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快文学>修真小说>宋初喻范益原意枫眠>第38章 官盐
  宗政益躺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

  耳旁传来门被推开的吱呀声,宗政益微微抬眸。

  肖禁执剑半跪道:“殿下找我?”

  宗政益坐起身来,见肖禁满身汗水,衣袍见略微一些凌乱。

  “怎么这幅模样?”

  肖禁喘了口气:“路遇截杀,已然无碍。”又看了看四周散落的桌子木架。

  宗政益下了床,将肖禁扶了起来。肖禁止住宗政益的手:“殿下,无事的。”

  宗政益拧眉,声音格外冷冽:“是何人所为?”

  肖禁道:“此事还得细说,不过与丞相定脱不了干系。”

  宗政益一听见丞相二字,便觉得其人可恨之极。

  “本来此案乃是刑部一手主导,我等按照殿下的意思,将宋初玦私自贩卖官盐之事传言出去。陛下闻言,并未当场发作。只是传了丞相与丞相之子入宫。”

  前日,奉天殿

  景德帝揣摩着丞相父子一言不发,神情却比以往淡了许多,然而眉目却有显而易见的沧桑之感。

  宋初玦跪于殿下,却神态自若,一股正气凛然之感。本勃怒的景德帝见此幕,也不由得疑惑。

  一旁的潘公公,尽管低着头,却时不时用余光忖量在场的几人。

  宋幕学用余光盯了宋初玦一眼,宋初玦会意拱手道:“陛下,臣平白无故受此冤枉,还望陛下明查。”

  景德帝仍未发一言,脸上的神情让人看不透。

  殿外一公公,进殿,小心跪拜道:“陛下,刑部侍郎求见。”

  “传。”

  那刑部侍郎进殿行礼后道:“陛下,郊外抓捕的那几人,突然改了口供。这是臣梳理的奏折。”

  景德帝点了点头,潘公公连忙两手恭敬地拿过奏折,再双手呈于景德帝。

  景德帝打开看了看,乐呵笑了起来:“短短几日,口供变了又变,是当朕好糊弄吗?”言毕,景德帝勃然大怒,一把将手中的奏折狠狠向地上砸去。

  刑部侍郎眼里闪过一丝畏惧,下意识瞥了一眼丞相,又义正言辞道“臣所言句句属实,陛下若不信,可屈尊移步刑部狱牢。”

  景德帝冷哼一声,看着满脸正气的刑部侍郎,也说不出什么话,心里却窝火得很。

  潘公公大抵也会了景德帝的意,却不敢多言。

  刑部侍郎见景德帝一言不发,神情十分愤怒。又拱手道:“陛下,此次于郊外抓获的犯人。那些商人一口咬定乃是丞相二公子所为,本身就十分可疑,那贩卖官盐的小斯,酷刑未上其二,便冒然招供,臣对此深表怀疑,仔细调查了其人身世。那贩卖官盐的小斯确实是丞相二公子的人。”

  此言一毕,宋初玦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看了看丞相胸有成竹的样子,双手握紧,只好静观其变。

  景德帝看着几人,听着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下意识撑了撑脑袋,心里的不愉快愈来愈重:“继续。”

  “于是臣便让人抓捕了宋初玦。奇怪的是,那小斯,竟然连谁是丞相二公子都不认得,反观那些商人倒一眼认出。”

  景德帝揉了揉太阳穴:“这有什么关联,朕不想听,朕要结果!要证据!”

  这时丞相给宋初玦使了个眼神,宋初玦脑袋一转,拱手道:“启禀陛下,刑部抓捕的犯人,口供不一,更能体现有人意图故意栽赃陷害臣。臣认为这是有意者,故意组织的一场阴谋。还望陛下明查。”

  景德帝眼神陷入一阵沉思,丞相觉得时候到了,便拱手道:“陛下,臣听闻,锦衣卫早有抓捕买卖私盐的犯人,不仅好生招待还未上报给陛下。”

  “竟有这事?”景德帝看向潘公公:“传锦衣卫指挥使严向海。”

  丞相道:“陛下,此事因与锦衣卫同知肖禁肖大人有关。”

  景德帝手指一顿:“传肖禁。”

  肖禁得到宫里的指令时,脸上尽是狐疑心里暗想着:莫不是陛下知道了。

  ……

  “臣肖禁,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朕问你,锦衣卫有没有抓捕买卖私盐的人?”

