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花的伤却没多大关系，虽然她脸上被莫玉宾留了个巴掌印，看着凄惨，但只是些许痛，最令人心疼的是，孩子彻底被吓坏了，一直在春英怀里缩着，抱着妈妈不愿意放松。
以及那两颗牙……万幸都是之前本就摇摇欲坠的门牙，嘴巴里出的血也是牙龈的血，医生检查过后看了看牙床，说已经能摸到新的门牙长出一些些了。
春英听到这消息终于心情轻松了些许，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她一直很自责，早知道就不该拦着常喜陪着回去的，如果当时是常喜带着小荷花回家换鞋子，也许秋蕊和两个孩子都免遭这顿罪了。
常喜让春英不要继续自责了，“就连神仙也做不到个个都能预测灾难，何况凡人呢？这件事是意外，后悔和道歉应该让那个制造伤害的人承担。”
春英听完往常喜身边靠了靠，感受到了自己男人的靠谱。对，这个时刻，后悔已经没用了，他们要做的，是让制造伤害的人，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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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春英抱着小荷花和常喜一起出现在秋蕊的病房，大家的视线都集中了过来，宋父更是事无巨细地问了一通，最后才松了口气。
抱着莫凡躺在床上的秋蕊也一阵后怕，她当时看到莫玉宾把小荷花打得牙齿都掉了，真的存了想要杀了那个男人的心思，他怎么敢那样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
冬雪已经过去挨着妈妈和妹妹了，她今天也受了惊吓。
春英摸了摸大女儿的头，又问了问妹妹和外甥的伤势，斟酌了好一会，才问道：“秋蕊，你有什么打算吗？我……想报警。”
宁城和榕城隔着千万里，他们在本地除了法律再没有其他的依仗了，虽然有诸多顾虑……但是春英依旧想让莫玉宾得到惩治。
“没用的……”秋蕊喃喃地重复了几句“报警”，最后下了结论，“清官难断家务事。”
春英皱眉，“这已经不是单单的家务事了，打人是犯法的！”
“姐，真的没用。我……以前试过。”秋蕊最终说出了这句令人心碎的话。
这说明被打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春英的眼泪又下来了，“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们？为什么……不离婚？”
“宝秋！你……”宋父的眼泪也立刻掉了下来，他作为父亲，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被捏碎了，他可怜的女儿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
宋东竹立刻就要冲出去找莫玉宾，被常喜拦住了，“等会，别冲动！除非你只想发泄，不想解决问题！”
宋东竹喘着粗气，眼睛发红地看着姐夫，常喜拍了拍小舅子的肩膀，“咱们先解决问题！”
现在冲出去打了人，然后呢？又被莫家村的村民一起围攻吗？他们能安全地离开宁城吗？何况秋蕊和莫凡的未来到底要如何，也还没有结论。
将其中厉害一一说出之后，宋东竹冷静了下来，“姐夫，我听你的。”
秋蕊混沌的脑子也在亲人的眼泪里逐渐清明起来，她突然低声地问了问怀里的儿子，“小凡，妈妈带你离开莫家吧，好不好？”
莫凡立刻抬起了头，被打没哭，检查的时候没哭，现在却直接哭出了声，“你要带我一起吗？”
秋蕊听到儿子话里的不信任，心如刀割，“你是我的儿子，这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更改的事实，你懂了吗？”
莫凡依旧没说话，停了好久才又问，“但我是拖油瓶，你不嫌弃吗？”
“对不起，小凡！是我的错，是我让你不敢相信我！但是我真的，妈妈真的，永远都不会抛弃你的！”
