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快文学>修真小说>宋初喻范益原意枫眠>第96章 祭拜
  这日清晨,天才破晓,云蒸霞蔚。

  宋初喻换上一身素洁的衣裳,带上清酒,便独自前往城西口。

  这路,先前丘木就已经打探好了,因为前几日下了雨,路上有些淤泥,清凉的环境,让宋初喻有些共鸣,就像他那沉重的心情。

  大约走里十几里的路,便见一片墓葬群,看样子是将宋家上下的尸身收敛了。

  这些坟墓,甚至连墓碑也没有,只是用泥土堆砌了上去。

  却总能给人熟悉的感受,或许这坟山之下是先前和自己聊过几句的家仆,或许是总是来传话的管家。

  内心难免有些许伤感。

  再向前走去,那修缮高贵的墓,便是宋慕学的。

  墓碑上写着:“临文正宋慕学之墓”几字,墓碑之下写着:帝书于仰岳兄。

  宋初喻苦笑道:“再怎么年少相识的好,坐上了冰冷的皇位,仍然也是不顾情谊,杀人诛心。”

  宋初喻伸着袖子擦着父亲的墓碑上的尘灰:“父亲,孩儿回来了。”他说着跪在地上,拿出清酒,将酒杯倒满。

  “孩儿见了外翁、外祖母还有舅舅,也去祭拜了娘亲,他们待我很好。只是无人之时还是有些想念父亲、母亲还有几位兄长。”宋初喻说着低了低头,看着像一个乖巧的孩童。

  素白的衣角随着微风轻轻拂起,时不时飘落的枯叶,更衬得他背影的冷漠。

  宋初喻喝了喝酒,脸上有些醉意:“孩儿取了字,沉之,宋沉之,月落星沉的沉,寓意着破晓将至,孩儿不会再那般懦弱无刚。

  对了,孩儿如今入了伍,不愿再执文笔,但报仇之事,还请父亲原谅孩儿,一来皇帝平反宋家,二来我是新国将军是不能谋私利的。”说着放下酒杯,重重磕了磕头。

  “如今母亲的坟墓也不知在哪儿,今日也一并说了,烦请父亲替孩儿传话,小时候其实有些抗拒母亲的,毕竟认为她不是我亲娘,又看过许多话本,害怕她会打我,便连同兄长也一直不敢亲近。后来母亲、兄长待我好得挑不出错,凡有好事都会想着我,我也便渐渐接纳了他们。

  真的很想他们,但是一想到是喻儿间接害了你们,就觉得对不起,若是当初孩儿不去认识那太子,不与其深交,或许,宋家便不会覆灭,哈哈哈或许吧。”

  宋初喻想到这里,脸上伤感已经难以抑制,拿起酒杯,又喝了一杯。

  “父亲,说实话,孩儿现在有些不知所措,高居庙堂非我欲也,驰骋疆场非我愿也。若是褪去朝袍归隐山林,又怕拂了外翁的面子,那些被人算计的日子,真是一刻也不想再有。”

  他说着说着就靠着父亲的墓碑,睡了过去。

  仿佛在梦里见到了小时候,自己被父亲带到中宸的时候。

  自己的小手被满脸笑意的父亲紧紧牵住,轻轻靠在父亲的腿上。

  大门外两个少年,脸上也很是喜悦,像是期待了好久。

  住在那硕大的宅子里,读几本书、听几场雨,写一些字,听听兄长们讲的笑话,偶尔吃吃母亲的拿手好菜。

  一切那么闲适、舒坦。

  可这些,却只能在梦里才能再见到。

  ……

  祭拜过父母,便得收拾行李,明日一早就得回天京。

  当晚,宋初喻浅浅沐浴,换上浴衣,披上披风便坐在椅子上看些闲书。

  毕竟五年没这么览过书籍,难免有些生疏。

  “哐”的一声,打破了宋初喻的安静。

  “小累赘,明日要走了,陪我逛逛夜市如何?”

