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龙跃的身材高壮威武气势,眼神勾勾透着寒光,让他更加惶恐。
没等我质问,鱼龙跃的脾气急躁冲动,一记重拳打到他肥胖肚子上,疼得摔跪在地板上呜咽求饶。跃哥咬牙切齿挥打两个耳光,让他鼻头冒血,火昌金星。
“卫警官,不是我干的。”
“是谁指使?”
“我前妻贺敏妍指使的,她想替哥哥报仇,从国外打来电话叫我收拾你。”
事到如今我得保持冷静,特别是伤得严重的邰树坚需要医药费。即使想去报复,也要寻找时机避免受到牵涉。
脸面自尊很重要,性命和自由更重要,犯不着被坏人拖累。
“我儿子跟阿坚受伤重,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叫家里人赔钱给你,每人赔给二十万。你拿电话给我,我叫爸妈陪给你。”
鱼龙跃恶声恶气,厉声叫嚷:“我把你儿子砍断手脚了,赔给你二十万你愿不愿意?”
“我家里没有什么钱,只能卖掉房子再赔偿。”
鱼龙跃几个重脚踢打过去,疼得他摔趴嗷嗷苦叫。两位辅警听到响声害怕探头,担心出事了会受到牵连。
秦远山赶紧进来相劝,避免有意外发生。
我拿出手机递过去,让他即刻拔打电话给家里人,叫过来商量。
假如残废或是瘫痪影响将来的生活,必须索取巨额赔偿。
莫约半个小时,吴金峰的爸妈和姐姐过来相见,当面道歉表示会赔偿。
从通话记录上分析,移民澳大利亚的贺敏妍是贺远图的妹妹,已经改嫁给洋鬼子并且移民改了国籍。自从贺远图被拘留调查,她跟吴金锋的通话记录频繁,还叫朋友转账给他两百万,用来雇杀报复我。
赔偿的事宜由秦远山和阿坚的爸妈出面商量,我回避沉默。
相送鱼龙跃到停车场,看他钻进面包车里。
我低声吩咐:“你俩先回去,有什么事我来承担。”
罗肥义坐在副驾驶座上,眨起浑浊的眼珠瞅来:“曾炎托的脚踢断了,只怕他的家里人会追究。”
深知他缩手畏脚害怕牵连不愿帮忙,我冷脸道:“你没有动手,出了什么事跟你没关系。”
鱼龙跃的为人粗野豪迈不怕惹事,摘掉嘴里的香烟:“肥义,卫铁是我的好兄弟。他碰到麻烦事了,我出面帮忙是应该的。”
“就怕牵连到跃哥会判刑坐牢,少尊正读大学要挣钱供读书。”
“曾炎托涉嫌拿刀袭击民警,我是正当防卫不小心打伤的。再说了,他敢把我儿子打伤送去急救室,没弄死他算是走好运。”
他斤斤计较的势利,不肯吃亏:“能开给跃哥多少好处?”
“想要多少?”