随着这句话落下，母子两人均是泪如雨下，秋蕊把孩子紧紧地抱进了怀里。
宋父眼泪一直没停过，春英也抱着自己两个女儿哭了，一时间，病房里哭声一片，就连强子和小香也是两个人缩在角落里陪着哭了。
常喜是其中最为冷静的，他的眼眶也红了，但开始安慰起宋父和春英了。
大约过了个五分钟，大家的情绪才逐渐地都缓和了下来。
莫凡又不确定地问，“妈妈，你真的会带我一起走吗？”
秋蕊一时怔楞了，她现在才想起来，自己的儿子已经很久没叫过自己妈妈这个称呼了。
莫凡眼里的期待又渐渐地消失了，果然还是会觉得自己是个拖累吧……没错了，他才是妈妈一切悲惨的原因。
“小凡，要我不带你一起走，除非我死了，你知道吗？”秋蕊用一只手把住儿子的头，认真地说道，“妈妈刚才愣住，是因为，你太久没叫过我妈妈了。”
莫凡一边哭着一边露出了一个笑容，他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从……他们来，我就害怕你要走，不带我。”
秋蕊听懂儿子的话了，原来如此，难道她的儿子不愿意跟外公、姨妈舅舅亲近，是因为他觉得，这些人会带走妈妈。她的儿子因为他变得太敏感了，秋蕊当下心如油煎般痛着。
等秋蕊和莫凡一同平静下来，已经又过去了好些时间。
春英忍不住问道：“秋蕊，他这么对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五年前。”
秋蕊开始了讲述。事情是从五年前，莫凡的一场大病开始的。当时孩子需要输血，一家三口都测了血型，秋蕊和莫玉宾都是o型血，而莫凡却测出是a型血。医生异常诧异，又测了两次，依旧是这样的结果。
这事发生后，莫玉宾和秋蕊都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大约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两人互不沟通。
接着就是天翻地覆了。
从前体贴妻子，里里外外都帮忙干活，幽默风趣的莫玉宾成了酒鬼，脾气也变得冲动易怒。那个对着莫凡一脸疼爱，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拿给自己儿子的莫玉宾也彻底消失了。
莫凡初时很不解，不懂为什么自己的爸爸再也不允许自己叫“爸爸”的称呼，也不再陪着自己玩耍，就连妈妈也勒令自己不要去惹爸爸生气，远离爸爸。
在秋蕊不断地忍让和沟通下，莫玉宾并没有好转，反而开始了，打人……打秋蕊也打莫凡。
秋蕊报警之后提出了离婚，莫玉宾不愿意，他装作幡然醒悟的样子，求着秋蕊原谅，发誓会对老婆孩子好。秋蕊与莫玉宾之间，是有着深厚的感情基础的，也正因为如此，秋蕊选择了原谅。
但，那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冲动打人—提出离婚—发誓会改—大约以每个月为单位周而复始。秋蕊擅长隐忍，但并不是唯唯诺诺的性子，所以也反抗挣扎过，但她始终心是软的，最后又走向和解。
事情当然瞒不住，从前村子里的模范夫妻变成这样，自然有人议论纷纷，莫玉宾在一次喝醉酒之后自己说了缘由，又为这事加了把火。莫父莫母都要求儿子离婚，并且将从前对莫凡的所有关爱都收了回去，换成恶语相向。也是在莫母的各种叫骂下，莫玉宾和秋蕊的事情变得人尽皆知了。
秋蕊为了保护自己和儿子，继续提起离婚，但莫玉宾依旧不愿意，事情变成了僵局。
莫玉宾爱秋蕊，娶到一个又漂亮又能干的老婆是他为数不多的骄傲之一，他享受着妻子贤惠，儿子聪明好看的人人羡慕的生活。在发现儿子并不是他的之后，这一切都蒙上了阴影。他成为了别人口中的可怜虫，绿王八。他不愿意面对现实，他开始沉溺于酒精制造的幻想，同时变得喜怒无常。但要他放弃秋蕊，他也做不到，他知道秋蕊有多好，他丝毫不怀疑，他再也无法遇到秋蕊这样的女人了。他在两种不同的状态中渐渐地走向了极致的偏执。奇快妏敩
秋蕊也做不到彻底地和莫玉宾决裂，她会被莫玉宾的那些承诺欺骗，她期待着生活能回归正轨，于是在不断地折磨着自己的心。另一方面，她开始比从前种更多的菜，养更多的猪和鸡鸭，拼命赚钱，上交给莫玉宾，以此证明自己有能力养活自己和儿子。
