脉贲张,极具诱惑力。
我一个女人看到这样的身材都会把持不住。
“别过来!”我眼疾手快地抄起手边的棍子,站起身,护在贺知南的面前,眼神凶狠地瞪着他们,“你们敢过来一步,我就杀了你们!!”
有个混混吹了声口哨,“哟,还是个辣婆娘!老大,你不是最好这口吗!”
“嘿嘿嘿,老大,反正大下雨,谁走不出门,不如我们把这尤物给办了!”
两人中间站着的混混眼睛都要喷火了,“去,把她给我抓过来!”
“嘿嘿嘿,辣妹子,我最喜欢了,乖乖听话,过来让爷爷好好疼疼你!!”
一个小混混邪笑着,扑了过来。
“呵,我警告过你们不要过来了!别怪我不客气了!”我目露狠辣,捏紧棍子,用力朝那个混混的脑袋砸去——
“小心!”
后面一个小混混大喝提醒。
扑过来的小混混瞬间惊醒,一个偏头,堪堪地躲过了我的袭击,语气恶狠狠,“臭娘们,还想打爷爷?!等会老子艹死你!”
说着,小混混更加凶猛地扑了上来。
我留有后招,狠狠地抬脚,使劲一踹。
“啊啊啊啊啊啊——!”
惊叫声回响在小巷子里,伴随着哗啦啦的雨声,更显凄厉。
小混混倒在地上,痛苦不堪地捂着跨部,在地上打着滚。
“哟,没想到这个辣娘们还有几手!”
自称老大的小混混开了口,我冷笑,“你们就不怕我报警,进监狱吃牢饭?”
“老子还没怕过什么人,现任局长是我哥们!”
呵,果然是沆瀣一气,蒋非凡那狗东西也只配交这种朋友了。
眼下要想个办法逃走才行……
思忖间,其中一个混混猛地朝我冲过来,在我晃神之间,狠狠地扼住了我的手腕:
“臭娘们!给我安分点!”
深秋的雨冷得刺骨,我身体几乎快被冻僵了,加上又冷又饿,刚才只是险胜,现在更是一点力气都拿不出来,即便我有力气,男人的力气也不是我能抵抗的,轻易就被小混混摁住了手。
“你放开我!放开!”我拼命挣扎,也只是徒劳。
混混头掐住我下巴,“臭娘们,你就是总是拒绝浩哥的那个苏念?”
“呸!”我吐出一口唾沫,“你算什么东西,我的名字你也配叫?!”
混混头不怒反笑,抹掉脸上的口水,“把这个臭婆娘带给浩哥!”
“是!”
一辆面包车停在巷子口。
我被小混混押着往面包车走。
“贺知南!贺知南!”蒋非凡不敢拿我怎样,但是贺知南……“你们放开我!放开!”
混混见我挣扎得厉害,对视了一眼,“要不要把那个男人也带上?”
“行,带上!”
混混头朝贺知南走去。
我被狠狠推进了面包车,头撞到玻璃,疼得嗡嗡巨响。
混混恨声道:“安分点,否则有你好果子——”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身后响起一声‘咔嚓’巨响。
似是什么人的手脚被扭断了。
“啊啊啊啊!”
混混头惨叫,“老大?”站在车旁的混混扭头一看,还没来的请看清楚发生了什么,眼前一黑。
“唔唔唔!”
咔嚓——
混混闷哼了声,头也被人硬生生一扭,*了没几声,便倒地昏死过去。
额头渗出的血丝,蜿蜒留下来,模糊了我的视线,“谁?”
我恐惧的颤声,让伫立在车门处那抹高大的身影,浑身狠狠一震。
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我收入了怀中,结实的手臂紧紧搂着我的身体。
“对不起……我来晚了……”
熟悉的男人声音,嘶哑,痛苦。
我眼圈一红,“知南?”
“我们回家。”贺知南长臂一勾,将我抱在怀中,抓过地上的伞,撑在我们头顶,大跨步地往前走。
额头撕裂般疼着,我的意识有几分混沌,不记得我们怎么回到车上的,只记得贺知南健实有力的长臂,将我的身体紧紧地搂着,那力度好似要将我用力揉入怀中一般。
“先生?!念念小姐!!”
“杰克,去请医生。”
“是!先生!”
