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焕随意握拳，感受着手中的力量，倒也免不了微微一笑，“算是小成。”
虽然炼化这青芒已经过去了快十日，但是不知不觉却也有些小成。要不是楚焕多有自知之明，倒也会忍不住自傲许多。
只是这青芒到底不算完全炼化为己用，至少不便于凝火之用，皆因木灵太胜。虽然说是炼化，但是其实也没有什么章法，单单只是感受着这青芒的运转，心意相合而已，勉强也算成事。
师晴看着楚焕的动作，倒也算不得惊讶。在这净水禅院些许日子，虽是和楚焕独处，但是也少有亲昵，此刻若不是见到楚焕脸上的笑意，师晴都快忘了楚焕笑起来是什么样子了。
但是或许是因为楚焕专注修行，前些日子的尴尬但是淡去许多，加上这溪水也算是合乎心意，师晴倒也未曾深究，过了两三日却也淡忘了许多，一切却也如常一般。
楚焕缓缓松开手，随意试了试推手，刚过两招就隐隐之中有些莫名的悸动。这种感觉由心而起，却好像是无根无源，突然出现，倒是让楚焕有些错愕。
楚焕看了看师晴，见师晴也看着自己，脸上多有茫然。当下却是微微皱起眉头，隐约之间感觉似乎有什么变故将要发生一般。
楚焕也没有迟疑，双手收势，径直快步走到师晴身边，却也未曾言语，单单只是站在师晴身边，微微皱着眉头。
这几日不净倒是一直未曾现身。
一念未绝，又是一阵悸动，这次的悸动实在太强，以至于楚焕都痛得脸上微微变色，随即却是下意识的将师晴护在怀里，随即眉间愁绪更深。
这不净再不现身，楚焕就打算去那小破庙之中去找他了。这悸动实在太过突然，也不知道这净水禅院之中出了什么变故。
楚焕尚且对这净水禅院多有猜疑，怀里的师晴却是猛然抱着楚焕，低念一句，“抱紧我！”
楚焕虽是有些惊讶，倒也下意识将师晴抱在怀里，“怎么了？”
一语未尽，楚焕却感觉怀里的师晴气息渐急，隐隐之间心却是急速跳动着，身上初时还是暖意，渐渐却有些炙热之感，“师晴？！”
楚焕这才注意到师晴此刻却是面色苍白，隐隐却是有些痛苦的模样，“你没事吧？”
话语之间，楚焕却是将师晴直接抱起来，脚步一起，却是直接冲向净水禅院，“不净！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只是脚步刚起未及发力，眼前却是骤然一暗。
楚焕愕然的看着四周，隐约之间却是目不能辨物，只剩下怀里的师晴的心跳声。
寂静无声。
楚焕微皱眉头，看着四周随即却也耐不住缓缓踏出一步，哪怕这是不净的阵法，楚焕也不愿意就这么抱着师晴等下去。纵使是不知深浅，楚焕却也愿意试探一步。
只是一步是踏出也不见什么声势，楚焕心中疑惑暗起，倒也没有停下脚步，却是再踏一步，也未见什么异样，正要想要试探着再探出一步之时，眼前却是骤然回复了清明。
“……”
怀里的师晴呼吸渐渐平复，楚焕眉间的愁绪不减，环顾四周，依旧在这溪流边，似乎也不见什么痕迹，“刚才的究竟是什么？”
一念未绝，不净却是骤然站在楚焕身前，脸上依旧黑白两分，只是却似乎严肃了许多，“还记得我说的吗？白夜已现，你们准备好出去了吗？”
“白夜？”楚焕回想起初时的漆黑一片，不由的问了一句。但是见着不净却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如此，有劳了。承蒙你多日照顾。”楚焕看了看不净的神色，隐约之间感觉似乎他倒是严肃几分，一时倒也未曾推脱，微微点头示意。
不净看着楚焕，却也不免一叹，随即又看了看师晴，“此去前路自是艰难困苦，只是可惜我这净水也不得独善其身，要不然也可以留你们两人在这安度余生。”
话到此处，楚焕倒也忍不住笑着宽慰一二，“世间万道，来此一遭总是要经历些欢欣苦楚，莫不是一番风顺，安然闲适，虽是苟安，却也难免蹉跎了这岁月，白白浪费了这一生。”
