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人对此不满,但在狗卷团的掌控下,所有的意见在传达到高层前就石沉大海。
也正因此,禅院甚尔这样的体术人才,没有被埋没,而是有了能够施展自己拳脚的平台。
但是——
“我拒绝。”面对政府发来的邀请,体格高大的少年随口说道,漫不经心的表情让人觉得他似乎只是在开玩笑。
于是前来招揽禅院甚尔的工作人员好脾气地笑了笑,再次诚恳地说出了己方的招揽条件。
禅院甚尔有些无聊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叹了口气,目光凝视着面前的中年男人,“就算我去了政府那边,也只会成为一个好用点的打手,拿的还是死工资,根本看不到上升的空间啊。”
“而且,你们即将成立的特别行动队里,应该全是咒术师吧?”
他的这句话让中年男人笑容变得勉强起来。
禅院甚尔嗤了一声,“我这样一点咒力都没有,甚至看不到咒灵的人,出任务只能依靠咒术武器,想也知道,政府可没能力可以把这些造价昂贵的东西大规模普及。”
“最方便的,不还是找咒术师?”
目前的咒术武器,都是从大夏进口的,数量少,造价高,就算日本政府已经委托产屋敷会社进行研制,但是进度缓慢,估计二十年内都看不到什么突破的希望。
其中最主要的一点,就是那些看似结构简单的咒术武器上,绘有许多他们根本无法解读的纹路,那些是咒术武器之所以具备攻击能力的核心。
人家就那么明明白白摊开在那,但是一比一复刻下来的纹路从来没有生效过。
这是一道坚实的技术壁垒。
中年男人掏出手帕擦了擦汗,“可是,就算行动队都是咒术师,你们都是同期——”
“哈?”禅院甚尔高声打断了他的话,脸上显出嘲弄的表情,“别搞错了,我啊,和那些高高在上的咒术师可不是一路人。”
“像我这样只能上蹿下跳的猴子,最讨厌所谓的咒术师了。”少年舔舔嘴角的伤疤,笑得邪气恣意。
“也许比起祓除咒灵,我更适合狩猎咒术师也说不定哦?”
中年男人被他的气势所慑,后退两步,反应过来后对自己害怕一个少年的举动有些懊恼,但很快就在禅院甚尔越来越不耐烦的表情中识相地迅速道别离开。
咒术学校出来的,无论是咒术师还是辅助人员,都是这样糟糕的性格吗?!
中年男人回头迅速地看了一眼只剩个背影的少年,面色苦恼。
目前和政府合作的那个名叫森永彩加的女孩,也是个不好惹的存在。
放弃纠结,中年男人整了整衣服,说:“走吧,先去乐岩寺家。”
车子启动,很快驶离了这片深林中的学校范围。
禅院甚尔对这样平静生活中偶尔泛起的水花没有在意,很快抛之脑后。
“甚尔!”
回到教室,已经升上高二但还是同班同学的自恋家伙一边大喊他的名字一边走了过来。
唔……叫什么名字来着?算了,反正他不擅长记男人的名字。
禅院甚尔靠在门边,懒懒应道:“什么事?”
少年脸色有点纠结,放低了声音说道:“班主任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禅院甚尔可有可无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稍稍拖长了尾音,“知道了。”
砰。
办公室的大门被人随意甩开。
“打扰了。”懒散的声音这才响起。
“说了多少次,要先敲门喊‘打扰了’,得到里面的人应答再进来。”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掀起眼皮,对自己这个问题学生用一副平淡的语气说教。
明显是已经习惯了的样子。
“找我来什么事?”禅院甚尔进来后,熟门熟路地找了个空着的椅子坐下。
“喏。”大叔递给他一叠资料。
“什么?”禅院甚尔的眼神落在纸面上,没有接手的意思。
大叔甩了甩资料,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你母亲的病历单,以及……”
他的话一顿,“病危通知书。”
办公室内陷入死寂般的沉默几秒。
禅院甚尔一声嗤笑,“怎么可能?做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是想恶整我吗?”
大叔没有回答,只是把资料放到他面前,收回手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你可以走了。”
禅院甚尔倏地收敛所有笑意,阴沉的脸色看起来有点吓人。
他一言不发地拿起那些资料,站起来转身。
“哦对了,请假条我已经批好了,就放在那叠资料里面。”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禅院甚尔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小田胜平看着少年离开,瘫在椅子上良久,从抽屉里掏出一包烟,等叼到嘴上,又记起这里是办公室,于是无奈地塞了回去,换成了酸味的水果硬糖。
“母亲……吗?”
他仰头看着天花板,舌头将硬糖抵住,从齿列上刮过,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随即又一口咬碎。
“说起来,今天又到了去探望的日期了,不好,作业还没批完。”
……
禅院甚尔走在空荡的走廊上,那些诊断记录他仅仅是扫了一眼,在路过垃圾桶的时候,一股脑地塞了进去,连同请假条一起。
静默的长廊中,突兀地响起了一声低笑。
“呵……什么操劳过度啊?”
他明明每个月都有打钱回去,那个女人,每天最烦恼的应该是怎么把钱花掉才对。
怎么可能会因为工作累到病危的程度?
