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安国第1首富,钱家的公子钱益善亲自到提督府的门口来拜见谢大人,谢必自然不能够把人撵出去。
甚至于还立刻让府里的下人备好好酒好菜,怎么着他也得尽一尽地主之宜招待一下这谢大公子,毕竟能够在北安国这个地界上混成第1首富,而且在各国之间都有商务往来,这钱家的手腕可不一般。
奈何钱益善根本就不是来吃吃喝喝的,所以把事交代完之后,直接就走人了。
谢必等到钱益善都已经离开了之后,又把方才他说的话想了几遍。
其实钱大公子也没交代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儿给谢必,只不过是让他平日里多关照关照自己在这西泽新开的店铺,不需要徇私枉法,至少不要刻意去挑事儿就可以了。
谢必也是从那个时候才知道这一枝花,原来是和钱家扯上关系的。
人家登门造访,谢必自然给了这个面子,当时便吩咐手下平日里干什么都行,但尽量不要招惹这一枝花铺子开门挣钱。
直到后来有一次手底下的官员邀请谢必到这一枝花酒楼里,包场吃了东西,谢必才知道,原来这家铺子的老掌柜的竟然还是自己的熟人。
一枝花酒楼里的老掌柜年岁要比谢大人大上几岁,当年谢大人还没有担任着西州提督的时候,也只是一个小兵蛋子,而这掌柜的那个时候也不是酒楼的掌柜。
那个时候两个人第1次相遇,而且老掌柜的对谢大人有一饭之恩,所以有这样一层关系,在这里头现代人平日里就对一枝花更照顾了几分。
但此时此刻谢必却不太明白,能够和钱家扯上关系的一枝花,怎么又和西北扯上关系了?
且不说这位说自己是来自西北,而且身居要职的人就住在这一枝花儿酒楼里,就算是他说的是假的,谢必碍于那两份情面,此时此刻都得亲自去探访一下,而不能带人默默然的去他院子里抓人。
思来想去,谢必决定等到晚上再去造访,那个时候街上没有那么多的人,所以就算是看到几辆匆匆而过的马车,也不会有人起什么怀疑。
但正坐在厅堂里准备和即将回府的谢润河吃饭的时候,却又下人来报,说他家的公子今天在外边受了欺负,周围的下人都不见了,是谢润河自己一瘸一拐的走回来的,而且还有衙门的衙役过来报告说,这谢公子的所有随从全部都被人告上了衙门,理由是在人家铺子里闹事儿。
衙门里的人自然是不敢随意处置谢润河的那些侍卫,但是明目张胆的放出去,岂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他们官官相护了嘛。
也就只能派人悄悄的来到谢府,先通报一声提督达人,看他这边怎么说,衙门那边才好继续把事情往下做。
谢必轻轻的点了点头,脸上没有露出或好或坏的表情,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吩咐了一嘴。
“那就让他这些手下在衙门里呆几天吧,三天之后再让县令把人放出来。”
那个前来报告的小厮领了谢大人的吩咐之后,赶紧弯着腰出去,把这话原封不动的回复给了府衙的衙役。
虽说这小厮不太明白,平日里一向是对自家这位公子十分疼爱的谢大人,为何今天如此狠心的让谢润河身边的侍卫在衙门里待上几天,但他同样也知道自己这个小人物没有那个能力去揣测提督大人的心思,所以也仅仅是在心里好奇好奇而已了。
这小厮走了之后,谢必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嘴,方才才回到自个旁边的得力手下。
“有没有让咱们府上的大夫去给他看一看呀?伤的重不重?”
