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京城后,
迅速整顿了朝野,将那些造谣的歹人,一并处理得干净。
范益原将春猎上下打理得妥当,扼制住谣言后,整理了手上的得到的线索便也一同回了中宸。
即便下来旨,春猎之事不许言出,但民间仍有捕风捉影的流言。
满朝文武,议论纷纷。
就连向来不议论朝政的太后,也忍不住指责了景德帝春猎之事。
景德帝本身便是守成之君,任何的动荡,便惹得他心烦意乱。
当日便请问了钦天监,找个良辰吉日,行祭天之举。
奉天殿,
景德帝怒摔茶具、书籍。殿内一片狼藉。
一旁的宫女、太监皆惶恐不安,生怕景德帝一不愉快便迁怒自己。
“那群大臣是看不得朕好好活着吗?”景德帝怒骂道。
砸累了,便坐在椅子上,不顾形象地喘着大气,时不时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这时,潘公公见时候到了,便端着盒子,小心上前说道:“陛下,钦天监的药丹送来了。”
景德帝神色渐缓,拿过药丹。
潘公公见状,连忙上前,收拾案上的狼藉,小心说道:“陛下,太子已经回京了。正在殿外等候。”
“为何不早些通报,传。”
“奴才遵旨。”
景德帝对太子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感,只是范益原乃是天生的帝王之相,后来又有福禄天象,景德帝知道自己最终不是什么有为之君,能守得住正武帝留下的江山便是不错。
加之自己又信奉星象之说,即便再如何抗拒周氏,也不得不立范益原为储君。
即便是自己的继承者,对范益原也是处处防备。
通过此次春猎之事,得知太子不顾自身安危,身受重伤也要前来救驾。反观之,朝堂正准备立燕亲王为储君的举动。
顿时觉得自己往年对太子太过刻薄了些。
想着是时候开始放权了。
“儿臣,拜见父皇。”
“太子平身。春猎之事,调查得如何?”
范益原起身答道:“叛乱乃是中宸军南营的统领方守义。一手谋划而为。”
“方守义?”
潘公公在一旁提醒道:“陛下那是丞相的门生,后来领了武职。”
景德帝眉头紧锁,声音有些疑惑不解:“丞相?是丞相所为?”
范益原望了一眼潘公公,只见那人,谄媚一笑。
范益原拱手道:“儿臣会再仔细调查一番。”
景德帝猛锤案桌,神情愤怒,又无可奈何说道:“务必彻查,朕不想冤枉任何人,也不想让任何人逃之夭夭!”
范益原望着盛怒的景德帝,看来,皇上对丞相的信任,又动摇了一分。
也罢,正和范益原的意。
“传朕旨意,从今往后,南营,便先交由太子来管辖。因春猎亡故的人,一律厚葬。他国使臣嘛,礼部务必好生招待他国使臣。”
“儿臣,多谢父皇。”
……
范益原离了奉天殿,便去了母后的寝宫,刚踏入殿门,便见乐星公主,一脸幽愁地坐在亭子里。
“皇姐,是什么惹得您心烦了?”范益原见了这幕,走向范冰汐,关怀地问道。
范冰汐见了范益原,眉头方才舒展开来,浅浅一笑,又低沉下去:“皇宫之中,不悦的事,时常有的。母后的病,也越来越严重了。唉,还有言艺郡主,罢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m.xqikuaiwx.cOm
笑着看着宋初喻说道:“你可知赵婕妤已经生了,是个小皇子,那模样可爱得很。捏他脸,也不哭不闹。”
范益原本得知母后的事情,心情有些低落,又听见言艺郡主,心里又不解,又不悦。
但看着满脸笑容的皇姐,也难得舒适了会,坐在范冰汐身旁:“父皇可赐了乳名?”
“唉,因为春猎的事,本身喜庆的事,也不被重视。哪有什么乳名,不过名倒是有,‘吉’”
“范益吉?祈求吉祥如意,倒是好寓意。”
范冰汐瞥了一眼范益原,脸上的神情,倒算得上温和。
“还以为你会忌惮,小皇弟呢?”
“皇姐这般看我的?”范益原笑道。
古往今来,皇室之间,在皇位的争夺之中,最忌惮有小皇子出生。
范益原倒不是不忌惮,只是目前还没有那个精力去算计一个仍然处于襁褓之中的小皇子。
“瞧说的什么话,只是高贵妃对赵婕妤有身孕这事,本身便看不惯,如今赵婕妤又生了皇子,赵婕妤又是温婉的人,高贵妃又跋扈得很,可给赵婕妤使了好多绊子。”
“皇姐若是喜欢,可多到赵婕妤宫里逛逛。”
“你是说?”