被放进了车厢后座,雨声车门一关,耳边的雨声渐小。
“先生,毛巾。”
柔软的布料落在了我的身上,男人的大掌温柔地摩挲着我的身体,将我身上的水渍一点点擦干净。
“咝……”毛巾擦拭过额头,我轻轻吸气。
“疼吗。”
“嗯。”
“我会轻点。”
“嗯……”
第一次听到贺知南的声音这么和煦轻柔,我仿佛在做梦一样,轻喃出声,“贺知南,你不害怕了吗。”
贺知南擦干净了,又拿了一条薄毯,将我全身紧裹起来,我颤抖得厉害,他握住我的手,将我搁在脑袋搁在他大腿上,让我枕着他。
他声音有些阴沉,“怕什么?”
“雨。”
“五年,没有什么是无法治愈的。”
“那你刚才为什么……”
贺知南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句,“原来你的心底有我。”
我喉咙一噎,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大颗大颗的泪珠,热滚滚地淌下来,“你这个混蛋……你骗我……”
“苏念,我一直你以为不记得了。”
我苦笑了下,吸吸鼻子,“我怎么会不记得?我跟你说,下雨天躲树下会被雷劈哦,我说得口水都干了,你才出来。然后我们就躲到了一个小亭子里……”
贺知南低声,“我醒来的时候,你为什么走了?”
深黑色的车子,徐徐朝前开着,平稳而又缓满。
“我妈喊我回家吃饭了……”
贺知南极轻浅地笑了声,“你是不是忘掉了我的模样?”
“对呀,那天我哥生日,我狂欢了一天,这件事就抛到脑后了。”
“怎么回忆起来的。”
我说起了同学会的事情。
“记忆力不错,奖励你一个吻。”贺知南亲了下我的额头。
真难想象,我和贺知南还能有不争执的时候。
“贺知南。”
“嗯?”
“我好困……”
“睡一会。”贺知南捧着我的脸,“很快就回到酒店了。”
“嗯……”我勾了下唇,眼睛还没阖上。
忽地,腹部一阵痛。
好像有一把刀子插了进去,搅动翻滚。
“啊……!!”我一把揪住贺知南的衣服,痛苦地蹙起了眉。
身体,因为疼痛,狠狠地蜷缩成了一团。
“苏念?!!”贺知南勃然色变,将我抱住,嘶吼出声,“你怎么了?!!!”
“痛……痛啊……”
“哪里痛?!告诉我!!”泰山崩于顶面不改色的贺知南,仿佛是疯了一般嘶吼,比我还痛苦的样子。
我想嘲笑他一番,可是根本笑不出来,艰难从牙齿挤出几个字就仿佛耗费了全部的力气,“腹部……”
“杰克!快点开!!!”
贺知南疯狂的怒火,让杰克毛骨悚然,猛踩刹车,不要命地往前冲。
“念念,没事,没事,我在这里。”
“嗯……啊!”
又是一阵绞痛。
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五马分尸也不过如此吧,胃病发作,也不及此刻的疼痛来得强烈。
“苏念——!!”视线朦胧,我看不到贺知南的脸色,不过应该不会很好看,因为贺知南语含急迫,却又束手无策,只能像一只暴怒的狮子般嘶吼,“快点!!杰克!!!”
杰克恨不能代替我去死,脸色煞白,哪里还宋得这么多,猛踩油门。
车子,唰的停在酒店门口,“先生!到了!已经联系了医生,他们也快到了!”
车子还没停稳,贺知南将我纳入怀中,抱了出去。
几丝冰雨溅在我脸上,贺知南双腿修长,几步便已冲进了电梯。
不知道怎么躺到床上的,我在贺知南怀中缩成一团,手紧扣着薄毯,差点没有将薄毯抠破。
腹部好像被一把刀子活生生割开,鲜血四溅,那把刀又插进我的内脏,来回翻滚搅动——
“啊!贺知南,抱抱我……”
“苏念!我不许出事!你听到没有!要是你出事了,我就让你爸给你陪葬!”贺知南抱住我,近乎疯魔,青筋暴起,双瞳血红,“医生!医生呢!医生死哪去了!”
“先生,医生来了!”
一阵脚步声。
“不——!”
我痛苦地尖叫出声。
感觉有一股灼热的液体从我双腿之间流了出来。
场面陷入一片混乱。
“苏念!你怎么会流血?!!”
