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华和副所长秦正刚带着辅警们，正在劝说人群离开，尽量不要聚集打扰到民警工作。千舒雨身穿制服的英姿飒爽，试图央求看热闹的粉丝离开，反而遭到拍摄讪笑。
我把车子停在外面马路，带着雷横穿过人群。
胡应熊临时关押在3号拘留室里，铁门外站着两位辅警和几位家属，其中就有唐西诺和他妈妈，身边跟着两位辩护律师。
雷横留下来看热闹，我走上二楼刑侦办公室，羊子钜已经把退回的申请逮捕书放在桌前，等侯我来查看。
检察院不同意批捕，原因是没有时间制造车祸和抛尸，要求办案民警提供仔细的细节，包括车祸死者的身份、到底谁是货车司机等等材料。
秦少华提交的提请书上，写着9月10号凌晨三点十几分钟，崔立顿和胡应熊眼看快要下雨了，从兴旺屯开着装满香蕉的货车出门，曾走了间距两公里的Ｙ26号乡道。两公里是必经之路，再绕道叉路前往青宁镇的319号县道，监控摄像头显示货车进入县道时间是3点36分。
检察院认为开车出门到319号县道的时间过短，没有机会制造车祸和前往三公里外的野坟坡抛尸。而且开车的人是崔立顿，胡应熊是去帮忙。野马牌货车是登记在胡应熊的名字下，车子却在去年已经转让给胡应熊的朋友李金度。
货车不是胡应熊的，也不是他开车。车祸造成死亡后去抛尸的现场，没有证明表明是胡应熊开车造成，检察院认为不合适对他进行批捕拘留。
我正在翻看案卷材料，千舒雨步伐匆忙带着懊恼进来。
“申请书是谁写的？”
“我写的。”她紧绷着娇美的脸颊，拿过杯子去打热水，“就怪我还没有调查清楚，匆忙去申请逮捕才遭到拒绝。”
“野马牌货车怎么提前转让给李金度？”
“胡应熊就说去年三月份，李金度私下借用他的货车去拉运家属的尸体去火葬场，还去拉了几百个拆迁移坟的骨灰缸，路上发生过车祸。他妈妈和姐姐知道了说不吉利，就叫他把货车卖给李金度。李金度没有钱，临时写了转让借条就把货车开回家，由于没给钱没办理过户手续。9月9号上午，崔立顿去跟李金度借用货车来拉运香蕉。李金度出示了转让货车的合同，确认是崔立顿9号早上来借车。”
“打麻将的村民凌晨两点半钟就结束了，你怎么没在申请书上写清楚？”
“那是后来我再去调查得知，当时已经把申请书送交上去，来不及进行修改。”
“胡应熊有没有说是崔立顿开车撞死人？”
“没有，把他押送到上来了一直不说话。”
“你跟我再去审问，问过了再释放他。”
千舒雨办事不顺的懊恼，气势怏怏：“他的嘴硬不老实，问了他都不开口，一直咬定三点多钟出门，没走Ｙ26号公路，也不是他开车撞人。”
“崔立顿的家属都作证，监控视频上也有证据，本来就不是胡应熊开车，你为什么一口咬定是他开车撞人和参与抛尸，他自然不会认罪。”
除此之外，最近一个月来，城南新区和沧海县内没有失踪人员的家属报案，也没有人来认领尸体，死者的身份尚未查清。
我去更衣室换上警服，整理仪容仪表后，拿过案卷材料了下楼。
千舒雨参与审讯几次，甚至半夜三更突击审问，都没能让胡应熊开口。如今她去叫两位辅警帮忙，把关押在拘留室里的胡应熊押到审问室，需要做最后一次审问了再无罪释放。
检察院不同意批捕，警方拘留关押时间已经超期，必须无条件释放。m.xqikuaiwx.cOm
几位家属、辩护律师、新闻记者站在外面，千舒雨都请他们回避，暂时不要打扰民警办案。秦少华在接待室里跟晚报记者说明案情，辅警尽量把看热闹的人群请出去。
胡应熊双手戴着手铐，情绪冷峻坐在铁椅子上，光秃的菱形脸透着尖锐锋利。有过多次拘留审问和判刑关押的经过，面对身穿制服的民警已经淡定从容。
我俩走进审问室里，顺手关掩房门，走到前方的椅子坐下来。
我铺开案卷材料，拿出录音笔：“胡应熊，你有什么话要交代吗？”
他眨着深邃的瞳孔，拆射出幽光：“你叫什么名字，做了什么官？”
“我名叫卫铁，刑警大队八中队的副中队长，负责调查车祸抛尸案的民警之一。警方准备把你无罪释放，放出去之前，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没话要说。”
“李金度曾经是搞建筑施工的包工头，有钱了苞养一位年轻漂亮的吴小－姐。后来吴小－姐私下跟小白脸有私情，李金度抓奸在房里当场打瞎她的眼睛。你是不是替李金度顶罪？”
胡应熊冷冷的讪笑，嘴角露出一抹阴鸷绞诈：“卫警官，我以前被刑事拘留，曾经享受过拳打脚踢。有人把我捆绑跪趴在地上像条癞皮狗，不给我睡觉拿电灯照伤我的双眼，还拿皮鞭和棍子往死里打。那种饿肚子剥光衣服喂蚊子的处罚，对我来说小意思。卫警官，你可以尝试拿电棍来击打我，可以拿铁盘盖住我的脑袋使劲敲打，这种刑迅逼供不会留下外伤。”
千舒雨恼怒得咬牙切齿，情绪冲动：“你这个人怎么无耻无赖，没有民警去抓捕惩罚坏人，这个世界就要乱套了。你干了那么多的坏事，老婆孩子都抛弃你了，你还脸面来申冤申诉。”
“千警官，有证据就把我判处死刑，没证据就不要网织罪名来冤枉我。”
“外面有成千上万人，怎么偏偏把你抓来拘留审问？没有证据，警方也不会把你抓进来拘留。”
“有证据了就不哆嗦审问，同样的话叫我说了一遍又一遍，问个没完没了没意思，有种就移交给法院进行审判。”
深知偷狗屠狗之辈吃软不吃硬，得使用另外一种手段直刺他的软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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