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并没有羞辱杨志的意思,而是推心置腹道:“不知杨大哥是否知道,一般杀人重罪即使免死,也要刺配边远恶州至少三年时间,等杨大哥恢复自由之身时已三十五岁,大好的光阴就真得虚度了!”
杨志面色瞬间苍白,他自家的事情自己最清楚,杨志所在的杨家这一脉到他这一代已经没什么余荫可借,要想出人头地只能靠自己的努力才行。
但上天对杨志并无特殊眷顾,甚至还充满了恶意!杨志出生时,他的额角和半张脸生来就有一块青黑色的胎记,当时把稳婆都吓坏了,连说这孩子苦命。
大宋人喜欢相貌英俊、气度沉稳的男人,选官时尤其看重相貌。即便遴选武官没有文官要求那么严苛,但是丑男在大宋军方一向很难出头。
在朝廷看来,代表国家出征的将士一定要仪表堂堂,才能显示大宋国势国威之强盛!
所以杨志的军旅生涯十分艰难,虽然他三十岁就晋阶一流高手,实力与林冲相差无几,远超一些以勇武著称的武将,却只能在殿帅府当一名制使。
不要听着“制使”一词中带个“使”字,又因为制使代表朝廷替天子四处征收、采集、运输“花石纲”,就认为这个官很大。
其实制使只是个没有实职的派遣官、散官,相当于八九品的末流武官,有活干时你就是官,没活干时你什么都不是。
在殿帅府中,制使的地位甚至不如林冲担任的八十万禁军教头,因为不能常驻京城,需要四处出差替皇上搜刮奇珍异宝、民脂民膏。(所以之前林冲和杨志并不认识)
如果林冲肯弃了八十万禁军教头身份,转为正式军籍,至少也是七品武官起,比杨志的品级要高一些,杨志在殿帅府的地位大致与徐宁差不多。
[注:历史上并没有制使这个官职,只在水浒世界存在,以上品级都是根据原著推测所得,原著中还有很多虚构的官职,大家不必认真。]
不过就算“制使”再不起眼,也比“配军”身份强百倍!
一个是良家子,而另一个是脸上刺金印的戴罪之人。杨志如果成了罪囚,那他的起点将会更低,再加上到时已经三十五岁的年龄,他之前的豪言壮语都将成为镜花水月、一番泡影罢了。
杨志出神良久道:“武兄弟的意思我此生已经无望了?”
武松摇头道:“若没有贵人相助,恐怕杨大哥此生在官场将寸步难行。”
杨志呵呵苦笑起来:“我要是认识贵人,岂能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武兄弟说笑了。”
“既然杨大哥没有贵人相助,那就做自己的贵人吧!”武松淡淡道。
杨志浑身一震道:“怎么才能做自己的贵人?”
“我可以帮杨大哥铺一条路,但其他的都需要杨大哥自己去争取。”
“什么路?”杨志双眼绽放出瘆人光芒,仿佛比墙上的油灯还亮,那是对生和生活的渴望,才能让他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我帮杨大哥运作到东京之外的其他三京之一充军,这三处的主官都是励精图治、力争上游的二品大员,他们距中枢大员只有一步之遥,都有强烈的晋级中枢的欲望,所以他们不会懒政,无论民生还是军备上都会很努力。
因为条件所限,三京的民生在短期内是无法有太大的改变,想要建功立业只能从武备下手,而咱们大宋的军方人才主要集中在汴梁。”
杨志听得眼睛越发亮了起来,接口道:“武兄弟的意思我到了那里可以以配军身份重新进入军队?从头做起?”
武松摇头道:“从头做起太难了,必须要有一条捷径,一开始就受到留守大人的注意,以特进方式,可以直接跨过低级军官的序列,目标是五六品的厢军中层武官,然后寻找机会转入正式禁军编制。
以大宋的武官体制,三京任命的厢军武官可往禁军同级平调,到了禁军中杨大哥的品级就够独立带领一军上千人了。
这几年边境不太平,打仗的机会很多,马上建功不比押送‘花石纲’、‘生辰纲’更名正言顺,更有机会吗?”
杨志听得心潮澎湃,武松说的方法正是宋代罪囚升任高级武官的传统套路。上述的步骤虽然每一件都很难办到,但是每一桩却都有成功的可能,如果全部做到,逆袭人生也许不是梦!
杨志有些底气不足地问:“这个难度也太大了,能有几人成功?”
武松毫不犹豫道:“狄青狄汉臣就曾做到过,他与你杨家相交莫逆,杨大哥不会说不知道他的事迹吧?”
北宋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狄青,十几岁时因与乡人发生冲突而被官府捕快投入监牢,最后被判脸上刺字,注销户籍,发配京师充军。
后来他抓住机会,屡立战功,二十几岁就做到了延州指挥使,此后历任枢密副使、护国军节度使、河中尹,四十七岁就迁升枢密使,绝对是宋代武官的楷模!更是北宋罪囚配军心中的战神。
狄青一生的传奇离不开他自身的强大,但也与他的成长时代和贵人(韩琦、范仲淹)相助有着密切关系,别人想要复制十分困难,但是拿这个例子来激励杨志却非常贴切。
俗话说:人活一口气。杨志这个时候怎会在武松这个外人面前认怂,咬牙道:“我虽知自己才智武功远不如狄枢密,但只要给我机会,我一定会竭尽全力重现我先祖的光辉。”
武松见杨志心中的激情已经被点燃,自己也算和他结下更深的羁绊,接下来就是按照历史大趋势推动一下就行。
“杨大哥,既然你决心已定。那我就可以运作一番帮你,三京之中你想去哪里东山再起?”
杨志乃是关西人氏,对北京大名府,和西京河南府(今河南洛阳东)相对熟悉一些,对南京应天府(今河南商丘)没有太大印象。
反复权衡之下,杨志道:“北京大名府乃是东京北方之屏障,又是我大宋的第二大雄城,本来就兵多将广,再加上那里的梁中书大人对大名府的武备十分关注。如果武兄弟能让我刺配到那里,为兄感激不尽。”
其实北宋其他三京距东京开封府的距离都不算远,近的仅三百里,最远的大名府也就四百里,刺配这么近的地方肯定不符合律法规定,但武松之前已经答应帮杨志铺路了,所以杨志才厚着脸皮提了这个要求。
武松脸上表情不变,其实心中暗喜,如果杨志执意要去另外两处,他还得想办法劝杨志改变主意。结果冥冥中自有定数,杨志选的也是大名府,武松哪怕是不走关系,杨志也会被发配到那里。
当然武松不会那么无耻,什么都不做就冒功领赏。
原来主线故事中杨志刚到大名府就得到梁中书异乎寻常地欣赏和提拔,其中必有蹊跷之处,武松需要把这件事情搞清楚后才能推波助澜。
武松并不敢贸然帮杨志使太多力,担心杨志在大名府的命运发生改变,导致送不了生辰纲,那可就玩大了,梁山的起源事件就会发生天大的变故,谁知道主线任务断了会不会影响到武松的命运?wWw.xqikuaiwx.Com
所以武松决定在在限度内尽力帮助杨志,只改善他的个人境遇,但是不改变他的命运轨迹才是最佳选择。
“杨大哥放心,我明日就去疏通关节,尽快把这事办妥,你就等我好消息吧。”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穿越水浒之武松要上位更新,第324章 二入汴梁(卌七)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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