“先生,先生,请您离开房间,我们帮患者处理!”
贺知南抓住医生领口,看着医生仿佛看着死物,“她死,你们死,她活,你们活!!!”
声音仿佛从地狱里传上来的。
在场所有医生护士,全都狠狠打了个寒颤。
宛如魔鬼般阴鸷的神色,让医生膝盖一软,恐惧地跪坐在地上,“贺先生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这位女士出事!”
血?
我流血了?
我大脑一片空白,好像有一千只蜜蜂在我耳朵里乱飞,嗡嗡作响。
我的身体怎么会流血?
耳畔很多嘈杂的脚步声,许多人影在我的眼前晃啊晃啊。
我抓住一抹衣服,颤声道,“我怎么会流血?”
“小姐,请您保持轻松,深呼吸!我们会帮您止血!现在我们要给您注射麻药,请您放轻松,否则我们找不到您的血管了……”
“手术刀,止血布……”
“患者私处大出血……”
好乱,很多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始终没办法闭上眼睛,死死地盯着雪白的天天花板,手进攫着被单,指甲戳进肉里。
一阵动静后,身体不痛了。奇快妏敩
医生呼出一口气,“太好了,血止住了!”
所有人都纷纷松了一口气,好像终于捡回了一条命一样。
护士用毛巾擦拭我的额头,甜声道,“小姐,以后注意身体,不要再淋雨了,幸亏我们抢救及时,您的孩子才保住了……”
孩子?!
我手一伸掐住了护士的手腕,“什么孩子?!”
“小姐!”几只手将我摁回了床上,“您别激动,对孩子不好!血刚止住,您太激动对影响到腹中胎儿!”
“告诉我!什么孩子!”我厉声质问。
“小姐,您不知道吗。”
护士甜美的声音,听在我的耳朵里,仿佛一场梦靥。
“您怀孕一个月半了呀,您要注意身体才行,秋天出去淋雨,幸好这个孩子健康,才没有小产……”
“我……”我颓然跌回床上,好像从几百米的高空坠落,震耳发奎,“我怀孕了?”
“是的呀。”
医生和护士神色古怪,收拾干净了现场和手术包,“小姐,您好好休息。。”
他们准备离开。
“等等!”我艰难地启嗓,“你们谁都不许告诉贺知南我怀孕的事情。”
“什么?!”医生和护士,错愕地看着我。
“要是被贺知南知道我怀孕,我立刻撞墙,我活不成,你们也别想竖着出去!”
还很虚弱,可是眼神和语气透出丝丝慑人的阴冷。
医生和护士打了个寒颤,“小姐,您这又是何必呢,若是先生知道您怀孕了,一定很开心。”
“我说的话,你们都没听到?!”我目露阴狠,攒紧被单,“不许提及我怀孕的只言片语,听到没有!”
“……是。”
医生和护士齐齐退出。
外面响起一阵对话声:
“贺先生,小姐平安无事。”
“……她怎么会流血?”
沉默了下,“小姐的例假来了而已,先生请放心。”
“杰克,送人。”
“是先生。”
脚步声朝房间来。
我将手放在小腹上。
宝宝,你来得不是时候啊……
贺知南和阮青青将要订婚了,两大世家的联姻,我要是横插一脚,他们还不得拿刀追着我砍?
贺知南的个性,想也知道,如果他知道我怀孕,一定会义无反宋和家里人作对……
咯吱一声,门打开,我迅速地将自己的手从腹部挪开,脸上苦涩化开嫣然一笑,“知南。”
贺知南冷峻的脸微微紧绷,“好点了?”
“嗯。”
贺知南眸底闪过一抹失望,很快又恢复如常,紧紧握住我的手,脸上满是自责,“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湿了眼眶,埋进他的怀里,心乱如麻,“贺知南,我该怎么办?”