少年的眼眸黑沉如水。
下午的课,禅院甚尔的座位上空空荡荡。
纯白的病床上,女人的面容消瘦,就算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也只是无力地在眼皮下动了动眼珠,根本睁不开。
禅院甚尔站在病床边,闻着医院特有的刺鼻消毒水的味道,转头就走。
“诶?校长吗?他好像前几天就有事出去了。”抱着厚厚资料的老师从校长室门口经过,听到问话,语速飞快地回答。
禅院甚尔重新回到病房,靠在墙边,看着床上那脆弱得仿佛一根枯草的女人。
没有找到林跃,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才能救一个人。
只能看着她这么一点点的虚弱下去,走向生命的终点。
滴——
监测生命迹象的仪器发出刺耳的声音,呼啦啦涌进病房的医生和护士将禅院甚尔挤到了一边。
他听着耳边嘈杂模糊的声音来又去,随着人流移动,最后视线落在那盖住女人脸庞的白布上。
“死了啊。”禅院甚尔低低说出这句话,不知道心里是一种怎样的情绪。
也许是遗憾?还是释然?或者有一点点难过……
平静地按照医院的程序进行遗物收敛,没有举办葬礼的意思,所以一切从简,最后那个九十斤不到的女人化作了手里木盒的重量,被禅院甚尔抱着,来到了她的居所。
女人一年前就离开了禅院家,当时欢欣鼓舞地告诉他找到了不错的房子,让他不用担心。
禅院甚尔进去逛了一圈,空空荡荡,像是为某人空置的,至于女人真正的住所,是在一个杂乱的铁皮屋里。
他进去找了找,翻到了几本存折,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以及一封信。
或者说,叫做遗书更合适。
里面叙说了女人对他的愧疚,对他能够脱离禅院家独立的喜悦,对他未来的考虑……
“什么啊?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未来。”禅院甚尔把存折翻开,看着里面夹着的纸条。
[甚尔娶妻专用]
除了他的汇款,其余零零碎碎有好几页的进账。
另一本里则夹着:
[甚尔养子专用]
禅院甚尔沉默着翻完了存折。
“人都死了,赚这么多钱做什么……”
尘粒飞舞的租房中,身姿高大的少年低着头,将存折和骨灰盒一起打包。
墓地是临时买的,有点小贵,禅院甚尔没太在意,看着打包的骨灰盒一点点被石板盖住。
他揣着口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打车回了学校。
这是他请假之后的第十天。
热闹的角斗场中,台上人每次的出手和碰撞都会引来台下的欢呼,空气浑浊,混杂着钱和其他各种味道。
禅院甚尔放空大脑,全身心地投入到战斗中,极富爆发力的肌肉绷紧,在关键时刻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敌人倒下的一刻,他大声笑了出来。
大把的钞票挥洒,他沐浴在金钱的香气中。
出去后,禅院甚尔看着自己手里这个月还没来得及汇出去的钱,转身在小卖部那里敲了敲。
“喂,老板,来包最好的烟。”
戴着圆框眼睛的老板眯眼看了眼他,递了一包烟过去,“诚惠两千円。”
说来有些让人不可置信,看起来是个不良的禅院甚尔是第一次抽烟。
略带辛辣苦涩的烟雾从喉道窜进鼻腔和肺部,让人忍不住大声咳嗽,又很快适应了这种感觉,猩红的光芒在指尖明灭,白色的烟卷扭曲着燃烧殆尽,化作飞灰。
禅院甚尔蹲在路旁,把烟头随手摁灭丢在一边,撑着脑袋想了想。
“果然赚来的钱就应该立即花掉嘛,有没有既轻松又能赚钱的工作呢?”
拼命到过劳死的人生,和他一贯的生活方式相性极差啊。
远在大夏的林跃还不知道自己看好的苗子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他盘腿坐在阵法中,头顶劫云翻滚,隐隐酝酿着雷光。
自从大夏日本两头跑,担任了咒术学校的校长和地狱的绿化大使,林跃的功德金光就一直在细水长流地汇聚着,而经历了异变的空间,里面的灵气也在日益积攒,反哺林跃这个主人。
虽然不能引出,甚至连灵气稍微浓厚点的药材都无法长时间在空间外留存,但前辈们还是想办法弄出了个小型聚灵阵,把灵药溢散的灵气积攒到了一起。
双管齐下,林跃几天前就感觉到自己的瓶颈开始动摇。
他目前的阶段是元婴,再高一阶就是化神,这也就意味着他可以回去了!
所有人都严阵以待天劫的到来。
要知道,林跃现在身体里还有一根宿傩的手指,有这个因果在,可不知道法则会不会允许他偷跑。
隆隆的雷声像从人的心头滚过,很快,耀眼的闪电跨嚓一声直劈而下,狠狠打在了阵法的防护上!
八十一道雷劫。
从一开始被阵法轻易抵挡,到后面去势不减摧毁层层法阵直劈林跃,从劫雷中心到周围三百米,都成了禁区。
无数闪烁着紫金色的雷电仿佛把整片渡劫的区域都犁了一遍,大大小小纵横交错的沟壑散发着热气,只有靠近,才会感觉到那是何等的高温。
林跃睁开眼,面露喜色,“成了!”
周围传来一阵欢呼,前辈们也很是期待地看着天上。
等了一会儿,所有人都觉出了不对。
“接引金光呢?”
按理说,化神期了,就可以飞升了啊。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回到修仙界,但总归是要有空间波动的吧?
元嵇现出身形,看着身边毫无动静的林跃,皱起了眉。
“不对,你的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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