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上有狮王男－科医院的负面言论，还有相关的举报投诉。
游力熊手里拿着几张信纸，轻敲房门推进来。时值上班时间，他身穿浅蓝的辅警制服，双肩宽阔身材肥胖，略显臃肿笨拙。
“有人过来找你。”
我拿过一瓶红牛饮料递过去：“是谁找我？”
“庆源屯有个村民叫董行雍，今年四十六岁。昨天你给他打过电话，叫他把上当受骗的经过写清楚。他已经写明被骗去医院治病的事，现在过来给你报案。”
“报案信在哪里？”
“他已经写好，字迹潦草歪歪扭扭，我看着费劲。”
接过递上的三页信笺，采用潦草的字迹书写，小学水平没文化。
董行雍把家庭状况写得详细，父亲和二哥已经因病去世，大哥大嫂在星月社区建有楼房已经搬出去住，有个妹妹外嫁等信息。
有关阮瑛菊的身份，他说去清平巷的蓝月亮发廊理发认识，第一次约出来是2015年9月2号，在招待所里过夜了赠送五百块钱，还邀请喝奶茶。2016年8月10号，两人正式成为男女朋友。
我简略看过信件，说：“字迹写得潦草，你得帮他重新抄写，还要填写一份报案材料。”
“好嘞，我去接待他。”
老光棍的脑子不够机灵缺心眼，摆明是被女骗子诈钱，还傻呼呼地跑去医院做检查治疗。不惜借上高利贷，纯粹是作死的猪脑袋。
鱼龙跃住在煤矿生活区的宿舍，接到电话后赶过来协助调查。
游力熊坐在办公桌的椅子前，提笔做记录的问讯。
董行雍的个头黑瘦矮小，脸上失去光泽的泛黄晦暗，布满黑眼圈的眼珠呈现深褐色。他整个人看上去干瘪枯萎精神萎靡，疑似营养不足面黄饥瘦。
他俩见我进来了抬眼扫视，我介绍说：“医院骗钱的事，需要移交给刑警大队负责调查。”
鱼龙跃略显失望，摘掉嘴里的烟：“你怎么没参与调查？”
游力熊深知我的作风，不愿管闲事：“我俩负责村里的治安和民事纠纷，涉及到刑事犯罪要移交给刑警大队。”
我拉过椅子入座，介绍调查来的资料：“狮王医院在天华市、高雍市、越池市、镇远市、福鼎市设有分院，医院负责人名叫吕宾荣。网络上有多宗举报投诉的内容，我联系到九个人也是被女人骗去医院做检查，花费五万到三十万不等的费用。”
熊哥颇感意外，忙问：“哪九个人？”
“九人都是在网上发帖举报，我打电话跟他们联系过了，他们愿意配合调查。”我把查到的受害人和手机号码递过去，“这是联系方式，你要移交给办案刑警。”
王多喆忙问：“他们是哪里的？”
“有三位在高雍市，二位越池市，四人在镇远市，还有其它受害者没有联系上。”
熊哥想移交案子：“咱们要去派出所，由所领导决定。”
多种证据表明触犯刑法，需要移交给刑警进行跨区调查。
如今调来西磨岭做社区民警，工作心态发生微妙变化，只想轻松悠闲。
临走出门前，观察到董行雍的枯槁黑脸，患有甲亢似的眼珠子突出，体形消瘦散发一股轻微腐烂的臭鸡蛋味，应该是肠胃消化不良。
我试探的问：“你是不是患有乙肝？”
董行雍的表情呆滞迷茫，麻木低声：“小时候就有了，我爸遗传下来。”
“你爸怎么死的？”
“他得了晚期肝癌去世的，享年五十三岁。”
从小患有乙肝到如今脸面枯黑，证明肝脏有问题。
此前我长得脸色黝黑干瘦，多次相亲的场合，别人同样怀疑我是否患有乙肝。通常家族遗传的乙肝，患上肝病的风险比较大。
董行雍希望追回被坑骗的钱，愿意去巨野乡派出所报案。
鱼龙跃知道他胆小怕事，陪伴前往派出所。
下午四点多钟，游务熊开着警车缓慢驰入院子，停在梨树底下。