“跃哥拖欠别人十二万债务,你有钱了给个三万四万。没有钱的话,给他几千块也是应该的。煤矿停工没事做没收入,跃哥需要钱供儿子读书。”奇快妏敩
“别它玛的胡说八道,我帮卫铁不是为了钱。”鱼龙跃板起英武刚毅的脸膛,生气诉责,“塔哥把你当成好兄弟看待,他的大老婆生病急需用钱,你都不肯借钱。去跟姑娘相亲约会,一百块的自助餐你都不愿支付。做人不能抠门小气,否则连朋友都没有。”
他气乎乎的冷眼傲气:“你能仗义的对待朋友,就怕被人当成傻子利用。”
鱼龙跃不愿跟他争执,免得伤和气的冲我道:“明天我要陪肥义回老家相亲,估计下个星期再上来。有什么急事,你再打电话给我。”
“他们已经抓到了,暂时没有什么事。”
“我俩先走了,回来再联系。”
目送他俩驾车离去,为抓到凶手归案的欣慰,又担心阿伟和阿坚的伤势。
由于涉及到被立案调查的贺远图,案子移交给市局刑侦支队和督察支队负责侦办。抓捕到四名犯罪嫌疑人,有两人关押在市局拘留室,脚断受伤的曾炎托和头部受伤的曾炎第在住院治疗,待伤势康复再被送上审判席,免不了牢狱之灾。
城南分局和市局相继叫去我问话安慰,并且派人来医院探望。
吴金峰的爸妈和姐姐,还有现任老婆来到医院道歉。生怕自己的子女遭到报复毒打,他们跟邰树坚的爸妈达成赔偿事宜,事情总算恢复平静。
卫伟住院七天后身体逐渐康复,准备过几天出院。
邰树坚的伤势严重,在重症监护室住了两天,转移到普通病房。或许是不方便照顾,加上伤势好转没有性命之危,他爸妈叫转回到家乡的晋洋县人民医院。
他爸邰希隆和老妈去缴费办理出院,老婆肖宜宁陪伴照顾。
我站在病床前,再次叮嘱:“赔偿金你俩要保管好,不要轻易拿给别人。”
邰树坚浑身包扎血痛膏,横躺在床铺表情哀凄:“嗯,我记住了。”
肖宜宁早有盘算,喜形于色:“我俩打算在县城买一套房子,剩下的钱再去开店。”
“先拿来给阿坚治病,剩下余钱再去买房。”
她收敛笑容,心存芥蒂:“他妈妈想借二十万,用来给阿仁买房子。我不愿给钱了,她开口骂人了。”
身负重伤换来的赔偿金,需要精打细算。就怕他落得伤残无力挣钱了,将来处境凄惨。
他们去缴费办理出院手续,开车把邰树坚拉回晋洋县。
目送面包车驰离住院部的操场,我情绪低落的离去。
卫伟的伤情有所恢复,想喝鲜甜的乌鸡汤。
回到翰林小区的家里,马星已经在厨房帮忙炖上乌鸡汤,希望给他补充营养。
我打包准备下楼送去医院,接到元玉瑶打来电话。
为了替卫康争取清园小区的房子,有两个月没联系,我冷淡处理。清园小区的房子是侯望博老板出于赏识答谢,内部价仅需二十几万购买,如今市面已经涨到一百多万。楼屋较高没住人,已经简单装修拿去租给大学老师。
哪怕夫妻或是父子之情,利益当前我得考虑慎重。
在电话里她的语气清冷,态度坚决:“我爸说他没有儿子传宗接代,想让阿康改成姓鲁。”
听出言外之意,我厉声喝诉:“不要脸的表子,以后少跟提起。”
“谁叫你不把清园小区的房子送给我,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爸已经答应送一套房子给阿康,以后每年清明就回那边扫墓。你原本不是姓卫的,而是姓孟的,姓孟的前三代也是过继来的。只要有房子有钱财,还管它姓谁名谁。”
“是不是已经去改姓?”
“上个月已经托关系修改了,我爸把香榭小区的一套房子过户给他,房子三房两厅价值一百八十万。除了房子,还在他的银行帐号存入二十万的学费和生活费。看在钱财房子的份上,我得替阿康的前途考虑。”
元玉瑶做人做事干脆利落,把房产证和银行存款的证据发送过来,确认写着鲁康的名字。
鲁向东曾多次央求让外孙改姓,我没有答应后私下修改。
看到房产证和存款上的名字,我先是怒火攻心,随后逐渐恢复平静。
回想前几年把卫康接到翰林小区来抚养,我平常在外做刑警工作忙碌,没有时间去照顾。我调到巨野乡派出所上班,工作轻闲可以接过去照顾,但是没有好的学校去入读,不能早晚正常接送。
无力照顾,那就算了。
孩子有吃有住平安健康,便是对他最好的照顾。
平常没有时间照顾,我何必虚情假意惺惺作态。
假如有人送给我上千万财产,保我一生无忧无虑平安健康,别说改名换姓,就是认了一条癞皮狗做亲爸亲妈我都愿意。
换了姓氏,仿佛是别人的孩子,仿佛从此以后跟我无关一样,失落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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