不净倒也笑了笑，却也无言，“我这术法单单只能在南疆使用，但是如今南疆祸事将起，我也只能尽可能将你们送到南疆边界之处，你看如何？”
楚焕闻言倒是皱了皱眉头，诚然这已是极是照顾楚焕和师晴，毕竟楚焕刚被剥去了建木之种，师晴也未曾修行，虽然南疆边界未必就能安生，但是总好过这南疆深处。
只是……
“我尚且有一只白熊，随我十数载，虽是不算有什么大本事，但是平日也算是憨实……”楚焕说到此处，不净却是微微皱眉。
“我若是送你到了魔族之地，即便是找回你伴随的白熊，说不好你们二人走不出这万里南疆，你可要好好思量？”
楚焕对着不净笑了笑，却也不答。
不净微微一叹，伸手虚扯出一个黑色裂缝，口中轻叹道，“这术法我也算不得精通，每日只能运用两次，非是我不愿帮你……”
“已是恩情，不必多言。”楚焕倒也对着不净点头示意，开口说道。
话到此处，倒也无需多言。不净目送着楚焕二人缓步走进这黑色裂缝之中，倒也无言。奇快妏敩
等到送走楚焕二人，不净才皱了皱眉头，转身看着远处的净水禅院，低叹一声，“若是真能解脱这枷锁，舍我亦非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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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焕抱着师晴进入了这漆黑裂缝之中，倒也多有好奇。还只当这其中有多么长远的距离或是怎样的禁忌，没想到却是转眼之间，眼前却已经到了初时木舟所在的魔族渡口。
“放我下来吧。”初时，师晴尚且不提，只是周遭一片黑暗被楚焕护在怀里。遇到不净之时，尚且不便开口，等到过了这漆黑裂缝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楚焕闻言倒也回过神来，刚才站在着这渡口之中倒是的隐约感觉一丝莫名的气息，这气息若有如无，但是却也显目几分，只是楚焕一时之间倒也想不起这气息是什么。
“先待会儿吧，也不算重……”楚焕话语之间对着师晴笑了笑，却也没有松手。
师晴闻言倒也没有后话，楚焕收回目光，看着远处的楼阁却是皱了皱眉头，“希望无忧吧。”话语之外，楚焕却是对于这张晓云也忌惮许多，虽然他也算不得心狠手辣，昔日自己出现在周家，却也因为无关紧要留下了自己一命。
但是隐隐之间，楚焕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诚如不净所言，楚焕如何其实算不得入眼，他们所想要的单单只是建木之种罢了。但是如今，这建木之种既去，楚焕却也没有了丝毫价值。接下来要面对的，或许说不上是和颜悦色。
“怎么了？”师晴初时不觉，但是楚焕站在河滩上也有一阵子却单单只是看着远处的楼阁，似乎也不见动作。师晴倒也问了一句。
楚焕闻言缓过了心神，看着师晴却是笑了笑，以示安慰，却也一言不发。
脚步踏实，楚焕缓步向前，心下暗自戒备。
这魔族的建筑依着山而上，单单只有一条道，虽是连绵向上，也算是消磨体力，但是好在没有什么横生的岔路，行走之间倒也不用辨识什么。
楚焕行走其间，尚且不过三五步，就皱了皱眉头，虽是尚且在底层。但是楚焕却也感觉这街道两边的小屋之中似乎寂静许多。
楚焕却也小心的看看旁边的小屋，虽然门扉紧闭，但是隐约也可见里面的布局。楚焕心中微微有些紧张，却也没有放下师晴，只是简单的看了看小屋之中却也未见什么人影。
“难道是出去了？”楚焕心下暗念。
师晴看着楚焕脸上有些凝重，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下也不便开口，只是自自顾自的抱紧了楚焕。
脚步不停，楚焕转念却是快步疾行，隐隐之中倒是发现了这其中的问题所在，“太安静了！整个河滩不见人影，连带着这些房屋，楼阁之中也不见丝毫人迹。”
