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快文学>玄幻小说>沈浪徐芊芊沉默的糕点>第390章:定局!宁政登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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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寡人立宁政为太子!”

  这句话大概是宁元宪用尽所有力气都想要说出来的几个字。

  人这一辈子,就算再惜字如金之人,说话也是轻而易举的。

  然而没有想到会有那么一句话,哪怕用生命的代价也说不出来。

  哪怕是现在。

  宁元宪说得也不太清楚。

  虽然这个过治疗型噩梦石让他苏醒,但全身的神经还是受到了巨大的损害,一下子很难恢复。就算能够张嘴说话,声音也有些含糊。

  甚至国君的脸还有些面瘫,很难做出什么表情。

  沈浪道:“陛下放心,会一点点恢复的。”

  国君宁元宪喊完了那句话后,陷入了短暂的茫然。

  然后忍不住再一次泪湿了双眼。

  亲生女儿宁寒对他动手,这件事情打击还是太大了。

  尽管他嘴上说得狠,但心中最疼的还是宁寒。

  他算是一个非常偏心的人,几个女儿中,不管是对宁萝还是宁焱,他也只是稍稍关心而已。

  甚至他对一些子女的宠爱远不如沈浪。

  但宁寒不但是他的愧疚,也是他的骄傲。

  而这个女儿,竟然下手害他。

  都到了这个境地,人这辈子还有什么意义?

  “政儿呢?”宁元宪问道。

  他醒来之后没有看到宁政,顿时觉得有些不妙。

  黎隼大公公道:“在朝会,帝国廉亲王来了。”

  宁元宪道:“我昏迷多久了?”

  “二十七天。”黎隼道。

  宁元宪道:“发生何事?”

  对于自己被谋害,宁元宪虽然不想,但也做好了足够的准备,他已经留下密旨了,就算他倒下了,宁纲也会宣读密旨,立宁政为太子。

  但现在宁政不在身边,帝国廉亲王来了,显然局面不太妙。

  大宦官黎隼把整个事情详细告知。

  包括密旨被替换,包括荒诞的选王会。

  顿时,宁元宪的精神再一次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宁洁长公主为何会背叛?

  这是他最信任的亲妹妹啊,而且关键她是如此的仰慕姜离陛下,完全是和宁元宪站在同一立场的啊。

  宁元宪对她的信任,丝毫不亚于黎隼。

  阎厄在关键时刻立场不对,宁元宪能够理解。

  但若宁洁都不值得信任,那世上还有谁能信任?

  “去,去隐庐,去让宁洁过来,我要知道为什么,为什么?”

  “她这一生都无欲无求,我不信还有什么能够让她背叛我。”

  “我不信,我不信!”

  顿时,黎恩飞快地奔跑出宫,前往隐庐。

  而卞妃拼命地揉他的胸口,柔声道:“陛下莫生气,莫生气。还有很多人关心你,爱戴你,愿意舍命为你。”

  足足好一会儿,宁元宪才渐渐冷静了下来。

  卞妃的话,几乎一下子就安抚了宁元宪。

  是啊,有人背叛了他。

  但还有很多人爱戴他,愿意为之付出一切代价。

  比如宁政,坚信父王能够醒来,为了不让局面大崩,哪怕手中掌握重兵,也依旧忍着,没有彻底和宁岐兵戎相见,也没有做出践踏底线的事情。

  ………………

  “那边的选王会如何了?”宁元宪冷笑问道。

  没有想到他生死未卜的近一个月时间,国都竟然发生了这样荒谬的事情。

  “应该快要出结果了。”黎隼道。

  “那不急。”宁元宪冷道:“有人要出丑,就让他出个彻底,等结果出来之后再说,等宁岐坐上少君之位后,我们再过去!”

  卞妃喜极而泣,细细地给宁元宪按摩全身,想要用最快速度恢复他的筋脉。

  “爱妃,寡人有点饿了,你去弄点吃的。”宁元宪温柔道。

  “诶!”卞妃快速离去,脚步轻盈。

  ………………

  整个房间内就剩下了沈浪和宁元宪。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宁元宪把玩着手中的这颗噩梦石,脑子里面幻想着和原配妻子的种种过往。

  “我应该珍惜眼前人,不再沉湎于过去。”宁元宪缓缓道:“与其说我如何纪念原配,还不如说是因为愧疚不安,这颗东西送给你了。”

  宁元宪郑重地将噩梦石放在沈浪的手中。

  “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宁元宪问道。

  沈浪道:“内战一定会爆发,但是我们可以选择是在国都开战,还是在外面开战。”

  宁元宪想了一会儿道:“那还是在外面开战的好。”

  沈浪道:“臣也这么觉得。”

  宁元宪道:“你就这么走了,第一,第二涅槃军呢?”