一场暴力之后接着一段时间的“温馨”，原本人人艳羡的一家三口过上了这样的生活，大人小孩的身心都发生了巨变。
莫凡从活泼开朗的性格变成了阴沉的性子，村子里的小孩嘲笑他，骂他，往往不等秋蕊替他出头，他就动手凑人了。很多时候，他打完人之后，还会被莫玉宾再打一顿，挑秋蕊看不见的时候。
在学校的时候，莫凡也免不了被欺负，书包，衣服，都有可能无故消失，秋蕊曾经为了儿子去学校沟通过，但收效甚微，小孩子的世界里，恶意也是漫长而强大的。久而久之，除了持续为儿子购买全新的衣服文具和书本外，秋蕊已经无法为儿子做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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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英听完之后，沉默了好一会才问道：“所以孩子，真的不是他的？”
“姐夫，冬雪和小荷花，”秋蕊殷切地看着常喜。
常喜点点头，把小荷花抱起来，示意冬雪跟着自己，临出门前，又把强子和小香都带上了。
秋蕊又对着莫凡哄道：“儿子，先跟舅舅出去玩一下，好不好？”
“妈妈，我都知道。”莫凡低声说道。
秋蕊心痛了一下，也不再勉强了。她整理了下思绪，对着家人说道：“还记得我刚刚嫁人，有好几个月都没往家里写信吗？”
宋父和春英都点头。
“那时候，我去镇上找了一个服装厂上班，有时候加班会到很晚，路很黑，他都会来接我。有一天，他跟朋友喝酒，没来……我被人盯上了，被……强了。”秋蕊一边捂着儿子耳朵，一边说道。
宋东竹紧紧捏住拳头，忍受不住地发出一声悲泣。
春英和宋父更是心痛得不行，想说话也说不出了。
“莫玉宾知道后，很自责，安慰我，鼓励我，又对我异常的好，我那时候也想过离婚和回家的，但他真的很好。爸，姐，还有东东，你们别怀疑，我那时候真的被照顾得很好。”秋蕊想起过往，依旧觉得美好。
“怀上小凡开始有反应，已经隔了三个多月了。完全联想不到。他是，我也是，我们都沉浸在有了孩子的喜悦里。小凡长到五岁多，莫玉宾还会亲亲他，父子俩的感情非常好。”秋蕊说到这就看了一眼儿子，莫凡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但，以前有多美好，知道真相后，就有多残忍。莫玉宾在不断地自我调整，却一步步地被心魔蚕食，最后变得满目全非。
“其实去年……小荷花最严重的时候，我也流掉了一个五个月大的孩子……医生告诉我是个女儿……那个时候每天都异常伤心……我甚至忘记了，是莫玉宾动了手，孩子才掉的，这个最关键也最残忍的事实。可能那时候大脑知道如果不忘记这件事，我会选择跟着那个孩子一起去吧。”秋蕊说完之后又对着儿子说道：“小凡，妈妈对不起你，妹妹没了，妈妈太痛苦了，所以一直忽略了你。”
莫凡只抱紧了秋蕊，一句话也没说。
那个孩子是莫玉宾与秋蕊感情延续下去的希望，但最终，毁在了疑神疑鬼的莫玉宾手中，他太害怕这个孩子也不是他的。
在莫凡今天的大吼声中，秋蕊已经彻底记起了这件事，她再也无法原谅了。
春英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刚去莫家村的那晚，提到小荷花生病的时候，秋蕊会哭得那么凶，里头有一半肯定是哭与她无缘的女儿了。她们姐妹俩竟然都在那个时间遭受了相似的煎熬。
当初秋蕊有提过自己怀孕了吗？貌似没有。春英再一想也明白了，小荷花发病的时候，她们的情绪都极为低落，秋蕊很有可能贴心地根本没提怀孕这样的喜事。随后小荷花严重起来，孩子又掉了，更没可能提了，免得双倍难过。到最后，小荷花被救了回来，而她彻底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依旧选择了闭口不言。她的妹妹，从小到大都太喜欢把事情闷在心里了。
“爸，姐，带我和小凡一起离开吧！”秋蕊最后说道。
宋父拍着秋蕊的手，“是爸爸来得太晚了，对不起，宝秋，是爸爸来晚了。”
