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强和王刚又组织人力，把这些木工机械产品堆放在军马场中学校园的一个角落里，蒙上了油毡纸和苫布。
第二天，下了一场大雪，把这些机器捂盖得严严实实。
王升告诉林荫、王刚、修强三个人道：“这些机器卖出去以后，咱们仍要付给周新技术转让费。”
王刚有些不理解，但是，他也没有说什么。
陶佳的办公室里很暖和。王升穿着黑毛线罩衣，灰色毛料西裤，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里，脚上铮亮的皮鞋摇晃着：“你今年春节是在这边过还是去哈巴罗夫斯克那边过？”
陶佳穿着橘黄色厚羊毛衫、黑皮裙、黑长棉袜、皮靴，坐在王升的对面的沙发里，手里捧着一杯热咖啡说道：“哈巴罗夫斯克那边太冷了，住宿条件也很不好，我不想过去。在咱们这边过年吧，你又不能陪我过年，我一个人怪没意思的。我想去海南三亚玩儿一个月，趁机休息休息、放松放松。”
王升点了点头说道：“你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海南岛那边零上二十七八度，春天一样的温暖。”
陶佳欧亚混血般的脸庞上露出调皮的模样，说道：“你跟我一起去三亚呀？咱俩一起去呀？”
王升摇了摇头，婉拒说道：“很对不起！我去不了。我这边有父母、兄弟、孩子，我得陪他们过年。”
陶佳皱着鼻子，拉着长音的叹了一口气：“唉——”
王升看着陶佳笑着说道：“你就知足吧，现在，我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比跟张玉待在一起的时间都长。”
陶佳想起什么似的往前探了探身子，把手里的咖啡杯放在茶几上，绯红着脸扭捏地问道：“假如啊！我说的是假如：我给你家张玉五百万她能不能把你让给我——跟你离婚？”
王升摇摇头说道：“她不会，她不是看重钱的人。”
陶佳问道：“这么说，她很爱你？”
王升摇头：“老夫老妻都不新鲜了，哪里还有什么爱。”
陶佳不理解问道：“那是为什么呢？”
王升看着陶佳，缓缓地说道：“尊严。”
陶佳向后一倒靠在沙发里，沉默了一小会，说道：“不是不放手，还是诱惑不够大。”
王升警告陶佳道：“就算张玉答应了，为了森森，我也不会跟她离婚的。你就别费脑筋了。”
陶佳不服气地问道：“哥哥，你觉得将来，我能给予你家森森的会比张玉少么？”
王升想了想说道：“我读技工学校时的同学李丽丽，就是国营木工机械厂买你包装箱子的那位李科长，读初中时，她父母离婚了，她的妈妈带着她嫁给了一个供销科长，她后来这个家庭的生活条件比前面的那个要优渥很多倍。她曾经跟我私下聊过：对于一个孩子来讲，最温暖的莫过于拥有一个父母恩爱的家庭了，家庭条件好坏倒是无所谓。她说她看到最亲爱的父母就那么恩断义绝地分开，她的心都碎了。她说她得知父母离婚时，觉得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她说任何事物都无法弥补看着自己最亲爱的父母从此变为陌路、而给她造成的伤害；她曾经痛苦地跟我说她父母离异后，她变得异常敏感和自卑，从此她就从一个学霸变成了一个学渣，到最后，她只好用报考技工学校，来为自己未来的人生道路作出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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