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由石劲海全权负责审讯工作。
这盛二爷盛斯良中午时分喝了些酒,饶有醉意,睡了一下午。他是被盛二夫人的打骂和春红哭叫求饶声吵醒的,便迷迷糊糊地从屋子里头喊了出来:“夫人,你又打春红做什么?!她今日也没躲懒……一早起来便洗衣服洒扫……”
盛二夫人打的手疼了,加上自己如今衣衫不整的狼狈样,若是把盛斯良招来,少不得要多费一番口舌解释如今的模样。她今日受了好大一番惊吓,也不想再费心应付盛斯良,于是便放过了春红,道:“老爷您继续再睡吧。我方才回来的时候被人一不小心泼了脏东西,我要洗个澡。”
秋日凉爽,盛斯良睡意甚浓,见没了动静,翻个身便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多时,竟有人在外头大喊:“盛斯良和盛金氏快出来。我等奉命前来捉拿你们。若是反抗,格杀勿论。”
盛斯良起先还以为是自己耳误听错了,也没多想,翻个身继续睡。
可不片刻,那人又继续喊:“盛斯良和盛金氏你们再不出来,我们便冲进来了。”
盛斯良这时才察觉到了不对劲,立时掀开被子下了床。他抓了架子上搭着的衣服,慌慌张张地穿了起来:“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外头怎么会有官府的人?”
盛斯良见自己的夫人灰白着一张脸,样子十分狼狈。
见屋里头的人毫无动静。外头石劲海手一挥,便有两个官府衙役上前,抬脚踹开了门。
只听得“砰”“砰”两声,盛斯良便见衙门的带刀衙役上前,捉住他的手臂,便把他从床上拎了起来。
盛斯良自然是不愿束手就擒,便挣扎了起来:“你们这是干嘛?我好好的在家睡觉,又没有犯事……你们怎么可以随便拿人呢?!”
两名衙役并不说话,利落地将他双手反剪在了背后,而后用绳子绑了起来。
盛斯良大声嚷嚷道:“你凭什么绑我?!你们放开我!你们官府也不可以无缘无故绑人啊!”
另外两个衙役则把盛二夫人盛金氏也绑了。
盛二夫人知道事情败露了,知道这一回是逃不过了的。可她也是不甘就这么被带走的,一味地挣扎尖叫:“你们凭什么绑我?你们凭什么绑我?”
石劲海朗声道:“就凭你包庇通缉犯钱猛生,知情不报……还凭你与钱猛生共谋杀了青木巷租你们房子的聋哑婆,并埋尸菜园……”
盛斯良闻言,惊得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钱猛生他什么时候回的嘉兴城?还有什么杀人?什么埋尸菜园?”
盛二夫人听到那聋哑婆子死了,被人埋尸菜园,亦愣了愣,而后抬头盯着石劲海:“什么?聋哑婆子死了?什么时候死的?我最近根本就没见到过她这个人?我怎么杀死她?”
石劲海也与她浪费口舌,只摆了摆手吩咐道:“把他们带回去。”
盛斯良却是慢了一拍地咂摸出了不对,纳闷转头问盛二夫人:“什么青木巷租房子?”
盛二夫人目光闪躲,不敢看盛斯良的眼睛。
这时,衙役们推攘着他们:“快走。别磨磨蹭蹭的。”
一出盛家大门,路过的行人见了这阵仗,不由地都停下了脚步,看起了热闹:“哎吆喂。这是盛家的盛二爷和盛二夫人吗?!”
“他们这是犯了什么事情?”
“定是犯了大事……不然怎么会五花大绑呢?”
“莫不是跟黑龙和钱猛生有关?!”
“说不定……这钱猛生与他们有亲戚关系……”
……
一边走,一边大街上的人群聚集了过来。
渐渐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好事人群跟着他们一路围观,一路跟到了县衙大牢。
牢里,石劲海负责审问。
他先问盛二夫人道:“盛金氏,你是怎么与钱猛生合谋杀了聋哑婆子并埋尸的?你给我老老实实招来。“
盛二夫人一个劲地喊冤:“我没有。我没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
石劲海:“这么说来……是钱猛生一个人所杀的?
盛二夫人做一问三不知状,只说:“我实在是不知。”
石劲海道:“那我再问你。如今钱猛生跑了……你可知他在嘉兴城还有什么藏身之处?”
盛二夫人又是一个劲地摇头。
这一回她倒是真的不知。
石劲海见盛二夫人的样子,便知道是个嘴硬的,他便退了出去,让手下章笠去审问。
这章笠新进来不久。因捕快房里头都是钱猛生的人,石劲海升任总捕快后,环顾四周,发现无人可用,加上捕快房人手不够,所以便禀明了县令大人曹颂清,又招了三人进来。
这三人中,属章笠最为能干,所以他一来,便被石劲海委以了重用。
这章笠不过十八岁,可从小父母双亡,跟着乞丐讨饭长大,从小便靠争抢方能活下来,所以瞧着年纪轻,实则却是个狠角色。
这章笠一进牢房,便在盛斯良和盛金氏跟前一言不发地站了许久。
最后,章笠慢条斯理地开了口,道:“盛二爷,盛二夫人,我们若是没有什么证据,是不会轻易把你们捉拿来的。如今你们给我听清楚了,我不是我们的头,因与你们盛家的穗儿姑娘定了亲,所以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不便动刑,严加审问。可我们头是我们头。我章笠是我章笠。我与你们盛家素不相识,毫无瓜葛,所以你们落在我手里,是毫无情面可讲的。你们最好给我拎清楚了,想说就赶紧说。不想说,我章笠也有的是手段叫你们开口。”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章笠故意把目光停留在了角落那堆刑讯工具上头。
盛斯良和盛二夫人顺着他的目光瞧了过去,只见有的上头还沾了血迹,两人顿时颤了颤身子。
盛斯良哭丧着一张脸道:“我实在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您说我能说什么啊?!”