宋父的觉得自己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他想起清明时候才跟亡妻唠叨着说，三个孩子都过得很不错，就忍不住想先把自己打一顿。他的女儿秋蕊，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竟然受着这样的折磨！而他，现在才知道。
春英心里也涌现出巨大的自责，她为什么不早点来确认下妹妹的情况，为什么不多想下秋蕊的变化？她也终于明白上辈子为什么妹妹会渐行渐远了，也许在那个世界里，秋蕊比宋父走得更早。想到这里，春英的手脚都变得冰冷了起来，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她真的愧对这个妹妹。
“宝秋，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来的！”
宋东竹同样自责，爸爸身体不好，大姐也早已成家，事务繁多，而他只顾着自己各种玩闹，却从未想过要关心下远嫁的二姐生活到底幸不幸福。
“二姐，对不起。”
秋蕊更是哭得不行了，凭什么是最爱她的家里人跟她说对不起，明明伤害她的不是他们。
“你们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让你们伤心了才对。”
一时间，一家五口人在里面，个个都哭得极为伤心。
门外的冬雪十分担忧地望着里面，小荷花已经在爸爸的臂弯里睡着了，常喜轻轻说道：“没事的，冬雪，雨后见彩虹，哭过才能重新拥有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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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有事情原委讲清楚了，秋蕊也心意已决，大家的情绪也都恢复了过来。
秋蕊和莫凡都需要在医院观察两天，春英就让常喜带着人去医院旁边的旅馆开了几间房，顺便也由常喜、宋东竹带着强子赶在天黑前，一起过去莫家暂时把他们的行李拿过去旅馆再说。
现在莫家村的人为什么会那样看他们的原因也清楚了。因为莫母的不满，村里人都以为秋蕊真的偷了男人，议论纷纷，又对莫玉宾无比同情。这也是为什么春英和宋父去打听的时候，听到的都是夸莫玉宾的原因了。
宋父和春英带着孩子们还有小香一起陪着医院里。
小香这孩子十分机灵，自己去买了些饭菜和一些小孩零食回来。今天种种意外频发，大家都饿着肚子，她想着，大姐他们虽然没心思吃饭，但该垫垫还是要垫的。
没想到的是，大家都吃得很香，就连秋蕊也吃了不少，如今决定已做，不再浑浑噩噩，也算有了个新盼头了。
春英知道小香手里没几个钱，也感念孩子善良，吃完饭后，不由分说地强行给她塞了一百块，然后又自己去买了个水果回来，众人分着吃。
小荷花到了晚上也缓过来了，但她吃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两颗门牙都没了，又添了几分难过，一脸要哭不哭的表情。
春英继续抱着她哄，让她不要舔那两个缺牙的位置，未来才会重新长出来漂亮的新牙齿。
冬雪也安慰妹妹：“姐姐也掉过牙齿哦，现在也长得很好。”
说完就露出一口漂亮的小白牙给小荷花看，成功把小孩逗笑了。
就连一向酷酷的莫凡也主动夸了小荷花，说她很勇敢，让小荷花忘掉了几分害怕。
温馨的场景使得病房里的氛围轻松了不少，随着常喜三人返回后，更热闹了几分。
但没多久，一个令人无比讨厌的尾巴跟到了病房，正是莫玉宾。
只见高高壮壮的莫玉宾一到病房就主动地跪在了秋蕊的床前，带着颤抖的哭音说道：“秋蕊，我是畜生，我对不起你和孩子！但是我真的很爱你，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我也在努力改正自己的错误，我想收敛住自己的脾气，但是今天早上，我又听到他们在议论我，问我为什么戴个这么像绿色的帽子，我一着急，又碰见我妈质问我……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朝着你们发火。”
秋蕊冷冷地看着莫玉宾，就是这样，一次次地痛哭流涕，一次次地忏悔求饶，这个男人可真会装啊。