  沈浪道:“在天西行省,盯着种氏家族。”

  宁元宪道:“你就放心让木兰一个人在那里?”

  沈浪道:“木兰不是一个出色的统帅,但确实一流的将领。”

  这是真的,木兰的执行力是超级强的,战场敏感度也是一流。

  宁元宪道:“在两三年前你就口口声声说要灭薛氏全族,如今终于要开始了。真是难为你了,相忍为国,忍到了现在,但是真的可以天下无仇吗?”

  沈浪道:“旧仇未消,新仇又起,但终究还是能够达到天下无仇的。”

  宁元宪道:“孩子,保重啊!”

  这句话显得有些突兀,宁元宪想要伸手拍一下沈浪的手背,但发现根本抬不起来。

  沈浪再一次把自己的手背放在宁元宪手下。

  宁元宪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也只能轻轻握了一下沈浪的手背。

  ……………………

  大殿之上。

  那些人依旧不知道国君宁元宪已经醒来了。

  选王会依旧在继续。

  “收票!”

  随着帝国廉亲王一声令下,十几个帝国的宦官拿着金盆下去收票。

  半刻钟后,几百张选王票全部收集完毕。

  帝国廉亲王道:“宁启,祝弘主你们两个人上来吧,一个代表尚书台,一个代表枢密院,监督整个唱票过程,确保没有任何舞弊,绝对公平公正。”

  在场所有人心中冷笑。

  这个时候杜绝舞弊?这个时候说公平公正?天下都没有比这更可笑的笑话了。

  “不必了。”宁启王叔道。

  帝国廉亲王面孔一颤,最讨厌这种不识抬举之人了。

  “种鄂,那你代表枢密院来监督。”

  “是!”

  枢密院副使种鄂上来,和祝弘主二人一左一右,监督整个唱票过程。

  “宁岐!”

  “宁岐!”

  “宁岐!”

  “宁政!”

  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所有人微微一愕。

  这是谁啊,头这么铁?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敢选宁政?

  “宁岐!”

  听着整个唱票的过程,帝国廉亲王面带笑容。

  这就对了。

  没有意外发生就是最好的局面。

  整整好几百票呢,可要统计好长时间。

  上朝一般分为大朝会和小朝会。

  小朝会的官员不过百,而大朝会则能够达到好几百。

  选王会是大事件,一定一进行大朝会。

  整个大殿内,大大小小官员,达到五百三十七人。

  整整一个时辰后!

  统计结束,唱票结束了。

  这次选王会,总共五百三十七人参加。

  推举宁岐为越国太子的,总共有四百八十五人。

  推举宁政为越国太子的,总共有五十二人。

  如今看来,越国朝堂也不是奸佞满朝。

  之前文武百官屡屡和沈浪过不去,甚至和国君宁元宪过不去,归根结底还是看不惯沈浪,看不惯宁元宪,并非完全是人品问题。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五十几个人不怕死支持宁政。

  而诡异的是,这五十几人之前反对宁政也是最厉害的,因为当时他们确实觉得宁政不适合继承王位。他们始终秉持自己的意志,当时对抗宁元宪,现在也对抗帝国。

  而在场所有巨头中,支持宁政的只有两个人。

  枢密院副使宁启,御史大夫王承惆。

  这位御史台大夫几乎从头到尾都和沈浪对着干的,喷了他好几年了。

  当时口口声声说金氏家族要谋反,也是这位王承惆大人。

  结果现在,他竟然头铁得对抗帝国意志,都到这个时候了还选择了宁政。

  可见关键时刻,这位御史大夫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操守。

  帝国廉亲王淡淡看了王承惆一眼。

  茅坑里的石头,沽名钓誉之辈而已。

  在御史台呆得太久了,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正义之化身。

  无伤大雅。

  “今天这个结果就很好嘛。”帝国廉亲王道:“这是选王会,何等神圣,怎么可以弃权?这次就很好,每个人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全场静寂无声。

  呵呵,自己的选择?

