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在徐州，第二个在郑州。
他们将在这两个地点补充煤炭和食物，特别是在郑州，将会进行此行最重要的一次补给。
因为再往西去，就到了农民军势力范围了，补给不便且风险极大。
离开泉州的第六天，六艘战舰在夜色中抵达了徐州。
每首战舰的船头都有一个巨大的电石灯，火舌吞吐足足一尺多长，用半圆的灯罩遮挡反光，充当探照灯。
尽管探照距离短而且灯光昏暗，但也足以勉强维持夜间航行了。
战船刚刚靠岸停稳，褚康安就下令关掉电石灯。
趁着补给物资的时间、重新更换新电石，准备后续照明工作。
昏暗中匆匆补给完毕，再次点燃船头的电石灯，六艘战舰再次起航马不停蹄的赶往下一个补给点。
……
山西、垣曲。
一身狼狈的孙传庭独自坐在火堆边，高大的身躯此刻尽显萧索疲态。
四周净是明亮的火堆，每个火堆边都围满了士兵。
整座营地一片安静，只有火堆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一名身魁梧形高大、身着将军盔的中年汉子端着热汤，慢慢的走近了孙传庭身边。
此人正是孙传庭的属下副总兵——高杰。
“督师，您一天都没吃过东西了，喝点肉汤吧。”
闻言，孙传庭回头望来。
“原来是你啊，唉……”
孙传庭并未接过高杰递来的肉汤，只是望着碗中漂浮的几块肉，怔怔出神。
“督师，您还是吃点吧，您要是饿坏了咱们可就群龙无首了。”高杰劝慰道。
“军中还有多少粮饷可供食用？”孙传庭开口问道。
“禀督师，军中……已无可用粮草，连老弱的随军骡马都已宰杀殆尽了。”
“唉……都怪我指挥失当，老臣有负皇恩、愧对陕地父老的期盼啊。”
孙传庭一时间老泪纵横，原本挺拔的身姿好像也瞬间佝偻了许多。
高杰闻言连忙劝慰道：“胜负乃兵家常事，督师又何须过度自责这一时的失败？”
“再说，此次战败能怪督师你吗？”
“若不是那左良玉与秦翼明两军畏惧敌势，不敢参战，咱们又怎会落得个腹背受敌的困境？”
“此次若能安然活命，一定要狠狠的参上这二人一本。”
孙传庭微微摆手，制止了高杰的抱怨。
“罢了，事已至此，现在说这些也无用了，还是先想想后面的退路吧。”
高杰沉吟了片刻，说道：“末将请求督师回防西安，西安城墙高大，易守难攻。”
“只要保住西安，那闯贼就万万不敢北上，咱们也就有时间整军再战。”
孙传庭闻言，直接摇头。
“不可。”
“若是弃了潼关，李自成进入秦地将再无阻碍，如此一来秦人哪个还愿为我军赴死？”
“此事以后休要再提。”
闻言，高杰也只能叹息一声。
但也没反对，因为他知道督师所虑属实。奇快妏敩
如今他们手下只剩不足四万残兵，大多数都还是陕地的秦军。
若是真的放弃潼关退守西安，放任李自成的农民军杀进陕西，那时候怕是手下会起兵变啊。
“如督师所言，如今我军也就只剩下退守潼关这一条路了。”
“嗯，如今也只有退守潼关这一路可走了。”
孙传庭惆怅的复述了一句。
六年前自己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率领大军打得风头正盛的李自成丢盔弃甲，只能一十八骑逃遁山林。
不过短短六年，李自成居然再次死灰复燃，还携着雷霆万钧之势大破十八万官军队伍。
就连孙传庭自己亲率十万明军主力，也依旧是大败。
如今只余不足四万残兵，回天乏力。
“唉……难道真乃天命？”
孙传庭闭上眼长长的叹息一声。
“传令，尽早休息，今夜寅时全军开拔。”
“末将领命。”
高杰沉声应道，放下手中肉汤转身离去。
离得远了，高杰回身看了一眼，确定了孙传庭不在视线之内。
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
一招手，黑暗中跑出几名明军，都是高杰的亲兵。
“总兵大人。”
奔来几人小声的朝着高杰抱拳。
“人处理的如何了？”高杰问道。
“启禀大人，那人已经被咱们埋了，绝对没人看到。”
“好，此事绝不能外传，知道吗？”
“小的遵命。”
得到了答案，高杰再次一挥手。
几人赶忙隐入黑暗中，各自回归位置去了。
高杰脸色狰狞，目露凶光，啐了口唾沫。
“呸…泉州、民团、杨宇？”
“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插手这里，哼哼……”
一声冷笑后，挥袖而去。
远处-
孤零零坐在火堆旁的孙传庭忽然听到小声的呼喊声。
“孙督师，孙督师…”
孙传庭疑惑回头，正好看到不远处一名明军士卒打扮的男子正在小心的靠近。
“你是何人？为何来此？”
孙传庭立刻起身，扶刀而立，可却并未声张。
“启禀督师，我乃泉州人士，奉我家大人之命前来传信。”
说着，恭敬的递上一封火漆封印的信件。
孙传庭只是看着，并未伸手接过。
他南征北战多年，见过的各种伎俩实在太多，自然不可能轻易相信。
“泉州？泉州离此何止千里，休要蒙骗于我。”
“督师大人，小的不敢欺瞒大人，小的确实是奉了我家少爷之命前来报信。”
“哦？你家少爷是何人？”
“回禀督师，我家少爷姓杨，名为杨宇。”
听闻此处，孙传庭只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可却一时想不起来。
忽然-
孙传庭大喜道：“可是泉州那个生产枪炮的杨宇？”
“回禀督师，正是。”
“将信拿来我看看。”
孙传庭忙伸手接过信件认真研读起来。
信中说让其退守潼关，严密提防奸人混入，泉州援军很快就到……
良久，孙传庭抬头望向漆黑的夜色，沉思了片刻。
“孙督师……”
“嗯？还有何事？”沉思的孙传庭回过神，轻声问道。
“小的一行一共两人，另一人寻得副总兵高大人，结果……”
“结果如何？”孙传庭严肃问道。
“结果我那同僚竟被斩杀，还被他们埋尸五里外的乱坟岗上。”
孙传庭眉头一皱，问道：“当真？此事可容不得胡言乱语。”
“小的亲眼所见，绝不敢乱言。”
“为了传递稳妥，我俩各自携带一封信件，当时为了安全行事、小的并未现身，结果那高杰看完信后不由分说就将人斩杀。”
闻言-
孙传庭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还有人知晓此事吗？”
“禀告督师，没了，当时我在暗处没人发现，可怜我那兄弟竟无辜枉死，还请督师大人给个公道。”
说完直接重重的跪地叩拜。
孙传庭点点头：“好，本督一定替你那兄弟讨个公道，起来吧。”
“你先走吧，此事本督自会公道处置。”
“小的多谢督师大人。”
传信之人大喜，悄然转身离去。
噗嗤……
一阵闷响，刚走出几步的传信之人已然倒下，心脏已被一刀捅破。
“小兄弟，一路好走，高杰现在还不能动，为了大局稳定，只能对不住你了。”
孙传庭微微叹息一声。
一抖手中钢刀，刀刃上鲜血甩落。
“高杰，你到底想做什么？”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杨宇铁头小金刚更新，第68章 困境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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