他拎着黑色公文包，迈上沉重的八字步：“萧副所长说案子牵涉较大，已经移交给刑警大队。”
“是谁接手调查？”
“黎队长出面接待做笔录，他联系到骗婚骗钱的阮瑛菊，已经在武阳区的香江步行街把她抓到。”
侦办的行动挺快的，我问：“怎么找到她？”
“黎队长通过车管所查到阮瑛菊购买车子的信息，留有她新的手机号码。办案民警假装约出来相见，当场把她押送到城南分局。”
欣慰的好消息：“跃哥怎么没跟回来？”
“他说担心董行雍生病，带去医院检查。”游力熊走到饮水机前倒水喝，道：“董行雍从小患有乙肝，他爸是肝癌死的，二哥去年脑出血死掉的，只怕是家族遗传。瞧他长得黑瘦干枯，吃东西没胃口消化不良，没准是患上晚期肝癌。”
“没老婆没孩子，生病没钱更凄凉。”
董行雍不是不想结婚娶老婆，人穷志短没有钱，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他。
从他被坑骗借高利贷去治病，证明娶老婆心切。
如今刑警已经抓到犯罪嫌疑人，能否追回被骗的钱仍是未知数。
董行雍去拍ct发现患有肝硬化的征兆，呈现肝叶内侧萎缩的形态，具体原因需要做病理化验。
医生建议住院需要做进一步检查。没有钱没人照顾，雍哥不敢住院。
他们开面包车路过警务室，特意进来拜访。
站在办公室的走廊前，我和熊哥查看董行雍患上肝硬化的检查报告。他惊恐过度满脸死灰，双眼浑浊的畏惧，精神恍惚的呆滞。
罗肥义的丹凤眼浑浊，充满鄙夷：“你它玛的猪脑袋猴头脸，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女人骗婚医院骗钱，还傻乎乎去借了高利贷。你这身寒酸相要是能吃能喝，肯定被人榨干连臭骨头都不剩。”
鱼龙跃站在身边倍感怜悯，脸膛凝重：“肥义，别说了。”
“他自己上当受骗了，还傻皮的把女朋友介绍给你，幸亏你没上当受骗。”
鱼龙跃充满懊恼，对我说道：“医生说病情严重叫住院治疗，雍哥没有钱。”
“你有老妈和大哥大嫂，有妹妹妹夫，可以跟他们商量。”
熊哥深知他的贫穷家境，口气清冷：“他大哥和小妹都是没钱的，一个比一个穷。”m.xqikuaiwx.cOm
他的声音虚弱：“我打电话给他们，都说没有钱。”
鱼龙跃了解情况，叹息安慰：“雍哥，认命吧。”
兄弟姐妹再去顾念亲情，没有钱爱莫能助。
大部分都是工薪阶层，每个月靠着的微薄工资养家糊口。有些吃住较差自顾不暇，无力去救济。
人心都是相通的，吃饱喝足了有剩余的才肯施舍给别人。
“黎队长有没有联系你俩？”
“他打电话给雍哥，说是已经把骗钱的阮瑛菊抓住。她承认利用相亲骗钱，说是狮王男－科医院雇用她做业务员，每介绍一个客人去看病有五百块到上万不等的提成。”
董行雍迫切的问：“能不能追回被骗走的钱？”
“案子已经移交给刑警大队，不是我侦办的不好说。”从衣袋里取出六百块现金，我怜悯递过去：“你放宽心态进行休养，不能再喝酒。”
他眼神透着惊恐无助，渗出泪水声音哆嗦：“以后有钱了，我再还给你。”
“你去买药慢慢调理会康复，活到八九十岁都没问题。警方帮你追到钱了，不要拿去还高利贷，尽量先拿去看病。”
“多谢卫警官。”
看他双手颤抖的接过钱，可怜悲哀。人穷不要紧，最怕患上大病。
罗肥义充满鄙夷的数落：“医生怀疑患上中期肝硬化，有钱治疗顶多活上十几年。像你没钱的穷光蛋，饿得面黄饥瘦尖嘴猴腮的活不了几年。”