  肖禁一愣,飞速思考了一下:“陛下是说,刑部刚刚堪破的私自贩卖官盐之案?”

  景德帝目光一滞,顿时想起之前丞相说的话:“丞相说,你抓捕了买卖私盐的人,未曾上报?”

  肖禁手中一紧,想着:难道小胖的事情已经被发觉了?

  这时丞相又道:“肖大人自然不会将犯人与府上好生招待的贵人相提并论。”

  肖禁心想,小胖的事果然暴露了。只是丞相怎么知道的。细想来,剩下有一种可能了——叛徒。

  “下官不懂丞相是何意。”

  景德帝冷冷说道:“传锦衣卫镇抚刘德。”

  刘德进殿后拱手跪拜道:“臣刘德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刘德,丞相说,你知道详情。”

  “启禀陛下,那买卖私盐的乃是一对母子,不知是何原因,肖大人将其养在府中,臣前去询问时,也闭之不谈。偶尔的机会,处理公务时,臣路过肖大人的房前,隐隐约约听见了什么盐之类的话,这不刑部出了私自贩卖官盐的重案,臣觉得不对劲,便趁肖大人不在偷偷转移抓捕了那买卖私盐的犯人。通过严刑拷打,两个犯人在临死前招供了,他们乃是狄朝的奸细,偷了官府盐仓里的盐,通过狄人特殊的方法,对盐进行了特殊加工,再进行贩卖。臣派人去他们的居住房里查看了一番,意外发现床榻下的地窖里,全是黄金白银。”

  肖禁听见严刑拷打四字,神情略微一些不对。

  只见刘德说到这里又面色沉重了一会儿,又道:“只可惜,两人畏罪自杀,不然臣定会以此迁出埋藏在皇城中那头巨大的狄朝之线。”便下跪道:“臣之失责,还望陛下恕罪。”

  此时丞相直接下跪道:“陛下,先前北杞便有人意图谋害臣之长子,如今又有人意图陷害臣之二子。此番明显的针锋相对,然而肖大人又如此庇护那犯人,还望陛下做主明查。”

  景德帝听了一席话,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被绕了进去,只是听着有些义愤填膺:“肖禁,你该如何解释?”

  肖禁毫无半点慌张,只是说道:“臣对此早有意料,在这母子二人准备南迁之时,便将其关押在臣之府上,臣向来不喜欢严刑逼供,好生招待的原因只是想通过和婉的态度得到臣想要的答案,待事情明了后,再一一禀明陛下,臣何罪之有。”

  肖禁说完便看向刘德反问道:“敢问刘大人,你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闯入我府,擅自打乱我意为陛下分忧之情,该当何罪?敢问刘大人仅凭严刑拷打,是如何判断弱母幼子,乃是狄朝奸细!”

  刘德闻言,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那院里的金银财宝又当如何。本欲南迁之人怎么会留下那么多的金银珠宝。”说着刘德又道:“陛下定是,那对母子来不及转移金银珠宝,被迫南迁。”

  丞相听了这话,脸一黑,心中骂道:这刘德,心里一急,话都说不清楚了。

  景德帝察觉到了刘德神情中的不自然。却突然觉得嗓子很是不舒服,揉了揉,潘公公注意到这一幕,小心给景德帝端上杯温茶。

  景德帝慢慢饮过茶后,觉得嗓子很是舒服,然而头部又开始隐隐作痛,台下几人仍然喋喋不休地争论,心里又窝火得很:“那对母子,既然畏罪潜逃,贩卖之罪证据确凿,便按罪处以极刑,如今又畏罪自杀,便悬尸于城墙之上,以儆效尤。”

  说着又揉了揉头:“至于宋初玦先押于大牢,由刑部继续查清真相,务必要将所有的犯人绳之以法。”又看向肖禁:“知情不报确实该罚,念你一心为朕,便罚一年俸禄吧。”

  “陛下!”刘德心中纳闷,如此重罪,仅罚俸禄。

  景德帝捂着额头:“你们先退下吧。”

  丞相一些疑惑,皇帝明显是在赶一行人下去。

  一行人退下后,肖禁疾步离去,像是有重要的事情。

  丞相叫来刘德低声吩咐两句后,又与宋初玦单独聊了几句。

  “父亲。”

