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沈沅扬了扬手,眉眼里倒是一脸的情真意切。
我看了一眼瓶子,才不信他会那么好心,多半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顾沈沅笑了:“信不过我?要不我给你喝一口看看?”
“不过,这可是间接接吻,你不介意的话……我反正是ok的。”
“……”
我最受不了就是顾沈沅这样嘲弄的目光,一把把水夺了过来,横了他一眼:“废话真多!”
顾沈沅扯扯触角,笑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嘚瑟。
我灌了口水,漱口,摇下车窗之后吐到了车外。等嘴巴里的土腥气全部漱干净之后在,扣上瓶盖把水甩给了顾沈沅。奇快妏敩
顾沈沅也不着恼,指尖一边轻轻的晃点着方向盘,一边笑吟吟的盯着我。
我重新抹了一把脸,吸了吸鼻子扭头看向顾沈沅:“故意的是吧?”
顾沈沅摊摊手:“我冤枉!”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顾沈沅眉眼里嘚瑟分明就写着: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把我怎么地?
我越想越气,越气就越火大。
一火大,我感觉整个人人的脑袋开始嗡嗡作响。
我抬手拢了一把头发,质问顾沈沅:“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沈沅:“路过~”
我笑了:“路过?去什么地方需要路过墓园?”
顾沈沅挑起了眉尾:“问这么细致,查岗呢?这可是女朋友干的事~你问是不是僭越了?”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
我也不管顾沈沅,低头就去车子里的储物盒里翻找。
上一次就是在这个储物盒里我看到了一个小台历!
如果顾沈沅不做贼心虚的话,东西应该还在。
“苏蓝,你干什么呢?”
顾沈沅伸手过来阻拦:“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我充耳不闻,一把拍开了顾沈沅的手掌,翻找了一通之后,从盒子最底部不起眼的角落把东西翻了出来。
顾沈沅蹙眉,身后来抢,我缩手直接躲开了。
“藏的还挺严实。”
我存着顾沈沅的样子扯了扯唇角,抬手点上了他在一月份界面上用笔标记出来的日期:“一月二十三号,就是今天!”
顾沈沅一脸无所谓的看着我:“你上一次已经提过了~能不能换点新的?”
我:“顾沈沅,别装了!”
“一月二十三号也就是今天。今天是叶妈妈的忌日,所以我来了墓园。”
“我知道你也一定回来!因为你心心念念记着这个日子!”
“你可别告诉我,今儿是你女朋友的生理期,然后你兜兜转转的绕了大半个江城,顺道绕过这公墓只为给你的女朋友买姨妈巾!”
我的一番话成功的刺到了顾沈沅。
因为他藏在眉眼间的嬉笑已经没了,盯着我的目光多了明晃晃的寒意。
“苏蓝……”顾沈沅盯着我:“你该不会是吃饱了撑的闲的d疼,为的就是在这里蹲点堵我?”
“……”我的心事被他一针见血的戳中,瞬间语塞。
顾沈沅嗤笑了一声:“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
他反手也刺了我一下。
我笑了,看着他:“我知道这个办法很蠢,但是我愿意尝试!哪怕是再蠢,再冒险的办法,只要能让你露出原形,我都愿意试一试!”
“苏蓝,你烦不烦?”顾沈沅抬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带。
他的声音轻描淡写一掠而过,甚至带着一点点笑意,但我知道顾沈沅的耐心已经到了边缘。
顾沈沅:“你想求证什么?”
我一字一句郑重回道:“你知道我在求证什么!”
“你就是他!”
“如果不然,你为什么要标记叶妈妈的忌日?”
“因为你是他,你想回来看一眼自己的妈妈,对不对?”
“……”顾沈沅死死地盯着我,目光滚动,不说话。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根本也不想去理会顾沈沅是什么反应。
“顾沈沅,我不知道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从你身上捕捉到叶朗的影子!”
“你第一次见我的那天,刚好是叶朗的忌日,这是巧合吗?如果是,这样的巧合不得不值得发人深思!”
“我之前曾很多次跟你提及过叶朗。你伪装的很好。”
“你差一点就瞒天过海打消了我怀疑你的念头,但你不知道一个人的行为习惯是会流露在不经意的细枝末节里。”
“而且,当你面对及其在意的那个人的时候,你的情感掩饰的再好,可你感情里下意识里的爱跟恨都是藏不住的!”
“我知道,叶朗恨我!恨不得我死!所以……”
我盯着顾沈沅,忽然喉咙一酸,声音变得哽咽起来:“你以顾沈沅的身份初次跟我见面,你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让我声名狼藉,为了毁掉我,不是吗?”
