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苏敞之被人抓住一点把柄,便有可能丢了这定远将军的名头,到时候苏家再无一点复兴的可能。
忍辱负重多年,定远将军还是定远将军,可名声却渐渐淡去,若朝中无人刻意提起,怕大家都忘了定远八州常年的安宁,是如何来的。
“舅舅的定远军,不比二哥的漠北军差”,容歌想到往日繁盛之期的苏家,神色一黯,说道:“自古以来,军中利器乃是重中之重,可现今国泰民安,军中多有懈怠,谁都怕将来祸事一起,军中最先露了败绩,可狠心操练,那些养懒的将军们又怕被人做文章,冠上一顶图谋不轨,意欲不忠的帽子。”
当下这个时局,除了二皇子的漠北军,固守境内的军队没人敢率头大整,大家默契的维持表面掣肘的平衡,既不能在兵将身上下功夫,就只能将主意打在刀刃上了。
这批玄铁只是时运不济,碰巧被翻出来而已,容歌就不信,这些年军中那些老狐狸,就没想办法偷偷加固过军刃?
自然是不可能的,不管这批玄铁是要落在哪方军候手里,还是落在心存诡计的叛乱之人手里,反正现在是砸在江驰禹手里了。
容歌不相信,她深思熟虑能推算出来的疑处,江驰禹会想不到?
江驰禹怕事情闹大,那她偏偏要闹,一旦抖出来了,也不是坏事,正好让父皇借此好好肃清一下军中的浑浊之气。
玄铁被扣在河州,自然有比她们都着急的人。或是江驰禹,或是一方军候,甚至是圣上,反正他们都比容歌急,容歌有的是时间慢慢耗在玄铁上,慢慢陪江驰禹玩。
容歌同江驰禹一样,都是心思透亮之人,她知道韩宜年一举一动,都会引起江驰禹的猜疑,索性该交代的,她已经悉数给韩宜年交代好了。
竹莺陪着容歌待在卧房里静待消息,未曾再靠近韩府一步,江驰禹的人盯了两个时辰,也没发现韩家有何人进出。
近卫端了药碗进来,江驰禹眼皮不抬,一口闷了,招了泽也进来商榷。
泽也将门窗掩了些,不问自答道:“奉王爷的命,属下暗中打探了各方驻军如今的动向,已经得到了消息。”
江驰禹抿唇:“谁?”
“定远将军”,泽也垂首,抬眼说:“苏敞之。”wWw.xqikuaiwx.Com
微微一震,江驰禹略显震惊。
苏敞之堂堂三品军候,擅自离营可是大罪,他为何要在这个时候离开定远城?
难道这批玄铁真同他有关?
“能……查到苏将军现如今在哪吗”,江驰禹同苏敞之见过里面,苏府男儿慷慨之气在他身上风范尽显,他压声:“定远八州苏将军来去自如,不在定远城,说不定在别处呢。”
泽也深深的垂下眼,说:“属下肯定,苏将军不在定远。”
各方驻军的动向是江驰禹离京前就吩咐泽也查的,泽也如今查到定远军身上,在江驰禹跟前提起苏敞之是何用意,泽也想,江驰禹是明白的。
只是……他太看重苏家了。
死寂片刻,江驰禹拄着额头,声音有些哑:“本王、从未怀疑过他!本王宁愿相信,此事是容莫所为,都不想让苏家再牵扯进来。”
苏家重礼重兵,苏敞之身为苏阁辅的独子,先后授怀远、定远将军,从军二十载,可他竟敢未经召令,私下离城,简直不要命了。
“属下明白王爷的苦楚”,泽也不忍看着江驰禹一直把自己困在过去的阴霾里,如何都走不出来,他心下一横,决然道:“属下恳请王爷,斯人已逝,莫要再为了那点无人知晓的旧情牵连到自己,时至今日,王爷该好好为自己盘算了。”
字字诛心,江驰禹将脸压的低了些,能听到他剧烈又煎熬的喘息,久久不语。
泽也半跪在地,重道:“属下还查到,定远将军一月前就暗中调派过一队精卫乔装出了驻地,定远城内这一月以来,都是副将陆缙在人前行事,至于定远将军,不知所踪。而王爷一直怀疑的二殿下,远在漠北,最近未有任何异动,所以……”
江驰禹骤然沉眼,他强压着心中的愤懑,凌冽道:“本王知道你想说什么。”
泽也重重叩头,悲言:“请王爷三思而行,圣上派王爷暗查玄铁大案,难保圣上已经让人查过四方军候,王爷这个时候因为旧情非要护苏将军的话……得不偿失啊!”
江驰禹定眼看着泽也,唇色渐渐发白,他以为泽也会理解他,不会逼他。
泽也说:“算是属下求王爷了,三思!”
泽也真的很害怕,害怕江驰禹因为曾经同苏家的那点情分,因为容歌公主,便拼力的想保下苏敞之。
有些事,已经是现如今的江驰禹不能触及了的。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医品凰谋更新,102 定远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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