  你们就差把刀架在我们脖子上,逼着我们写下宁岐的名字了。

  廉亲王继续道:“我呢,就只是代表帝国监督整个选王会而已。一切都是你们越国的意志,帝国是不会干涉你们内/政的。我代表帝国宣布,这次选王会公平有效!”

  全场依旧静寂。

  廉亲王道:“王后,接下来事情就交给你了。”

  越王后祝氏道:“我一再说过,我是女流之辈,不好干政。太子乃是国本,我作为女子更加不好开口,所以一切都交给诸位臣工。如今你们自己选出来了,那作为长辈,我宣布一下,应该不算干政吧?”

  帝国廉亲王道:“当然不算干政,而且越王生死未卜,太后又崩了。王族之中就属王后最尊,垂帘听政本是应有之举。”

  王后祝氏道:“垂帘听政之事,我是不做的,但现在母后不在了,陛下又醒不过来了。所以这事还是要我来,真是难为我这个女流了。”

  帝国廉亲王道:“王后,这不是权力,而是责任。”

  王后祝氏道:“那好吧,那这件事情就由我来宣布了。”

  然后,王后祝氏缓缓地站了起来道:“宁岐大家都选了你,从今以后你要如履薄冰,谨小慎微,万万不要辜负了群臣的期待,更不要辱没了祖宗的功业。”

  三王子宁岐出列,躬身道:“儿臣遵母后之旨。”

  王后祝氏道:“那我正式宣布,册封三王子宁岐为越国少君,主持国政,昭告天下。”

  这里说的是少君,而不是太子。

  因为之前说过了,推举了少君一个月内,若宁元宪醒来,那依旧遵照国君宁元宪的旨意。

  但若一个月内宁元宪不醒来,那这个少君就成为太子。

  还不止如此。

  最多再过一两个月的缓冲期,下面就会有臣子冒死上奏,国不可一日无君,请太子殿下登基为王。

  然后宁岐会一直几次推辞,群臣几次死谏。

  最终,大炎帝国皇帝乾纲独断,册封宁岐为越国之君,帝国越亲王。

  一切剧本都已经写好了。

  王后祝氏宣布完了之后,直接起身道:“我的事情就算是结束了,从今往后这越国朝政就交给你了。”奇快妏敩

  然后,她直接离去,表示自己毫无野心。

  三王子宁岐缓缓走上台阶。

  大殿之上出了王座,下面还有一个位置,那是监国太子的位置。

  之前宁元宪不在的时候,太子宁翼就是坐在那个位置上主持朝政的。

  尽管过程很丑陋,但是三王子宁岐迈上台阶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激动。

  这一天终于来了。

  他终于坐上了这个宝座。

  为了今天,他付出了太多太多。

  我知道,我宁岐现在背负了天下骂名。

  但那又如何?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我本就比宁翼出色,比宁政出色。

  这个王位本就该属于我。

  只有我才能保住越国的江山。

  今天无数人在心中骂我。

  明天呢?后天呢?

  当我立下无数功业的时候,他们还会记得我曾经的罪过吗?

  天下人是健忘的,自私的。

  古往今来,又多少雄主是弑兄杀父上位,还不是依旧执掌乾坤,号令天下?

  不单单别人,就说我这个父王宁元宪?

  他不就是杀了兄弟宁元武上位的吗?

  再长的台阶,也有走完的时候。

  三王子宁岐来到那个小王座面前,缓缓坐了下去。

  “拜见少君。”

  “拜见少君!”

  祝弘主、种鄂、薛彻、张召等人拜了下去。

  下面众多臣子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也拜了下去。

  但全场还有几十人,站立不动。

  为首的宁启、宁政、御史大夫王承惆、侍御史张洵等人。

  宁岐心中杀机顿起,但脸上却难得带着笑意。

  “五弟,父王之前册封你为越国公,可见对你抱有巨大期望,从此之后我们兄弟连心其利断金。”宁岐温和朝着宁政道。

  之前的宁岐一直是冷峻如山的,仿佛从来都不会笑。

  而现在被推选成为少君之后,竟然是笑容满面。

  但宁政天生不会演戏,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面对宁政的冷淡,宁岐仿佛丝毫都不在意,继续道:“之前父王让孤进了枢密院,如今这个位置我是不能做了,越国公宁政劳苦功高,不管是平南大将军,还是天越提督,都不足于展彰显越国公的功劳,孤想要让宁政进入枢密院,接替孤之前的位置,诸位臣工觉得如何?”

