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cuss·Holt
组织外部人,亚裔,在澳洲长大。他随祖母姓,是我唯一一个弟弟。
除了你我,当天无一人生还。
……商珷出手了。
我保你,因Cecuss爱你。珷保你,因他爱我。
这是穆修的原话。
如果Cecuss就是商珷,那他这番话简直狗屁不通。零和早知他话中有假,却没想到能有这么离谱。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不是巧合,可又琢磨不透真相究竟为何,出神间,连头上的毛巾掉了都没注意。
宫蓝见此,上前又看了眼纸上的内容,问道:“可是有何不妥?”
零和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嘲,松开紧拽着纸的手,把纸扔到桌上。
“没什么,被人当傻子糊弄了一回。”
她转身快步走向女郎,板着脸一字一句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姐,您指什么?”
“Cecuss就是商珷,是不是?”
女郎恭敬地回答,“小姐,这或许并不重要。”
“不重要?”零和已经明显起了不快,一手死死捏住女郎的肩膀,盯着她的双眼有些激动地逼问:“我现在他妈和商珷搅在一起,你和我说这不重要?商珷一出手直接血洗采石场,他们两个宁可杀光整个零也要保我,这他妈还不重要?”
“小姐,我只是个AI。”
零和放开女郎,闭上眼,好一会才缓缓再次睁开。
“好。那就联系穆修。”
“反正这里发生的一切他都尽收眼底,不是么?”
女郎顿了顿,道,“您既然知道大人在背后看着,就应该清楚,他要是想说什么,自然——”话说到一半,AI突然卡壳,维持着一个姿势纹丝不动,连嘴型都定格住了。过了几秒,她才又顺接起刚才的动作,继续说:“小姐,大人命我转达几句话。”
零和提起了注意。女郎开口道:“当时您刚刚苏醒,那些话是大人为了安抚您信口说来的,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请您不必细究。至于商珷,不论是您还是大人,都不过是他手上的棋子。而他博弈的对手……”
女郎看向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宫蓝,眼里带着尊敬。
零和看到,自然也懂了。
“另外,大人知道您已经康健,叫您不必再守着三十日之约。他交代您一句话。”
“跟宫蓝走。她是所有的谜底。”
跟宫蓝走。她是所有的谜底。
零和向宫蓝望去,整个空间一片沉默。
蓝儿安静地旁观,自然也听到了商珷为那女孩大开杀戒。见到零和第一眼,她就已经从她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中猜出点其中的玄机;现在听下来她们二人的对话,便能肯定这个女孩果真已经被卷入了他们的故事。
她淡淡地张口道:“穆修是何人?”
零和便全盘告知。“他是商珷眼前的红人,直接为商珷做事。”
宫蓝神色平静,目光汇聚到那副画像上,最后只问一句,“此画,便是那穆修所作?”
“是。”零和肯定地说,“X的判断不会错。”
宫蓝不疾不徐地走到零和面前,一双如水般的眼眸里既有温柔,也有无奈,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疲惫。她说,“好。如是我便将一切告知于你。”
两人沉默了片刻。宫蓝收回了目光,顾自往门口走去,走到一半却又停下脚步,稍转过身子,道:“此番你若是卷进来,只怕日后难以全身而退。你且思度思度再下决心。”
说罢,她就先行离开了机舱,留下零和自己考虑。零和目送她出门后,两步走到沙发边,像失了重心一样倒在沙发上。那个她自有记忆起就一直恐惧着、痛恨着的人,居然选她做了关键的一步棋。事关商珷,事关S.V.不为人知的秘密。真相是吃人的深渊。
她一动不动地静坐着,女郎也一声不吭,空气像凝固一样。
终于她开口,用没有起伏的语调说:“X,把你的衣服换给我。”
“还有,转告他……三十日之约我已经履行三分之一,我有一个问题的权利。”
等待间,蓝儿信步而行,不知不觉走到了洞口。这方洞穴在时光的销蚀下已经小了很多,洞口原先是极宽敞的,春天时到处都垂下绿葱葱的枝叶,煞是生气盎然。然而现在这里只剩下一些厚重的青苔,口子也畸变了,小了很多,约莫只够一人进出。