  “你轻一些,若是拂了他人的安静,该如何?”宋初喻叹了叹气,放下书,走至门外,看看天色确实还不晚。

  “你叫上丘木在门外等我,我换身衣裳。”

  吴清一愣:“喊丘木干嘛,他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宋初喻摇了摇头,猛得给他推了出去:“快去。”

  “好好好,去去去。”

  宋初喻换好了衣裳,便出了门。

  三人坐在马车上,吴清像没见过世面的人,一路东张西望。

  丘木遮安静地坐在宋初喻身旁提醒道:“殿下可别忘了,要给太子殿下带些好玩的。”

  宋初喻一愣,倒是给忘了,点了点头:“还好带了丘木,不然就给忘了,今日便买些吧。”

  到了西市,虽没有那般热闹,来来往往还是有些人。

  唱曲的、卖武的、各类小贩比比皆是。

  倒是遇见了熟人,

  “小累赘,我们去猜猜谜语如何?”吴清指了指前方喊着。

  宋初喻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微微一愣,没想到五年过去了,无论到哪儿也能看见那家摊主。

  还没反应过来,吴清便向前走去。

  到了摊前,那摊主正招呼着生意,一眼瞧见了宋初喻,也愣了好久:“这位公子,我们是不是见过啊。”

  宋初喻微微拱手:“摊主已五年不见,您这生意还是这般红火。”

  “哦哦哦,我记起来了,为何不见另外那位公子?”那摊主摇晃着脑袋看着宋初喻身旁的吴清和丘木二人。

  吴清脸上微微迟疑,也不在意,挑选着灯谜。

  丘木低了低头,脸上只有淡淡笑容。

  只有宋初喻隐约觉得尴尬,有些低落地说:“友人亡故,来此感怀。”

  “这……公子节哀,几年前,两位公子也送在下一些钱银,恰好今日又得了红手链,便送公子一条吧。”

  宋初喻一愣,里面想拒绝。

  小贩便对身旁的小徒喊道:“小仔,把我放盒子里那红豆手绳拿来了。”说着又看向宋初喻道:“还请公子恕罪,公子先前刻的是哪个字?”

  吴清听了一喜,抢在宋初喻拒绝之前,笑着喊道:“喻,口喻的喻。”奇快妏敩

  “诶,摊主不用了,何必让你们如此破费。”

  摊主一边接过小徒递来的东西,边雕刻着又一本正经地说道:“逝者为大,又有恩于我,聊表心意。”

  半响,

  摊主手一停:“诶,好了,这字有些复杂,口字有些瑕疵,在下技艺不精还望,海涵。”

  “摊主说的哪里话,丘木给些银两给摊主。”

  “是,公子。”

  摊主连连拒绝:“公子客气了,若是给了在下这些钱两,那在下送这些东西又有何意义。还望公子收下。”

  “这……”

  吴清一把拿过手绳:“雕刻得倒是好,确实该赏,小累赘我给你戴上?”

  宋初喻脸一黑,抓过手绳道,小声道:“戴什么。”

  一行人拜别了摊主,又在这条街上,买了好多有趣的玩物。

  “可惜这些吃食,带不了,否则舅舅一定很高兴的。”

  丘木提醒道:“公子,我听说这临国有那种冰车,可以带些凉品,还可以让菜肴保留下来。”

  “冰品?我还没吃过呢?现在可以尝吗?”

  宋初喻苦笑:“如今入秋九月,正值降温,冷得还来不及,若是吃了冰品,吴清你回来天京,便可以告假了。”说着便向前走去。

  “丘木,他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懂啊?”

  “说你身子弱呢,傻缺。”丘木调侃道。

  “我发现你这人真善变,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在小累赘面前恭恭敬敬,礼貌得很,到了我这里,怎么这般没有不客气。”

  “你废话真多,这些年在战场上怎么活下来的。”

  “切,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文治武功。”

  丘木闻言,也止不住笑了一下,瞥了一眼:“你有文治吗?”

  宋初喻走了半天回头见丘木与吴清在原地都快吵了起来,无奈地叹了口气:“快些,放花灯吗?”

  “来了!”

  ……

  几人来到护安桥下,本以为会见人山人海的模样,怎想却是一番落寞。

  不由得拉一人来问问:“敢问这如今怎么没人放花灯了?”