  听到宁岐的话,所有人心脏颤抖。

  这宁岐看起来笑容满面,实则傲慢无比。

  你还仅仅只是少君,连太子都还不是,竟然口口声声称自己为孤了。

  之前太子宁翼在位的时候,都很少用这样的自称。

  你不仅仅把自己当成了太子,更是直接把自己当成了越国之君了。

  而且这一上来,就要直接夺了宁政所有的兵权。

  之前宁元宪对他明升暗降,罢免了天北行省大都督,成为了枢密院副使。

  而现在宁岐就罢免了宁政的平南大将军和天越提督一职,成为了空头枢密院副使。

  如此一来,一万多城卫军就不再归宁政统率了。

  “张召!”宁岐道。

  张召出列:“臣在。”

  宁岐道:“你之前就是天越提督,但是做得不好,所以父王才会惩治你。如今两年多时间过去了,你做得还算不错,孤就勉为其难,把这个位置还给你。枢密院、尚书台,让张召成为天越提督,你们可有异议吗?”

  “臣无异议。”

  “臣无异议!”

  “臣无异议!”

  宁启和宁政二人,依旧一言不发。

  宁岐又道:“如今当务之急,一是赶紧救治父王,二是立刻给太后下葬。当然我们越国刚刚经历大战,国库空虚,不宜铺张浪费,但还是要办得隆重,这件事情要立下章程,压倒一切事务。”

  就在此时,种鄂道:“启禀殿下,太后娘娘这辈子最痛恨的便是羌国人,如果羌国一万骑兵就在城外,只怕太后娘娘就算在地下也难安。而且异国军队长期驻扎在我越国都城之外也不合适,恐成为天下笑柄,请殿下决断。”

  这话倒是不假。

  太后的娘家就曾经遭受过羌国骑兵的祸害,死伤无数,她这辈子确实最痛恨羌国人。

  宁岐道:“这确实是个事儿,解铃还须系铃人,越国公就由你去和羌国女王分说,让她率领羌国骑兵离开如何?否则他这骑兵围城,我国都百姓都不敢出城了,若是羌国骑兵不服管教,创下什么祸事,恐怕影响越羌两国的关系。”

  接着,宁岐道:“当然了,越羌友好这是父王定下的国策,孤也会以附骥尾。”

  这话倒是显得谦虚了,你宁岐一直都觉得自己比宁元宪更加高明的。

  “宁政,如何啊?”宁岐道:“由你去和羌国女王说,可以吗?”

  宁政依旧一言不发。

  宁岐目光一冷道:“越国公,你这是不愿意?”

  宁政依旧闭口不言。

  宁岐心中杀机顿起。

  他本就决定,一旦上位之后,必杀宁政,必杀沈浪,必灭金氏全族。

  但至少要有一个缓冲,先架空宁政,然后软禁,等到他彻底登基为王之后,再杀之。

  没有想到宁政现在就公开对抗,这是找死吗?

  “宁政,你这是不服选王会的结果?”薛彻寒声道:“你这是要对抗朝堂意志吗?殿下,宁政如此桀骜不驯,臣请严惩。”

  宁岐摆手道:“薛卿言重了,我相信宁政完全是无心的,他只不过牵挂父王,忧虑过重,所以才有所失态,不为罪!”

  紧接着,宁启王叔道:“我年纪大了,枢密院副使这个位置,有心无力,正式请辞!”

  这话一出,宁岐目光微微一缩。

  这是打脸吗?

  我刚刚上位少君,你就要请辞?

  宁岐有心直接答应,将宁启这个老顽固清理出去,但还是一笑道:“万万不可,王叔老当益壮,枢密院可还少不得你,请辞之说,万万不可再提起。”

  宁启又要坚持辞官。

  但宁岐话风一转,目光变得冰冷道:“还有一件事,当日宁纲竟然毁坏父王密旨,这等行径如同谋反,不可不查,黑水台阎厄在吗?”

  黑水台都督阎厄出列。

  宁岐道:“去把宁纲拿了,一定要问出来,他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为何要毁坏父王密旨,都有谁是他的同党。”

  这话一出,所有人汗毛竖起。

  宁岐这是要掀起大案啊。

  一旦把宁纲抓进黑水台监狱,那所谓的同党还不是任由阎厄乱写。

  这个时候就是党同伐异了。

  谁敢不听话的,那就是宁纲谋反的同党,

  届时大开杀戒。

  这种谋反大案牵连起来非常可怕的,只要君王愿意,随时可以牵扯进几千上万人。

  这种答案,完全是铲除异己的最佳手段。

  见到群臣战栗惶恐,宁岐心中一阵冷笑得意。

  都以为我只会示好吗?

