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道拽住王慧芳的胳膊,免得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他上前一步,也招呼道:“大家伙儿赶紧进去吧!”
老太婆看出王慧芳的顾虑,她板着脸,冷冷道:“不用你假好心,俺们不进去,不用担心脏了你们的地方!”
南栀也不勉强,看了看日头,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太阳很大,晒着并不冷。
“那行,我几张凳子出来,大家伙儿赶紧坐下吧!”
王慧芳和李有道帮着南栀去搬凳子,乞丐们看着干干净净的凳子,哪好意思坐下?
苏月兰熬了姜糖水,直接端着大锅出来。
南栀盛了姜糖水,率先给老太婆送过去。
老太婆没接,怀里的小女孩儿眼巴巴地瞅着姜糖水,显然是渴了。
南栀一笑,递给了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又看了老太婆一眼后,见她点头,这才接过姜糖水,“奶奶,喝!”
老太婆本想只沾一下嘴,可热辣的味道,让她忍不住喝了一大口——她都不知道多久没有喝过热水了!
还是奢侈的姜糖水!
其余的乞丐见老太婆喝了,也纷纷接过碗。
南栀站在老太婆身旁,问道:“奶奶,你是哪里人?”
老太婆看着南栀白净漂亮的脸,本不想搭理,嘴巴却不受自己的控制,说道:“平德村的。”
南栀一直都在订报纸,同时也看电视新闻,“平德村是山鲁省的。去年山鲁百年一遇的大旱,平德村是重灾区,听说去年颗粒无收。你们这群老人家是为了逃难,才来的荆阳吗?”
山鲁挨着冀北,她都不敢想这群老人是怎么跑到这儿来的。
老太婆的眼皮子一热,没说话。
其他的乞丐擦着眼睛,说道:“别说庄稼了,就连草全都干死在地里头了。光景好的,吃糠咽菜地挺过来了。光景不好的,像是俺们这些没儿没女的老东西,实在过不动了,马大姐就领着俺们出来要饭了。”
“马大姐也是可怜人,她的儿子儿媳妇出去打工,却被撞死了,也没人看见是谁撞的,留下了一个四岁大的小闺女。”
马大姐抱着怀里的小孙女,到底是开了口:“俺们也是人生父母养的,要不是为了活,谁愿意这么大岁数出来当盲流子?谁愿意为了口吃的好话说尽卖可怜?”
她看向南栀,“闺女,你是个好人。俺就对你说了实话吧!”
她指着站在门口看热闹的赵老板,大声道:“就是这个光头找的俺们,让俺们蹲在你店的门口吃鸡还有啥汉堡,让俺们喊话说酥酥香炸鸡就是叫花鸡,吃了叫花鸡就是叫花子!”
现在已经到了吃饭的店,有不少人都来了,听到这些要饭的说的话后,全都用谴责的目光看向赵老板。
赵老板色厉内荏:“臭要饭的,我都不认识你,在哪儿找你去!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打死你!”
他作势挥舞着拳头。
马大姐也不是怕事的人,她横了赵老板一眼,“那你发誓!要是你找的俺们闹事,你就生儿子没x眼儿!”
赵老板嘴唇动了动,哪儿敢发誓?
他骂骂咧咧地回店里,店里的客人听到后,鄙夷地看了赵老板一眼,将钱拍在桌子上,“眼皮子浅的东西,走这种歪门邪路!这买卖长远不了!”
“就是!你卖得再便宜,我们也不吃了!”
店里的客人,全都起身离开。
炸鸡店外,马大姐将姜糖水碗还给南栀,“闺女,今天真是对不住了!俺们走了!”
南栀看着马大姐枯瘦布满褶子的脸,“奶奶,你别走!大家伙儿都别走!我看大家伙儿的岁数都不小了,一直要饭不是长久之计,但是救急不救穷。要是有愿意回老家的,我想法子去开证明,买车票!不想回去的,我帮着找个工作!咱们的年纪在这儿,工资肯定不会太高,但是吃饱饭是没问题的!”m.xqikuaiwx.cOm
不能否认南栀当着顾客的面,让这些要饭的吃吃喝喝,还温声软语地招待,安排他们的后路,的确是有作秀的成分,但是看到这些年纪都能够当自己爷爷奶奶的老人,吃不上喝不上,她也是真不落忍。
老人们听到南栀的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泪全都落了下来。
马大姐那颗饱经风霜的心也注入了暖流,她道:“闺女,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南栀揉了揉小姑娘的脸蛋,看着小丫头漆黑晶亮的眼睛,她道:“奶奶,谁都有落难的时候,能搭把手就搭把手,使劲儿熬熬,苦日子就过去了。”
小姑娘不怕南栀了,对她羞涩一笑,躲进马大姐的怀里。
马大姐禁不住老泪纵横,哽咽地说不出话。
此时,影视学院的学生们也赶来了,恰好听到南栀和这些老人的对话,他们也知道山鲁的受灾情况,潸然泪下。
其中一个大男生叫道:“兄弟们、姐妹们!咱们都把钱拿出来帮帮这些老爷爷老奶奶,让他们回家后,也能吃上饱饭!”
学生们不差钱又感情丰富得很,当下拿出兜里的饭钱,交给这些老人们。
南栀见状,没有阻拦这群学生的好意,她笑道:“既然同学们都这么大方,那我也不能小气!今天我请客,全场免费!饮料炸鸡汉堡管够,请大家吃饭!同时,我在这儿也承诺,只要卖出一只炸鸡,我都会捐给山鲁一毛钱!”
学生们全都纷纷叫好。
在这些学生们的宣传下,南栀的善举一传十十传百,大街小巷的都知道了。
甚至都惊动了报纸和电视台,荆阳所有的媒体都大肆赞扬南栀的善举,酥酥香炸鸡店彻底火了。
每天早上八点开门,门外都排起了长队。
南栀也并不是作秀,她说到做到,为回乡的老人们开了证明,买了车票,找人送他们回平德。
她不仅是送这些老人回家,还买了两万块钱的粮食,捐给了平德。
她亲自给村长写了信,让村长好好地照顾这些孤寡老人,让他们安度晚年。
这两万块钱的粮食,缓解了当地政府的燃眉之急,在报纸上重点表扬和感谢了南栀和她的酥酥香炸鸡。
李有道在山鲁有朋友,知道了这份报纸后,对南栀竖起了大拇指——南栀的脑子转得太快了。
竟然真得利用这次危机给酥酥香炸鸡打出去了一个响亮的广告。
这个结果在南栀的意料之中。
她招呼客人的时候,冷眸看向店外的那辆红色小轿车。
田紫萱就坐在车里头呢。
这个女人差点让她吃了大亏,她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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