贺知南紧绷的脸这才柔和了些许,薄唇微掀,字字轻柔,“休息一下。”
太累了,我喝了点流食,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贺知南一直躺在我身边,搂着我,任由我枕着他的手臂,一动不动,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后,贺知南的手麻木到几乎不能动。
“先生。”杰克叩门,悄声道,“巧克力买回来了。”
“进。”
看到杰克手上拿着那家店铺的巧克力,我诧异了一下。
贺知南接过盒子,剥开一枚巧克力的糖衣,递到我唇边。
我吃下去,很快巧克力的苦涩味道便在齿间蔓延开,“好好吃。”
贺知南捧住我的脸,“好吃怎么哭了。”
“太好吃了才哭的。”
贺知南拿走巧克力,“那么不要吃了。”
杰克轻声道,“先生,您该去港城开会了,迟了就赶不上飞机了。”
贺知南揉了揉我秀发,没有回答杰克,而是问我:“可以走吗。”
我点头。
一个钟后,我来到了机场,上了贺知南的私人飞机。
“我和你一起去开会?”
贺知南紧紧握住我的手,一路上没有松开过,没有什么表情的俊颜出现了一丝难得的弧度,“等我们从港城回来后就和你去民政局。”
我将目光投注在窗外,一路上没怎么说话。优雅动人的空姐,红着脸问贺知南要吃什么。
贺知南凝视着我,声语低沉悦耳,“想吃什么?”
“都可以。”我不敢对上贺知南炙热的视线。
贺知南点了菜,空姐很快上菜了,是一些煮得很烂的食物,我吃了两口,尽管饿得发晕,菜色味道也不错,可还是难以下咽,我强忍着呕吐感,抿了几口水,强迫自己吃下去。
几个小时后,飞机停泊在港城飞机场。
因为是南方沿海,天气尚且有几分炎热,贺知南却还是给我披了外套,抓着我的手,十指紧扣。
走下飞机,一群西装领带的男人在飞机出口站立成两排,“贺先生。”
看到我,所有人,皆是一愣。
“这位是……”
“我未婚妻。”贺知南抓紧了我瑟缩想要抽出来的手。
一群人恍然大悟,“原来这位就是阮家……”
话还没说完,被贺知南冷声截断,“她姓白。”
“……白?!”
几个男人惊的一骇,错愕不已,惊疑不定。
“累了?”贺知南冷峻的神色在垂眸看向我才稍显柔和,“我带你回酒店休息?”
我温顺点点头。
饶是个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贺知南对我不一般,一群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了,赶紧请贺知南上车。
到了酒店,贺知南去酒店会议室开会,杰克陪我留在房间,我打开关机多时的手机,略过黄艳华的电话,打开微信,几十条信息跳出来。
“念念,你说知南哥哥是怎么回事,怎么老是不接电话呀,赵姨说他又推迟了会议,也不知道人在哪里……”
“念念,你怎么不回复我消息呀,知南哥哥玩失踪,怎么连你也这样。”
“念念,你没事吧,你让我好担心!”
“我打电话给市长先生,他说他找不到你人!你究竟在哪里,给我死出来,呜呜呜……”
我心口烦闷,关了手机,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沉稳的脚步声来到我床边,再掀帘,眼前出现男人俊美无俦的笑颜,“想什么?”
我坐起身,“你回来了。”
“现在天黑了,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贺知南掀开被子,坐到床上,伸出手臂揽住我。
“哪里?”
次日清晨。
西尔贝跑车徐徐停在一片海边。
白云如洗,天蓝如练,远处海水推着细沙,港城天气怡人,温度适宜,非常舒适。
打开车门,我的脚还没落地,贺知南便将我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放开我!我自己能走!”四周还有路人,我脸瞬间烧烫。
贺知南笑了两声,抱着我一路来到沙地,走到了一个位置,才将我放在地上。
我低头一看,赫然发现,脚下铺满了玫瑰花,扫视一圈,玫瑰花竟然铺成了一颗心形。
我又惊又喜,贺知南什么时候这么罗曼蒂克了?
“贺知南,这……”
“过来。”贺知南携着我的手往前走。
远处,驶过来一艘游艇,缓缓停在岸边。
游艇走下来几个男人,恭敬出声:“贺先生。”
嫌我走得慢,贺知南抓住我的腰,将我抱上了游艇。
我听到那两个男人低笑,恼羞成怒地挥舞拳头,“贺知南,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我又不是残废。”
贺知南薄唇微勾,吩咐水手,“出发。”
我看了一眼汪-洋大海,贺知南不会是要把我卖了吧?
“贺知南,我们去哪?”
“……”
见贺知南不说话,我上前一步,站在甲板上,手扶着桅杆,“天气真好,我们不会是要去钓鱼吧?”
