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案发现场的众多目击证人,由于害怕麻烦或是遭到报复,不愿出庭作证。所以,牛宝胜不愿举报能理解。
我把厨房收拾干净,接到曹磊打来电话匆忙下楼。
越野车停在紫槐树底下,牛宝胜站在旁边愁眉苦展吸着浓烟,内心纠结难于做出选择。他徘徊等侯,瞧见我迈着大步走来,胆怯得脸色阴沉。
“卫铁,我愿意出面举报。”
“你胆小害怕就不用勉强,没人去强迫你。”
“任大哥生前跟我说了,怀疑毕佳露跟朴鑫锐合谋杀夫。看在他跟毕佳露夫妻一场,叫我不要透露。”
“你要是把任向森当成朋友看待,应该站出来举报替他申冤。”
他作贼心虚般的答应:“好嘞,就听从你的安排。”
我把房门钥匙递给他,叫去书房里写上举报信,随后驾车赶往东湖治安站。
趁着前往郊外巡逻,我和曹磊去黑水湖的抛尸地点进行勘查。
黑水湖是前几年设立的湿地保护区,水域辽阔长满丰盛的水草和芦苇丛,栖息着众多的野生鸟类和,是冬季观赏白鹭的热门景点。
当年的办案民警拍有大量打捞尸体的照片,清楚辩认出具体的沉尸地点。沉尸位置位于黑水湖的西南侧,距离岸边有一百六十米,需要搭船或是竹排。
初步判定,杀人沉尸至少有两个人合谋作案。
当年警方重点放在跟王元邦有钱财矛盾的张期择身上,甚至把张期择抓去关押拘留。家属多次上-访申诉喊-冤,最终无罪释放。
我外出办案回来,牛宝胜已经在书房里写好举报信。
看过举报内容我觉得合适,吩咐说:“明天你到派出所走一趟,需要跟秦队长见面。”
“毕佳露跟朴鑫锐有没有杀人,我没有亲眼看到,只怕举报内容不属实。”
“不管真假,由我处理不用你担心。”他是雷横的亲爸,我不敢怠慢,“牛叔,你怕闹鬼了就去外面住招待所。”
“我不怕,巴不得任大哥来找我喝酒。”
任向森生前居住的主卧室,摆有一张宽敞的不锈钢铁床铺,两个腾空的旧式红木衣柜。以前娶了二婚妻子毕佳露过门,还有带有多位女朋友回来,都是睡在主卧室。
原本我打算入住,担心人刚死了半年房内有晦气,决定空置一年以后再入住。
如今牛宝胜不怕撞邪,我帮忙拿来席子和被褥铺设后,晚上留宿。
整理房间干净后,我去客厅拿出杜康酒,请他喝几杯的攀谈。
牛宝胜坐在椅子接过酒杯,关切的问:“你离婚几年,有没有找到女朋友?”
我倒满酒杯,递上芙蓉王烟:“暂时没有,现在打光棍。”
“你三十几岁人还年轻,做刑警的有身份有地位,有房子有车子,离婚了也能轻易找到姑娘结婚。”他啜饮两口美酒,困惑瞅着我的方形脸膛,“是不是身体有病?”
我点燃香烟,舒畅得朝半空轻吐:“怎么看出身体有病?”
牛宝胜犹豫的思索片刻,矛盾纠结:“是不是患有乙肝?”
听出言外之意,我拿过酒瓶倒满酒:“去年有朋友给我介绍姑娘,去相亲吃饭的时侯,别人看我脸面粗黑,怀疑是不是乙肝携带者,肝功能有问题患上肝癌的迹象。你是不是也想这么问?”
“有个亲戚小时侯就脸上泛黑,三十五岁查出晚期肝癌,后来人就没了。”
“长期晒太阳和熬夜值班,我脸上皮肤才变得粗糙发黑。”
他放松欣慰,委婉相劝:“一个人租房子住太清冷,也会孤独寂聊,有条件最好找个女朋友作伴。”
“没事了,已经习惯成自然。
“是不是身体不行?做男人的太虚弱了就对女人不感兴趣。”
没想到他有雅兴问到女人的话题,我举起酒杯碰了:“你的怎么样?”
牛宝胜喝过两杯杜康酒,脸膛泛红提神兴奋:“每次喝过白酒,我都免不了想要。去年在这里照顾任大哥,吃好住好睡好,身体强壮了那想法更厉害。”
“有没有去外面找?”
牛宝胜略显得意,带着笑容充满自信:“我认识一位离婚的胖女人,今年有三十六岁,名叫白绮媚。她有意嫁给我,我没有钱不敢娶。”
“怎么不敢娶?”
“白绮媚的老公曾经把人打死了,判刑坐牢二十年,留下两个孩子由她抚养。我要是娶她过门,就要给钱养孩子。我都快六十岁人老贫穷,连自已的子女都照顾不来,不敢娶她。”
“任大爷开给你多少工资?”