  立威更重要。

  天下人性子都贱,畏威不畏德。

  “诸位臣工,觉得如何?”宁岐寒声道。

  “殿下英明!”

  “殿下英明!”

  众多臣子感觉到了危险,纷纷折腰拜下。

  在屠刀的威胁下,绝大部分臣子开始妥协。

  “阎厄,带着人去捉拿宁纲吧。”宁岐淡淡道。

  “慢着……”宁启王叔道:“宁岐,我不辞官了,我不辞官了行吗?宁纲是你的叔叔,今年七十多了,你就不要再折腾他了。”

  宁岐猛地站起,怒声道:“宁启王叔,何等昏聩?这等事情也是能够私相授受的吗?你将国家法度置于何地?将朝堂尊严置于何地?宁纲毁坏父王密旨,本就是谋反?我身为人子,难道置之不理吗?如此我还有何面目窃据于这朝堂之上?有何面目却见宁氏王族的列祖列宗!”

  薛彻寒声道:“宁启王叔,你这般维护宁纲,莫非你们两人有什么不可告人之阴谋?莫非你害怕宁纲会招供出什么吗?”

  这话一出,宁启王叔气得浑身发抖。

  这个天下还有更加荒谬的事情吗?

  真正的谋反者指着忠臣谋反?如此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我宁启以前真是瞎了眼睛,竟然会支持你宁岐。

  宁纲说得没错,你就是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宁岐寒声道:“雪都督,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信口乱说。阎厄你还呆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拿人。”

  阎厄道:“殿下,我若去捉拿宁纲,宫中之人若阻拦,又当如何?”

  宁岐寒声道:“格杀勿论!”

  “遵旨。”

  “捉拿反贼宁纲,有任何阻拦者,格杀勿论。”

  “慢着!”宁政道:“我可以去和羌女王谈谈。”

  宁岐一阵冷笑,这个时候妥协?

  晚了!

  等我捉拿了宁纲,利用他的谋反掀开大案,开始株连的时候,你们的命运就任由我的操弄。

  你宁政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太正直了。

  正直有些时候,就意味着愚蠢。

  宁岐寒声道:“越国公,这就是父王教你的吗?你也要用国事来和我交易吗?宁纲毁坏父王密旨谋反,又与你何干?你又有什么担心的?”

  “砰!”

  黑水台都督阎厄直接推开大殿之门,走了出去。

  “来人,去抓捕反贼宁纲,有任何抵抗者,格杀勿论!”

  阎厄离开朝堂,就要率领几百名黑水台高手朝着后宫的方向冲去。

  一路上,所有太监和宫女,纷纷避让。

  阎厄率领几百名黑水台高手,直接来到关押宁纲的宫殿之外。

  这里其实也是宁元宪休养的地方。

  黎隼公公,守在宫门之外。

  “阎厄都督,这是何为啊?”

  阎厄躬身道:“捉拿反贼宁纲,此贼竟敢毁坏陛下密旨,罪大恶极。”

  黎隼道:“之前已经说了,宁纲关押在王宫监牢内,为何今天你黑水台又要带走?”

  阎厄道:“黎公公,这是少君的钧令,请您不要让我为难。”

  黎隼道:“那如果我坚决不放你们进去呢?”

  阎厄抬起头道:“少君钧令,捉拿反贼宁纲,有任何抵抗者,格杀勿论。”

  黎隼淡淡道:“陛下在里面养病,你确定要格杀勿论?”

  阎厄道:“我当然不敢惊扰陛下,但捉拿反贼宁纲,刻不容缓。请黎公公立刻让开,否则就要休怪我无情了……”

  然后,阎厄猛地握着剑柄,拔出了一小半。

  “捉拿反贼宁纲,若又任何抵抗者,格杀勿论!”

  黎隼冷冷道:“阎厄,你确定要进去?”

  “当然!”

  黎隼冷笑道:“请!”

  然后,宫门开启。

  阎厄带领几名黑水台高手,直接走了进去。

  然而,刚刚踏入门内,他就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气息。

  不由得抬头一看。

  顿时见到了一个木头轮椅,上面坐着一个人。

  竟然是国君宁元宪。

  他,他竟然醒了!