顾沈沅闻言,眉心拧了起来:“你特么是不是跟顾延在一起呆久了,别的没学会,把癔症学来了?!”
我就知道他会矢口否认,笑了:“我事不是癔症,是不是神经了,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
“如果你不是叶朗,你为什么要盯着薛黛的咖啡馆不放?那是叶妈妈的杂货铺,那是叶朗从小长大的地方,除了叶朗,没人会在意那种地方!”
“如果你不是叶朗,你为什么会打那样的手链扣子?”
我抬手冲着顾沈沅晃了一下我手腕上的叶朗送我的那条手链。
“还有,如果你不是他,你为什么要养龙猫?你那天为什么会跟我说‘叶公好龙’那几个字?我喜欢龙猫这件事只跟叶朗一个人说过!而且,也只是随口说说,其实我根本没那么喜欢!”
“可在那个时候,这么在意我心意的人除了我的家人,就只有叶朗!”
我越说越激动,眼里泪水几乎都要飚了出来:“还有,你醉酒之后打电话给我,你说‘苏蓝,我想你’……时隔多年,你再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跟从前还是一模一样,一点都没变……”
顾沈沅盯着我,眸子晃动,忽然就滚了滚喉咙。
这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或许是紧张,亦或是激动。
可不论是那一种,此时此刻在我看来,这就是顾沈沅被我点中心事之后的紧张!
那一瞬间,我情难自已忽然一下子就失语了,眼眶里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顾沈沅……”
我一开口,声音颤抖到不成样子:“你说我魔怔也好,说我疯了也好!可就是在那一刻,我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你就是他!”
“那怕你跟我否认一百遍,一千遍。哪怕你真的不是他,我依然会把你当成他!”
“苏蓝……”
顾沈沅忽然哀哀的看我我,他问我:“你到底是喜欢这个人,还是怕极了这个人?”
“你拼了命也要去铭记回忆关于这个人的点滴,到底是因为你骨子里爱着他,还是因为你这辈子都还不清的亏欠?”
“……”
我忽然被顾沈沅给问住了。
同样的问题,我也问过自己。
我始终告诉自己,是前者。
看在时光斑驳与流逝中,我发现我之所以不敢也没办法忘记叶朗的愿意,更多的是因为亏欠。
但我始终坚信一点,如果叶朗还活着,如果他此时此刻就在我面前,我不管他做过什么事,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飞奔着去拥抱他。
如果他还在,他仍旧是我唯一想要嫁的男人。
顾沈沅见我不说话,逼问:“回答我!”
我笑笑:“如果你现在告我我说你是叶朗,我就告诉你答案~”
“苏蓝……”
顾沈沅沉思了片刻,扭头盯着我:“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一个电影《卡尔和狗》,电影里卡尔穷其一生逢人就跟人讲他的爱犬,而且每次结识新的人都会抱着自己的爱犬跟他们讲从前爱犬从冰湖里把他救上岸的事情。”
“而事实是,他抱着只是一个玩偶。”
“那条狗从来没救过他。”
“真相是,他在小的时候亲眼看着自己的爱犬你死在了冰湖里,他因为胆怯站在原地,呆呆的目睹了爱犬溺死的整个过程。”
“可其实卡尔没有说谎,他只是疯了!疯子的认知里,他以为的永远是正确的!”
顾沈沅盯着我:“你没有办法阻止你那些妄想的念头。但是有一点,你得搞清楚,这件事可大可小。你下一次再开口的时候最好拿出证据,而不是在这里信口开河的臆想!懂吗?”
我知道顾沈沅的意思。
或许正如他说的,我的的确确是疯了。
但我不能接受他这样的“否认”。
“证据是吗?”我盯着顾沈沅,整个人的心神其实已经开始飘忽了。
此时,我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这根弦我已经崩的够了!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让顾沈沅认栽!
“我现在就拿给你看!”
我理智又开始失控,在顾沈沅措不及防的瞬间抬手缠上了他手臂,另一只手抓住他领带的扣子,一把把他的领带撕扯了下来。
“苏蓝!”
顾沈沅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上手,眉心一下子拧了起来。
我根本不管这些,整个人就像是疯了一样,抬手去扯他的衬衫。
叶朗从前演出的时候出过事故,他左心口有一处非常非常深彻的伤疤,用了很多种药物都没能淡去。
考虑到将来需要艺人需要方方面面都完美,公司曾让叶朗在伤口纹了他们组合的出道日期。
就全纹身不在了,伤疤这个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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