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歌直接笑了,“你能帮他干什么?容池病急乱投医也不至于找到你身上来啊。”
容靖瞪眼,可对上容歌笑眯眯的模样,瞬间又蔫了,干脆破罐子破摔道:“我不想知道,反正你别让他再来找我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就想好好活着。”
可能确实是被压抑的久了,容靖一屁股坐凳子上,神色憔悴。
容歌让下人给他换了茶,揉了揉眉心到一边坐下,头也不抬得问:“容池找了你几次?还说什么了?”
“找了我三次。”容靖还算实诚,“昨天还请我去东宫了,说让我看在骨肉血亲的份上,站在他这边,在朝堂上帮他说话,顺便……在二哥那吹吹耳旁风,最好让漠北的来信也多提提他,排挤排挤你。”
背靠定远还不够,容池还想轻巧的勾搭上漠北,让容莫给他三分薄面,借此拉拢势力。
哼!
容歌好奇道:“容池找你,你不跟他,跑来在我跟前告状,唔……也不是太蠢嘛。”
容靖接二连三的被容歌羞辱,当即躁怒,大声:“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妹妹啊!”
容歌挑眉,“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
容靖一噎,郁闷的翻了个白眼,说道:“都这个时候了,是非黑白我能分不清楚吗,吃了那么多亏,我受够了!皇兄现在不得父皇的心,没有妹妹你金贵,我还跟他同流合污,还帮他拉拢二哥?父皇不得斩了我?”
“有点长进。”
容歌十分中肯的评价,容靖惨是惨了点,但他自汴京一乱后,真是安分了很多。wWw.xqikuaiwx.Com
“二哥那性子,我出事他都不管的,更何况大皇兄背叛了父皇,二哥不杀了他都不错了,我还去吹耳旁风?”容靖皱眉,“我疯了吧!”
“他让你做什么,你不做不就是了。”容歌轻松道:“父皇不是让你听政吗,你从今往后勤勉刻苦些,自然有人看在眼里。”
容靖头疼,他要是能靠着勤勉刻苦听懂朝政,也不至于落魄至此。
实在无力辩驳。
他叹了口气,无奈道:“皇兄故意亲近我,父皇看见了岂不是又要觉得我不识抬举,朝臣们也再一次孤立我……我也没办法,他现在有权有势,我开罪不起,皇妹你就行行好,让他离我远点吧。”
容歌笑了笑,看在容靖如今还算人模狗样的份上,爽快道:“我回头给他说。”
容靖点头,假意道了几句谢,便走了。
晚些时候,容歌和江驰禹腻歪了一阵,转头去了东宫一趟。
东宫是有容池的亲兵的驻守的,是苏敞之安排的好,有一两个还是容歌认识的熟面孔。
监国公主要入东宫,自然是要拦一下,容歌冷冷的扫了一眼,“本宫见不得太子?”
“殿下稍等,卑职去通报一声。”
容歌也不差这会,便等了会,那亲兵出来,恭恭敬敬的说道:“殿下,请——”。
容歌这才大摇大摆的进去,容池在和臣子议事,容歌一来他们就散了,瞧容池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眼底乌青一片,看着两天两夜没睡过一般。
“皇兄,保重身体啊。”容歌温和的说:“我府上有药膳,皇兄要的话我回头着人备一份。”
容池招手让其他人都退下,光是看见容歌太阳穴就“突突”跳个不停了,正好窗间有风袭进来,他染了点风寒,不得不掩袖低咳几声。
容歌不徐不疾,自己落了座,大大方方的打量他屋内的陈设,得出两个字的结论。
——寒酸。
这是容池故意给臣子铺垫他“节俭为民”的形象呢,实在装的不像。
以往的陵王府虽算不上奢靡,可金贵物品,奇珍异宝是数不胜数的,也亏容池由奢入俭的难。
容歌的眼神明明没停在自己身上,可容池莫名就觉得冷飕飕的,好像这屋里的东西都让容歌看不得似的,皱眉说:“妹妹怎么来了?本宫这也没什么好看的,想送你点什么,也拿不出手。”
“嘿。”容歌双眸明亮,单纯的笑笑,“我又不是来找皇兄要东西的,我想要什么,直接跟定远要不也一样,舅舅还能不给我?”
容池胸口一闷,跟被棉花塞住了一样。
“若是来看笑话的,那妹妹还是回去的,你手段厉害,皇兄被你刁难的连门都出不了。”
容歌说:“我与皇兄各凭本事,何来刁难?”
容池又噎,他真是服了容歌,非要跟他作对,暗暗气的牙根疼,“到底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呀。”容歌始终笑嘻嘻的,“皇兄也与我斗了这么些天了,你进一步,我也进一步,我俩彼此掣肘,结果无非就是谁也讨不着好,有皇兄在中都坐镇,舅舅和容简的仗也日复一日的打着,我就想着,等舅舅的仗打完了,我俩的争斗是不是还停不下来?”
