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同泄了气的娃娃般瘫软在了椅子上。
良久，终于开口。
“我…我承认，我确实喜欢她…”
“不，是爱她。”
“我也承认，我曾经确实跟踪过她，在暗地里偷偷关注她，将她的样子记下来，然后回家去画她的画像，甚至有时还会对着她的裸体画像自慰。”
“但是，也就仅限于此。我喜欢她，我向她表白。我希望她能同意，但如果她选择拒绝，我也不会强迫，更不会痛下杀手。”
“我怎么可能狠得下心？！”
说着，两行清泪从他眼中滑落。顿了顿，他继续哽咽道：“如你所言，那天晚上，我确实藏在她前往阴居的路上。”
“因为，我知道，那次过后，我这辈子恐怕都没法再找到那样好的、能与她独处的机会。”
“我想在那个夜晚向她表白。上次，她只在犹豫后说了句对不起便离开。而这次，我希望能从她口中听到更明确的回答。”
“我想知道她究竟是否喜欢我，想知道她是否愿意在结束五年的阴灵圣女服役后选择和我在一起。”
“我可以等。”
“我当然希望她能接受我，但我当时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我想好了，如果她再次拒绝我，我就彻底放手。虽然我没法立刻忘记她，但我会在未来的日子里慢慢对她死心，然后迎来新的生活。”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当我从阴影处出来、出现在她面前后，还没来得及等我开口，她就开始质问。”
“质问？”
林辰皱眉：“质问什么？”
“她说：‘你来干什么？你也要阻止我吗？这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无关！’。”
“说完这句话，她就从衣服袖口中掏出了一把匕首。”
“匕首？就是你家里的那把？”
“对。”
史生帆点头。
这么说来，那把匕首属于楚霜？
可是，她当时明明是去结婚的，为何要随身带着一把匕首呢？
没等林辰细致思考，史生帆继续：
“当时，她拿刀对着我，说是如果我不让开她就不客气。我当时看她情绪非常激动，浑身都在颤抖，感觉不对劲，就问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
“可她根本没听进去我的话。她看我拦在她前面没走，就直接握着刀子朝我冲过来。”
“她比我矮，力气也没我大，可她当时情绪过于激动，而且手上有刀，我不好制服她，又怕下狠手会伤到她。”
“之后，我大意了，被她一刀刺中侧腰。”
说着，他提起衣服，露出了位于左侧腰部的、尚未完全愈合的刀伤。
见状，小爱连忙过去拍照。
“当时，我用蛮力抓住她的手、避免刀继续扎进去。我想制服她，但她太疯狂了，一直想要挣脱，还想继续用刀伤我，还想用牙齿咬我。”
“我当时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了，因此别无他法，只能找角度从她身后勒住她的脖子，打算用这种方式让她安静下来。”
“否则，一旦被村里人看到我居然在圣女成婚的当晚守在半道拦截，甚至还和圣女发生身体接触的话，我会完蛋的！”
“当然，我本意也只是想制服她，而不是杀她。所以，等她没动静后，我就立刻松手，探了她的鼻息，确认她可以正常呼吸后才松了口气。”
“因为我们当时有过搏斗，外加她挣扎、叫喊厉害，我心虚，怕有人听到这边的动静后赶过来确认情况，于是立刻抱着她、将她送到阴居，使她平躺在床上。”
“离开前，我带走了她的匕首。”
至此，回忆戛然而止。
“这就是全部过程？”
“.对，在那之后，我就立刻抄小路回家，之后连续两天都没出过家门。”
“既然你将她的匕首拿了回去，为什么直到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都还没洗干净上面的血迹？”
“洗…我为什么要洗？”
他颤着唇：“那把刀…那把刀是她从贴肤的袖子取出来的，我能闻到、我能闻到那把刀上有她的味道。刀上又还有我的血……”
“我们的味道，在这把小小的匕首上交融在了一起……”
他露出迷醉神态，小爱嘴角一扯，林辰也忍不住抚了抚额头。
真的变态。
“行了，知道了。”
“所以，对于她的死，你是一点都不知情？”
“不知情！”
提及楚霜之死，史生帆神情骤变，变得咬牙切齿！
“如果我知道是谁动的杀手，我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即使拼死，我也会杀了那个人、剐了他浑身上下的肉，使其尸骨跪在她的墓前、给她谢罪！”
“狗日的畜生！”
说着，他不由愤怒地锤起桌子，气的浑身发抖，那模样真是怒极，简直恨不得将凶手生吞活剥！
“但是、但是……”
很快，他又似想到什么，长吁一口浊气。
“或许…如果不是我掐晕她的话，如果不是我将她防身的匕首拿走的话，她之后遇到凶手时也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
“这样一来，她或许也不会死……”
“而且，我当时明明已经感觉到她状态不对劲。如果我再胆大些、有担当些，偷偷躲在阴居附近守着她的话，她不会出事，不会死……”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她……”
说着说着，刚才还气的不行的他这会儿又变得低落起来，失神落魄，看上去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见状，林辰最后拿出那张夹在楚霜日记本中的小纸条。
“见过它吗？”
史生帆看了一眼，随即木讷地摇了摇头。
好吧。
至此，审讯暂时结束。m.xqikuaiwx.cOm
随后，待小爱整理、打印好了口供，三人又来到江摇情的办公室开会。
“对于这个史生帆，你们怎么看？”
“他说的是实话。”
林辰和小爱两人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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