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鸥带着泠月在岛上漫无目的的瞎晃悠，嘴里叽里呱啦介绍着岛上风情。
只可惜今晚月亮不怎么亮，连成片的屋房交错出的细巷只有黑暗，目之所及也全是黑黢黢的一片。
泠月从兜里翻出一颗海贝明珠，幽蓝的光瞬间将巷落照亮。
蓝光映照在小鸥脸上，连带他那双好奇的双眼也变得蓝汪汪的。
“神仙大人，我打渔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瞧见能够在夜里发光的珠子呢！”
泠月索性将海贝明珠递给他，说道：“南诏国的叶榆泽（洱海古名）虽然同海一般蓝，说到底也只是湖泊罢了，内陆湖泊里的珠子总归还是比不上沧澜大海里的。”
小鸥接过海贝明珠仔细端详几遍，笑呵呵地说：“那是神仙大人没见过我的金珠子。”
泠月觉得稀奇，凭她生于海中长于海中，且几千年来游遍天下水域的见识来说，倒还真没见过淡水之中产出媲美海中珠的湖珠。
不过小鸥神态笃定不似吹牛，泠月心里倒也泛起丝丝期盼，想着若有闲暇帮着小鸥找一找他口中的金珠，便可一探湖珠的虚实。
正想着，小鸥又开口介绍：“金珠岛不大，住的都是像我这样世世代代的白族渔民。渔民们的屋房都建在背风的南面，西面是林子和出海的码头。不过，白日里就数西面的风景最好，日出日落、蓝天白云、鸥鸟贴着水面低飞、鱼儿跃出跃入，真的非常好看。闲来无事的时候，我会躺在渔船上就这么漂上一天，什么也不做，就只看云。”
四季轮转，各有各的美，但说起看云观鸟，那还是南诏的盛夏最美。
小鸥叹道：“哎呀，夏天的云怎么都看不厌啊！”
泠月笑他：“南诏的春夏秋冬好像没什么太大区别吧？”
小鸥挠了挠脑袋，“除了温度外，还是有些区别的。冬季的雨就没有春夏那么多，但是一年四季都有香甜可口的水果，倒成了我们南诏人得天独厚的福气。”
两人聊着天，也将近把小巷走尽了。
小鸥停在一处淡黄色的屋院外。
这屋院大门气派，最顶上两侧的檐柱上一左一右各雕着龙凤，门槛儿也到膝盖的位置，一看就是岛上的大户人家。
小鸥摸了把门前的貔貅石像，转身指着另一侧简陋的屋院说：“这小房子才是我家，神仙大人若不嫌寒酸，今夜就歇在我家吧。”
泠月点着头，跟在他身后进了小院。
……
屋里摆设陈旧，看上去清贫得很。
小鸥一阵捣鼓之后，端出两只热水烫过的茶盏和几根冒着热气的小玉米。
“我是个孤儿，向来独来独往。这家里没什么好招待的，生普洱和南诏的手指玉米倒还算得上特色，神仙大人尝尝看。”
说罢，小鸥倒了茶水递给泠月。
这茶滋味儿不算醇厚，喝在口中有些涩，清淡得很。玉米口感倒是很不错，软糯香甜，咀嚼起来有种在吃大粒鱼籽的感觉，噼里啪啦的。
院落点着烛灯，夜空飘着大朵大朵的云，偶有几声蛐蛐叫从墙角传来。
泠月咬着玉米喝着茶，只觉得简单的日子透着不简单的惬意。
泠月忍不住问他：“我瞧你们岛上的生活挺悠闲自在的，而这湖泊也翻不出什么惊涛骇浪，你怎么年纪轻轻就死了？”
小鸥眸色暗了暗，低声说：“出了意外。”
这世上每时每刻都有人死，泠月抿了一口茶，心想着意外横生倒也不稀奇。
没想到小鸥又补了一句：“我被献祭了，自愿的。”
泠月狐疑地将他望着，这回淡定的反倒是小鸥。
“神仙大人，你可别用那种悲悯的眼神看我，小心我现下哭给你看！”
泠月抿了抿嘴，“我哪有悲悯的看你，只是心里有疑问而已。其实我也见过各族各地的祭祀，有祭牲口水果的，有祭草物编织的，当然，确实也有些蛮夷封建之地会祭活人……只是那些被选作祭品的活人里鲜少有自愿的，你怎么会愿意？”
小鸥灿然一笑，答得轻松简洁：“情之所至，一时脑热，然后……命运使然。”
泠月了然颔首：“若我猜得不错，你所求之事也同这些人事乃至命运相关。”
“那是自然。”
泠月身体向后，眯眼靠在竹椅上慵懒地说：“长夜漫漫，你我一仙一鬼无所事事，你若愿意畅所欲言，便把故事说来听听。反正我这个神仙最近也算清闲得很，也不是不能不求回报成全魂魄心愿的。”
小鸥轻声笑起，“我不贪心，力所能及之事还是想要亲手完成，能力不及的心愿自然还是要仰仗神仙大人了。”
“不错，是个有志青年。”
小鸥谦虚了两句，添了口热茶，忽而跪到泠月身前说道：“恳请神仙大人在金珠岛显场灵，铲除对岸苍山上的妖兽，让族长废除火把节的祭祀仪式！”
各族正规的祭祀仪式之中，并没有牵扯到生祭活人的例子啊，小鸥怎么会因此而死呢？wWw.xqikuaiwx.Com
看到泠月面上的疑惑，小鸥解释道：“原本火把节只是为了祭奠白族先祖大将军的，且祭品也多是美食美酒，形式也仅是族群里选美。可在五年前，我们金珠岛上的火把节就变成了举着火把上苍山寻找龙女花的形式。族中青壮年男子皆可参加，拿到龙女花的男子可向自己的心上人求婚，女方不得拒绝。”
“只可惜苍山地形错综复杂，且山脉越往上，空气越稀薄，这几年来因火把节而上山的青年男子死伤惨重。这本是不合理的祭祀形式，却不知为何从未有长老们反对过。”
“为了我的心上人，我还是决心在今年的火把节上试试运气，却没想到和邻家兄弟在山中遇上暴雨，一同遭了难。”
“变成魂魄之后，我曾去族长的议事厅听过上山营救的事宜，却不想营救之事未听闻半个字，大秘密倒是听了个完完整整。”
“原来，苍山上住着一妖兽，善呼风唤雨。那妖兽独爱食用青壮年男子，并以屠村要挟族长和长老们，每年需引人上苍山为其食物。故而祭祀变了味，事故也频频发生。”
善呼风唤雨？
莫非是沧何？
泠月蹙眉问道：“妖兽？什么妖兽竟有神龙的本事，居然可以呼风唤雨？”
小鸥说：“此妖兽正是龙鱼！”
泠月震惊。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泠月黑霜更新，第194章 金珠祭·小鸥（上）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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