这些街道说不上缓和，楚焕抱着师晴疾步行进之间倒也免不了气息不定，只是这般行走之间倒也很快到了初时的渔家小楼。
临近这渔家小楼之前，楚焕微微皱眉，随即却也多少有些迟疑，“……”
只是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单单只是看了一眼，依旧是寂静无声。当下也耐不住，疾步上前，一脚踢开虚掩的门扉。
“！！！”
渔家小楼之中，一个两丈余高的白影站在门扉之后拿着一条鱼干，目瞪口呆的看着门扉打开。
“白熊……”
楚焕看着小楼之中的白熊，却也是哭笑不得。
白熊看着楚焕抱着师晴站在门外，倒是一时有些惊愕，“……”
“先出来，这里不便久留，我们先回蜀山。”楚焕见着白熊拿着鱼干却半天没个动静，一时倒也忍不住开口说道。
“……”白熊闻言一愣，却也没有多问，径直一口吞下鱼干，却是缓缓走了出来。
白熊本就硕大，此刻站直了倒显得越发硕大了些。
刚弯腰走出门扉，楚焕却是一脚轻踢在白熊粗壮的腿上，“还不快趴下，先带着师晴到下面的渡口去。这里有些古怪，我先看看有没有什么痕迹。要是有什么变故就吼一声，这地方也算临山，我也能听的到。”
白熊闻言倒是转身看了楚焕一眼，虽是有些言语，但是却也一时没有开口。
白熊安静趴下，师晴也径直爬到了白熊背上。
“照看好她。”楚焕轻怕一下白熊后背，看了师晴一眼，倒也未曾多言疾步离去。
“我看你欲言又止，你不是早已通人言了吗？”白熊背上，师晴摸了摸白熊的毛皮，倒是开口问了一句。
白熊闻言，停了一会儿，歪了歪头，“习惯了，一见到他的模样，我总是想要装作是一个棵树，一块石头，倒是难得说些什么。”
师晴闻言却也笑了笑，想到楚焕的模样，虽说不上不怒自威，但是多少有些严肃。面色虽然也算是和善，但是言谈之间，却也多是自主强硬，容不得他人质疑许多。
“倒是个难以相处的人呢……”师晴轻言一句，嘴角的笑意却也更显。
白熊闻言却也是歪了歪脑袋，也未曾细想，缓步想着河滩走出。虽然楚焕话里焦急，但是白熊却也没有那般迟缓，若是真就这般简单的冲下去，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只怕单单是吼一声怕也未必能够脱身的。
白熊载着师晴，缓步下山，楚焕却是疾步冲上山顶。
魔族建筑分三层，一道相通，中层是街市，下层是魔族之中不能修行的世俗子弟。唯独上层，楚焕未曾去过。
疾步之间，却也不过三五刻，楚焕就站到上层的街道之前。
相对于下层的小屋连绵，中层的楼阁林立，这上层却单单只是几座小楼。楚焕心念一起，倒也未曾多看，单单只是朝着中间稍显高大的楼阁之中走近。
一路未见人迹，到了这楼阁之前，楚焕也不曾停留，轻轻推开门扉，却是径直走了进去。
“……”
楼阁之中虽未曾掌灯，但是也算是通透。这楼阁似乎并非是会客之用，厅室不大，旁边一座木梯上延，通往第二层。
楚焕简单一眼之下，却也径直走上木梯，几步之间却也走到了第二层。相对于一层还有些模样，这第二层却是空空荡荡，甚至连桌椅板凳都不曾有一二。
“张晓云……”虽然这里也不见丝毫装点，但是楚焕却隐隐感觉这应该就是张晓云的住处，“苦修静室，隐于尘世，不闭门扉。”
“倒也算是儒门心性。”
楚焕简单一眼看了看这楼阁却也未曾发现什么奇怪之处。想来这些显于明面之处的楼阁又怎么会有什么秘密……
“难道昔日那些身着黑衣的魔族修士都是下层的世俗子弟……不对，气显于形，修士是伪装不得，除去了修为大成者，怎么可能整个魔族全然没有踪迹……”
楚焕心念一起，却也信步走到窗边。这木窗极大，山风轻扬之间，楚焕却也走到窗前，眼前的长河东引，一望无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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