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在马车外面提醒道:“主子明日一早还要祭天。”
提起当年千军万马过独木的高考,江晚就如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不知不觉就说的有点晚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王爷有事,臣女先走了。”
李修砚却伸手拦住了车门:“什么事情也没有科举重要,你随本王回去,将方才说与本王的考场规章制度书写出来,本王要立即拓印成册,务必让所有儒生人手一本。”
江晚:“该说的我不都说给你听了,我不会写字,你自己写吧!”
李修砚微微歪头盯着江晚:“江小姐跟本王吵架的时候,动不动就旁征博引,现在告诉本王不会写字?你觉得本王会信吗?今日必须给本王写出来,不然本王就治你欺君之罪!!!”
“怎么就欺君了,放我出去!”
“不放!”
车厢里的光线很暗,看不太清他的脸,却依旧可以感觉到他灼灼的目光,这样的感觉让江晚很不舒服,不由分说就要想推开他下车,背襟忽然被一只手拽住,整个人刹那间就被拖回了车里:“红叶救命!!!”
红叶在马车外面等待小姐谈完事情回府,却突然听到呼救声,顿觉不好,想要上前,却被洛九拦了下来:“姑娘放心,我家王爷不会伤害江小姐。”
“你说不会就不会啊!”红叶直接一拳头招呼了过去。
洛九闪身躲避,红叶借机去追马车,却被洛九追上一个擒拿手反剪住胳膊,红叶一个后空踢将洛九踹翻,继续去追。
两人边缠斗边追赶马车,被刚走出酒肆的白墨沢瞧见了。
白墨沢见义勇为地揪住了洛九:“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能打女子?”
红叶趁机去追马车。
洛九急了:“是王爷让属下拦住红叶的,结果白公子居然把人放走了,如果王爷怪罪下来可不关属下的事,是白公子放走的红叶。”
白墨沢听完心下一惊,难怪方才他好像看到表哥的马车上坐着江家嫡女。
完了完了,那天在乌鬃烧鹅他已经把表哥得罪了,如今又错放了红叶,如果让表哥知道不得扒了他的皮?
白墨沢一把推开洛九,朝着红叶追了过去:“红叶姑娘,等等!!!”
……
一进太极殿,江晚就被按在了书桌前。
于公公拿来了笔墨纸砚,还贴心地给江晚磨好了墨,才退了下去。
江晚试探性地问坐在一旁监工的李修砚:“只要我写完就放我走?”
李修砚半倚靠在椅背上,眯起眼打量着江晚:“嗯!”
行吧,待在他的寝殿里,根本是任他宰割的境地,那就写吧!
虽然她的字写得多少有点没眼看,但是总归是能认识的。
江晚正准备奋笔疾书,身旁居然一点响动也没有了,她好奇地侧了侧脸望过去,就见他已经靠着椅背睡着了,他那双平常幽光灼人的双眼此刻正闭着,胸膛随着呼吸均匀地起伏着,似乎是真的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
这不禁让她回忆起当初她被罚抄经书的时候,只是当初抄写的和休息的换了人!
她好歹是个穿书的现代人,居然在古代混得一日不如日!
反正他都睡着了,她还写什么?
不如趁机溜之大吉。
想到这里,江晚蹑手蹑脚地将手中的笔放了下来,刚准备起身,腰上却多了只大手,一把勒住她的腰,将她拉了回来,跟着头顶传来李修砚慵懒的声音:“写完了?”
他的手掌隔着薄薄的衣裳停在她的腰际线上,掌心灼热熨烫得江晚有些慌:“没……”
“没写完就想走?”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却威慑力十足,不会又要治她欺君之罪吧?
江晚正想着如何回答的时候,肚子却不争气地发出“咕咕咕……”声,都怪晚饭的时候只顾着去舫上玩没吃几口,结果舫上什么也没玩成,还被抓来这里写字,想想就很无语。
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借口:“饿得没力气写字,我只是想看看你这屋里有没有吃的可以垫垫肚子,没想走。”
李修砚的脸色依然是阴沉的,眼神却很温柔:“来人!”
皇宫里就是不一样,不一会功夫,于公公就端了一堆好吃的放到书桌前,居然意外的都是她爱吃的,江晚洗了洗手,拿起了筷子:“那我就不客气了。”
李修砚见江晚吃的香,没有去打扰她,而是转脸望向她写的册子。
然后就看到十来个大小不一、形态各异、不仔细辨认都认不出来是什么的字。
算了,还是他自己来吧。
李修砚边写边想,这以后每日都得让她练字,不然以后想让她帮忙写个东西都不行。
江晚吃饱饭,李修砚也已经写完了一页,他写的是蝇头小楷,字迹苍劲有力。
江晚心想明明他都记得还非得抓她来写!
可怜她吃饱了就容易困,趴在桌上哈气连天,只能祈祷李修砚快点抄完她好回家,大晚上的就不能让人睡个好觉吗?
李修砚写着写着就觉得胳膊上一沉,却是江晚倒过来的小脑袋。
睡着之后的她长睫密密地拢在了一起,少了醒着时候的张扬,温顺的像只小奶猫。
他俯身吻住了她的唇,起先他害怕这个动作会惊醒她,只敢在她唇上碾磨浅尝,但是她唇上的触感,却让他忍不住想要更多,惹得怀中的人儿梦呓般的发出一声低喘。
这声低喘,听得他肩膀微抽,直接将怀中的人儿打横抱上了床,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声细不可闻的轻咳声:“王爷……”
李修砚只能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暗卫见到李修砚出来,立刻回复道:“如王爷所想,舫上那几个提到南疆和刘传建的儒生们,出了舫之后,就悄悄去了新上任的户部尚书吴澄旺吴大人家中,这个吴澄旺起先不过是西北贺城的从五品,来了帝都不到五年时间,就做了户部的二把手,听说前些日子他顶替黄映富的户部尚书之位时,大宴同僚,在同福楼连开了三日的流水席!”
户部的俸禄才几何?
西北,五年……
费骅手中的供词上,写得秦公也是五年前开始从西北盐场走私私盐的。
李修砚若有所思:“继续盯着,另外派人去贺城查查他的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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