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扬自己都觉得，他根本就不是那块料。
霍明溪没说话，只是默默切着手里的菜。
“姐，你要是想我科举的话，那我就去吧。”
霍明扬小心问道，感觉今天他姐不大对劲儿，像是有心事儿似的，换成以前肯定骂一顿，逼着自己科举。
“不想去就不去，读书也是要天分的，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也是一种煎熬。”
霍明扬更小心了，这是他姐吗？这么通情达理的话可不像是她能说出来的。
“姐，你确定？”
霍明溪把肉丸子挤到锅里炸，斜睨他一眼：“不然呢？打你一顿吗？”
四喜丸子，红烧肉，切了一盘卤猪头肉，加上清炒蔬菜，菌菇鸡汤，一锅米饭，霍明扬搓着手，就在厨房外面的桌子上，美滋滋吃起来。
“哎，你不爱读书，总得有点儿事情做，我也不想逼着你和霍明飞比较，非让你争气，只是人活一世，总要有点儿价值啊。
爹这个将军府可不是世袭罔替，将来二房一家子出息了，他们能向爹照顾他们一样照顾咱们吗？
还有你也不小了，该娶亲了，一事无成，谁家会把小姐嫁给你啊！”
霍明溪等他吃完饭，亲自倒了山楂茶水，说着他面临的困境，有些发愁，长姐如母，父亲性子粗犷，想不到这些，霍明溪总要为弟弟谋算。
霍明扬沉默：“我不喜欢读书，行军打仗倒是喜欢，要不我当兵去？爹肯定会帮我安排的。”
“当将军不失为一条出路，但是现在是和平时期，无战事的将军是没有地位的，被文官压一头，过的憋屈。
无战事就没有立功的机会，升迁很难，你的大好年华都消磨在军营里了。”
“哎，那该怎么办？”
霍明扬耷拉着头，很是沮丧。
“喜欢就多读兵书，秀才还是要考一个的，不求你当官，秀才已经脱离平民阶层，说出去也好听些。
考个秀才，不难吧？”
霍明扬挤出笑意：“我尽量。”
“加油吧。”
“姐，你今天不大对劲儿，有什么事儿吗？跟弟弟说说，弟弟帮你。”
霍明溪想了想，问道：“你经常出去玩儿，有听说过青龙帮吗？”
“我一直读书，哪儿有时间出去玩儿？”
霍明溪盯着他看，霍明扬只好道：“好吧，偶尔出去玩儿那么一两次，老在书院闷着，憋死了。”
“呵呵，真的只要一两次？
半个月有五次，两次吃酒，一次去勾栏听曲儿，还有两次去花船玩儿，就连你找的是哪个歌女，我都能给你说出来。
弟弟呀，玩儿可以，但是荒废了学业，姐姐会给你松松筋骨，还有，不得沾那些不干净的女人，染了花柳，姐姐我可以帮你割掉，送你进宫做太监。”
霍明扬：“……”
下意识捂着裆，“别啊，亲姐，咱们家还指望我传宗接代呢！”
“有星星呢，我觉得你跟星星比起来，谁更有出息？‘
不是霍明溪厚此薄彼，星星那孩子确实让人放心，这个弟弟就不靠谱多了。
“好吧，是星星，我就是跟同窗玩儿，真的什么都没做。”
霍明溪淡淡道：“你要是做了，还能安安稳稳跟我说话，吃我做的菜吗？”
霍明扬擦擦汗，好奇问道：“姐，你从哪儿知道的？你跟踪我？不可能吧？”
总不会跟踪到花船上吧？哪里不容许女子上去的。
“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渠道，你只要知道你姐我的厉害，你若是那孙猴子，姐就是如来佛祖，你是跳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霍明溪心中一动，道：“你身边那么多狐朋狗友，鱼龙混杂的地方也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你能不能找些人，帮姐打听消息？
钱给你花，管够了，但是消息必须要灵通，能做到吗？”
霍明扬想的是，如果这样，是不是能光明正大的出去玩儿了？姐还能报销，这个挺好。
“必须能啊，姐你瞧好吧，弟弟我别的本事没有，打探消息，交朋友那是一绝。”
“行，先打听青龙帮的事儿，看看青龙帮到底谁在做主？这是两千两银票，你拿着打点关系，发展线人。”
“好嘞，姐你等我好消息吧。”
霍明扬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儿，翌日早早出门，也不休息了，找熟悉的朋友去打听消息。
霍明溪心里有个模糊的念头，只是还没头绪，希望霍明扬不会让自己失望。
……
“大小姐，出事儿了。”
小芳风风火火跑进来，给她说着刚听到的大瓜。
“什么事儿啊？”
霍明溪今日很佛系，打算做点儿凉皮儿吃，老吃肉，腻了。
酸酸辣辣，爽滑劲道的凉皮，嚼劲儿十足的面筋，香喷喷的芝麻酱，想着就流口水。
正在洗面，头也不抬问道，反正对小芳来讲，隔壁家狗下了崽子也是大事儿。
许久没有露面的大牛表示，我是公的，不下崽子。
“兵部大门被人给围了，你猜猜是什么人？”
“没有发军饷的士兵吗？”
“不是的，当兵的没那么大胆子，是很多伤残军人的家属，拖儿带女的求朝廷救助呢。”
“哦，这倒是新鲜。”
霍明溪直觉跟宇文沧海有关系，他一直在忙退伍将士的事情。
“哎，那些人真的很惨，孩子都饿的没个样子了，妇人连见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男的缺胳膊少腿儿的，朝廷要是不管，他们就要撞死在兵部门口呢。”
霍明溪笑了，宇文沧海真是绝，朝廷大佬不是看不到吗？就让他们看看，那些为朝廷流血牺牲的将士，过的是什么日子。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好吃的？”
“凉皮儿，继续打听，中午给你留两碗，保证好吃。”
“好嘞，我去了啊！”
小芳风风火火又走了，点点跑来，举手让霍明溪看她的新伙伴：“阿娘，你看这个会变颜色，可好玩儿了。”
霍明溪抬头一看，瞬间僵硬了身体，老天爷，她的闺女玩儿的都是什么东西，浑身的热血都冲到头顶，差点儿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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