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南越,这仗一打四个月,大魏还撑得住,南越却支不起那么大的消耗。”
“南越组织松散,部落各自为政,为了此次大举入侵,南越国主没少从中斡旋。若是死了那么多人,用了那么多粮草,最后却无功而返,他这王位也做不稳了。”
“如果我出事,即便只是昏迷不醒,大魏便有可能内乱,他们就会有可乘之机,不至于毫无所获。”
“至于姜晚中的毒。”
“宫宴上每人的菜都是一模一样,而且要入口的东西都是试菜的内侍先吃过。下毒的人很难做到蒙混过关,也无法确保带毒的酒菜能端上我的餐案。”
“当时姜晚是喝了酒才如此,我猜是某种毒要通过酒来诱发,你知道有什么毒能做到这样吗。”
柳承岐冥思苦想:“也不是没有这种毒,但是症状又不相符,若真是南越,就麻烦了。”
“南越那边奇人异术颇多,且向来不与中原相通,只怕难以做到对症下药。”
苏云谏颔首,神色淡淡,没什么失望之色:“去外间休息下,需要的时候我会叫你。”
里间彻底安静下来,苏云谏坐到姜晚的床边,这双眼睛明明不久前还娇俏灵动,如今却紧紧阖着,了无生气。
好不容易养了一年才好一些的身体,怎么受得了这种罪。
不知道盯着她看了多久,忽然远处皇寺响起了十二下雄浑钟声,大街小巷燃起爆竹,百姓们的欢呼即便是皇宫内也能听到。
新年到了。
在满城的热闹中,这一晚上积累的恐惧和焦虑无处遁形,他俯身抱住了她,埋到她颈窝里。这是两个人在一起时都很喜欢的动作,盛放着说不清的依恋眷念。
“狸奴,新年到了,说好一起守岁,你失约了。”
怀中的人没办法回应,不能像以前一样伸手搂住他的腰,娇娇糯糯地喊他。
苏云谏心如刀割,环着姜晚不敢用力,她毒发时一定很难受,可她吐血后说的唯一一句话,还是在安慰他和姜景曜。
他拿出一个红色的锦囊,里面是给她准备的压岁钱。他将锦囊放在姜晚枕边,摸了摸她的头,又亲了下她的眉心。
压岁即压祟,在民俗中寓意辟邪驱鬼,保佑平安,他别无他求,只有这么一个愿望,只想实现这么一个心愿。
烛光摇曳,外面响起了纷杂的脚步声,江玖和指挥使进来的时候,苏云谏已经恢复如常:“怎么了。”
“主子,我们对所有能接触到长生殿的宫人搜查,有个宫人在我们搜她住处的时候,突然撞到了一名御林军的刀上,自杀了!”
“是什么人。”
“是负责侍弄花草的宫女,我们在她住处发现了不少金银。按内务府的记档,她月例只有一钱,平日里接触不到贵人,也不会得赏赐,这金银来路不正。”
侍弄花草的宫女,苏云谏看向柳承岐,他已经会意,招呼着内侍,把长生殿内所有的花盆都搬到了院中,和太医一同查验。
“这个宫女什么来历,查清楚了吗。”
指挥使忙答道:“名叫兰草,六年前被卖入宫中,父母双亡,家中没有兄弟姐妹,蜀州人士。”
江玖接着说:“蜀州离京千里之遥,她当年只有十七岁,怎么会长途跋涉到京城来卖身,属下觉得很可疑。”
蜀州离京城远,离南越却近。
“将她入宫时,所有的经手人,平日里接触的人都查一遍。”
柳承岐满手是泥的走进来,面容凝重:“王爷,您出来看一下。”
庭院里灯火通明宛如白昼,他从每盆花中都取了一些泥土,分别置于水中,再倒入一杯酒,灌给事先捉住的老鼠。
那个肥硕的灰老鼠挣扎了两下,细长的尾巴疯狂摆动,很快就口吐鲜血,几息后没了动静。
苏云谏垂眸,谁都能感觉出他身上快要凝结的冷气:“去查一下太极殿的花草。”
江玖望着柳承岐匆匆离开的背影:“主子是觉得目标在您?”
他没有说话,一直站在廊下等,还没等到柳承岐回来,却等到了一名连滚带爬的传令兵。
这位传令兵因为连日赶路,跪下去时险些晕倒,双手呈上一卷火漆卷轴,用尽所有力气说道:“摄政王,前方军报,十万火急!”
江玖立刻给他呈上来,让人扶那传令兵下去休息。
苏云谏看罢,眼神陡然转厉:“速召六部尚书、四品以上武将于太极殿议事。”
侍从匆匆领命而去,险些和跑进来的柳承岐撞了个正着,他手上的泥都没来得及洗:“王爷,不出您所料,太极殿的花土里也有毒!”
苏云谏冷笑,他在宫中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太极殿,除此之外就是来长生殿。他们目标在他,却为了万无一失,连姜晚这里都下了毒。
可是他因为背伤,这几日都未曾进宫,反而是姜晚无辜受害。
柳承岐继续禀报:“但我现在还没能查出这毒出自哪里。”
“出自南越。”奇快妏敩
“王爷怎么知道。”
苏云谏返身回到里屋,铺天盖地的内疚感让他忍不住想握紧姜晚的手:“刚传来的军报,南越在我军饮水上游投毒。”
“在河里投毒需要极大的剂量,怎么会那么轻易得手。”
“没有毒死,失去战斗力就可以,军中近半数士兵上吐下泻,刀都提不起来,谢宁也中了招。”
“如果我也昏迷不醒,南越还有什么阻碍,不仅南疆不保,他们甚至可以长驱直入到大魏腹地。”
侍从很快返回,诸位大人本就没离宫,现在已经在太极殿等着了。
“主子,您是要……”
“南越的毒,既然大魏找不到解药,那我就去南越的国都拿。今日南越国主对姜晚做的事,我要他百倍来偿!”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姜晚苏云谏Ssabrina更新,第110章 百倍来偿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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