都不需要提起这人是谁那手下便知道,准是他谢大人心疼自家公子了。
点了点头,穿着与普通的侍卫有所差别,而且看身上的肉,一看便是高手的这人开口说道:“门口的小厮在瞧见咱们家少爷一瘸一拐的回来,便赶紧去大夫那屋里把人拖出来,塞到了小少爷的屋子里。我听下人回报,似乎是小腿儿那有点疼,猜测可能是抽筋之类的,身上倒是没有什么损伤,应当没与人起太大的冲突。”
谢必听到这里才点了点头,方才让其他的下人都撤了下去,此时此刻只剩下谢必,身旁站着的手下以及满桌子的菜肴,在这屋子里了。
作为跟随谢必很多年的得力手下,他能够在大多数的时候猜测到谢必心里想的是什么,所以才能够先别人一手知晓谢必的心思,这才一步一步扶摇直上,站在了谢必身旁的这个位子上。
但现在这位得力手下却不明白自家主子的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因为若是按照平时自己这位柱子的脾气,无论如何他也先要问一嘴,究竟是何人敢如此胆大包天的在这西泽城里,对谢润河下手,而且还敢把人送到衙门那边儿,光明正大的问责。
但现在,谢必对于此事绝口不提,仿佛是在忌惮着什么,所以这得力手下心中很是疑惑。
能够让在这整个西州都只手遮天的谢大人,究竟是在担心着什么,忌惮着什么,才能够让他把平时疼的像眼珠子似的谢公子,都不叫来问问话也不去看看他。
谢必却没有说什么的打算,只是皱着眉头依靠在身后的椅子上,甚至于面对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连筷子都不想动一下。
这是谢必掌管西洲的第8个年头,从开始的小心翼翼颇为谨慎,但仍旧是有人总是滋事挑衅,到现在的不怒而威,整个西州没有人胆敢忤逆这位谢大人的意思,谢必这一路走的也并不是顺风顺水。
但是这回的事儿却让谢大人感觉,只要一想起来胸口就有些压抑,似乎总有些什么事儿即将要发生,而这事儿究竟是好还是坏,他无法预料的到。
揣揣不安的情绪,一直到进了这个院子,走进这扇房门,见到了坐在床上的白沐风为止,才得以平息。
但随即升腾起来的却是更大的疑惑,毕竟整个北安国,稍微有点儿门路的人都知道,西北小王爷白沐风已经被皇帝留在皇宫之中整整三年了,即便众说纷纭,即便有很多怀疑的话,但这位皇帝陛下仍旧是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而现在,坐在他谢必面前的人,确确实实就是几年之前遥遥一见的西北小王爷本人不假。
所以究竟是谣言有错,还是他西北小王爷受了何人的指派,暗中来这里做事儿,这是谢必不得而知的。
但能够在这么高的位置上稳稳的坐8年,谢必的心思必然是常人所不能企及的,脑海中想的事情的复杂程度也不是其他人能够窥探的出来的。
他总感觉这脑海里有些思路,但是却总是抓不住,直到想到“一枝花”这三个字。
钱益善和这一枝花儿铺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是当初这铺子建立在西洲地界的时候,谢必就知道的事情。
钱益善是北安国第1首富钱家的大公子,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儿,但很多人都不清楚的是这位谢大公子平日里交往的好友之中,有一位十分的位高权重,这个人便是当今北安国的皇上,白慕年。
所以如果往深了想的话,钱益善和一枝花有关系,那么和钱益善有关系的白慕年,究竟和一枝花有没有关系呢?
若是这个问题不得而知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原本应当远远位于北安国皇都皇宫之中的,白沐风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是在这一枝花的铺子里,是不是意味着,皇宫那边儿的人真的和一枝花儿有关系呢?
谢必只觉得这事儿想想便让自己身上一层的冷汗,但随即他飞快地眨了眨眼睛。
因为除了生出一个不学无术,而且形式作风有那么一点纨绔的败家子儿之外,谢必平日里对于西洲这边的大小事宜处理的,还是很不错的,几年之前还受到了白慕年在宴会之上的夸奖。
而且近期谢必并没有什么事情做的有纰漏,即便说过人家好处,给人家办事儿,那也是和与自己认识了很多年的手下之间来往的,而且都不是他本人亲自出面,最关键的是这些事情不足以让皇宫的那位在意。
已经身为堂堂一洲的提督,若是口袋里干干净净两袖清风家徒四壁的话,那才让人不放心,意味着官场之上的门道,只有深入其境的人才能够明白。
不管你扎根在哪里,但只要你在这个地方展露了一点头角,那么把你从这个坑里拉出去的时候,周围连着的关系就像是生长了百年老树的根须一样,错综复杂,交相盘和,谁也摘不出去。
所以谢必现在就想知道他白沐风,究竟是因何事,来到这西洲境界,而且还特地把他单独弄了过来。
不过白沐风此时悠悠然的坐在床榻之上,围着被子周围暖暖呼呼的,再加上刚刚洗完澡,浑身上下都得劲儿,所以就算多坐一会儿也无所谓,毕竟跪在地上的人不是他。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跪着一个坐着,除了谢必在刚开始的时候对着白沐风问了一句好,除此之外,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甚至于连个声都没有出,屋子里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而屋里冷冷清清,安安静静的,外头那些稍微远离这屋子的其他下人心里也存了疑惑,毕竟自家主子如此大张旗鼓的进了那屋子里,怎么连个声都不出了,甚至于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周围人也什么都听不到。