她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走了进去。洞穴常年不见光,里面有一股阴沉的湿气。可让她惊喜的是,药泉犹在。那时他开玩笑说,你既能救人,那你洗过澡的泉,就叫药泉可好。
她说,那你还是亚帝、是圣尊呢,你泡过的泉,岂不该叫圣泉。
现在看来,那画面美得和童话一样。
泉眼已经快枯涸了,药池里积的水不多,但却是活水,仿佛有生命。她缓缓蹲下身,将纤细的手指伸入水中,感受这股跨越千年的清凉。
那时候,泉水里时不时还漂着几朵立迦花。他们找到彼此后,就是在这水中褪去了裹蔽,向对方袒露出自己的身体。那时的他们都以为男女之间不过是体型差异,真正见了彼此的模样才明白,原来人类男女的身体构造竟有大不同。他们都是新的物种了。这一切多么多么不可思议。苍茫天地间,能有同类,真好。
那时他心情大好,施力摇落了大半的立迦花。她只听到洞外立迦树枝叶簌簌地婆娑,随后便看到洞口涌进来一片蓝紫色的花海,数不尽的鲜花接踵而至,像轻盈的绸缎在她面前铺展开,旋转着飞舞着,最终落到她身边,铺满了整个水面。空气中是立迦花淡雅微甜的香气,她的发梢和肩上都落满了花朵,泉水氤氲出雾气,让她陶醉。
想起那些朦胧的过往,心中有一丝暖意。如今这个洞已经阴冷得有些可怕,但她脸上却露出了温存的笑容。
突然,她收起了笑靥。
他明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可她还是感受到了。
甚至不必回头,也能确定是谁。她蹲在原地,白色的裙摆散漫地铺了一地。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只要不回头,就能保持这样的静待,就能这样远远地去感受他。
她曾让他输得不明不白。从此,他疯狂地任由自己被黑夜吞噬,买断了酒,偏偏醉不了,一个人清醒地堕落。拦权、集势,成了叫人闻风丧胆的王。
她走后,他曾无数次在这里寻她的幻影,想她被时光拉长了的离离蓝裳,干净的声线,柔软的长发,与清澈的明眸、倾世的颜。
他等这一天等到几乎绝望。只是当她的背影穿越了时光的褶皱从一次次虚妄的梦魇中走向现实、这样清楚地展现在自己眼前时,此刻的触手可及的距离却让人愈发心痛。
她终究还是没忍住,起身,回过了头。恰好迎上他那还来不及收拾完温情的双眸。wWw.xqikuaiwx.Com
随之便是一片阒寂。
他穿着斗篷,戴着面具,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蓝儿迈出了第一步,试着一步步走向他。直到能看清他的双眼,感受到他眼里的寒意,她才这样停下脚步,留下一段生分的距离。心里恨不得再上前去了这一步,恨不得摘下他的面具,好好抚摸他久别重逢的脸颊,再拥进他怀里将这么多年绵长的记挂一一告诉他。可嘴上说的却是,“你不该来的。”
他说,“我来杀你。”
她沉重地笑了笑。
“如此,死前可否看你一眼?”
他露在外面只有一双眼睛。而现在这眼眸里满是杀气。诚如他的名字,他是珷石,一颗心早就变成了石头。他没有回答她,只迅速地出手,一把掐住她细长的脖颈。
她瞬间感到脖颈被猛烈地箍紧,他用了真实的力道,没有一点客气。
很快他就把她整个人往上提,一直提到她双脚离开地面。她闭上眼,无声地感受着他的恨意。他大概正真的恨毒了自己,才会使出全部的力。她感到窒息,感到脖子好像快要断了,感到整个人都开始发麻。但她咬着牙努力不发出声。泪水无声从她紧闭的眼中淌出,浸湿了她浓密的睫毛,顺着脸颊一滴一滴重重砸在他冰凉的手上。
那时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再坚持一会,珷。再坚持一会,你就能杀了我,这一切就都能了结了。死时有你在身旁,已是我最好最好的结局。
可他终于还是松开了手。
是的,他是珷石。但滴水方能石穿,而她,恰好是一片蓝海。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穆修高郑瑜更新,第 37 章 贰·三十七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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