  只听“啪”地一声,一巴掌呼在宋初玦脸上。

  “我没有你这不争气的儿子,为何不早点告知,非要等刀架在脖子上,才告诉我吗?”那日,宋幕学听见这消息时,差点吐出一口血来。m.xqikuaiwx.cOm

  “你好生在大牢里待着,此事漏洞百出,罢官定是少不了了。如今只看那背后的人,想不想要你死了。”

  宋初玦一愣,眼圈微微红了起来,捂着脸:“父亲,我是您儿子,您得救我。”

  “我拿什么救你,你瞧见肖禁刚才在大殿的神情没有,处理事情游刃有余,若不是……”丞相话到嘴边顿了一下“如今,你的住所全数查封,协助办理此案的官员,又乃是公正无私之人。本想将所有罪责转移到那对母子身上,唉。你可想清楚了,还有没有什么把柄流落在外。”

  宋初玦目光一转:“父亲,户部我的房间里有一个暗门,我在里面放了一本账本,还有制盐之法。”

  奉天殿内,

  “潘敬,钦天监的药呢?朕头疼得厉害。”

  ……

  天字一号房,

  肖禁一一将事情讲述于宗政益。

  “朝夕之间,朝廷之事俱变。”又道:“那昨日,你想见我是因为此事?是丞相想杀你灭口?”

  肖禁点了点头:“是顾淮突然上奏,请求由锦衣卫彻查官私盐案,怕是丞相以为是我所为。”

  “顾淮么。”

  “殿下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若是放任的话,我们之前的便前功尽弃了。还白白损失了几个兄弟。”

  “顾淮不是要查吗?让他查,此案发得迅速。宋初玦处理事又漏洞百出,派人盯住丞相的一举一动。我们要在丞相销毁证据之前,找到证据。”

  想到这里咬了咬嘴唇:“丞相定是将宋初玦贪来的钱财转在小胖家去了。处理地定是急迫,破绽百出。如今陛下也怀疑你了,定想办法还你和小胖一个清白。”

  肖禁有深意地看了看宗政益,这么多年了,自己怎么不知道宗政益的言外之意:“殿下,小胖母子的尸身已被顾淮救下。”

  “又是顾淮,好事全让他做尽了。”

  肖禁下意识想到一句话想着:坏事被您做尽了。

  “我这就派人去小胖家收集证据。对了,殿下先前,叫我所为何事?”

  宗政益一愣:“没事了。只是玉香楼掌柜,越发不靠谱了。找个灵敏的人,做了他,替了他。”

  ……

  宗政益回了国私学,仍然不知道该怎样给宗政喻说。

  一路小心来到天景房边,天色虽然很暗,但却不是特别晚,往常的至少有几盏灯是亮着的。

  敲了敲门,又轻轻推了推,门是锁得死死的。

  “阿喻,你不能仅凭一件事,便无理由地揣测我。”

  见没有人应,又敲得急促些了。

  宗政喻在屋里听得心烦,本来状态不怎么好,穿着单薄得里衣,起身,猛地打开门:“这位公子,您不知道急敲门房,乃是报丧吗?”

  恰巧这时宗政益敲门敲得又重又急,门一开,宗政益的动作没来得及停下来,一拳敲在宗政喻的脸上。

  宗政喻话音刚落,脸上便狠狠吃痛。本来之前觉得报丧之话有些重了,宗政益再怎么不济也不能归罪其长辈,谁知挨了这一记拳头。顿时没有了好脸色,又猛地关上门来。

  宗政益一把摁住门:“阿喻,你且听我说完,小胖之事与我无关。”

  “小胖一介草民,住在荒山野岭,没有什么街坊邻居,又怎么会与公子您有关联呢?兴许是在下口误将小胖食用私盐之事,告知旁人了。”

  宗政益听了这话,私盐、官盐,突然觉得宋初玦之事所有人都漏了极其重要的一点。就是盐的归属与盐价。

  所有人都在查是谁私自贩卖官盐。却没有人注意到是谁控制盐价与盐量,用官盐制作那些私盐。

  如今所有人都围绕着表面勘察事情的真相。

  若是宗政喻听得到宗政益心里的想法,怕是提刀杀人之心都会有了。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宋初喻范益原意枫眠更新,第38章 官盐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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