“嗯,我去看看母后。”范益原说着便站起身来。
“等等,我有事,问问你。”范冰汐拦住说道。
范益原一怔:“嗯?”
“皇弟,你与言艺郡主,小时候见过一面,可还记得。”
范益原早便没了印象,只是碍于皇姐在,便假意含笑说道:“小时候见过,便留下来印象,倒是很想再见见。”
“唉,可是……”
范益原眼睛微眯,大概猜到,会说什么,却还是问道:“怎么了?”
范冰汐心思单纯,也无心机便毫无保留,脱口而出:“皇弟觉得宋大人如何?”
“哪位宋大人?”
“就是私学那位小宋大人,宋初喻。”
范益原闻言,便又坐了回去。想听听皇姐会说些什么。
“同窗而已,怎么了?”
“言艺如今整日茶饭不思,旁人倒是不知,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应该是上次诗会,可能让言艺对他有些好感。”范冰汐一脸忧愁地说道。时不时长叹着气,郁闷得很。
“小宋大人,才貌双全、意气风发,有人爱慕也是常事。我虽心仪言艺,但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况且未来尚未可知不是吗?”
范益原的意思本是:待他践祚,他如何做,谁又敢置喙。
范冰汐闻言,觉得欣慰得很,认为是太子上进,想用时间去感化言艺。
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如此便好。”
……
宋初喻回了相府,春光满面,一众家仆见了小公子的面,也不由得感叹,春猎之前还死气沉沉一般,如今便像活了过来。
心里也很少喜悦。
此时,宋慕学已经与高老爷子,也便是抚国公正在一东市的阁楼里面,一同饮茶叙述着往事。
“岳父,好久未见了。”
抚国公,抚着胡须笑道:“丞相言重了,老朽哪敢是您的岳父啊。”
宋慕学也不在意,端着茶杯微微抿了一口:“长话短说吧。”
“令夫人曾经也算是老朽的女儿,仅只是提醒你一句,如今皇上已经不再信任于你,此次春猎所有的刀口都指向了你。尽早辞官隐山,方能独善其身。”
宋慕学端着茶杯的手一顿,这些宋慕学早已心知肚明,只是先前颁布的法令与政策还未成功,宋慕学不甘心就此放弃。
“国公,还是不懂我。”
“老朽确实不理解你的做法,至少老朽眼光倒是不错,没看错人。只是宋初文、还有你那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私生子,应当如何呢?”
“国公是来数落我的?”
“不是,只是有人想要相府一家一百八十多口的命。言尽于此,若是丞相手腕够硬,那便当老朽胡言乱语吧。”抚国公悠闲一般饮着茶,神色得意。让人厌烦。
宋慕学冷哼道:“既然如此,国公还愿将这他人的机密告知我,倒是得谢谢岳父了。”
抚国公微愣:“你想将我高家拖下水?哈哈哈丞相还是太天真了。”
宋慕学站起身来:“正如国公所言,那便且试试吧。”
宋慕学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待宋慕学离去后,抚国公世子才缓缓从后帘走了出来:“父亲。”
“最近我们便按兵不动,我便不信,丞相当真不怕死。”
“那……小妹怎么办?”
“哼,我没有那个女儿,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抚国公像是被宋慕学适才的态度所气坏了,只能将一身的怒气撒在世子身上。
“最近,纪儿在干什么。”
“还能如何,三皇子被释放后,他也跟着有了活力,那些天,整日缠着三皇子诉苦。待三皇子去了春猎,便又吃喝玩乐起来。一点没有高家子弟的风范。”
“哼,以后尽量让他少和三皇子接触。免得影响了殿下。”
“孩儿遵命。”
“派人关注着东宫里的一举一动。”
“这是为何?”
抚国公一脸沉默,神色不太自然,他清楚,本次春猎,叛乱虽不是太子所为,然而结果,却未能达到那位的预料。
反而受益颇多的却是太子,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看似无欲无求的太子,其实暗藏杀机,如今又得了军权,可谓如虎添翼。
况且肖禁是否乃是太子的人,也还未得到准确的消息,若是真的是,那便太可怕了。
抚国公想着,神情不大好,世子虽然不知,但也猜得几分。
……
宋慕学坐在马车上,神情严肃,若有所思。
细回想起,近些年发生的事情,每一桩事情,若不是强抗着,那便都足以压垮整个宋家。
自古以来,丞相皆没有什么好的结局,自己本身便是抱死入官场。
然而,如今自己所担忧的除了自己的抱负、便只剩下文儿与喻儿了。
文儿如今成家立业,最担忧的莫过于喻儿。
宋初喻自小便过得甘苦,且年纪尚小,涉世未深。
况且……
宋慕学想到这里,长叹一口气。对着赶车的家仆吩咐道:“去都堂。”
“好的,老爷。”
跨入都堂后,堂内正有一身着华服的男子等候。
那男子见宋慕学,便连忙上前拱手笑道:“兄长。”
宋慕学瞥了一眼那人,便坐下,理了理袍子,神色凝重说道:“小识,春猎一事,是不是你安排的?”