“刚开始开给每个月三千块护工费,后来任大哥生病严重去住院,需要购买昂贵的药物和高级补品,几千块养老金不经用。他大儿子任煜华送给的十几万,一下子就花光了。任大哥没钱了,我就拿一千五块供给二儿子读书。”
“阿斌什么时侯毕业?”
“今年七月份准备毕业,都快二十七岁。”牛宝胜愁苦得紧锁剑眉懊恼不堪,埋怨不已,“以前阿斌不想去读书,外出打工混了两年,他又想去读大学。高三复读两次,才考了五百多分去高雍大学。现在去木材厂打工挣到的钱,都是寄给二儿子当生活费。等到七月份大学毕业,我的对二儿子任务就完成了。以后挣到钱,我就要替阿横考虑。”
听到他会替私子生考虑,我问:“你打算怎么帮阿横?”
提起送给别人抚养的儿子,牛宝胜惭愧内疚:“他去做了上门女婿,平常跟老婆争吵,就被岳父岳母动手殴打。为了给女儿买房子,就叫阿横去离婚。唉,证明骨子瞧不起他,不当他是女婿。我做亲爸不去可怜帮忙他,还有谁去可怜他。”
语重深长的话,充满怜悯悲苦。
我倒过酒水,问:“你有多少钱?”
他端着酒杯仰头啜饮,抹着嘴唇犹豫,说:“存有多少钱的事,我一般不会告诉别人。没钱了亲兄弟都会看扁瞧不起,有钱了亲戚朋友来借,不借就要闹纠纷。你是阿横的朋友,又是做警察的,我也愿意跟你说真心话。”
“不方便可以不说,不用勉强。”
“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两个姐姐一个妹妹,兄弟姐妹总共七人。七人当中,就我二姐去做生意最有钱。爸妈晚年了都是我去照顾送终,二姐私下给我十五万块,用来给我养老。另外我省吃俭用剩下的三万块,总共存有十八万。”他唉声叹气,懊恼不堪,“原本我想拿钱去供阿横诚大学,他不愿读书还偷跑去做上门女婿。现在他离婚出来,我就想拿钱替他购要一套房子,希望他再找个姑娘结婚。阿横有房子住有老婆了,我也能对得起他。”
曾听到雷横提起过,亲生父亲虽然贫穷,却能辛苦挣钱供着姐姐程文香去师范学院读书,还考去小学做老师。二哥程文斌考去高雍大学读书,去年刚毕业就想结婚了。大哥程文杰读过职高,谈恋爱了没心思上学,后来外出打工,并且在高雍市贷款购买房子。
一个农村家庭,有能力供两个孩子上大学读本科,算是了不起。牛宝胜没跟老婆离婚,就是夫妻俩有共同的目的,希望挣钱合伙抚养子女供读书。
“你跟老婆的关系怎么样?”
牛宝胜懊恼当初的年轻气盛:“我俩不到二十岁就结婚了,少年夫妻不懂得珍惜,早早生下三个孩子,没钱用了发脾气了就吵嘴打架。1978年那会儿家里贫穷没办喜酒,老婆带着几件衣服嫁过来,没去登记就一起生孩子。89年老婆去高雍市打工,我留在家里跟戚红薇有情,她在外面跟别的男人。反正我俩没去登记,没离婚就当成离婚了。”
假如两人三观不正不能互相包容体凉,迟早会闹离婚。
如今是利己主义的物质时年,祟尚个人自由和享受精神,混得不舒服就会分开。
借着喝过几杯酒上头,牛宝胜轻吐浓烟:“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能透露。”
“什么事?”
“去年8月9号的晚上,任大哥心血来潮忍耐不住,去发廊带回一个女人玩乐。他跟女人喝了几杯白酒,走到房间里关门办事,他刚完事就晕迷过去。当时我在客房看电视,听到那个女出来叫喊,走进去看到任大哥光着全身横躺在席梦思上,鼻孔冒血的晕迷不晒,赶紧打电话叫120急救生。送去医院抢救了半个月,人还是走了。”
出乎意料的死因,我忙问:“他的肾功能衰竭,怎么还敢跟女人?”
“调理休养了两年多,身体康复了他又忍不住想要女人。他的传记文稿你都看到了,全都写着跟女人的情事。任大哥的死因,我私下跟他大儿子任煜华说过,任煜华叫我不要声张,免得败坏任大哥的名声。”
“那个女的是哪里人?”
“红星巷青春发廊的,小名叫阿碧。”
“会不会是毒杀了任大爷,要让毕佳露拿到保险赔偿金?”
牛宝胜熟知内情微微摇头,否认道:“他跟毕佳露去买的几份七百万人身意外险,保障期都是一年。任大哥跟她离婚后,就去保险公司退掉保险。”
任向森几次中毒住院病危,并且购有巨额人身意外险,摆明是佳毕露想谋杀亲夫的诈钱。
半夜做恶梦说人是阿锐杀的,估计是真的。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卫铁洪世威卫铁更新,第11章 回忆录里的沉尸案11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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