  顿时间,黑水台都督阎厄如同雷击一般。

  遍体冰寒,仿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整个身体,完全无法动弹。

  片刻后,全身的冷汗不断爆出。

  然后,阎厄猛地跪下磕头:“臣参加陛下,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宁元宪淡淡看了一眼阎厄道:“没有看出来,你竟然这么聪明啊。”

  然后,他没有理会阎厄,直接道:“朝堂那边的戏应该演得正精彩,该我们上场了,我们走吧。”

  沈浪推着轮椅,在黎穆和钟楚客的保护下,缓缓走向了朝堂。

  ………………

  朝堂之上。

  宁启王叔被彻底激怒了。

  “宁岐,你这等倒行逆施,不怕毁了祖宗的江山吗?”

  “我宁氏祖宗用了几百年时间,才有今日之江山,难道你就要这样拱手相让吗?”

  “今日你要抓宁纲,你要定他一个谋反大罪,你要掀开大案,你是要让这朝堂空掉大半吗?”

  他和宁纲一样,都是直人。

  此时再也忍不住,大声咆哮。

  宁岐没有说话,帝国廉亲王缓缓道:“这就是越国的朝堂吗?少君也是君,越国的臣子就是这样欺君罔上的吗?有请王后!”

  片刻之后,王后祝氏再一次出现了。

  “宁启王叔,你累了。”

  “来人,带着宁启王叔下去冷静一下!”

  “砰!”

  宫殿大门猛地打开。

  所有人本以为又是黑水台的武士要冲进来。

  越国朝堂要迎来至暗一刻。

  然而……

  没有想到进来的竟然是国君宁元宪。

  他坐在轮椅之上,被沈浪缓缓推了进来。

  顿时,全场所有人彻底震惊了。

  仿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陛下怎么醒了?

  他不是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吗?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后祝氏整个娇躯猛地一颤,脸色瞬间煞白,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而宁岐!

  整个人仿佛彻底置身于冰窖。

  不,是万年寒冰之中。

  没有一点点温度。

  就仿佛有一道雷霆,猛地从头顶上劈下。

  直接将他的脑袋劈成了两半。

  帝国廉亲王,也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表情。

  呼吸都停止了。

  祝弘主年迈的身体一抖,眼前一黑,几乎要昏厥过去。

  ………………

  整个越国的臣子足足好一会儿,方才如梦惊醒一般。

  然后,所有人整整齐齐跪下。

  “臣等参见陛下。”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大王身体,福寿金安。”

  在场大部分臣子之前对宁元宪内心不满,此刻却觉得他枯瘦的身影是何等的让人心安。

  这个陛下虽然刻薄寡恩,甚至行事偏激,但至少有底线,大部分的时候还能和臣子们相忍为国。

  来到台阶之下。

  国君宁元宪道:“宁政,抱着我上王座。”

  宁政浑身颤抖,上前将宁元宪枯瘦的身体从轮椅上抱起来,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放在王座之上。

  这一刻,父子两人确实感觉到了血脉相连。

  宁政整个灵魂都在颤抖。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忍,哪怕掌握着优势兵力,依旧没有开战。

  依旧没有做出践踏底线的事情。

  因为他相信沈浪能够拯救父亲。

  一旦父王醒来,一切都可以恢复正常。

  对整个朝局的破坏也最小。

  他的直觉没有错。

  沈浪再一次成功了,再一次创造了奇迹。

  宁元宪看了宁政一眼,叹息道:“你啊,还是太老实,太正了。”

  来到王座之上。

  宁元宪朝着帝国廉亲王道:“我听说有一个选王会,但是根据规矩,这太子之位还是我说了算,对吗?”

  廉亲王面孔一阵抽搐,道:“这是当然,所谓选王会也是不得已之举。不过宁岐殿下还是非常出色的,帝国对他非常欣赏。”

  国君宁元宪笑道:“何止是帝国欣赏?我也非常欣赏啊。”

  “宁岐,你的少君使命便到此为止了,辛苦了。”

  然后,宁元宪缓缓道:“拟旨,册封第五子宁政为越国太子,钦此!”

  “诸位臣工,寡人说话不利索,你们听清楚了没有?寡人立宁政为太子!”

  顿时,满朝文武跪下,叩首道:“陛下英明!”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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