作为谢必的得力手下,相较于其他的人来讲,年纪稍微轻一点儿的年轻人在一点都听不到那屋子里的声音之后,眉头是越皱越紧,因为他算是这一行人当中最了解谢必的。
必然是出了什么让谢必猝不及防,或者说是完全没有防备的事儿。
再加上之前,下人报上来说谢润河受欺负的地点就是在这一支花酒楼,这一切的事情都联系在一块儿,谜团就更加大了。
谢必本人不在此处,那么这些所有人的主心骨就变成了谢必的得力手下,虽说年纪轻,但他却是跟在谢必身旁,算是年头最多的人之一了,故而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向他,想知道接下来他们到底该怎么办,是冲进去还是在这里耐心的等待着。m.xqikuaiwx.cOm
年轻人并没有立即回复,而是等了一会儿,屋子里仍旧没有声音,瞧着周围那些人也跟着自己一块儿着急的脸色,他把手放平对着旁边儿轻轻按了下去,示意他们再等一会儿。
谢必是武将出身,在没有出头的时候,吃的苦受的罪都是不少的,所以别说是在地上跪一会儿了,就算是在烈日炎炎的夏天,光着膀子去外头晒上整整一上午,也顶多是掉一层皮,但却不会对他的心性产生什么影响。
但拼搏的日子毕竟是在10年之前了,此时的谢必身居高位已有8年之久,而爬上来的时间更是有两三年之长,10多年来虽然一直保持着强身健体的好习惯,但却养尊处优惯了,除了在几年之前受陛下邀约到皇宫之中去参加了一场群臣的盛宴之外,谢必已经忘记了自己多长时间没有给人跪下了。
此时面对着小王爷,虽说不得不跪,但跪了这么长时间,谢必的耐心也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的,正在朝着耗光的那头奔去。
好在白沐风也是一个能掌握分寸的,谢必在地上大约跪了有一盏茶的时间之后,白沐风才微微动了动眼皮,略微抬起眼眸来轻飘飘地瞧了他一眼,然后从嘴里吐出一个字儿。
“坐。”
这一个字像是赦免一样,在谢必的耐心即将用完之前,分别给了两个人一个台阶下。
谢必知道什么时候该退让,什么时候不该退让,此时距离他和白沐风两个人见面已经隔了好几年之久,虽说不太明白这小王爷此次来此的目的,但是小王爷给了自己个面子,自己就应该顺着这个梯子下去,而不是继续在梯子上张牙舞爪。
轻轻抬起已经有点麻木的膝盖,谢必用手支撑起,跪了一会儿,已经略显僵硬的身子,起身之后又对着白沐风抱了抱拳,这才一屁股坐在了身旁的椅子上。
谢必不敢随意的抬起头来打量面前的小王爷,但白沐风却可以肆无忌惮地盯着谢必那张脸。
似乎是在床上坐着的时间有点长了,所以这大腿有点儿不舒服,白沐风干脆就直接换了个姿势,好像一点架子都没有似的,直接把身后披着的被子放在了腿上,然后整个人靠在了床后边的墙上。
谢必听到响动之后,略微抬起眼眸瞧了一眼,便看到了白沐风好似半死不活的那般,软塌塌的坐在床榻之上。
白沐风对于谢必的窥探也浑然不在意,好似没有发现一般,直到把自己整理的舒坦了,这个姿势得劲儿了,他才抬起眼睛重新看着谢必。
“许久未见谢大人了,若我没记错的话,上回你我相信还是在皇兄的宴会之上,相隔于此,已经有许长时间了吧?”
谢必收回自己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
“小王爷记性不错,陈玉记的上次相见便是在那时,距今已有好几年之久了。”
白沐风轻轻眨了眨眼睛,然后垂下眼眸,盯着自己今天刚刚洗完,所以显得格外白净的手。
“其实若不是今天守城门的侍卫非要我报出身份,交出通行许可的话,今日本是不需要劳烦谢大人亲自来我这一趟的。”
谢必听到这里,心里一直提着的那块大石头,这才稍微放下了一些,毕竟白沐风这话的意思,若是他泄病没听错的话,那便不是直愣愣的过来找他的麻烦,而是途经此地,但却遇到了一些事情,所以不得不让他这一个提督出面找些方便。
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一点儿,甚至于谢必说话的语气,都比方才轻快了一些。
“哪里是劳烦,小王爷亲自来我西洲地界作为西洲提督,我本就该是前来相见的。但小王爷行事低调,不肯在来之前就派人告诉我,这才通过守城士兵的嘴传到了我这儿。拜见来迟,还希望小王爷莫要怪罪才是!”
白沐风听到这话也微微一笑,两个人原本有些剑拔张弩的气氛,在此刻瞬间变春风化雨了,但若以此便展开温馨的情节,那就不是他白沐风的做事风格了。
嘴角的笑容不变,但接下来白沐风开口说出来的话,却直接让谢必脸色大变。
如果说方才谢必感觉自己苦尽甘来,身处于天堂之上,周围鸟语花香的话,那么白癜风这话出口之后,谢必便感觉如坠地狱,周围都是恶鬼不说,甚至于只这样静静坐着不动便是直接吓出了一身冷汗来。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谭忆栀张县令更新,第156章 156 冰火两重天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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