  那行人回头一看:“几位想必是外地的吧,几年前阉党横行,杀了好多人,直接扔了这河里,很多残碎的尸块都没能捞上来,你说我们怎么好在去放什么花灯祈求愿望。”

  那人说着便摇头走了。

  “没想到大临的阉党也这么可恶。”吴清低头说了一句。

  丘木则偏头瞟了一眼他,不屑地哼了声。

  “又没说你,还对号入座了。”

  宋初喻拉住两人:“好了好了,怎么又起争执了。不过确实还是不要去放什么花灯了,要是那些受害者残魂缠在花灯之上,回不了家,无法转世怎么办。”

  两人一愣,看着宋初喻愁眉不展,皆若有所思。

  吴清则说:“放什么花灯也没意思,反正也是祈求,怎么求不都是求,那日我去寺里求一求也是一样的。”

  “寺里求?”宋初喻有些诧异。

  丘木则说道:“怎么将军是求姻缘还是财运?”

  吴清一愣:“我今日才发现你嘴怎么那么毒呢?寺里能求什么,求平安啊。”

  ……

  几人稍微游逛了会儿,吴清和丘木就提着大包小包徐徐回来了。

  这些自然不全是给舅舅准备的,还有外翁、外祖母、国师还有黄将军。

  自然不会忘了刘宝,还有军营里几位将军也一并准备了。

  都是一应俱全得准备着。

  ……

  东宫,

  “殿下,今日他们逛了西市,明日新人便启程了。”说着又在范益原耳旁低声说了些什么。

  范益原皱了皱眉,又摆弄着桌上棋子:“嘘,小声些。”

  那手下之人,低了低头。

  范益原正认真下着棋,眉头紧锁像是看不破这棋局一般。

  “唉,肖禁那边怎么说?”

  “殿下已经得到切确消息,那顾淮便是严向海的独子严淮。”

  范益原手间一顿,淡淡笑了笑:“指挥使倒是藏得深,又怎么可以说不是居心叵测呢?”

  “殿下的意思是,弹劾?”

  范益原摇了摇头:“即便肖禁在锦衣卫,现在也还不能和他们公然挑衅他们。过几日赵王连同抚国公世子一同前往西和,那么三皇子一党便在朝廷内高职空虚了,正好是拉拢之时。”

  范益原想了想,转身写了一封信:“送往西和王世子府上,莫让旁人知晓。”

  “诺。”

  待处理了手上的事后,范益原也不想再下棋。

  范益原让人备了许多甜品,藏在袖子,起身前往了小念房间。

  站在门外喊道:“小念,太子叔叔来见你了。”

  只见一侍女轻轻推开门了,范益原微微一愣,笑容一僵,见一华服女子正坐在椅子上陪小念玩。

  倒是小念得了声音,靴子都来不及穿,跳下床,便跑向范益原怀里:“太子叔叔。”

  小念的声音很甜很软,像糯米糕一般,小虎牙微微外露,可爱极了。

  范益原弯身一把抱起,斜视了一眼那女子,笑意便扬了起来:“可想太子叔叔?”

  “嗯嗯嗯嗯,小念想吃糕点。”

  范益原一笑,向前走去,好像没见着那那女子一般。轻轻将小念放在椅子上,从袖子里拿了许多糕点出来:“快吃吧。”

  说着又瞥了一眼那女子:“表姐。”

  那人便是言艺郡主,只是她倒是也没好眼神,拿过糕点,温声道:“小念,你前几日还说牙疼,要是吉哥哥哪日来找你玩,见你没小牙齿了,可得笑你。”

  小念惊恐地捂住嘴,嘴里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还是言艺姐姐好。”说着又对范益原做了个鬼脸:“太子叔叔是坏人,想要小念没牙齿,然后就可以别给小念吃糕点了。”

  范益原一愣,看着他委屈的模样,实在好笑,弯腰狠狠捏了捏他的小肉脸:“明日太子叔叔带你到街上玩如何?”

  “好!”小念顿时有了力气。

  “好了,你们送小公子下去休息,孤与太子妃有些话说。”

  “奴婢遵命。”

  待众人退下后,范益原微微行礼:“表姐。”

  “殿下还愿意与我这般恭维,倒是我的福气了。若不是为了三公子和小念,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嫁你。”

  范益原苦笑道:“表姐这是说什么话,你我永远只是表姐弟。”

  “哈哈哈,我是为了他,而太子殿下您却是为了我身后的势力对吧?莫要假惺惺了,当真以为您做的那些事,没有人会捕风捉影到吗?还请殿下记得答应过的那三件事。”

  范益原冷冷一哼,眼神淡了下来:“还请表姐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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