常喜又让强子和小香带着冬雪和小荷花避了出去，这种场面，小孩子还是不要接触的好。
宋父直接大骂道：“你何止畜生，你畜生不如！不要在这里装模作样！你要是能改早改了！”
宋东竹被常喜拉住了，但仍然恨恨地看着莫玉宾。
莫玉宾又转向宋父，“爸，我畜生不如，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总是这样，但是这次我真的，我真的会改！请你和秋蕊再给我一次机会，从此以后，我会好好地对秋蕊和莫凡的！我再也不会动她一根手指头！我发誓！”
宋父见他还敢提动手的事情，立刻又要气得打人，常喜连忙劝着老头，不让他太过激动。
莫玉宾见宋父和秋蕊都不接话，又凑到了春英面前，“大姐，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打孩子，你打我一顿吧，你让姐夫和小舅子打我一顿，我绝对不还手！”
宋东竹听到这话立刻跃跃欲试，常喜无奈地继续拉住人，果然，就听那莫玉宾接着说道：“只要你们能原谅我，让秋蕊继续跟我在一起，你们怎么打我都可以！”
“没可能了，莫玉宾。你做好准备吧，这两天，我们就去把婚离掉。”秋蕊冷淡地说道。
莫玉宾的眼泪流的更凶了，他依旧卑微地跪在地上，膝行到了病床前，仰头看向秋蕊：“老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再也不会这样了！最后一次机会！求求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你知道，我可以做好的，我会成为一个好丈夫，好爸爸的！”
“我都想起来了。”秋蕊说道。
莫玉宾初时还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看到莫凡了才露出明白的神色，接着他就狠狠地给了自己几个大巴掌，“秋蕊，孩子的事情，错全在我，我真的是畜生。但是，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吧，你知道的，以前的我们有多甜蜜，我们一家三口很幸福！我发誓，我以后会好好对莫凡的，我们还可以再要一个孩子，不要也行！你来做决定，我都听你的！”
春英在一旁看着，竟然理解了自己妹妹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给这个男人机会了，实在是太会演了！
“准备好离婚了，我已经铁了心了。”秋蕊继续重复道。
就在众人以为莫玉宾要放弃的时候，他却又将目光对准了莫凡，“莫凡，爸爸错了，爸爸不该打你，也不该骂你，这一切都是爸爸的错，你能不能原谅爸爸？你知道的，爸爸只是一时想不开，但心里面很爱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吗？我经常带你出去玩，教你放风筝，把你扛在肩膀上……”
“够了！不要再伤害他了！你明明知道，最无辜的就是他了！”秋蕊气得大喊了起来。
莫玉宾还要再说，常喜一个健步，把莫凡给抱了起来，直接走向了门外。
春英紧接着也站到了莫玉宾的面前，“准备好户口本和其他证件吧，小凡的户口会跟着秋蕊走。”
莫玉宾隐隐约约地明白了他的挣扎没有用了，以前他可以挽留秋蕊，是因为他们就在这小小的一片天地里，秋蕊也没有人可以依靠，可这次，该死的宋家人，一下来了八个！
莫玉宾站了起来，擦了眼泪，隐忍地说道：“我不会离婚的，秋蕊，我喜欢你，你这样漂亮的女人，本来就和我天生一对！我不会放你走的，这个婚，不是你想离就能离的。”
宋父又被气着了，“你个畜生东西，你怎么敢！你配不上我的女儿！”
莫玉宾呵呵一笑：“岳父大人，我的条件也很不错，长得不差，赚得也多，秋蕊跟着我不会过苦日子的。”
春英拦着还要继续辩论的宋父，抢先说道：“你确定自己不想离婚？那我们直接请律师走诉讼渠道，你去跟法官辩解吧。只是这样一来，恐怕你们的事情不止在莫家村，而是在整个宁城都引发轰动了！我家秋蕊和小凡是要跟着我们走的，你也要离开宁城吗？你确实可以离开，但你爸爸妈妈，哥哥嫂子，侄子侄女，姐姐妹妹都能离开宁城吗？”