那人一愣,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下来,转而有些温怒:“兄长!此事与我无关。锦衣卫也只批了顾淮随行而已。”
此人便是锦衣卫同知宋慕识,那是宋慕学的族弟。
宋慕学观察了一番他脸上的神情,倒不像是骗人的。
“罢了,如今宋家的形势你可知?”
宋慕识怒骂道:“全怪那方守义,受了宋家的恩惠,又公然做这些事情来。陛下本欲掩盖春猎之事,奈何回了京便杀了好几个言另立新君的大臣,即便百姓再愚,也能猜得几分,更要命的是那些被诛杀的大臣,大数都受了宋家的恩惠。如今不只是满朝文武,即便是民间也尽数辱骂兄长是奸臣佞臣!甚至开始公然反抗,兄长推行的政策。”
宋慕学本身着白袍,一眼看去,确实要比一起苍老了许多。
宋慕识见兄长不语,又问道:“兄长何不如找找新国的使臣?”
宋慕学摇了摇头:“我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大临,若我去找了新国使臣,那岂不是告诉陛下我宋慕学便是那种奸诈小人了吗?”
宋慕学话音刚落,房外便传来家仆急促的喊声。
“老爷!老爷!”
“什么事?”宋慕学看着满脸焦急的身上沾满黑灰、一片凌乱家仆,疑惑不已。
“老爷,相府起火了!”
宋慕学一愣,问道:“夫人和小公子没事吧?”
那家仆急忙回道:“火势只蔓延到书房内,夫人到外游园饮茶,小公子的院子并没有起火。”
宋慕学一口气还没松完,又震惊地看着家仆:“你说什么?书房?”
宋慕学来不及多想,一边对着宋慕识说:“府中有急事,改日再谈。”
一边又看着家仆道:“准备马车,回府。”
“是,老爷。”
宋慕学赶回相府时,火已经熄灭下来。
宋慕学踏入书房内,书房一片狼藉,
宋初喻随着宋慕学进了书房,见父亲正在找什么东西。
“喻儿你们先出去!”
大约过了一会儿,宋慕学站在书架的墙旁,试着敲了敲了墙。
没有动静,宋慕学便走在榻旁,用力得推了推。
那榻上瞬间弹出了一个暗道。只是那个暗道明眼看得出来,这是被人强拆过的。
宋慕学来不及想太多,便入了暗道,暗道内有一间暗室。
果不其然,暗室一片狼藉。
宋慕学找到一个匣子,深呼一口气,打开一看,空空如也。
宋慕学顿时觉得无力,这匣子上可是有一封新国意图贿赂自己的书信。
若是让陛下知晓,后果不堪设想。
宋慕学离开暗道,脸上阴霾的神情再也掩盖不住。
走出房外,看向宋初喻问道:“喻儿,可在府中听见些奇怪的声音。可知道有哪些人进过我的书房?”
宋初喻摇了摇头:“父亲我未出过院。”
这时候管家说道:“老爷,我们没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也没注意到有没有人进了您的书房。”
宋慕学陷入一阵沉思,一个不能否定的事实——相府有叛徒。
相府房楼虽多,但家仆却少,守卫却出奇的严。
只是购置了些新国看守门院的武器,在一些重要的地方,便放置下去,一旦有人一不小心踏入,那武器便会发出奇怪的喊声,以引起家仆的注意。
若是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声音,那只能说明自己的人出了问题。
可眼下又全无线索,无疑是敌在暗,我在明。
宋初喻注意到父亲脸上不正常的神情,走近宋慕学身旁,小声问道:“父亲,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宋慕学望向宋初喻,摇了摇头:“无事,好生休息吧。”说着便转身离开了。
宋慕学倒不怕盗信之人会即刻上书陛下,毕竟信上皆是新文,破解便要花上几日。
如今只能先将手中的东西处理个干净,又去了寝房,准备写一封辞书,待朝堂的事处理个干净后,再递交给陛下。
这样,待东窗事发后,最后领的罪方才能少些。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宋初喻范益原意枫眠更新,第63章 事变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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