容池深深的蹙起眉间,“若是真到了那一天,我俩总要分出个胜负的。”
“是吗?”容歌意味不明的笑出声,在傍晚寒风荡起时骤然露出逼人的锋芒,“想必皇兄比歌儿更害怕那一天的到来,自从你来了中都,总感觉越来越吃力,中都不是汴京,这里虽延续着汴京的朝局,可那只是一部分,更多的是洗涤,是大周朝纲的洗涤,这里会崛起一批鲜活的新生命,他们拥立的人永远是父皇!”
“歌儿,父皇会比你我先要老去,汴京之变,就预示着天下学子要在中都选出新主。”
“皇兄都说是天下学子择主,可他们选择的明明就不是你我。”容歌没有强词夺理,她在陈述事实,“如果没有皇兄和定远的交易,定远军还忠于父皇,那汴京之乱……有可能就不会发生了。”
容池强硬道:“歌儿,没有如果,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能顺应天命。”
容歌笑过无痕,“别跟我说天命,说的好听,我们却没有一个人会真的去顺从,我不会,皇兄你也不会。我们都相信人定胜天,不是吗?”
容池终于一拍桌,站了起来,低眉道:“歌儿你回去吧,我不想同你说。”
“我话还没说完呢。”容歌换了个姿势,侧身坐着直视容池的脸,“皇兄,你东宫门口守的兵,是定远的兵,他们护着你的同时也在监视你,你在倚仗苏敞之的同时也在恐惧他,忌惮他。所以你才找容靖,你想让自己有更多倚仗,你把目光又放在了镇北王身上,皇兄如今走的每一步,都有点黔驴技穷了!”
容池脚底生寒,重重的自下而上打了个颤,阴郁的看着容歌,一言不发。
容歌看穿了他的心,他不过找了容靖几次,容歌这么快就知道了。
容池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心被人用刀子剖开,一点点的分析,让他无地自容。
“各凭本事,你说的歌儿。”容池握拳,厉声:“将军永远是你舅舅,所以你做什么都能肆无忌惮,说实话,我俩放在一起,将军最后会不会舍弃我转头扶持你,都不是定数,你说说……皇兄多走一步,找点倚仗怎么了?”
容歌鼓掌,掌声夹杂着无情的嘲笑,“皇兄别说笑了,我舅舅是什么人你不了解吗?他既然选择了你,就不会再选择我了,因为你多少还听话,而我就是仗着他爱我、舍不得真把我如何,一点都不听话!”
容池可以做提线木偶,容歌不能,她有热烈又鲜活的生命,永不屈服。
“你非要气死皇兄吗?”容池怒道:“既然你都知道,还来扯皇兄的脸皮做什么?是!歌儿你不知道,皇兄有时候有多羡慕你,羡慕你被所有人宠爱,羡慕你明明与我对立,我却对你无可奈何……”
“自古以来,夺嫡之位何处不见血,可偏偏是你,皇兄甚至一点刀剑都不能用,不敢伤你分毫,你就像一堵墙一样横在了我的前面,把我挡的死死的。”容池含恨道:“歌儿,皇兄真是恨死你了。”
容歌看着他久久都没有说话。
容池颓丧的坐了回去,不停的唉声叹气。
静了好半晌,容歌突然说:“不然皇兄你以为,父皇为何用我来稳固朝纲,我单单坐在那,就是你东宫太子最大的阻碍了。”
她不怕定远,不怕中都。
定远舍不得伤她,中都也舍不得。
容歌想了想,自嘲的勾了勾唇,她还真是金贵呢。
“反正我不会让皇兄好过的,奉劝皇兄最好别打镇北王的主意,二哥守着漠北,他要拿下鞑靼王帐,一统大漠!”容歌冷道:“皇权的争斗同他没有关系,别想把他拉扯进来,谁敢干扰他行军打仗,我同他没完!”
容池怒视着容歌决然离开的背影,一脚踹翻了椅子。
在中都的一日比在汴京的一年都还难过,容池已经有了些力不从心,他身边主事的大半是苏敞之的亲信,他在东宫的一言一行都在苏敞之的掌控之下,压迫、窒息。
还有陆以柔和孩子们,都被留在了定远,苏敞之根本不会让他带回中都。
这已经是放在明面上的傀儡术了。
哪怕他最终巧胜了容歌,争得了皇位,揽不揽的了大权还得看定远的脸色……容池也不想坐以待毙啊,他倚仗苏敞之,也处处防备他,为了以后不被定远拿捏,他不得拼尽全力再寻后路嘛。
刚瞅了个漠北,转眼就被容歌掐灭了,容池直接想骂娘。
容歌回府后,江驰禹正在看信,随口说:“汴京来的,元霖已经在汴京落脚了。”
洗了把手,容歌急切的过去,挨在他身边问:“宿青乔呢?”
“进汴京皇宫了。”江驰禹说:“他自己回去的,元霖还在城中等他的消息。”
“汴京城中如今情况怎么样?”容歌担忧道:“元霖会不会有危险?”
江驰禹折了信,沉说:“群魔乱舞。”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医品凰谋更新,485 无恐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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