章笠把脸转了过来,对着盛斯良道:“盛二爷,您大概想不通吧?为什么今日这么大庭广众地把你绑来。”
盛斯良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我确实纳闷着呢?!”
章笠道:“事到如今,我就跟你透个底,说句实话吧。事实上啊,您是被您的夫人牵连了。今日我们石总捕头得知了通缉犯钱猛生的窝藏地点,和你们盛家的大少爷盛怀新一同前去捉拿他……可没想到啊,您夫人正与那通缉犯钱猛生在那里通奸呢,被两人捉了个正着……”m.xqikuaiwx.cOm
盛斯良脸色顿变,他骤然转过头,不敢置信地瞧着自己的夫人盛金氏。
“你胡说八道……我没有……”盛二夫人打定了主意要否认到底的,所以立时摇头,矢口否认,连声道:“老爷,您别听他胡说……这是没有的事情……他们污蔑我……”
章笠哼笑一声:“污蔑?!盛二夫人,我们近日无怨,往日无仇的,我好好的为什么要污蔑你。”
“二爷若是不信,可以问你们家大少爷盛怀新去……”
盛二夫人只是一味地喊叫:“你胡说。你胡说。老爷,您千万别信他的话。他们这是在挑拨离间……挑拨我们夫妻的感情哪……”
盛斯良一听,顿时“恍然大悟”了过来:“对。他们这是在挑拨离间。”
章笠眯着眼道:“你们两个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
石劲海在外头听得两人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声。
到了后来,声息渐弱,几不可闻。
章笠走了出来。
石劲海问:“招了没有?”
章笠摇了摇,而后告罪道:“石总捕头,是属下无能。”
石劲海:“这不怪你。这一番拷问下来,都没能撬开他们的口。看来这两人确实是不知钱猛生的下落……”
而那钱猛生躲在白家,日日都有好酒好菜和美人侍候,除了不能出门外,旁的都快赛过活神仙了。
他因着被朝廷通缉,想着自己随时可能被捉拿住,便想着今朝有酒今朝醉,日日都要欺辱白荷,心道: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可这白氏母女,特别是白荷,见这钱猛生言语粗鄙,举止粗俗,可却不得不对着他强颜欢笑,想尽办法地侍候他,只觉得自己生不如死。
这鲜花似的娇滴滴的一个人,被钱猛生折腾了几日下来,便憔悴万分了,一下子便似了老了数岁。
白母见了心疼万分又无可奈何。
如今母女两个人的命都在钱猛生手里。她能如何呢。
这晚,白母听着楼上女儿房间响动不断,一夜都不能入眠。
自己千辛万苦拉扯大的女儿,日日被钱猛生欺辱,这么下去可怎么办?!
且万一一个不小心,母女两个便是与那聋哑婆子一样的下场。
这一日,白母在猪肉摊上买肉的时候,忽然听到众人在议论,说那xx巷的谁谁谁昨天晚上暴毙了。
白母听在耳中,在心中暗道:这暴毙的若是钱猛生便好。旁人就这么轻轻巧巧地死了。为何这钱猛生偏偏就是不死呢?!
只有这钱猛生一死,母女两个才能摆脱他的魔爪。
白母买付了肉钱,顿时又是好大一阵心疼。她绣花好不容易攒下的这点钱,日日买好酒好菜侍候钱猛生,这都花尽了。
白母拎着扎肉的稻草绳子,提着肉,走回了家。
忽然,她听到了有人说:“老板,你这药药老鼠真的有你说得这么灵验?”
摆摊位上的老板道:“您老放心。这药别说药老鼠了,就是药人都不在话下。人吃了都一命呜呼呢。”
白母闻言,不觉止住了脚步。
那买药的人还不信了:“真有这么灵验?老板您吹得吧?!”
老板信誓旦旦地道:“若是我骗了您啊。你怎么着都成?!”
买药的人依然将信将疑:“行吧。我买一点回去药老鼠试试。要是不灵啊,我回头就来找你退钱。”
老板收了钱,把药粉包在油纸包里递给了那人,又关照了一番:”可要仔细存放。千万别让人误食了。要是出什么事,可与我无关啊。“
买药的人:”莫不是真能药人?“
老板道:”我骗你做什么。您买回去可要注意了,千万莫让孩子碰触这些。那真是要出人命的。“
”好。知道了。“
待那人远去后,白母走上了前:“老板,您这药真管用?”
老板道:“您放心,管用着呢。”
“你可千万莫哄我?!”
“真不是我哄您。也不是我吹的。您买去试试看啊,就知道了。要是不灵验,您就来砸我招牌。”
白母:“行吧。也给我来点。我家里有好多老鼠,半夜出来闹得我睡不着觉。”
老板喜道:“好。”
白母接过油纸包,将它贴身藏好。
而后,她如常地提着酒菜,回家了。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盛世如锦更新,第213章 杀父仇人7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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