莫玉宾显然被这一通说法给震惊到了，纠结了好一会后说道：“好呀，你们请，反正要出名也是一起出名！带着莫凡一起！”他知道拿捏秋蕊的关键是莫凡。
春英却一下子笑了起来，继续说道：“莫凡出名有什么关系呢？你不会觉得，莫凡以后还会叫莫凡这个名字吧？我们当然会给他改名换姓，重新开始新生活啊！莫玉宾，你如果想耗着我们，尽管耗着吧，我们全家都有的是时间。”
莫玉宾这下是彻底出现了几丝慌乱，他又朝着秋蕊打起了感情牌，“秋蕊，你真的要这么狠心吗？你忘记以前我对你有多好了吗？”
“收了那些伪装吧，玉宾，放过我和小凡。”秋蕊哀伤地说道。
莫玉宾抹了一把脸，“我不会离婚的！我们可以和好，我以后会对你们好的，你看我的行动吧，我明天再来看你们。”
说完这句话后，莫玉宾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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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担心莫玉宾还会回来病房搞事情，最后商量下来，春英和常喜留在病房里陪床。没男人在不行，害怕对方冲动起来又动手。
本来小荷花是闹着要跟爸妈在一起的，她今天又被打又被吓的，就想粘着爸爸妈妈才有安全感，但这里毕竟是医院，条件也非常简陋，宋父一直哄外孙女离开，加上冬雪也在一旁劝，最后还是乖乖跟着走了。
他们走了没过多久，莫凡也躺在旁边的床上睡着了，他今天也是跟着折腾了太久，被打了一顿，大怒之后大悲，又因为得到了妈妈的承诺而大喜，已经消耗了太多的能量，现在是支撑不住了。
秋蕊却睡不着，见姐姐和姐夫陪在一旁，突然悠悠地轻声问道：“姐，你说他真的没可能改了吗？”
春英下意识地接到：“当然没可能了！”但要继续说原因，她又暂时想不出该怎么表达。
“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常喜在旁边接过了话，“和底线一样，底线一旦被突破，就会一破再破。他打了人，没有受到惩罚反而得到了原谅，甚至是对方更顺从的态度，这对施暴者而言，是成功的反馈，他怎么可能改？怎么会改？他已经从对方的态度里，确认自己的行为是安全并且有回报的，就不会有任何改变了。”
春英和秋蕊听完都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的确如此，这样的规律，小到习以为常的懒惰，大到偷盗或者赌博，都是很能戒除的。
“人渣追求的快乐，就是以伤害人为前提的，不要指望他们能制造真正的快乐，不要心存幻想对方会真的改变。”常喜继续道。
其实说起来，他会想到这些，还是从他自己当儿子的经历里得到的教训。他乖巧，他听话，但每次被忽略的孩子总是他。后来他想，应该是不哭的孩子给了父母底气和回馈，不给糖也没关系，反正孩子不会哭。但这其实不对的，常喜想，要知道，是父母先把糖设置成奖励之后又不遵守规则的啊。
就好像坏人做了坏事，发誓会改正，在得到原谅后又忘记了自己的誓言。
春英赞同地点点头，又递了个眼神，“老公，你说得真好。”
常喜点点头，借口要去上厕所，就出了门，把空间留给了姐妹俩。
“姐，那时候的莫玉宾真的很好，如果再来一次，我也一定会爱上他。”
过了好大一会，秋蕊才用飘忽的声音说出这句话。
春英想了好一会，才说道：“可是，宝秋，人的心一旦变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留念记忆中的人，就好比沉迷水中月，镜中花，无论再美也是假的。
“嗯，所以我也该放下了。”秋蕊坚定地说道。
春英握住了妹妹的手，两姐妹相视一笑，都明白对方想说什么了。
过往随风，从此继续花开。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宋春英廖常喜车哓哓更新，第144章 揭开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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