游轮启动了,咸湿的海风拂面而来,我今天穿的是吊带无袖长纱裙,玫瑰碎花的,裙摆很大,被风这么一吹,我刚好又站在贺知南的旁边,裙摆洋洋洒洒地拂动着贺知南的腿。
猫儿挠似的。
贺知南眸色一深,脚步挪动了一下,手跨过我抓住桅杆,顿时我被困在他还有桅杆中间。
他低沉地道,“你想看什么鱼?”
“鱼?”我不假思索,脱口道,“鲨鱼!”
贺知南扯了下嘴角,手指敲我额头一记,“这个笑话不好笑。”
“哦,好吧。”我揉揉额头,想了下,“那鲸鱼吧!”
眼看着贺知南的脸色变得有点黑,我识趣地改口道,“海豚,海豚总行了吧,海豚算是鱼吗,可是没有鱼字呀。”
我的话音刚落下,游艇的速度很快,已经行驶到海中间了。
游艇放慢了速度,只听,
哗啦一声——
前方五十米左右,水面跳出一个蓝色的生物,一眨眼的瞬间,又扑入了水中,只留下浪花泛泛,证明那个蓝色的生物曾跳出来过。
“我靠!”我捂住嘴巴,不可思议瞪大清眸,惊呼出声,“贺知南,那是什么?”
忘了我此刻在他臂弯下,一转身,额头擦过男人微凉的薄唇。
我心口一跳,抬眸看到男人的眸色深邃了些,贺知南道,“那是……”
哗啦——
又是一声,我第一时间转过头去看,刚好捕捉到两只海豚跳出水面的瞬间。
“海豚!是海豚!是活的海豚!”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再睁开,那两只海豚又跳出了水面,这次还多带了一只。
蔚蓝的水面上,三只身形优美的海豚,在空中滑过一道流畅漂亮的弧度,噗通一声落入水中,不到十秒钟,海豚再次出现,这次又比上次多了一只,四只海豚仿佛训练有素,两只跳得高,两只跳得低,在空中组合成一个优美的四环,坚持了两秒落入水中。
这些海豚这么听话,是不是有海豚训练师,在哪里?
我四处搜寻者海豚训练师的踪影,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
听到口哨声才耳畔响起,我心底一喜,是驯兽师?
当我扭头的时候,却看到贺知南对着海面,打着我看不懂的手势。
他的手臂修长,手指漂亮,打手势的姿态亦是高贵优雅,仿佛是最高级的指挥家,穿着燕尾服,在豪华气派的舞台上,挥舞着乐队演出。
又仿佛尊贵的天神,好似苍生在他的手中风云变色。
那手势仿佛有魔法,海豚在贺知南的手势下,一只只跳出,演出了一场精彩的海豚表演。
五分钟后,海豚表演结束,我的下巴快要能够塞鸡蛋了。
“历、贺知南,你……”
看到我的表情,贺知南玩味倾了下嘴角,似笑非笑,手落下来将我的张大的嘴巴合上,顺便在我唇上吻了一下,“想摸摸看海豚吗?”
“想!”我忙不迭点头,点漆似的黑眸闪闪发亮,像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
贺知南牵着我的手,带着我来到游艇的边缘。他打了一个手势,一只海豚跃出水面,欢快地叫了声,凑到游艇旁边。
游艇的水手拿出一个桶,桶里面穿满了银色的小鱼,还活蹦乱跳的,这些是海豚最喜欢吃的零食。
本来开开心心,但是凑近了看到海豚尖尖的牙齿,我一下子躲到贺知南身后,有点害怕。
贺知南却面不改色,捞了一把小鱼,递到海豚嘴边,海豚欢喜地吃掉了,转了个圈,尾巴打着浪花,水溅了我一身。
海豚好像也能分辨人的长相,特别喜欢贺知南,贺知南摸摸海豚的头,海豚便主动蹭蹭贺知南的手,这海豚要是个人,一定是个花痴少女。
“怎么,不过来摸摸?”
“不,不了……”我艰难地吞咽了下,“我还是看看就好了,近看好像也没有这么想摸……”
贺知南睿眸闪了闪,闪过一道戏谑,他不由分说地逮住了我的手。
“贺知南!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乔雪乔心爱姜一二更新,番外015:苏念贺知南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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