鱼龙跃紧绷起英武的脸膛，伸手拉扯他的衣袖：“你不给钱就算了，别胡说八道。”
罗肥义振振有词，态度傲慢朝车子走去：“咱们不是亲戚朋友不是老乡同事，凭什么让我给钱。你舍得送钱给女朋友，舍得花费十几万送给黑医院，不见请我吃喝一顿饭，不见给我一支烟，凭什么叫我借钱给你。”
道理是如此，也不该当着病人的面前耿直，否则显得刻薄没有人情味。
倾听刺耳的数落声，董行雍哀伤得抹起眼泪。
肝硬化需要治疗和调理，否则日渐加重会转为晚期肝癌。
从他目前暗淡枯槁的脸色观察，配合医院出具的疑似晚期肝硬化来分析，能活几年算是不错。
死神召唤了，谁都逃不掉。
游力熊坐在长条板凳上目送面包车驰离，咧嘴嗤笑。
“鱼龙跃有一米八二的身高，是不是壮实帅气有男人味？”
轻弹手上的烟灰，听出言外之意：“你想说什么？”
“呵呵，村里人私下笑他跟罗肥义搞同情恋，不走水路改钻排污管的吊屍棍。去年董发润在打牌时当众揭丑嘲笑，被他知道狠狠暴打成重伤，我和丁吉茂跟吴师傅去出警调查。”他饶有兴趣的讲述，忍不住呵呵讪笑，“他俩住在煤矿生活区的废弃办公楼，像夫妻俩经常搞那种事，村里人撞见传开了。”
“他怎么跟前妻离婚？”
“前妻叫于美雯，原本是董和军的老婆，旗台村人。当年董和军跟其它人去青塔山砍伐楠木，被毒蛇咬死了。董和军的葬礼刚结束，于美雯返回旗台村的娘家，私下跟鱼龙跃约会，怀上身孕了怕亲戚朋友说闲话，两人跑去临海市生孩子。董和军刚死一年多，老婆就给鱼龙跃生下儿子鱼少尊。两人一直没有登记，却生下两个儿子。09年的时侯闹分手，于美雯另嫁别人。”
“脸上怎么有刀疤？”
“他去万达机械厂打工的时候，勾了别人的女朋友，双方打架受伤。前年跑来做挖煤工人，可能没女朋友没老婆的缘故，把罗肥义当成老婆看待。他在村里名声败坏，怀疑他迟早会患上艾－滋病。”
“现在离婚的夫妻很多，对有些人来说好兄弟比老婆更可靠。”
“不是我去笑话他，是村里人背地里骂了难听的坏话。”
生活在狭窄保守的乡村，个人的不雅私隐被当众揭穿之后，会丧失脸面自尊无地自容。胆小怯懦的人，甚至做会出极端的蠢事。
社会上的公序良俗，伦理道德应该遵循。
但是对于某些小众群体的需求，应该保持尊重。例如牛鬼蛇神蟑螂鼠蚁，或是恋足癖或是偷－窥狂，存在即是真理。
或许是帮忙调查并且抓到骗钱女，鱼龙跃邀请我去宿舍吃饭。
煤矿生活区有两幢保存良好的宿舍楼，住有看守的保安唐师傅和九位退休老人，还有二十几位矿工。
鱼龙跃和罗肥义不愿跟别人住，搬到破旧废弃的办公楼。
办公大楼是一幢两层高的低矮楼房，曾是煤矿公司的领导办公场所。左侧楼体已经开裂倒塌长满绿藤，右侧保存良好没有损坏。鱼龙跃拉过电线和水管后，带着司肥义搬到右侧的办公楼。
鱼龙跃占据三个房间，一个专用厨房吃饭，一间是宽敞卧室，一间是备留给儿子的客房。房间内简单粉刷干净整洁，配备餐桌椅子，还有沙发和电视。
村民和矿工们的闲言碎语，给他俩造成巨大的困扰，选择回避到破旧荒废的办公大楼来住，希望耳根清静不受影响。
司肥义是江城单平县的农村人，长得身材矮胖脸膛润泽，三十八岁没结婚。他来矿井做拉煤司机，每个月有六七千的工钱。煤矿停工后，他爸妈多次叫回家相亲，希望结婚生下一男半女，将来年老生病有个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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